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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嚴滄一邊随意的應付着, 一邊看着這府中的景色。

大皇子是幾個皇子中最早外出開府的，這麽多年下來，這院內更是一步一景, “早便聽聞大皇兄這院子好看, 諾諾你看看你喜歡什麽, 咱等會問問皇兄能不能 ……”

感覺到林諾的目光，嚴滄識趣的将要回去三個字咽了回去。

他們還沒走到正廳呢，被下人告知他們二人已經到了的大皇子便腳步匆忙的趕了過來。

看着身着月白色長袍，年近四十餘歲看着還很年輕的大皇子, 嚴滄不得不承認這天家的基因就是好。

“大皇兄。”“大皇兄。”

“五皇弟，弟…咱這是不是要叫弟夫？”

看着被一個稱呼難住的大皇子, 三個人都笑出了聲。

大皇子府可不像北戰王府這麽落魄，兩個人在正廳坐了片刻聊了幾句, 便被引到了後花園的湖中亭上。

看着亭中擺放的茶桌上還放置着棋盤，嚴滄忍不住感慨了句，“皇兄雅趣。”

“那是你們皇嫂的，她沒事就喜歡拉着我到這亭子裏來下棋, 來兩盤？”

今日大皇子邀請他們二人前來，說是敘舊便是敘舊，絲毫不提朝堂上的事。

這讓本以為會被大皇子拉攏的林諾松了口氣，閑适的在大皇子府上游玩了一日。

直到走時，大皇子忽然叫住嚴滄, “聽聞, 你一直在求父皇允許你回北境？”

“是，若是父皇問及皇兄的意思，還望皇兄幫弟弟說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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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看着對京城毫無留戀之意的嚴滄，神色複雜, “你當年請旨出征，我以為你志在這天下，但是回來你後你先是娶了林諾，再又求請回到北境那個苦寒之地，我看不懂你。”

嚴滄示意林諾不用等他先上馬車，轉過身來面對大皇子，“我從未屬意過那個位置，不過你若有心，北境便祝你一臂之力。”

他話中的意思兩個人都懂，只不過大皇子苦笑着搖頭，“難，天意如此，便如此吧。”

回程的路上，嚴滄閉着眼睛靠在馬車上，林諾想同他說什麽，又怕被旁人聽到，只得忍着直到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才将想要說的話問出了口。

“你今日同大皇子說的，可是皇位的事？”

嚴滄沒想到他會将這件事記挂着，翻身看向林諾，“是。”說罷又想知道眼前人的想法，便問道，“若是選個人站隊，你會選擇大皇子還是太子。”

“大皇子吧。”

“可是現在朝堂已經沒有幾個人支持大皇子了，就連父皇也開始全力培養太子。”

林諾聽罷也轉頭看向嚴滄，“其實，嫁予你之前，我也覺得太子挺好的。”

“嗯？”

“但是現在我覺得，還是大皇子更好一些。”

嚴滄還不知道林諾心裏還記着大婚那日，太子看熱鬧的嘴臉，對這個人印象早就已經變了。

他想到劇本中最後順利登基毫無阻礙的太子，又想到今日大皇子對着他說的話，伸手摸了摸林諾的臉，“事事不會盡如人意的。”

“沒到最後一刻，所有的事都說不準。”嚴滄不知道林諾對大皇子是哪裏來的自信，如果大皇子能登基那可真是再好不過。

這般又過了一個月，京城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來自北境的八百裏加急的戰報也送到了京城。

“報！匈奴軍趁北境秋收，聯合周圍部落，一起攻向了北境十二城！”

忽然的戰報在朝內引起了軒然大波，嚴滄前一年帶領黎家軍一舉将匈奴軍擊敗至北江北部，沒想到僅僅半年的時間他們便卷土重來，這次還聯合了來自西北的其他部落。

看到前線戰報的武帝在朝堂上便直接摔了奏折，“欺人太甚！”

嚴滄順勢單膝下跪 ，“孩兒身為北戰王當義不容辭！孩兒願立即起身前往北境！不踏平匈奴誓不回朝！”

看着自願請旨出征的嚴滄，武帝微微皺起眉頭，掃視了下其他人，“還有沒有人願替朕出征北境？”

除了嚴滄之外，在場的諸位大臣竟再無人出列。

太子看着武帝面色不好，想要站出來說什麽，目光飄到宰相方向，察覺到對方微弱的搖頭的動作，只得低頭站在原地。

武帝面色不悅，偏偏嚴滄接着喊了句，“戰事不能拖，還望父王恩準。”

而就在此時，殿外站着的侍衛忽然快步的走向殿內，總管太監德誠走到臺階下聽到了侍衛的彙報，忙上前湊到武帝耳邊，“監正說有要事求見。”

此時殿內這一幕，像極了當年嚴滄請求出征北境時發生的一切。

在監正下跪面見皇上的時候，武帝便已經預感到，這次恐怕還是要放嚴滄去北境了。

果然不出所料，監正要說的便是這事，“此次匈奴來勢洶洶，北境甚危，恐怕只有北戰王才能解決這争端。”

朝臣們一聽監正這麽說，倒像是忽然回過神來了，紛紛上前跪拜道，“為了武朝，還請皇上準許北戰王出征。”

有了宰相帶頭，文臣們陸陸續續的跪了一地。

而監正慢慢的又說了句話，“北戰王妃恐怕要随行，方能保王爺平安，保北境平安。”

這欽天監的卦象少有不準，監正若是這麽說，這事便是八分真也會變成十分。

雖然衆人都疑惑，一個男妻要如何去報平安？但是想到往日欽天監的手段，還是識趣的将疑惑放進了肚子裏。

“那你就準備準備，三日後出征北境。”

“謝父皇/聖上恩準。”

待皇上離開後，衆人才紛紛起身，嚴滄與監正對視了一眼，監正微微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大殿。

三日時間說長也不長，這次嚴滄畢竟還要帶着林諾一起，他一個人可以随意的糙一點沒關系，但是苦誰不能苦媳婦。

倒是林諾一聽北境的戰事直接急了，“定要等到三日後嗎，我們收拾一下，今日便能出發。”

嚴滄看着他慌神的樣子，将屋裏的人趕了出去，小聲的在他耳邊給他解釋道，“北境那邊沒事，嚴二是我帶出來的人，能力不在我之下。這戰報多少有些誇大之處，便是整個西北的外族加起來也沒多少。”

天性純良的林諾聽他這麽說無法理解，“這戰報，還能作假？”

“戰事自然是有的，只不過每年秋收這邊境總是會有匈奴軍來騷擾，不止是北境，南部西部都是如此。”

林諾提着的心放下了幾分，“那我們也不要在路上拖延，還是早點到北境的好，遲則生變。”

“這是自然。”皇上不會放心北境軍全是嚴滄的人，随軍的人中必然會有武帝安排的眼線，嚴滄也不能做的太過火。

林諾将京中店鋪的事情都交給掌櫃後，便跟着嚴滄一同前往北境。

因着出發的隊伍中還有皇上的人，他們也不好在路上耽擱，一直在趕路少有停下歇腳的時候。

最初幾日林諾一直在馬車裏，路上颠簸他也不好看書，便跟着嚴滄說話聊天。

前幾日尚且還好，七八天下來人都颠簸的要散了架。

嚴滄見他不舒服，雖然有些心疼，但是眼下也只能繼續趕路，早點到北境林諾便能早點休息休息。

後面幾日，天氣好時嚴滄偶爾會帶着他騎行一段。

一路向北的景色漸漸和京城有了差別，林諾也忍不住的感慨，“在書本上讀再多的山河遼闊，也不抵親眼看到來的真切。”

此時嚴滄正縱馬帶着他在一片白桦林中穿梭，馬蹄聲驚醒了林中鳥，數不清的鳥從樹冠上飛起，空中立刻黑了一片。

林諾微張着嘴驚異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嚴滄從身後環抱住他，“穿過這片白桦林，再行上一日便是北境了。”

一聽他這麽說，懷中人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幾分雀躍，“終于快要到了！”

陳大平是附近帽兒山上的二當家，他們往日裏就喜歡埋伏在官道附近，劫一劫南北來往的富商。

這日下山便撞見一群人護着輛馬車，後面還有幾車貨物。

“喲，這麽多侍衛，看着像是個大戶。”手下的人遠遠看了一眼，便要吹口哨叫兄弟們過來。

陳大平身形矮小也不擅長打架，但是能在帽兒山混成二當家的，靠的就是這避禍的本事，他直覺不對，捂住了手下的嘴。

“先別吵，等他們走近些再看一眼。”

陳大平帶着人悄悄地向前移動了一段，還要繼續向前的時候忽然拽住了身邊的兄弟，“通知大家回撤，快點！”

手下還沒看出來什麽，一邊打着手勢一邊跟着陳大平向後撤退。

向外撤出幾米後小聲的跟他說，“雖然他們人多，但是咱們一個出其不意還是打得過的。”

“出其不意個屁，那他媽的是北戰王的人，別墨跡了，快點走。”

手下的人卧槽了一聲，腳步聲更輕了，“擦，差點完犢子了麽不。

官道上的嚴三嚴四一同向旁邊的山上看了一眼。

“帽兒山的？”

“是。”

這一路過來他們這一群人已經遇上好幾撥山匪了，只是王爺急着趕路，只要沒惹到他們頭上，碰上了也就當沒看到。

又這麽過了幾日，一行人終于是趕到了白城。

因着白城在北境十二城中處于中心位置，所以嚴滄一早便把辦公的地方定在了白城。

此次進京被封王之後，這北戰王府自然也建在了白城。

北境連年戰亂，這過關的關卡也是一路走過來檢查最為嚴格的。

白城的安全在此前一直是由嚴三負責，他先行了一步悄無聲息的盤查完過關口處的防衛，随後才亮明了身份。

而林諾，也是在這一刻起，才清晰的認知到北戰王在北境是被怎樣敬重的。

他們行進的馬車剛剛走近城門，便被了望塔上的守衛認了出來，“王爺！是王爺回來了！”

出于軍令他沒有辦法離開哨崗，只好傳令給了下面的兄弟。

守城的侍衛瞬間都激動了起來，“真的是王爺！王爺從京城回來了！”

在同一時間，城門口的侍衛也看到了嚴三等人，“副将！”“前鋒！”

“是王爺回來了嗎？”

在城門外等着進城的百姓，聽到侍衛們的話也都興奮了起來，“北戰王回來了？”

“是北戰王嗎？”

“俺今天剛從鄉下抓來的雞，等會就送到王府去！”

城門口再也不複剛剛的安靜有序，大家都略顯激動的喊着王爺，急着問旁邊的人，王爺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奉給各位小主 主子們萬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