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今日陽光猛烈,有些刺眼。
做好熱身後,教官們真帶着所有人去校外江邊跑步。
阮雲喬請了假,由于昨天她的情況,教官怕她出事,允許她在路邊等着。
阮雲喬找了個陽光照不到的樹蔭下,和幾個跟她一樣生理期的女生坐在一起。
坐了幾十分鐘後,遠遠聽到了腳步聲,大家跑完一圈,馬上要進入第二圈了。
浩浩蕩蕩的隊伍從眼前經過,計算機系,英語系,美術系……然後是,經管系。
經管系金融班。
阮雲喬在金融班的尾部看到了李硯,他長得高,在列隊的時候,永遠是最後那個。
經過她身前的時候,她看到他的視線從她身上飄過。原本她是悠閑自得地坐着,那一瞬卻是僵了僵,撰緊了手心的巧克力。
她也不知道她在緊張什麽……面對李硯會緊張,這是件很奇怪的事。
後來幾天,許微可跟抽風一樣,在寝室裏臭臉,也經常因為一點小事耍脾氣。一寝室的人都知道她因為什麽,但并沒有人搭理。
一周後,軍訓總算結束了,整個大二也恢複了正常的生活。
阮雲喬在經過這段時間的考慮後,去和華辰那邊的人簽了合同,她以後的工作,就交給餘泺來安排。
這件事,她并沒有通知給家裏人,她知道她媽向來覺得她闖不出什麽名頭。所以她不需要獲得她的支持,她只需要做出成績後,給他們看到就好了。
這天下午,是毛概課。
阮雲喬中午睡了個午覺,來不及去吃飯,就在寝室喝了杯咖啡就匆匆往教室趕。
“雲喬,巧啊。”路上,碰到了高暢,自然,他身邊那人是李硯。
阮雲喬跟高暢打了個招呼:“也不是很巧,我們同個教室。”
“哈哈,是哦,今天是一起上的課。”高暢說着,很自覺地給自己換了個位置,繞到了李硯另一側,把李硯擠到了阮雲喬邊上。
阮雲喬看了李硯一眼,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但覺得總得在高暢面前表現一下他們的“恩愛”關系,不然情侶間碰到都不說話,挺奇怪的。
阮雲喬憋了會,說:“嗨李硯,下午好呀。”
李硯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阮雲喬:“哇哦,今天記得帶書了啊,還以為學霸上課都不帶書呢。”
李硯:“…………”
阮雲喬說了兩句都沒見他搭句話,不滿了:“怎樣,今天耳朵不好使啊。”
李硯就知道她的好言好語堅持不了多久,開口道:“挺好使,還能聽得見你肚子在叫。”
這下換成阮雲喬失語了。
她低眸看了眼自己的小腹……她是餓了好嗎。
高暢看着兩人笑:“雲喬,你今天中午沒吃飯嗎。”
阮雲喬幹幹道:“……對,減肥。”
她是不會承認自己睡過頭的。
高暢:“你已經很瘦了,再不吃飯可不好。”
阮雲喬:“嗯……我晚上好好吃。”
閑聊着,三人也到了教室。
李硯和阮雲喬一塊進去的時候,教室裏的人的目光或多或少挪了過來。但經歷了軍訓之後,阮雲喬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一點都沒猶豫,就在李硯身邊坐了下來。
她也不管別人怎麽看,鈴聲響後,把書和手機往桌上一撒,直接趴了下去。
李硯低眸看了她一眼,“剛上課就開始睡?”
“誰睡了,我就是趴一會,我背疼。”
阮雲喬瞎說的功力李硯也是見識過的,見此沒多說什麽,把她的書往邊上推了推,打開了自己的書本。
老師開始在臺上講課了,聲音有點催人困。阮雲喬聽得眼皮打架,但是卻睡不着,因為太餓了。
她後悔中午到寝室後直接睡覺了,還是應該去吃點東西的……
她哀嘆了聲,把頭轉向李硯。
後者目光平視前方,即便是一節開卷考的毛概課,他也聽得專注。
“李硯。”阮雲喬拉了拉他的袖子。
李硯垂眸。
阮雲喬有氣無力道:“有沒有吃的啊,我餓。”
李硯往她這邊側了下頭,聲音壓低了:“沒有。”
“你之前身上不是還帶巧克力嘛,今天怎麽沒有了。”
李硯:“巧克力帶身上是防止軍訓低血糖,不是為了吃飽。”
“喔。可是……我還是很餓。”
李硯:“不吃飯就別喊餓。”
不近人情!
阮雲喬蹬了他一眼,氣呼呼地拉過他的書,在書上狠狠打了個叉,并附上幾個字:不合格的男朋友!
李硯:“……”
阮雲喬轉了個身,對着另外一面趴着了。
前段時間還覺得這個人變得有點溫馨呢,沒想到,本性難改!
果然!不能指望這個冷面怪!
鈴——
大課之間的休息鈴聲響起,課間十五分鐘。
阮雲喬趴着玩手機,并沒有理會時間,過了會鈴聲又響了,老師也重新回到了講臺上。
在老師開始講課的時候,她的衣服突然被扯了下。
阮雲喬轉頭看向拉她的李硯,沒好氣道:“幹嘛!”
話音剛落,一包東西被丢在了她膝蓋上。
阮雲喬愣了下,低頭一看,發現是一包手工制的蔓越莓餅幹和一瓶奶,看着包裝,是學校裏一家面包店買的。
她意外地看向李硯,後者則道:“肚子別叫了,很吵。”
阮雲喬:“哪來的?”
李硯:“天上掉下來的。”
阮雲喬嘴角微微一彎,趕緊拆開餅幹袋子。
李硯還挺會買,知道上課吃別的東西動作太大,而這種餅幹又飽腹又方便。
阮雲喬低下頭,塞了一口在嘴巴裏,很酥很奶的味道,伴随着酸酸甜甜的蔓越莓,食欲都被勾了上來。
快樂地吃了幾塊後,肚子也不會餓得難受了。阮雲喬抹了下嘴巴,把餅幹塞到了抽屜裏。
做完這些,她才往李硯那邊歪了歪,問道:“你下課的時候去買的嗎。”
“嗯。”李硯推了下她的頭,把她整個人扶正了,“別說話,好好聽課。”
阮雲喬閉了嘴,但還是很造作地拿起筆在他書上寫道:遵命。
想了想,又添了三個字:合格了!
李硯低眸看了眼,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
幾天後的周末,阮雲喬去了趟華辰,餘泺跟她梳理了下之後的工作事項,圍繞着她上下課的時間進行行程規劃,她很尊重她想要正常畢業的想法。
于是後來一段時間,阮雲喬的周末都是交給餘泺的。幾乎每周五下課餘泺都會來學校接她,有時候是帶她去試鏡,有時候是帶她去專業的老師那裏上表演課。
阮雲喬很少在周末和李硯見面了,但不僅僅是因為她自己的事,也因為李硯開始了周期的擊劍訓練。他周末的時候都在國家隊擊劍場地,有時候連上課時間也會請假過去。
這天周五,阮雲喬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家。
這個周末她和餘泺請了假,特地空出來,為給潘純彬慶祝生日。
餘泺自然是答應了,阮雲喬道了謝後,自己打車回了上京。
但她沒想到今天會在家裏遇上李硯,她剛走到家門口,就遠遠看到李硯從他自己家裏出來。
他今天穿了國家隊的運動服,白底紅邊,左胸口上是國旗的标志,規整,還有絲威嚴感。
阮雲喬有好幾天沒見到他了,看到他出現在這裏,心口還克制不住地雀躍了下。
于是她沒有走進門,而是站在門口。
她知道他會過來的,果然,兩人的視線遠遠交彙到後,李硯朝她走了過來。
阮雲喬輕咳了聲,道:“喲,這麽巧啊,沒想到你在家。”
李硯說:“回來拿東西,馬上要走了。”
“去訓練嗎?”
“嗯。”
“所以,你最近不怎麽去上課了吧?”
“對。”
阮雲喬有點小遺憾,可她自己也很忙,抽不出什麽時間跟他在一塊。
“好吧……那,那你忙,我先進去了。”
“等等。”李硯突然叫住她,“過幾天在中航體育場有一場國際擊劍賽。”
阮雲喬回頭看他:“嗯?”
“這裏剩了兩張票,屠傾要的話,你給她拿過去吧。”李硯從運動包裏拿出了兩張票,遞到了她手上。
李硯之前有很多大型的國際比賽都在國外,要看現場的話有些麻煩。現在是難得有場在國內的國際賽事,屠傾要是知道可以去看現場,一定很高興。
而且說起來……她也沒怎麽看過現場。上一次看李硯現場比賽,都是高中時候的事了。
“是和哪個國家的呀?”
“西班牙和日本。”
阮雲喬來了興趣:“那我也想去看!可以給我一張吧。”
李硯笑了下:“嗯。”
“謝啦,到時候我跟屠傾一塊去。”
“好。”
阮雲喬把票塞進了口袋裏,“那我先走了?”
“進去吧。”
回到家後,阮雲喬把票掏出來,認真看了眼。
五月二十號……
嗬,這個時間點還挺浪漫。
“雲喬,回來了啊。”就在這時,潘純彬從樓上下來了,看到她到家後,很是高興。
阮雲喬把票收了起來,迎上去道:“潘叔,生日快樂啊!”
潘純彬笑開了花:“謝謝謝謝,你有心了,還特意回來。”
“應該的。”阮雲喬從包裏掏出了一個禮盒,“給,小禮物,希望你喜歡。”
“哎呀,你上課這麽忙還買禮物啊,你這孩子——”
潘純彬嘴上這麽說着,但眼睛裏的高興卻是要溢出來了,連忙拿着東西去客廳,跟阮清曼炫耀去了。
阮雲喬笑着搖了搖頭,“潘叔,我先把東西放回房間,你讓媽給你戴一下那個領帶試試,不喜歡的話我拿去換。”
潘純彬喊道:“不會不會,太好看了呀,你的眼光我怎麽會不喜歡。來,清曼,幫我戴一下。”
阮清曼:“好好好,瞧你開心的——”
見潘純彬那麽高興,阮雲喬心情也很愉悅。她拿着包上了樓,到了自己房間。
行李放到房間後,阮雲喬沒有立刻下樓,而是把口袋裏的票掏出來擺在被子上,給屠傾拍了張照片。
【你偶像請你看現場,去嗎】
屠傾火速給她回了消息:【卧槽!!卧槽卧槽!是這場比賽啊!去去去!我去啊!】
阮雲喬:【行,那到時候一起】
屠傾:【媽耶,太棒了!!!有後門就是好!】
阮雲喬:【用得着後門嗎,李硯說剩的票而已。你去買的話都能買到吧】
屠傾:【???他敢說你也敢信,你去買買看,能買到我頭給你砍】
阮雲喬:“……”
屠傾過了會又發了幾個無語的表情包過來:【好家夥,這波給我秀的,你們夠甜了ok,不要再搞浪漫了!!!】
阮雲喬怔愣半晌,把票又拿起來看了看。
專門給她留的麽……
阮雲喬的嘴角忍不住溢出了笑,她想着剛才在門口時李硯的輕描淡寫,愉悅地在床上滾了個圈。
喔~原來是專門給她留的~
作者有話說:
甜的時候是甜的……該分的時候也還是會分的……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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