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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衙役聽了胤佑的話,瞳孔微微地一縮,片刻之後才輕笑起來,對着胤佑拱手行禮道:“微臣劉淡舟給淳貝勒請安。”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做了個請的動作道:“微臣三年前有幸見過淳貝勒一面,那會兒微臣還只是一個同進士,當時只覺得貝勒爺真的十分的受寵,也就把您這模樣記在了心裏。只是沒有想到經此一別,微臣還有再次見到貝勒爺的一天。”
胤佑聽了劉淡舟的話,黑白分明的眸子,變得有些暗沉,心中也在思考着他到底打的什麽主意。但是腳下的步子卻還是跟着他朝着衙門內走去。
胤祚一把抓住了胤佑的胳膊,警惕的看着劉淡舟問道:“你想做什麽?”
他和胤祺一樣,腦子裏都是想的這沈桃兒是男是女的問題上,卻沒有想到這是劉淡舟的計謀,而現在劉淡舟雖然被揭穿了計謀,但是他卻絲毫的慌張。
而且還直接點名了他見過小七。
只是小七對他還有印象嗎?
想到這裏,他冷冷的掃了一眼劉淡舟,然後對着胤佑問道:“小七記得他嗎?萬一他圖謀不軌呢?”
是的,萬一劉淡舟圖謀不軌,他們就這麽的進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胤佑看着胤祚那警惕的樣子,想了一會兒道:“我知道他的,劉淡舟,三年前中進士,只是因為得罪了主考官,被撸為同進士,然後被下放到下面來做縣令。”
劉淡舟當年的事情雖然鬧得沸沸揚揚,但是好歹是保住了同進士的位置,還下來當了縣令,這已經算是莫大的幸運了。
只是沒有想到他會在這裏做了縣令,他要是沒有記錯的話,當時他阿瑪可是讓他去的一個縣城都沒有多少人家的窮困縣的,他們在這一路上走來,這窮困縣,看着可一點也不窮困。
劉淡舟聽了胤佑的話,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不少道:“當年還要多謝貝勒爺幫微臣說話,要不然微臣哪裏能活着走出京城啊,好在經過三年的努力,這小縣城也有了一絲人氣。”
說到這裏,他對着胤佑再次做了一個請的姿态道:“裏面說吧,貝勒爺,五阿哥、六阿哥裏面請。”
胤佑聞言,拉着胤祺和胤祚,就朝着衙門裏走去。
衙門的裏面和外面一樣,都是破破爛爛的,柱子上油漆和牆皮,大面積的脫落,正大光明的牌匾則是有些歪歪斜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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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倒是有幾個灑掃的人,但是看樣子都是年紀大的,瘸腿的,還有一個看着好像少了一條胳膊。他們看到劉淡舟之後,熱情的對着他躬身道:“劉爺好。”
劉淡舟則是微微地點頭,嘴角含笑的解釋道:“這些人,都是當年跟着我一起打土匪的人,他們都是傷了胳膊,或者腿,要麽殘疾了,沒辦法自己出去營生,養活自己,我就把人留在了衙門裏幫忙了。多少給他們一口吃的,讓他們覺得自己也有用,能夠養家。”
說着他輕笑了一下,看着胤佑道:“要是貝勒爺和五阿哥、六阿哥覺得晦氣,我可以讓他們先避開就是。”
說完,他的眸光盯着胤佑臉上的表情,想要從他那明亮的眼眸中探索一點他的想法,只可惜他看了一會兒,也沒有看到任何他想要的信息,只能引着他們往前走。
胤佑心中有些好笑,劉淡舟從進門開始話裏話外都是在試探,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一走進屋裏,他就停下腳步,對着劉淡舟道:“你不用試探我,想要做什麽,直接說就是,要是我能幫忙,自然就幫了,要是幫不上忙。你就是把我留下,我也不會幫忙的。”
他這話也是十分的明顯,能幫的就幫,不能幫的說破了嘴,也不會幫的。
劉淡舟聽了胤佑的話,緘默了一會兒,才對着裏面道:“出來吧。”
這會兒沈桃兒和沈舉人從裏面走了出來,他們齊刷刷的往前走了兩步,跪在了地上,然後道:“給貝勒爺請安,給兩位阿哥請安。”
說着一頭伏地趴在了地上。
劉淡舟也跪了下來道:“這位是沈桃兒原名劉諸容,這個是他爹劉舉人。”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的有些無奈的道:“幾年前桃兒被人扔在了路上,是劉舉人把他帶回了家,養了起來,後來不知道這消息怎麽就傳開了,劉舉人每次出門都能遇到這麽一兩個的棄嬰,有的是女娃,也有的是男娃,大部分都是家裏窮養不起,又想給孩子一條活路,在外面聽說了劉舉人的事情,就把孩子放在了他的必經之路上,或者家門口。”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繼續道:“他本身是文人,又比較的心善,對這樣的事情更是來者不拒,久而久之他家就成了孤獨園,我來到這裏之後,經常參與剿匪,這周邊的匪患基本上都滅絕的。但是卻有了許多留下殘疾的人,那些人中好些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悄悄的讓人把自己送到了劉舉人的家門口,希望他能把人給收養了。”
“我是後來政治縣城內的治安,遇到了諸容,在帶着弟弟妹妹們乞讨,然後其中一個孩子在偷東西,其他的孩子放風,那會兒我才知道劉舉人的事情,跟着他去了他家,才發現他家裏已經人滿為患了,吃喝拉撒的三四十個人,讓劉舉人入不敷出,導致他年紀輕輕就白了頭發。而我去的時候,正是他因為銀子愁的病倒了。這才有了諸容他們去乞讨和偷東西。”
胤佑聽到了這裏,對着跪在地上的劉舉人道:“起來吧。”
在這個時代裏,他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劉舉人這樣的人,收養了三四十的人,這要是大富大貴的話,還完全沒有問題。但是他一個舉人,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只能通過束脩來賺銀子。
只是這賺來的銀子,也是杯水車薪,讓這三四十的人勉強維持不餓死罷了。
劉諸容和劉舉人聽了胤佑的話,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恭敬的道:“是,多謝貝勒爺。”
胤祺聽劉淡舟說到這裏,他心中有些納悶的打量了劉舉人一眼,然後問道:“我怎麽感覺你在撒謊?劉舉人看着年紀這麽大了,怎麽也有妻女了,他的妻女就答應他做這樣的事情?”
要是自己家都養不活的話,還養這些外人,他的妻女怎會不反對?要是反對的話他又如何的堅持到現在了呢?
劉舉人聞言,耷拉着腦袋看着地面,片刻之後才有些苦笑道:“這是也不是不能說的,我本是天閹之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當初想着收養諸容,也是想着讓自己有個後,只是有了這個開端之後,就一大不可收拾了。”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慢慢的擡起頭道:“其實我才三十歲,我只是長得比較顯老而已。”
胤佑聞言,微微地一怔,仔細的看了劉舉人片刻之後,才道:“這個真沒有看出來,我阿瑪都比你顯得年輕。”
說完之後,他對着劉舉人道:“所以劉舉人養不活那麽多人,你就給他出了注意?讓他專門坑這過路的富家公子,坑一個之後就足夠你們吃上幾個月,然後兩三個月之後,在進行下一個目标?”
劉淡然道:“是,之前我是有些積蓄的,都是剿匪得來的銀子,剛剛開始我們是真的沒有想過幹這個的,後來劉舉人病了,而且這縣城裏的人都知道了他的情況,好多人都不再請他教書,這就讓他雖然是一個舉人,卻也面臨着無人敢用的地步。當時實在是沒錢,我的月俸就那麽的多,我們實在沒辦法,才想到了這樣的做。”
說到這裏,他跪在了地上對着胤佑道:“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就是我想求貝勒爺給出個注意,看看怎麽能解決這些人的溫飽問題,只要他們的事情解決了,是殺是剮都憑貝勒爺一句話。”
他死就死了,反正他現在是光棍一條,那些因為他得罪主考官之後,急于和他撇清關系的族人,不要也罷。
但是現在他這劉舉人的家裏那三四十的孩子,都是他看着長大的,也都是姓劉,那個都是他的孩子,他豈能放任不管?要是真的就這樣順其自然的任由他們長大,那麽這城外剛剛才消失的土匪又會冒出來了。
這樣的事情,他絕對不能讓他發生,之前他收到太皇太後和太後帶着貝勒爺和兩位阿哥有可能從他的轄區經過,他當時就預謀這如何把人請來了。
好在他最後的那句話勾起了三位的好奇心,要不然真的可能就變成了那個他一直唾棄的貪官污吏了。
劉諸容看着跪在地上的劉淡舟,忍不住的跪在了地上,然後道:“貝勒爺,小的不會說話,但是我知道,要是沒有劉爺的幫助,我和我的那些弟弟妹妹恐怕早就餓死了,或者步入歧途,現在只有我和劉老頭兩個人參與了這件事,和劉爺無關,我其他的弟弟妹妹都不知道我們做的什麽,你要是懲罰的話,就懲罰我和劉老頭。”
說到這裏,胤佑有些好奇的看着劉諸容問道:“劉舉人不是你爹嗎?你怎麽一口一個劉老頭的叫?”
劉舉人聽了胤佑的話,忍不住的苦笑道:“從我和諸容兩人開始做這件事的時候,我就只許他叫我劉老頭,就是預防萬一我被抓了,他還能有一條活路。”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滿臉慈愛的看着劉諸容道:“要是喊爹的話,他會被我連累的。”
胤佑聽到這裏,心中多少有些觸動,片刻之後才站起身來道:“我要好好的想想,你們已經騙了我一次,我現在不能對你們全部相信。”
要是劉淡舟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麽這劉舉人真的是很讓人敬佩,但是要是假的呢?那他豈不是被人再次騙了嗎?
只是他阿瑪對劉淡舟有過這樣的評價,剛正不阿,嫉惡如仇。
但是他現在做的事情,卻是同流合污。
想到這裏,他微微地嘆息了一聲,對着一直默不作聲的胤祺和胤祚道:“走了,五哥、六哥。”
胤祺這才猛然間回神,他看着劉諸容片刻,才壓低了聲音對着胤佑問道:“那現在劉諸容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都在一旁聽了半天了,只聽劉淡舟說故事了,但是他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麽?他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劉諸容是男是女,而且他到現在還是一身女裝,眼淚汪汪。
胤佑聞言,停下了腳步,看着劉諸容,這個他也想知道。
劉諸容被三人看的,瞬間紅了臉頰,他有些吞吞吐吐用有些清脆男聲道:“男……男的。”
作者有話說:
推一下瞄酒的預收文《鹹魚被迫營業》
餘卿一不小心穿到了一個陌生的朝代,成了一個皇帝的堂侄子。
可能他穿來的方式不對,他爹代父出征,死了。府裏的那些姨娘卷了銀子跑了,只剩下孤兒寡母的守着偌大的王府艱難度日。
逼的他不得不掙錢養家。
只是他大弟調皮搗蛋,不服管教,二妹矯情做作,肆意哭鬧。
餘卿覺得沒什麽是打一頓解決不了的,一頓不行,就打兩頓。
眼看着弟妹步入正軌,家裏的存銀也越來越豐,餘卿覺得把大弟再教導一下,他就可以功成身退,過上鹹魚生活。
直到有一天,叛軍入城,他娘指着那個一身戎裝,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叛軍首領,說那人好像他早已經戰死沙場的爹。
後來新帝登基,他竟然成了嫡長子,還被封為了太子。
餘卿:我本來只是想要經營這個小家,沒有想到後來還要經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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