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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常秦乖巧的點頭，最後又回頭問：“那主人，你的記憶都恢複了嗎？”

記憶？

當然恢複了。

蘇野無奈的笑了笑說：“都想起來了。”

關于前世的一切，不管是徐州還是傅凜，他都想起來了。

徐州是個瘋子，傅凜也是……

他情願被天地間所有的妖魔分食，也不想再跟這兩人有什麽關系。

而關于這一世賜予他身體的父母……

蘇野猶豫了幾秒，準備這一個月之後，等他們回來時，再過去給他們把關于他的記憶消除掉。

他能給人帶來無限利益，但又因為利益，給人帶來無限傷害。

他還是一個人獨居的好。

蘇野努力想遠離這裏到深山裏去，但他剛飛出市區，就看見傅凜臉色陰沉的等在他們前面。

蘇野下意識停下，眼裏早已沒了白天看他時的開心和愛意。

傅凜眼神更加壓抑了，他咬着牙，久久才問出聲：“小野要去哪兒？”

蘇野搖頭：“跟你有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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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秦不明白，兩人之間的氣氛怎麽突然就變了，之前還恩恩愛愛的，現在怎麽就像敵人一樣？

他好奇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傅凜渾身發抖，拼了命的克制自己的将人抓回去的欲望：“小野都想起來了。”

蘇野：“是，都想起來了。”

他很感激傅凜給他的庇護和封印，但不能夠讓他原諒傅凜曾經親手挖心取靈珠的行為。

他知道傅凜沒有将那顆珠子吃下去，當初放進嘴裏也只是騙他，不然今天常秦他給他的就不是兩顆珠子。

他也知道，傅凜那樣做是因為喜歡他，愛他。

但在他眼裏，那其實不算愛，那只是一種變态的占有欲而已。

傅凜全心全意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他只相信他眼睛看見的，不相信其他任何人說的話。

蘇野受夠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不想再和傅凜待在一塊兒了。

傅凜知道蘇野已經想起來了，不管是從他擁有了法力，還是因為蘇野對他的無視，執意要走，都能證明蘇野已經想起來了。

但他就是不信邪的笑的想問一問，聽到蘇野親口說出結果時，心裏還是緊緊的揪到了一起，聲音嘶啞的開口：“那你……”

“我不怪你，但我也不想原諒你。”

蘇野笑了笑：“謝謝你這麽多年一直把我的珠子藏在你的心裏，但現在，它回到我身邊了，我有能力護着它。”

曾經，傅凜因為擔心他法力高強，随時都有能力離開龍族，所以，他找了個機會去搶蘇野修煉靈珠。

一開始他以自己的容貌過去，消除蘇野的防備心，珠子得手後他變成了徐州的樣子逃跑，讓蘇野以為修煉靈珠是徐州搶走的。

但他沒想到，徐州知道後，竟然潛入龍族，趁傅凜不注意搶走修煉靈珠不說，還把蘇野也搶走了。

蘇野也是被徐州抓走之後才知道，原來搶他修煉靈珠的人根本不是徐州，而是傅凜。

那時，蘇野就對傅凜失望了。

被抓後，被迫和徐州打了個賭，賭傅凜是否是個瘋子，是不是把他放在第一位。

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傅凜真的是個瘋子，真的是……

他身上痕跡是假的，使用法術僞造的，但卻足夠暧昧，足夠引人誤會。

可傅凜看見之後，連仔細檢查都沒有，無論蘇野怎麽解釋，怎麽向他證明，都沒有辦法消除他心中的疑慮。

聽到這話，傅凜下意識捏緊的拳頭：“你又要離開我了，是嗎？”

蘇野沒有回答，默默的別過了頭。

常秦一臉茫然的看着兩人，完全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什麽時候吵的架，為什麽突然就這樣了。

難道，前世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

難道前世，主人跟傅凜決裂了？

那為什麽他不知道呢？

常秦有點想問問這是怎麽回事，但現在只有他們三個人，傅凜絕對不會回答他，而主人……還是算了吧，主人現在看起來也很難過，應該也不想給他說。

而且現在他們都在，眼下要解決的這兩人之間的矛盾，怎麽樣才能讓傅凜放他們走。

不過，這事好像跟他沒關系，他也插不上話。

雖然他也想帶主人走，但是主人現在的狀态已經不需要他來帶了，而且主人也有自己的想法。

于是，常秦默默的後退了三步，坐在雲上，雙手撐着下巴看兩人怎麽處理這事兒。

“是。”

蘇野毫不留情的點頭：“傅凜，你放過我吧，只要你肯放過我，這顆珠子我可以重新挖出來給你，往後，我每凝珠之後，都可以挖出來給你增長修為，只要你……”

“我不要！”

蘇野還沒說完，傅凜就暴怒的跑過去抓住他的手腕，渾身顫抖的不像話，眼眶通紅：“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修為，也不是你的珠子，我想要的是你。”

蘇野沒有回答，這是擡眼，淡淡的看着他。

傅凜知道，自己曾經的做法深深的傷透了蘇野，他知道，只要蘇野恢記憶肯定不會再接受他。

他有想過再次把蘇野抓走關起來，再也不放出去。

可如如果蘇野是普通的妖魔還好，但蘇野不是，蘇野是萬物之靈，萬物不死，蘇野永遠不滅，只是身體需要時間成型而已。

傅凜能關的了他一時，卻關不了他生生世世。

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徐州這個最大的阻礙。

所以，只要他這麽做了，只要蘇野想起來了，那他們永遠都沒有可能在一起。

一世又一世的仇恨傳承下去，到最後，他們可能會變成死敵。

那不是他想要的，但他現在卻想要抓走蘇野想的發瘋！

他忍着那撕心裂肺的欲望，一字一句的說：“我錯了，我相信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蘇野搖頭：“我在天地間生活很多年了，挖過我心的人不少，但我從來沒想過其中會有你。”

蘇野的話像一把重劍一樣插在傅凜胸口，下一秒，傅凜就松開蘇野的手，化出龍爪直接伸向自己的胸口。

蘇野還在驚訝，傅凜就用龍爪劃破了自己的胸口，撕開了心髒，随後一口血吐出來：“我知道挖心很痛，因為是我，所以你的心更痛，但我知道錯了，我，我也讓自己痛，你不要走，好不好？”

這不是傅凜第一次掏心了，把蘇野的珠子從身體裏取出來時，他也親手破開了自己的心。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痛，比不上蘇野的痛。

因為蘇野痛的不是被挖心，而是無法接受挖心的人是他。

蘇野伸手捏了個訣把傅凜胸口的傷治好，随後搖頭：“傅凜，我們不合适。”

蘇野性質活潑開朗，全是因為身份不能交友，所以才一直依附傅凜。

但是因為他喜歡傅凜，所以依附過去。

如果不是他喜歡，大可以找處深山隐世，沒有人能找得到他。

但依附不是畫地為牢，更不是被傅凜随時攜帶在身上的挂件，他沒有辦法做到那種地步。

“你放過我吧，放下你的執念，這個世界龍族已經很少了，你或許可以去找其他同類延續一下後代，免得龍族徹底滅絕……”

“不行！”

蘇野話還沒說完，傅凜突然暴起，抓住他的手就走。

蘇野連忙施法打開傅凜，傅凜知道蘇野的致命弱點，在被打開之後，立刻回去，一手按在蘇野後腰處，一手掐着蘇野的脖子：“不想再被我拿走修煉靈珠就不要反抗，乖一點，小野你乖一點好不好？”

蘇野皺眉：“傅凜，你不能這樣做！”

“不，我能！”

與其讓蘇野離開，不久之後就将他忘掉跟別人在一起，或者跟徐州在一起，傅凜無法接受。

不管蘇野跟任何人在一起，他都無法接。

如果他放手的，結果是兩人從此再無交集，生生世世，直到逐漸忘記對方。

那他還不如把人直接關起來，遠不管是愛還是恨，生生世世，蘇野都忘不掉他。

傅凜眼球紅腫充血，模樣看起來瘋狂又可怕，笑着帶着蘇野往自己選好的地點走。

而常秦在兩人打起來時就感覺不對，想過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卻突然被一道力量打回瑤琴裏。

而且，他還出不去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

常秦急了：“主人和傅凜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主人一想起之前的事兒就變了？”

他以為主人想起前世的事情之後，還會和前世一樣，對傅凜愛的深沉，會一直跟在傅凜身邊。

沒想到主人想起前世的事情之後，第一件事竟然是逃跑。

跑到半路上還被傅凜追上了，他也被打回瑤琴裏，這，這……

主人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兒吧？

他很想出去，但瑤琴是主人的東西，雖然主人給了他自由，但裏面也有一部分靈力留着瑤琴裏，是用來防止他暴走的，難道是傅凜啓用了主人留下來的能力他封在裏面了？

“我就說傅凜不是什麽好東西，主人偏不聽，前世吃虧上當就算了，就連今生也逃不過！”

常秦氣的眼淚直流；“等我出去了，我要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