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君君對自己父親嫌棄到了極點，抱着雙肩包就想追着弟弟一起玩。

之前只是生氣爸爸吃了他想養着的兔子，現在又覺得自己爸爸好像是工作的傻了。

弟弟是還小，夠不着旋轉木馬才要柏叔叔抱着他上去。

但是自己已經是一個上小學的朋友了，怎麽可能還要讓爸爸抱。

“君君啊，你這話說的，多讓爸爸傷心啊。”

老宋這句話成功讓君君停下了腳步，開始轉身盯着他看。

就在老宋以為可能是自己兒子回心轉意，終于感受到了他這個老父親的不容易時。

一向是一個小紳士的君君翻了個白眼，回答道：

“不讓你傷心，那我就得難過了。”

君君實在是做不到昧着良心在自己這麽大了的時候，還讓爸爸抱着他上旋轉木馬。

如果被他們班裏的那些小朋友們知道，那他臉絕對能丢光，甚至在整個小學裏都能出名。

本來柏歲安還挺同情這個老朋友，但是在聽到君君說這句話時實在是沒忍住笑了一聲。

老宋聽見柏歲安笑了之後，身為父親的攀比心莫名其妙就冒了出來。

“你看，你弟弟多乖。”

本來有些心軟的君君在聽到這句話後，又莫名開始變得有些叛逆，輕哼了一聲回答道：

“你看，弟弟的爸爸都不吃他養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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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歲安肯定不會去弄洲洲的兔子，只要洲洲喜歡養着也就是一個小寵物而已，能哄自家小祖宗高興他就把那兔子給供起來。

根據他的分析，老宋當初是因為愧疚與他沒能經常陪在君君身邊，好不容易有一個度假的機會，就想在自己兒子面前好好表現下。

誰能想到弄巧成拙，非但沒有表現好，反倒是徹底把君君給得罪死了。

老宋被君君說出來的這句話噎了一下，低頭把雙肩包裏的水杯拿了出來，低聲道：

“應該渴了吧，先喝點水。”

君君接過水杯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有些負罪感，想着要不然……就這麽算了？

念頭才剛剛冒出來，還沒來得及跟他爸爸說話，老宋就先接到了家裏管家打過來的電話。

有君君在身邊時，他習慣點了下外放。

“先生，小少爺養的那只兔子，昨天因為剛來的保姆不太熟練，喂了一點帶水的白菜葉子，剛已經死了。”

君君聽見這句話一瞬間眼睛瞪得溜圓，老宋有些後悔自己不該有這麽不好的一個習慣，下意識挂斷了電話。

他幫着照顧了一段時間，說是兔子吃的白菜葉都得在清洗之後再晾曬幹，帶水的喂給兔子容易拉肚子。

誰能想到這才剛走，就出了這麽一件事。

“我的兔子……”

君君說完後眼睛就有些紅了，另外一邊剛騎上木馬還沒轉起來的洲洲看見哥哥哭了，急忙伸手讓爸爸把他給抱下來。

本來是打算開開心心的來游樂場裏玩，因為君君兔子沒了這件事，他肯定是沒心思再繼續，洲洲也倔強的表示自己要陪着哥哥一起。

一行人剛到游樂場，就又匆匆回了頭。

本來已經有破冰跡象的父子，因為兔子沒了君君開始生悶氣，除了弟弟外就連柏歲安都不搭理。

當天晚上在後院的小亭子裏，柏歲安跟老宋兩個人喝了點小酒，不可避免提起了這件事。

“你說現在這孩子，怎麽就那麽難哄呢。這回兔子也不是我養死的，還跟我生氣上了。”

老宋唯一的感想就是當爹真難，還不是一般的難。

上回的确怪自己沒有提前問清楚君君，只顧着想要給他一個驚喜，弄巧成拙惹了他不高興自己也認，可這回他是真覺得冤枉。

柏歲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而不語。

他們這喝的是果酒，度數都不高，也不會醉人，頂多就是來消遣下，讓老宋排解自己心底的苦。

“老柏啊，你笑什麽呢？你跟洲洲關系那麽好，是不是有什麽秘訣？說來給我聽聽。”

“哪有那麽多的秘訣，就這種情況下吧，的确跟你沒什麽關系，但是你想想君君是你什麽？”

剛學着怎麽當一個好父親的柏歲安，一聽老宋跟自己提起這個話題就來勁兒，恨不得把自己剛學到的內容全都傳授給他。

“兒子啊。”

“那不就行了嘛，君君是你兒子，他養的小兔子死了難過不開心，你這當爹的不得好好哄哄？”

反正每次洲洲只要一掉眼淚，柏歲安就過去哄他，哄到後面洲洲還會用他的小手來拍拍自己的後背，奶聲奶氣地說辛苦爸爸。

“這我要怎麽哄？我哪會哄啊，又不是我惹他不高興的。”

“你看，你不哄還怪君君不搭理你。”

柏歲安又喝了一口酒，這還真的就是朽木不可雕，這樣當爹也難怪不讨兒子喜歡。

“不是，這怎麽又跟我扯上關系了。”

老宋越聽越迷糊，愣是沒想明白那跟自己沒什麽關系的一件事，到底是怎麽發展到自己還得回頭去哄的。

“君君不高興了，想要爸爸抱一下哄一下的不正常嗎？跟是不是你幹的有什麽關系？不是你幹的壞事你就不哄了？他還是不是你兒子。”

“也對，老柏，我說這麽長時間沒見，你這道理是一套一套的啊。”

在想清楚了這其中的關系後，老宋也不像之前那樣，打算等明天就去試試。

柏歲安因為老宋的這句話沉默了一瞬，半晌後才回答道：

“當爹又用不着持證上崗，但父親又偏偏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我不得多學點。”

幾乎所有孩子的童年時期都是非常重要的，童年時期的經歷很有可能影響到一輩子。

一個不夠合格的家長，同樣也能很輕易就給孩子留下一生的陰影。

柏歲安承認自己在很多事情上依舊做的不夠好，但是他希望如果有可能的話，做的更好一點，哪怕只是一點。

後面兩個人一杯一杯的喝着酒，誰也沒再說話。

老宋跟妻子在事業上都是一等一的強，平常讓專門的保姆照顧君君比較多，所以偶爾有空閑時間才會想用一些方式來彌補孩子。

可現在來看，這彌補的方式似乎并不是很恰當。

夜風很溫柔，吹散了酒意，帶着兩個中年父親的愧疚一起。

……

君君頂着有些腫的一雙眼睛出門，坐在餐桌前時被洲洲看見，擔心的洲洲把自己最愛喝的牛奶推到了哥哥面前。

“哥哥不難過。”

君君輕輕點了點頭，老宋這時候也剛好下來，看自己兒子這幅模樣就想到了昨天晚上柏歲安跟自己說的話。

走到君君身邊坐下，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盡量讓自己聲音變得溫柔些。

“君君啊，爸爸知道小兔子沒了你很難過。”

一提到這個，眼淚仿佛又開始在君君眼眶裏打轉。

“先不哭，先聽爸爸說完好不好？”

被爸爸哄着的小朋友還算乖，用帶着哭腔的聲音回了一個嗯。

“那本來就是肉兔，是度假山莊裏面養着給客人吃的，我們家的環境也不太适合養兔子，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你要真的喜歡小動物，今天我們一起去寵物店裏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小貓小狗，好不好？”

老宋在自己腦海裏面琢磨了整整一晚上，才想出來這個解決的辦法，他總不能再給君君弄一只兔子回來。

之前他們在家裏時那兔子也經常生病，寵物醫生都幹脆直接住在了家裏，這回能想象得到那是實在沒辦法。

與其等到下次還讓君君難過，不如給他買一只正經的寵物。

“好。”

君君在洲洲肯定想跟哥哥膩歪在一起，柏歲安又不放心讓老宋這個一看就知道不太靠譜的父親一次帶着兩個孩子。

剛好他自己公司裏面不忙，也上了同一輛車。

他們去的是本市一家比較大的寵物店，剛走進去就能看見籠子裏面關着不少可愛的小動物。

一路走過去，從一開始的小貓小狗，到後面的小鳥小魚小烏龜，甚至連爬寵守宮之類的都有。

前面洲洲幾乎是趴在那裏看的，要不是有爸爸攔着他還想伸手跟寵物打個招呼。

後面那些爬寵，兩個小家夥都躲在了爸爸身後，好奇探了一個腦袋出來。

寵物店裏面的工作人員這時候走過來跟他們介紹，适合被買走的小貓和小狗在另外一邊的房間裏。

君君一眼就看中了一只看起來非常好看的波斯貓，用眼神示意自己的爸爸，工作人員看見他的選擇後有些犯難，用委婉的話來提醒道：

“這只，可能脾氣不是太好。”

其他的幾只小奶貓都是住在一起的，也就只有這一只享受着一貓一籠的特殊待遇，主要原因就是它喜歡跟貓打架。

一窩出生的幾只小貓咪，就沒有沒被他揍過的，揍的次數一多就成了現在這樣，再也沒有小貓咪願意跟他做朋友。

君君一點也不聽勸，反倒格外固執的說道：

“你看，它看我了，它肯定就是喜歡我。”

“它既然喜歡我，我就一定要把它帶回家。”

作者有話說：

普信小朋友君君：它就是喜歡我！

嗚好懷念以前一天三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