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你想問的,是你父親開沒開槍的事兒吧?”

“他沒開槍,是劉正濤開的,其他人不知道是因為劉正濤在他們到場之前,就已經在屋裏了。”

“買兇/殺人的是我,沒什麽不敢承認的,就這小子——”

潘虹轉過身,指着柱子上的人,微微一笑:“死了對我更有利,逃過一劫也無所謂,反正效果達到了,挺好。”

陳顯霖面無表情地盯着她,眼底怒火翻騰。

就這種無所謂的态度,他最讨厭的,就是這種态度。

他二哥的命,他母親的命,不是讓別人用那種随意的态度去評判的。

韓楊微微皺眉,遞過去了一個安撫的眼神。

“後來呢?”

“後來?劉正濤苦苦哀求你父親不要把他這事兒說出去,為了這事兒,都跪下來低聲下氣求人了,你父親自然是答應幫忙隐瞞了。”

“只不過,這小子的來頭可不小,頂上怪下來,那你父親認都認了,還怎麽改口?”

“劉正濤不放心,托我找人,我就找到了胡三。”

“你也知道的,這世界上最能保守秘密的,不就是死人?”

韓楊點點頭,“所以,他現在是用你女兒威脅你,讓你把所有事都認下——”

“夜玫瑰又是什麽?”

潘虹忽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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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槍又拿了起來。

“年輕人,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較好。”

“也許你自诩正義,懷揣英雄夢,想幹出一番大事業,但我告訴你,就憑你的力量,你撼動不了他們的。”

“你看我,我的人脈比你廣,可現在呢?我得躲在這山溝溝裏,成了他們的替罪羊,還得是心甘情願的。”

“我能說的,都告訴你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韓楊表情不變,嗯了一聲:“好。”

他這麽幹脆,倒是讓潘虹狐疑地又多看了他幾眼。

大概是因為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吧。

韓楊瞥她一眼:“怎麽?”

潘虹笑了:“沒事,就覺得你這個人,挺特別的。”

“是嗎。”

韓楊不置可否,笑笑,過去幫陳顯霖松綁。

繩子已經解開了一小半,為了這一小半,陳顯霖那細皮嫩肉的手腕都磨破了好多,看上去實在是凄慘。

韓楊緊緊盯着他滲血的手腕,看得他有些不自在,想趕緊收回去:“你別看。”

他還惦記着韓楊的那個小秘密。

不想被別人知道。

但手沒有掙脫,還是被人緊緊抓着。

韓楊皺着眉,仔細幫他捏掉了麻繩碎屑,低聲說了句:“沒事了。”

說着,一手按在他後腦勺,輕輕揉了揉,“我們走吧。”

潘虹把玩着手/槍,在他們經過的時候,随手一丢。

那是個U盤。

“裏頭是這些年來劉正濤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說着,嘲諷一笑:“我不能被他們知道是我洩露了秘密,真不好意思,這個黑鍋你就幫我背一下吧。”

韓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把U盤收好,就去拽倒在一旁的胡三。

但他剛彎腰,胡三忽然往旁邊一竄,竟然是早就又醒過來,聽見他們在說話,忍着沒吭聲裝樣子呢。

聽見韓楊過去要抓自己,他就裝不下去了。

不趕緊趁機躲,他兩條腿都帶傷,一定打不過對方。

電光火石間,他就那麽直接沖着韓楊撞過去,像頭野牛一樣。

他可能以為自己這個體型,撞翻一個人沒問題,那就一定有機會逃跑吧。

但他沒料到旁邊那個看起來一點也不中用的年輕人會忽然擡腿從旁邊踢過來一腳。

一下子就把他身子踢歪了,沒撞到人,倒是撞上了旁邊的門。

砰!

胡三倒在地上,頭暈眼花。

這樣子,韓楊盯着他,心想果然這人能躲這麽多年,完全就是因為潘虹的功勞啊,要不然,可能一年都躲不過去,直接被人抓了吧。

伸手把人拽着往外拖,順手又拉住了身邊的人,小聲說了一句:“那一腳踢得真漂亮。”

“……”

陳顯霖低着頭,悶悶嗯了一聲。

“怎麽?情緒這麽低落?”

“……不開心啊,那我,幫你報仇?”

說着,韓楊捏捏他後脖頸,把人拉出門之後,這才回過頭去看屋裏的潘虹。

微弱的光從外頭透進去,潘虹安靜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看起來就像是在在發呆一樣,她沒有話要說了。

倘若是無視掉她拿着的槍,這個畫面,完全可以用“歲月靜好”四個字來囊括。

“對了,回頭用不用帶你女兒去做個檢查?”

韓楊暗示性的在陳顯霖小臂上輕輕捏了捏:“用的話,我倒是可以找人帶她去趟醫院。”

潘虹一怔,沒明白他什麽意思:“幹什麽?”

“查查她有沒有什麽隐性疾病。”

“你和劉正濤,不是同母兄妹嗎?”

外頭,陳顯霖猛地擡頭,雙眼瞪得圓溜溜,完全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瞪着他。

而屋裏頭,潘虹的臉色瞬間全都黑了,她擡手就是一槍,啪地一下打在門邊,濺起一堆煙塵:“滾!!!!!”

韓楊面不改色地轉身,拉着人離開。

下樓的時候,捏了捏陳顯霖的耳朵:“幫你報仇了。”

“……”

陳顯霖手緊了緊。

“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嗯?”

他又嘆氣:“算了,以後想辦法讓你拖累我好了。”

韓楊垂眸,看着他,踏上一樓的地板時,這才忍不住笑了。

猛地伸手,使勁揉他頭發:“你怎麽那麽可愛。”

“可……”

話沒來得及說出口,門外忽然砰地一聲巨響。

特警隊進來了,早在他們在裏頭說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部署了。

二樓的門在聽見動靜後,飛快被關上。

潘虹開了陽臺的門,站在那裏,神情恹恹:“不用你們費勁,我自己來。”

說着,笑了笑。

雖然看不到韓楊,但她可以用喊的:“我還有個小禮物要送給你,等你把她送到福利院,就知道了。”

“不想讓它變成定時炸/彈,就做好你該做的事”

說完,樓上忽然傳來砰地一聲。

槍響了。

韓楊面不改色,把胡三往前頭一丢,等着來人過來接手。

就在這個空當裏,他趁着沒人看見,擡腳踩在胡三胃部靠上的位置,掂量一下,猛地一腳踢下去。

咔嚓。

陳顯霖似乎都能聽見對方骨折的聲音。

暈乎乎的胡三慘叫一聲,暈了疼醒,醒了又疼暈,真是恨不得給自己也來一槍。

陳顯霖愣愣瞧着,忽然冒出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姐和……”

“我爸他們怎麽樣?”

……

潘虹的那一槍,打到了陳秋玥身上。

不過幸好,傷得不嚴重,子彈卡在肉裏,不算特別深,做個手術也就沒什麽大礙了。

韓楊把人拉到了醫院,車停在門口,沒立刻下去。

他轉過頭,忽然說了一句:“其實我動心了。”

“……啊?”

他靜靜看着陳顯霖,笑了笑:“潘虹說讓我去殺胡三的時候,那一刻,我動心了。”

但為什麽沒動手呢?

其實就算他動手又能怎麽樣?外頭的人不會知道人是他殺的,潘虹會帶着秘密去死,然後呢?

就沒人知道胡三是怎麽死的了。

可他沒動手,只是稍微有些動心,後來,又飛快把這心思給收了起來。

因為當時他看見了一雙因為他而惶恐不安的眼睛。

那種感覺,說實在的,很讓人……

控制不住自己。

韓楊偏下頭,一只手貼着捧着,湊過去吻他。

略微有些幹澀的唇瓣微微張着,有些僵硬,有些不自然,但随着舌尖的輕柔描摹,很快,嘆息一般的聲音就從喉嚨深處溢出。

陳顯霖猛地伸手把他推開,微微喘息,慌慌張張去開車門。

下車的時候,丢下一句:“等我回來。”

就這麽落荒而逃了。

真叫人頭疼……

韓楊目送他遠去,稍稍斂眸,唇邊的笑意慢慢就下去了。

他翻出來個轉換接頭,把潘虹留給他的U盤拿出來看,一個個看過去,眼底的寒霜就越發濃郁。

飛快複制了一份之後,他找到了幾個郵箱發過去。

然後撥通電話。

“楚先生?”

他手指在腿上點了點:“有個好東西,送給你了。”

……

陳顯霖回來的很快。

就在韓楊把“禮物”送完之後沒多久。

他看起來有些煩躁,氣呼呼上車,“死老頭,又開始罵我,沒完沒了。”

韓楊看着他一副孩子氣的模樣,不由得失笑。

或許,這就是他們父子倆的相處模式?

已經成了習慣,說改,可能誰都不适應吧。

所以就這麽吵吵鬧鬧下去,反正,中間不是還隔着一個陳秋玥?

“去你家。”

陳顯霖耷拉着臉:“髒死了,我要洗澡。”

說是洗澡,倘若真的那麽單純,又何必偷偷摸摸瞥他一眼,接着飛快躲開呢?

韓楊不動聲色地把東西收好,腳下油門加大了些。

打開門,都沒來得及把門鎖好。

鑰匙嘩啦一下,順着櫃子邊緣掉在了地上,但沒人有空去撿,它的主人這會兒正忙。

陳顯霖喜歡從他下巴處開始吻,一直往下滑,滑到喉結處張口咬住,用舌尖和嘴唇舔吻,牙齒輕輕摩擦着,吻得火氣壓都壓不住。

隔着一層布料,伸手去往下撫弄,撩撥到情動,人才剛踏入浴室的門,身上衣裳也只是松松垮垮。

嘩啦——

溫熱的水激發出來的,仿佛是互相身上的熱氣,陳顯霖的眼眸微垂,手緊緊抓着韓楊胳膊,咬着下唇,從腳底板舒爽到天靈蓋。

他長長的睫毛被打濕,水珠挂在上頭,就好像是眼淚一樣。

每當他眼皮微微顫抖的時候,透出來的那些,就是一股子無意識的引誘和放/蕩。

叫人欲罷不能。

韓楊空出一只手,去勾對方下巴。

因為他喜歡看面前這人的表情,每當這個時候,對方的眼神就格外柔軟,加上深處的情感——

那雙眼睛,可真是漂亮至極。

眼尾就像是被誰揉紅了一般,看得人火直往下沖,想要将他吞下肚。

韓楊被他看着,心中微動,不由自主低下頭,吻他眉心,輕柔又充滿憐愛之意。

“你已經……”

“都這麽硬了啊?”

這是第一次,陳顯霖聽他說出這種話。

相較于以往,他的反應都是有些壓抑或沉悶的,那樣子雖然很性感沒錯,但頭一次聽到這種話,陳顯霖還是忍不住輕輕抖了一下。

好像,更興奮了。

他很自然地就環住韓楊的腰,把人往後頭拉,身子貼在一起,何處滾燙自然是一清二楚。

上次醉酒後的回憶猛然就翻了出來。

他吞了吞口水,忽然表情變得很詭異,也不知道是想到了哪一點,臉頰開始微微發紅。

“韓楊……”

“嗯?”

他咬咬牙,跨進了浴缸,跪坐在那裏。

烏黑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頰處,總讓人覺得他臉上紅暈似乎是又多了些。

拉着那只手,他看過去一眼,便有些入了神,連對方同樣跨進浴缸都沒反應過來。

那雙手,手指修長又骨節分明,曾經就那麽溫柔地鑽進過他的身體,帶來滅頂的歡愉。

被人抱住的時候,他才回過神,想了想,覺得自己本來也就是個二皮臉,還有什麽豁不豁得出去。

于是便咬牙,直起身子,抓住對方一只手,十指相扣,就這跪坐的姿勢微微轉頭過去索吻。

吻到氣喘籲籲,身子不由自主就擺出了邀請的姿态,雖然羞恥,但很誠實。

他說:“你要不要,操/我……”

他感覺到後背抵住的身體微微一頓。

随即,有兩片嘴唇貼在他後脖頸上,溫溫柔柔的親吻,不疾不徐地将手指化作靈活的小蛇,一只,兩只,三只,悄悄往暗處鑽去。

池中的水,原本只是輕輕蕩漾,可到後來,合着那開始沙啞無力的低吟,越發兇猛地擺動起來。

那水,最初只是溫熱,可慢慢卻又讓人覺得又燙又辣,被完全打開的身體浸泡在其中,燒得叫人神志不清、渾渾噩噩,興許連自己說了什麽都要忘個一幹二淨。

霧氣騰騰,慢慢什麽都變得迷蒙,叫人看不清楚了,但聲音仍舊能夠傳出。

有人緊咬下唇,卻還是免不了洩露出一星半點的異動,猛地一下被推到最深,便啊得一聲驚喘,腳趾都忍不住痙攣。

“輕點,輕點……太……太深了,唔……”

但有時候做有些事,話總是要被人反着聽的,或者幹脆就無視。

他有些招架不住這一次又一次的推送,身子癱軟到自己都開始往下沉,最後實在是受不住,頭皮發麻,指尖發抖,咬緊牙關還是忍不住哭叫出聲。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什麽哭,只是覺得自己快死了。

下一秒,有人俯身吻掉他的眼淚,抱着他,動作仍舊那麽溫柔,可底下卻還是一波比一波兇猛,逼着他出聲。

瘋了,真的要瘋了。

……

躺回床上的時候,陳顯霖滿眼空茫。

他說渴,韓楊給他接水。

接完了水,又不喝,只是盯着發呆。

半晌後,勾勾手指,要韓楊湊過去。

剛湊過去,下颌就被拍了一巴掌,倒也不疼,只是有點納悶。

韓楊垂眸,坐在床邊靜靜盯着陳顯霖,就見對方深呼吸一口,仿佛是在補充力氣。

然後惡狠狠伸手過來捏他下巴,力氣不夠也要裝出兇神惡煞的模樣,罵他:“去你媽的,你想搞死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

我為什麽這麽喜歡說髒話?

大概因為我是一個粗俗的女孩(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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