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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公子聽了胤佑的話,嘴角微微地抽了兩下,片刻之後才摸摸的從懷裏掏出來一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問道:“夠嗎?小公子?”

說完,他站起身來,對着胤佑有些無奈地道:“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沒有想到小公子并沒有把我當朋友,吃個飯,還給我要銀子,真是傷我的心了。”

說着他用手捂着胸口,一副特別傷心的模樣。

胤佑聞言,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馮公子道:“少來,親兄弟明算賬呢,何況你還不是我親兄弟。”

說到這裏,他看着馮公子微微地一頓道:“你怎麽還不去跟着大師傅去學做面啊?這要是學不出來,我看你明天怎麽和你額娘過生辰。”

馮公子聞言,心中不由得一驚,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對着胤佑提醒道:“是娘,不是額娘,我們漢人是不會說額娘的。小公子怕是記錯了。”

說完,他轉頭就朝着廚房走去,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的散去了不少。

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他感覺這小公子仿佛知道他的一切,明白他的身份一般,讓他的心瞬間提的高高的。

只是這淳貝勒和他在此之前是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就是從來到縣城裏之後,他們一共才見了三次面,今天才是第三次。

這三次他每一次都是小心翼翼的,并不曾有任何的不妥,他這是說的順嘴了?才這麽說的?還是故意試探他呢?

想到這裏,他臉上的笑容再次揚起,腳下的步子更加的沉穩。

等馮公子離開之後,胤祺才走了過來,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馮公子的背影,有些納悶的道:“小七什麽時候和馮公子這麽的熟悉了?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咱們才見一次面吧?”

說到這裏,他的眉頭微微地擰起,緘默了片刻之後才道:“小七,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還是要小心一點才行。”

這個馮公子,他之前看着還不錯的,和他差不多的性格,讓他對他沒有什麽防備。

但是現在他突然發現,在不知不覺中,小七竟然和他那麽的熟了?而且還登堂入室的來到了客棧,這實在是讓他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小七是他們兄弟的,憑什麽又多了一個才見過一次的馮公子?

越想他覺得越氣,這以後好吃的好喝的,不是也要給這馮公子分一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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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佑不知道胤祺的心裏想的什麽,反正覺得他就是看着馮公子的背影,臉色有些發冷。他喝完了嘴裏的最後一口粥,才對着他解釋:“他昨天來了一次,這不花錢跟着大師傅學手藝呢,好給他明天生辰的娘祝壽。”

說完之後,他站起身來,擡腳朝着劉淡舟走了過去,對着劉淡舟和劉舉人道:“走吧,咱們去房間裏說。”

說到這裏,他對着胤祚和胤祺道:“五哥、六哥咱們一起去。”

既然他弄香皂的時候,他們都有參與其中,這将來香皂掙下的銀子,那自然也要分給胤祺和胤祚一份。再說了,胤祺的背後合适有宜妃的。

将來哪怕他們掙錢掙的再讓人眼紅,宜妃都會看在胤祺的份上幫他們,畢竟胤祺是她的兒子。

這世界上像烏雅氏這麽的狠心的母親,真的不多。

當然他也可以等和劉淡舟談完之後,再和胤祺說香皂的具體事宜。

只是現在他需要與胤祚合作才行,這劉淡舟怎麽也是個在官場上混了幾年的人,哪怕只是一方的縣令。

再說了劉舉人的所作所為他不相信和劉淡舟一點都不知道,畢竟他們兩個之間是知根知底的。

而這就需要他和胤祚兩人配合起來了。至于他五哥,完全就是不好意思讓他自己在樓下罷了。

走進屋之後,胤佑坐下之後,才轉頭看着劉淡舟,笑着問道:“劉縣令怎麽找到這裏了?”

劉淡舟一個縣令,哪裏能不知道這縣城裏發生的事情,他要是想要找到他們的住處,也不是什麽難事。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劉淡舟也是能堅持的人,一直到現在才過來。

劉淡舟聽了胤佑的話,臉上的笑容有些讪讪,他對着胤佑微微地拱手,然後道:“是微臣沒有想到,微臣求貝勒爺辦事,卻還拿着架子等貝勒爺上門,做的實在是不對,請貝勒爺責罰。”

他此刻心裏着急,他有感覺,要是今天這個事情,沒有說清楚,那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今天他都沒有看到淳貝勒和兩位阿哥出門了,可見他們對這個小縣城已經失去了興致,沒準一早就打算走了。

哪怕他知道,淳貝勒會給皇上去信,但是他只能佯裝不知道才行。

胤佑聞言,眸光落在了劉舉人那白面無須的臉上,整個人比他上次見到他的時候要年輕了足足有二十歲左右,一雙眸子也不再是那種渾濁無光。

而是那種黑黝黝的亮,讓人看着忍不住的心中生寒。

他打量了一會兒才對着劉淡舟問道:“這就是劉舉人的真面目吧?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把自己扮成一個老人,扮的這麽像的,可見劉舉人在這方面下了不少的功夫。才能做的如此的天衣無縫。”

劉舉人聞言,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額間的冷汗瞬間流了下來,他微微地合眼,對着胤佑道:“是小人沒有誠意,求着貝勒爺辦事,卻還用假面目示人,實在是該罰,請貝勒爺恕罪。”

說完之後,他趴在了地上,臉上的汗水順着臉頰落下,一滴滴的砸在了地上的木頭上,印出了一個個水印。

胤祺聞言,看着劉舉人那年輕的面孔,恍然大悟道:“原來這才是劉舉人的真面目,我還以為之前的那個老者才是呢。”

說完之後,他對着胤佑道:“小七,這劉舉人既然認錯了,咱們要不要幫他們啊?”

胤祺從小七叫着他們一起去樓上的時候,就知道,小七是打算幫助他們的,只是劉淡舟和劉舉人的做法,讓他覺得生氣。求人辦事沒有拿出來任何求人辦事的态度,反而不以真面目示人。

實在是讓人看不到他們的誠意。

現在正好劉舉人的道歉,可以說是正好是一個臺階,可以讓小七幫助他們的同時,也開拓自己的事業。

想到這裏,他看着胤佑平靜的眼眸

胤佑聞言,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胤祺,他沒有想到開口說話的竟然是他,他絕對不會告訴他,一開始他叫他來,只是捎帶着的。

想到這裏,他輕咳了一聲對着劉舉人道:“劉舉人本身你做的事情,我也不想管的,畢竟你是一個舉人,也不隸屬與我,但是你有事情求到了我頭上,卻又以假面目示人,我就覺得你很沒有誠意。”

說着他意有所指的掃了一眼劉淡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才道:“劉大人明知道劉舉人的一切,卻不曾如實告知,這是求人的态度嗎?”

劉淡舟聞言,感受着胤佑給他的壓迫,手心裏不自覺的冒出了汗水,他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回禀貝勒爺,微臣只是想看看貝勒爺的心,到底是什麽樣的?要是一開始劉舉人就以真面目示人,我擔心貝勒爺要是不是誠心的想要幫我們,到時候再對他們進行報複。”

說到最後,他微微地垂眸看着地面道:“畢竟我們聯合起來差點騙了貝勒爺和兩位阿哥的銀子,而且還騙了馮公子這個苦主。”

說完之後,他撩起身上的袍子,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再求胤佑的時候,心裏只是抱着試試的态度,能不能成都不一定。也就沒有讓劉舉人以真面目示人,就是怕這三個皇家子弟發現被騙了之後,惱羞成怒,從而對他們做出懲罰。

他是朝廷命官,哪怕他真的與兩個騙子為伍,但是淳貝勒和兩位阿哥要拿着劉舉人出氣,那他還有退路。

倒是随便從死牢裏面拉出來一個人就是。

等他真的把事情給淳貝勒和兩位阿哥說了這件事之後,他們不但沒有惱羞成怒,反而說要考慮一下,由此可見,這三人就和京城的其他的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樣。

他也是掐着時間帶着劉舉人過來的。

胤佑聞言,看着劉淡舟那滿臉苦澀的樣子,然後道:“行了,起來吧。”

說到這裏,他看着劉淡舟問道:“我阿瑪成了了一個淨衣局,由你過去主持,但是你一個人的話我不放心,所以我想着,讓我五哥和你一起,他為主,你為副如何?”

要是劉淡舟為主的話,他一個無根無基的人,在香皂火起來之後,恐怕很難招架得住那些達官貴人的加入,要是他的二哥,或者三哥,四哥中的一人,想要參與其中。

到時候劉淡舟恐怕是無法拒絕的。

要是他五哥為主,那些想要插手的達官貴人,還有阿哥,怎麽也要掂量掂量一下才行。

劉淡舟聞言,眸子一亮,片刻之後才慢慢的黯然了下來,他對着胤佑道:“請貝勒爺贖罪,微臣現在不能走,這城裏的老弱病殘微臣還沒有解決,微臣豈能一走了之。”

那些年幼的孩子,是劉舉人收養的,那些病的和殘的,都是因為他剿匪才造成的,還有那些死去的将士的家人,他要是這麽的走了,他們該怎麽辦?

胤佑聽了劉淡舟的話,眸子裏閃過一抹欣慰,他果然沒有看錯人,劉淡舟這人敢作敢當,淨衣局在他的手裏,他也算是放心的。

想到這裏,他站起身來,伸手把人扶了起來,然後笑道:“這個事情我早就想到解決的辦法了,我前兩天給我阿瑪去信,你去京城的淨衣局幫我銷售香皂,而這個縣城作為一個支點,所有的參與剿匪的而殘疾,或者陣亡的人的家屬,都可以參與其中,香皂的制作十分的簡單,只要他們有手就可以,哪怕一只都行。”

“到時候讓劉舉人給他們直接發工資,按照正常人的雙倍價格來算,讓他們不止能夠養活自己,還能養活他們的家人。”

說到這裏,他微微的的一頓,然後擡頭看着劉淡舟繼續道:“至于那些孩子,直接半價的工資,管吃管住和一年四季的衣服,周圍的那些無父無母的,都可以過來,你以為如何?”

劉淡舟聽了胤佑的話,猛然間的擡起頭來,他看着胤佑那嘴角含笑的樣子,眸子瞬間紅了,他這會兒提着的心才算是真的放了下來。

要是他理解沒有錯的話,他走了之後劉舉人做這縣城的縣令,那他豈能還有後顧之憂?他們自己都能養活自己,他還怕什麽?

想到這裏,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的對着胤佑磕了三個頭,片刻之後才擡起頭,看着胤佑有些凝噎的道:“微臣替那些孩子和殘疾的兵,來多謝貝勒爺的恩典,微臣定當萬死不辭,竭盡所能的來報答貝勒爺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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