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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魏鳴的交流已經讓姚青绶了解了大概的情況。
不知道為什麽,聞于逢對于下屬的戒心很重,一件事從不會交給一個人單獨負責,必然要兩人互相牽制。
先前姚青绶說,聞于逢将左翼大寨交給魏鳴一人是信任,居然瞎貓碰上死耗子,說出了真相。
互相牽制固然有利于防範下屬的不忠,可是也讓隊伍內部的內鬥變得嚴重。
姚青绶是從來不會要求自己人忠心的。在皇宮裏,都是女人,誰還不能突然天降福運上了位或是生下皇子了呢?憑什麽就要一輩子惟你馬首是瞻?
忠心?可笑,有用就行。
姚青绶初來乍到,在目前有嚴重外部威脅的情況下,先搞內部清洗,找到是誰派人來暗殺聞于逢是不現實的。她只能先依仗已知絕對忠誠的魏鳴,小心防範其他人,再徐徐圖之。
她先拉了個清單,把目前大營裏的人的能力進行打分,及格線以上留用觀察,及格線以下的嘛……現在燕北城裏缺策應,去吧,去證明你們的能力。
大帳之中,人人噤聲。
少主先前毫無預兆地點了一部分人,命他們去燕北城中當策應。
這本來沒什麽,大家祖上都是跟着聞家幹過土皇帝又被诏安的,都清楚造反的流程和風險。可是,前不久少主才被刺殺,現在剛醒過來就有這種大動作,不免讓人有些惴惴不安。
姚青绶一人高坐在主座之上,其餘下屬都在下方,互相打量着,目光在即将被她派去燕北城的那幾人的臉上停留的時間格外長。
姚青绶把衆人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問道:“燕北城,如今情況如何了?”
何軍師拱手答道:“林子澄和張行都很是不好對付,如今……恐怕還需要些時日才能攻下燕北城。”
“還需要多長時間?”姚青绶問道。
無人敢答話。還需要多長時間?大部分人心裏都沒有底,甚至一些人已經在籌劃如何勸說少主撤退,另謀他城了。
姚青绶也不着急,目光在衆人臉上掃過。
衆人頭都垂得極低。這次林志他們把少主從京城找了回來,本來以為少主只是個意氣少年,沒想到這位少主不僅老成,而且手段狠辣。
這短短半年裏,少主帶領着原本還縮在山裏當土匪和隐在市井當商人他們,迅速拉起一支可觀的隊伍,将燕北的土地占了泰半。
如今,只要攻下燕北城,整個鄭國北方就都是他們的天下了。
随着這位少主建立的功勳越來越多,衆人對他也就越敬畏。有時扪心自問,他們才察覺,自己心中的畏懼竟然超過了敬重。
“我覺得,這個時間恐怕是永遠了。”姚青绶語氣平淡,“按現在的态勢,燕北城破前,我們先亂了。”
在坐諸人卻聽得驚心,這雖然是實話,可是從少主嘴裏說出來……他是不是對誰不滿?是對前線的林志還是宋節?少主這是要肅清內部了嗎?
有膽小的人雙腿戰戰,幾乎要跪下求饒了。
姚青绶站起身來,堂下衆人立刻跪下,以額點地,生怕少主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
姚青绶在齊刷刷伏跪在地的人群中認出了一人,那人名叫吳霖雨,算是被她标了不及格的衆人裏的“優等生”了。
吳霖雨是魏鳴的幕僚,據說是當初魏鳴他們還在山裏當土匪時,山下村子裏的教書先生,窮得走投無路了,于是來投奔山寨。
此人有些書生的才華,可惜于兵事內政上一竅不通。所以吳霖雨雖然算得上“班底老臣”,可還是至今沒能混個實權的職位。
正好他生得一副文人的酸氣,任誰也不覺得會是造反的料,而且因為沒有什麽實職,故而也掌握不了什麽情報,去當細作實在合适。因為資歷夠深,當個細作頭頭也能震得住場面。
姚青绶走到吳霖雨跟前,問道:“你說,破城的關鍵在哪裏?”
吳霖雨吓得膽都要裂了,他只是個讀書人,哪裏知道這些?又哪裏和聞于逢這種魔王打過交道?
吳霖雨張了幾次口,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幹脆一頭狠狠撞向地面,磕頭磕得砰砰響:“屬下不知,屬下該死。”
姚青绶被他這架勢吓着了,聞于逢在他的下屬面前究竟是個什麽形象?怎麽這些人這麽怕他?
姚青绶蹲下身去,将吳霖雨扶起,道:“我認為,破城的關鍵,在吳先生你身上。”
吳霖雨張大了嘴,一張驚詫的臉上全是灰塵與淚水。
姚青绶繼續道:“泱泱大國只會從內部崩潰。因為皇帝嫉賢妒能,所以聞家覆滅,我等不得已反了鄭國。因為朝廷腐敗不堪,所以百姓饑貧,吳先生不得已投奔魏鳴。”
“破城也是一樣的道理。”
“燕北城城高牆厚,林、宋二位如何神勇,也一時難為。要破城,得從內部攻破。讓百姓明白我等是義軍,讓士兵明白朝廷之腐敗。”
“而這一切,都要托付給吳先生你們了。”
姚青绶打量着面前佝偻着腰、因為不敢置信而愣在原地的吳霖雨,又瞧向被這一席話震驚到不知如何反應的衆人。
她心下疑惑,為什麽這些人都沒有反應呢?難道是她這番話邀買人心的效果還不夠好?
姚青绶一咬牙,決定來個狠活兒。
她解下自己的腰帶,為吳霖雨系上,末了還拍了拍吳霖雨的腰杆,讓那慣常佝偻的腰挺直了。
“從今以後,有我給吳先生撐腰。在燕北城,你盡管挺直了腰杆,你盡管便宜行事!”
“我今日既舍得了這玉帶勾,難道将來就舍不得封公侯嗎?”
吳霖雨雙手顫抖,輕輕摸了摸腰上的青玉雕龍,生怕手上的灰塵會弄髒了玉勾。他死死咬着嘴唇,幾乎咬出血來。
此刻,跪在地上的衆人也顧不得畏懼了,幾乎個個紅了眼,擡頭瞧着吳霖雨。原本人人覺得少主被點名去燕北無疑于流放送死,如今人人卻是都恨不得當初是自己被點名。
吳霖雨撲通一聲再次跪下,額頭撞地,生生磕出血來,他擡起頭,一雙盈滿淚水的眼直視着姚青绶,聲音顫抖卻堅定:“屬下必然不負所托。燕北不破,屬下提頭來見!”
當天晚上,吳霖雨一行人繞道山林,從小路悄悄進了燕北城。幸而人少,雖然遇見了巡邏的士兵,可還是有驚無險地入了城。
雖然姚青绶嘴上說得好聽,可是她心裏清楚,要破城,最重要的還是林、宋二人所率領的軍隊,她得在近期就去視察一番。
就在姚青绶盤算時,一人掀開帳簾大步走了進來,正是當日來說魏鳴叛變的大漢,名叫劉光。
“少主!不好了!前線內亂,林、宋二位将軍手下打了起來,死了不少人啊!”劉光急急道。
姚青绶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一臉無可奈何地瞧向劉光。
這位仁兄,下次你可以帶點好消息來嗎?
姚青绶捂着現在還在發痛的小腹,道:“魏鳴呢?讓他立刻來見我。帶一百人,我們立刻去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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