3 ☆、章
那人一看清是師炎,臉色“唰”地白了,吓得跳起來,結結巴巴道:“宿、宿華仙尊?”
師炎往前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剛才站得遠,那個角度看不到地上的人,只是懷疑而已,畢竟都不成人樣了,實在想象不出,這樣子能有什麽樂趣而言!
走進了才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空氣中混雜着強烈的血腥味,菱歌身上的衣服快被扒光了,身上大片的皮肉都是裂開的,整個後背被人按在血泊中,周圍還散落着零亂的衣服碎片。
再看上面那人也是衣衫不整,腰帶散落在地上。憑良心說,此人長得不算醜,甚至說得上清秀,但幹的事情實在是一言難盡,尤其是一雙眼睛亂轉的樣子,一看就是個炮灰角色!
被虐待,原來是這麽個虐法?
Boss你搶戲了!
這應該是貌若天仙的女主戲份啊!!!
師炎一反應過來,氣血一陣翻騰,驀地生出一把英雄救美的心火來。
手上火光跟着倏忽一竄老高,師炎忙斂了心神,将火光收回來,聲音淩厲起來:“我問你半夜三更在這幹什麽?”
那人慌慌張張将衣服碎片抓起,胡亂往菱歌身上蓋。
“我、我沒、沒幹什麽。”
師炎眼睜睜看着他将衣服碎片往菱歌身上蓋,心火倏忽竄到嗓子眼,震驚之餘怒極反笑:“什麽都沒幹?”
那人臉色一片慘白如紙,張了張嘴,竟吓得沒發出聲音。
看到師炎的那一剎那,他便覺不好;等看到師炎幽幽的笑,他覺得自己要成灰了!
因為宿華仙尊的人可以打可以罵,但絕對不能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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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歌本來是師炎看上的人,因為不肯做師炎的爐鼎,惹怒了師炎。師炎既不強迫他,也不直接弄死,而是給他安了個下人的身份。兜靈派講究清修,是沒有下人的,這樣的身份,便是故意讓人随意使喚,随意欺負;師單帶頭欺負菱歌,那些弟子們便跟着一起虐待。
雖然大家都看不出菱歌做爐鼎的潛質,但是宿華仙尊看上的人,即便沒有,也傳的神乎其神。因此有人蠢蠢欲動,威逼利誘,但第一個伸手的人,已經連人帶手的被師炎燒成了灰!
宿華仙尊得不到的人,別人也別想得到!
那人徹底慌了神,掙紮道:“可、可他只是個下人!我、我是兜靈派第二百二十二代正式弟子!”
下人怎麽了?下人就不是人了?人家還是boss呢,你個炮灰有什麽好得意的!
師炎臉色非常難看,靜默了片刻,問道:“你是誰門下?”
那人愣了一下,試探着問道:“宿華仙尊不認識我?”
糟了!不會是應該認識的人吧?
那人問完,見師炎沒說話,眼珠一轉,突然擡手,一道亮光驀地射向師炎。
師炎一驚,條件反射地做出反應,手上的星末火光登時大盛,形成一簇巨大的火球,驀地甩了過去。
那火球直擊那人身上,登時将人撞飛了,只聽見一聲轟響,“砰”,火光四濺!
師炎微怔,看了看自己的手,剛剛那一剎那,自己明明只是想擋一擋偷襲而已,怎麽下手這麽重?
煙塵四散,那人整個的嵌在冒着星火的牆壁裏,緩緩地滑到地上,半邊身子都黑了,一口老血噴的老遠。
旁邊的菱歌也被煙塵殃及,咳的驚天動地。他身上衣服被撕盡,形容看起來很是慘烈。
罪魁禍首其實是自己!
師炎手不知道該往哪放,猶豫了一下,抖開那套本來給他送行的幹淨衣裳,連語氣都放輕下來,道:“你別怕,我,帶你出去。”
千萬不準再咬我!
菱歌本來警惕地盯着他,聞言愣住了,直到師炎将他整個人包在衣裳中,抱了起來,他才反應過來,道:“我身上有流沙線,走不了。”
“在哪?”
“手腕上。”
一根若有若無的線纏在菱歌手腕上,這流沙線從他的手腕一直延伸到地牢盡頭,像一根繩子拴住一樣。
果然是狗吧?
這明明是看狗的方法啊!
師炎召出長劍,便要動手。菱歌驚訝地看着他,道:“仙尊,你沒有鑰匙嗎?”
“鑰匙?”師炎僵了一下,我哪知道這些啊!“砍斷不行嗎?”
“線斷,人亡。”
“……”
“我、我、我有!”只見那邊已焦了大半的人此刻竟半爬了起來,顫顫巍巍道,“求……仙尊……饒、饒命!”
“……”
家夥備的挺齊全!
師炎拿了鑰匙,沿着流沙線往地牢深處走去,越到裏面通道越窄,偌大一個地牢,竟然就關了一個菱歌,也太看得起魔族了!
直到看到一個小小的圓形凸起,将鑰匙按了進去,流沙線“嗖”的一聲縮了進去,菱歌手上的線應該是斷了。
正當他轉身離開時,地牢深處突然傳來一聲嘆息。
師炎一驚,掐了個訣,往地牢深處走過去,但越往內越心驚,裏面沒有呼吸聲!
越往裏,通道越狹窄;他停在一處僅容一人能通過的地方。再往內,人便進不去了。所以剛才是他幻聽了?
地牢深處沒有動靜,菱歌那邊卻突然有了動靜。
……
師炎整個人都呆了。
這才不到一分鐘而已,怎麽就成這樣了?
那半焦的人仰面躺在地上,口角流血,眼睛睜得老大,已經死了;而菱歌則側身蜷縮在他旁邊,一副被欺負了的模樣。
“他……要殺我。”
Boss躺在地上,都有人來給他送人頭!
師炎對菱歌的話表示懷疑,剛才那人被他轟得有進氣沒出氣,一個勁在自己面前求饒,好端端的殺菱歌做什麽?
“你怎麽……”
正在這時,忽然“砰”地一聲,只見剛才撞了個大坑的牆壁突然的裂開了,整個地牢猛地震了一下。
師炎吓了一跳,我這火力忒猛了點!
眨眼間,地牢上方開始落灰,大大小小的石塊很不牢靠似的,紛紛從頭頂墜落下來。
一塊不大不小的石塊砸在菱歌肩膀上,砸出一口老血。
師炎心裏一揪,下意識地,撈起菱歌就跑。
等看到外面月光明亮時,師炎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不是來送行的嗎?!怎麽就變成救人了?
一低頭,與懷中的菱歌大眼瞪小眼。
一定是原主附身了!不然我怎麽會把boss給抱出來了!我想給你送行的啊,boss!
“多謝仙尊……”菱歌見師炎臉色變幻莫測,猶豫了一下,違心地開口了,“……救命之恩。”
師炎僵着手道:“不客氣。”
謝都謝了,還好意思塞回地牢?
師炎心裏那一口氣終于松了下來,像是終于完成了一件懸而未決的大事一樣,默默地抱着人,一路無言,慢慢地朝蘭洲峰走去。
蘭洲峰獨占一座小山,山上水霧環繞,這是師炎的地盤。據說原主這幾百年都一直窩在這兒靜修,平時很少出門,更鮮少與外人打交道。
一個适合混吃等死的地方!
師炎剪開粘在血肉中的衣料時,嘴角便垮了下去,他這是造了什麽孽?!
把人弄成這副鬼樣子,換作是他,也會拼着一條老命咬上一口的!想來平時他遭的罪恐怕比這好不了多少,師炎不由替菱歌掬一把辛酸淚。
菱歌緊張兮兮,全身緊繃。
今天的師炎很奇怪,從頭到尾都奇怪。他一擡眼,便能看到師炎脖子上那牙齒印,本以為師炎一怒之下,會直接将他殺了;結果他什麽都沒做,就那樣捂着脖子離開了。尤其是現在師炎細心為他處理傷口的樣子,看得菱歌懷疑自己眼花了。
有人對他稍微好一點,他直覺裏便知下一刻要遭殃。
“仙尊用水給我沖一下便可。”
言下之意,你要是嫌棄我髒,一盆涼水潑過來便可。
“你這傷口,有新有舊,有些地方不能碰水。……擡一下胳膊,擡得起來嗎?”
菱歌受寵若驚:“擡、擡得起來。”
師炎很是欣慰地勾了一下嘴角,和解有希望!讓翻身便翻身,讓擡胳膊便擡胳膊,擡不起來都堅持要擡,甚是乖巧!
師炎一點一點地幫他擦盡鮮血,又塗抹了膏藥,一直忙到大半夜,才搞定。菱歌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活在恐懼中,在這樣安寧的環境中,昏昏沉沉,差點睡着了。
直到師炎拿着吃食過來:“吃一點嗎?”
菱歌看着眼前精致的糕點,眼睛頓時亮了,但又不敢伸手,擡眼去看師炎。
師炎很識時務地拿了一塊梅花形狀的涼糕遞到他面前。
菱歌這才伸手接了,小口小口地咬着,咬一口、看一眼師炎;再咬一口、再看一眼……
這小狗偷食一樣的吃法……
師炎見他不自在,便道:“你先吃,我也去換身衣裳。”
菱歌嘴中鼓着涼糕,一口咽下:“謝謝仙尊。”
師炎笑道:“不客氣。”
不客氣?和顏悅色地對自己說不客氣?已經第二次聽他說這三個字了。師炎突然對自己這麽客氣,非奸即盜啊!
菱歌一邊慢慢吃,一邊将這一路以來師炎的話翻來覆去地想。吃着吃着菱歌就吃出不對味了!剛才最後他說的是“也去換身衣裳”……
禽獸!
他胳膊都擡不起來了,師炎竟然還想着那種事!
屏風後面窸窸窣窣,還去沐浴了!
菱歌眼神忽冷,一口一口咬着涼糕,偏着頭、冷冷地盯着屏風看了一會兒,不知在想些什麽。
師炎換了一身中衣出來,他此刻也有點困,拖着步子出來,boss吃得正歡。師炎将托盤抽了過來,笑道:“晚上別吃太多,明天再吃,好不好?”
“好。”
師炎收了托盤,發現菱歌一直盯着他。吃了喝了,你還有什麽想法?
師炎想了想,道:“榻上有點硬,去床上睡?”
菱歌:“現在嗎?”
師炎:“現在不睡?”
菱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衣服帶子系的很松散,一扯就掉,人模狗樣!以師炎的修為,他平時連靠近都會被逼退,現在離的這麽近,是極好的時機,唯一可惜的是現在手上什麽都沒有。不讓他上手,哪有機會下手?
菱歌:“睡!”
看着臉上腫成一片的反派boss,師炎為自己默哀了一下,消腫之前絕對不能讓boss看到自己的臉,不然這梁子就結大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菱歌抱到床上,正給他掖被子,手突然被握住了。
???
師炎不明所以,見菱歌拉他,問道:“怎麽了?”
菱歌:“……可以。”
師炎沒聽清,湊近了一些:“什麽可以?”
菱歌:“什麽樣都可以。”
師炎:“?”
菱歌将他往自己身邊拉了一下。
師炎以為他想起來,忙彎腰來撈他,哪知菱歌直接貼了過來,右手搭在他後腰心,驀地将師炎往他身上一帶,左手手臂直接勾住了他脖頸。
Boss沖他笑了一下。
師炎眉角一跳,生出一絲警惕心,還沒來得及反應,boss已抱着他的腦袋,啃了一口。
嘴對嘴,吧唧一下!
“……!”
師炎驀地睜大了雙眼,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滿是震驚!
真真是五雷轟頂!
師炎又驚又怒——boss!!!
竟然占他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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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