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你給我看看什麽東西

年終,案子沒剩啥,報告一大堆,經芋深刻體會到了文職的苦,坐了近一個月辦公室,腰椎間盤突出都要累犯了。

椅子往後出溜了下,經芋合上眼皮,緩了緩長時間面對電腦的酸脹眼珠,而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起身往休息室去。

因為年底調解科不出外勤,保衛科的ZERO同志就只能跟着大部隊懲治不法異族,所以基本上只有晚上加班,和早晨上班是一起的,中間午休能在手機裏聊幾句。

從前二十四小時在一起沒覺得怎麽樣,現在白天六七個小時不見,空落落的。

經芋雙目發直,機械地搖着磨豆機,滿心都是鬃爺暖寶寶有沒有及時更換,中午飯熱不熱乎,有沒有好好戴他買的棉手套……以至于口袋裏電話滋啦一聲,吓得他虎軀一震,磨豆機跌落,半碎的咖啡豆嘩啦啦撒了一桌子——

經芋下意識先接電話,本以為是鬃爺打來的,但是電話對面是個陌生男音,“您好,請問是治亂所調解科的經芋先生嗎?”

經芋有些莫名其妙,重新看了一眼電話號碼後應了聲“我是”,将倒在桌上的手搖磨豆機扶了起來,“請問您是哪位?”

電話那頭的男同志繼續道:“這裏是膠安區交警大隊,請問您認不認識一位姓鬃的先生?”

“是……鬃爺嗎?”經芋一聽是交警隊立馬慌了神,急切道,“請問我先生是出什麽事了嗎?他現在在哪裏?”

交警隊同志見經芋着急了,連忙解釋說,“不不不,您先生沒什麽事,就是……”

“小芋……你……愛我……”

經芋隐約聽見電話那頭鬃爺大着舌頭喊他,好像是喝多了,他連忙往調解科辦公室走,邊走邊問,“我先生是還在交警隊嗎?我現在過去是不是能接到他?”

交警隊同志:“是的。”

“我馬上到——”

經芋挂了電話拎起羽絨服往治亂所後門跑,他顧不上公車私用受不受處分,反正還沒到下班時間,領小電驢出來不會有同事過問。

冬天電驢坐墊和車把雖然會自動發熱,但數九寒天的風不出十分鐘就打透了經芋的保暖褲,經芋心急如焚,一想到油馬堪比跑車的速度,要是酒駕出事磕了碰了的……

經芋又氣又急,琢磨了一肚子訓妖的詞兒,就等着見到犯錯的妖劈頭蓋臉一頓罵呢。

可當他真到了交警大隊,鬃爺縮在角落長椅等着家屬認領的小模樣怪可憐的,臉頰兩邊酒氣醺出的俏紅,嬌憨參半,還挺誘人,經芋登時就沒了脾氣。

他大致确認了下鬃爺沒挂彩,身上衣物也沒有破損,跟着點頭哈腰替鬃爺跟交警同志賠不是,表示深刻地認識到了錯誤,并且感謝交警同志及時發現酒駕,沒有發生事故。

交了“巨額”罰款,寫下保證書,經芋這才折身回到不醒妖事的鬃爺身邊,将帽子戴在栽栽歪歪的腦袋上,又在手套掌心位置貼了兩個暖寶寶。

交警同志見狀上前,摸不着頭腦道:“我看你們這也不像七年之癢啊,日子好好過,別讓我再看見你們了啊,哈哈哈。”

“啊?”經芋有點懵,但他忙活傻大個還忙活不過來,随即敷衍了句,“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您。”

雙手撐在鬃爺腋下将妖抱了起來,經芋在鬃爺酡紅的臉蛋上親了口,“醒醒,該回家了。”

鬃爺眯縫着眼睛看經芋,嘿嘿嘿地傻樂。

“小芋芋……”

“我想小芋芋了……”

第二天淩晨剛過,鬃爺的酒就醒了,經芋的呼吸和觸感讓他很快發現自己被剝了個精光。

昨天下午幹了半斤小白酒,之後的記憶很模糊,他暫時不想回憶,腦海中隐約跳出一些緋色畫面,半醉半醒間經芋在吻他,時而溫柔,時而熱烈……

好像還說了情話,他耳朵沒聽太清楚,心髒估摸着是記下了,才撲通撲通狂跳。

鬃爺收了收手臂将經芋抱得更緊,殊不知經芋正在做夢被八爪魚生吞的噩夢,鬃爺這一使勁,好家夥直接把經芋推到了噩夢的高/潮。

經芋受驚猛地一擡頭,腦殼咚地磕在鬃爺下巴,黑燈瞎火中他睜開眼睛倒打一耙問,“你幹什麽你?”

險些咬到自己舌頭的鬃爺委屈道:“我能幹什麽?我稀罕稀罕你。”

“你稀罕我能不偷摸稀罕嗎?”經芋被鬃爺一句話給噎羞澀了,眉頭半擰不擰,嘴角繃着笑意。

“你這叫光明正大?”鬃爺無語地哼了聲,掀開被子反駁,“瞅你給我扒的,占完便宜也不說給我穿上點兒。”

“穿,穿上有這麽抱着暖和嗎?”經芋結結巴巴梗着脖子狡辯,用手捂住了鬃爺鎖骨下兩寸的若隐若現的吻痕,“我這小火爐白給你抱,你有什麽可不滿意的?”

鬃爺被經芋七拐八拐的話頭給繞暈了,一時忘了因為什麽擡得杠,叭叭解釋,“我沒說不滿意啊,我滿意!我的小芋芋最香香了。”

經芋也沒穿,醒後的觸感和睡時截然不同,被窩裏不知不覺又起了股熱乎勁兒,兩人唇舌糾纏,呼吸一陣混亂,過了好半天才松開。

擡杠那一part過去了,交警隊事件經芋有必要了解一下,他用指腹抹了抹鬃爺唇角的口水,嗓音黏糊糊道:“你怎麽還沾酒上路了?七年之癢又是誰教你的?”

鬃爺一腦瓜子紮進經芋懷裏,解釋:“同事說冷就喝點白的,我喝完的确有效果。”

“效果?進交警大隊的效果嗎?等你被壞人撿屍了,哭都來不及!”經芋小施懲戒地揉/搓鬃爺粉嘟嘟的耳垂,“知道交警同志給我打電話我什麽心情嗎?我腿肚子都轉筋了。”

經芋語氣雖兇,可鬃爺心裏卻是美滋滋的,他就喜歡經芋管着他,在乎他,鼻尖開心地在經芋脖子上蹭來蹭去,而後擡臉乖乖認錯,“以後不在外面喝了,在家喝,喝多了小芋撿我,小芋還說愛我,小芋撞得我好快活!”

“我可真樂意慣着你!”經芋捂住鬃爺漂亮的眼睛,不讓鬃爺看他,“趕緊說七年之癢怎麽回事,咱倆哪來的七年之癢?”

鬃爺扯開經芋捂眼的手緩緩壓進軟枕,他撐起半身目不轉睛地看着經芋,經芋眼尾因害羞暈了層淡粉,睫毛像被微風拂過的草尖微微搖晃,嘴唇嚴肅地繃着,應該一個吻就能哄好。

他欺身細語,“七年不癢,是這裏有點,還有這裏……”

下半場,是他的主場。

任誰也沒想到,治亂所的年假比往年提前半個多月,居然從臘八節就開始了,虧經芋特意與好幾個同事一再确認,才敲定蜜月游的具體時間。

現在假期意外提前,假使半個月全部用來宅家,太浪費了,畢竟還沒到人族的法定假日,這會兒出門旅途不會出現擁堵情況,機票也相對便宜很多。

經芋只好再與策劃溝通,看看能否将蜜月游提前。

因為之前日期已經定了,如果動時間,那麽一切預約都要變動,這裏不僅僅是沿途酒店、房車包車、部分需要預訂的景區門票,還有他訂的民族特色婚禮呢!

他沒辦法在老家給鬃爺辦婚禮,那些古板的七大姑八大姨不添堵就不錯了,祝福一個字都聽不到。

所以他特意找策劃聯系的當地少數民族村落,辦一場熱鬧且盛大的原生态婚禮,哪怕到場的村民都不認識也沒關系,只要祝福足夠多,夠難忘就可以了。

民族婚禮的禮服都是村民手工制作的,相對費時,如果村裏這會兒還有其他新人,趕制就會出現困難,而且還要提前空出婚房,并按照地主家傻兒子的高規格布置。

這一次蜜月游的支出遠遠超過了調解科年終獎,甚至需要動那五百萬的彩禮錢,但經芋不心疼,他和鬃爺就結這麽一次婚,辦過婚禮才能說完整。

與策劃視頻溝通了将近半個鐘頭,策劃終于答應了兩個工作日內給他答複,并做出盡量讓他滿意的承諾。

經芋松了口氣,開始收拾辦公室內的私人物品,最後将腰墊、水杯、皮質日記本和沒吃完的短保小零食裝進紙兜。

經芋拎着家當正要去保衛科找鬃爺,只見鬃爺大步流星從外面往回趕,見到他後手忙腳亂地把什麽東西藏起來了。

“收拾好了,那咱倆也撤吧。”鬃爺手插羽絨服口袋,朝經芋不自然地咧嘴,“要不晚上出去吃?我請你。”

指腹反複摩挲黑色絨布戒指盒,鬃爺到底還是拿下了他一眼相中的莫比烏斯環,經芋要是嫌逼鑲的成排鑽石太小,不行年後攢攢錢再換個大的。

“藏什麽呢神神秘秘的?”經芋上下打量着神色緊張的鬃爺,“說,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我哪敢對不起你啊?”鬃爺猛男示弱,攬着經芋肩膀打馬虎眼說,“我就是看我家小芋最近都累瘦了,想請我家小芋吃好吃的!”

“我不想吃,你給我看看什麽東西。”

經芋還是覺得心裏不踏實,紙袋往地下一撂,伸手去捏鬃爺口袋,鬃爺握着戒指盒經芋根本就摸不到,但他不死心,頓下腳步,手一個勁兒往羽絨服口袋裏塞……

郁蟬接孟玥剛一下樓,就看到內卷夫夫在樓道口打情罵俏,咳咳兩聲,甩了句,“都放假了,別卷了成嗎?”

經芋沒成想能碰到郁蟬,動作停了下來,尴尬地目送那兩口子出大雲朵。

鬃爺借機将戒指盒從口袋藏到袖子裏,待經芋反應過來,憨憨道:“真沒有,不信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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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加更已到賬(*'▽'*)

預計下周3-4更左右完結~

絞盡腦汁搞浪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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