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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挑了條不會遇見夜游人士的隐秘的路——多虧了他的幽靈朋友普林斯，他将霍格沃茲的密道摸了個清。

而天文塔，幸運的無人光顧，他們或許是今晚最後的客人了。

他們來到了天文塔上，城堡的外面，一眼就能看見月光下寧靜地反射着盈盈月光的黑湖，以及黑漆漆一團樹影搖曳的禁林，寒冬令枯槁的樹杈上稀疏地挂着冰棱，大地上灑滿了月光，逐漸接近滿月令湖泊和森林一覽無遺。

而擡頭便是滿幕的星空，星辰在月輝的映襯下格外的明亮。

哈利深吸一口氣，天文塔的上方明顯要比城堡內冷得多，屋外依舊是零下，牆壁上都能隐約看見昨天飄着的雪化後凝成的薄薄的冰貼在磚上。而他的鏡片自出來後就糊上了一層霧氣，他只得擡起手用魔杖指着眼鏡施了除霧咒。

冷風呼嘯而至，吹得哈利頭發更加的淩亂，他忍不住伸手扶了下鏡框，風仿佛帶着刀刃，令他的臉上的肌膚感受到了刺痛，他不由得眯起眼睛。

很快風便停止了。

“你冷嗎？”哈利看向他身旁的普林斯，珍珠白的幽靈在月光下仿佛由內而外散發着柔和的光，令他忍不住盯着他目不轉睛。

Snape搖了搖頭，他對着哈利念了施了一個無杖的保暖咒，“你忘了我現在的狀态？唯一會凍壞的人只會是你。看星星的附贈是校醫室一日游，加上一杯熱乎乎的感冒藥水，還真是別致的想法。”

“我只是忘記了外面有多冷。”哈利被說的臉色一紅，然後他眨着眼睛，那雙翠綠色的眼睛透過鏡片打量着Snape，仿佛他是什麽珍奇生物，“我從未見過幽靈也能夠使用魔法，普林斯你比皮皮鬼還要神奇——不過，你本來就很聰明，和他們都不同，也許哪天你也能自己去制作魔藥，将你熱愛的研究進行下去啦！”

“我期待着。”Snape抿嘴，他的嘴角微微翹起。也許這個時空的他會變成幽靈而他則能夠擁有實體。

但是此時此刻哈利擡頭看向天空，那些星辰真的落入了他的眼中。他沒能看見Snape的臉上的笑意。

“它們真美，每次我擡頭看見這片星星，那些令我的大腦嗡嗡作響令我傷心失落亦或者是暴躁不安，所有這些煩惱就都忽然遠去了。這是我最早接觸的最神奇的魔法。”哈利感嘆地望着繁星，鏡片上以及那雙翠綠色的眼睛裏滿是這些碎屑般閃耀的光點。

“星辰是遙遠的影像，光的速度在真空中是一定的，而這些星辰他們離我們十分之遙遠，它們跨越了數萬年的光陰才能到達我們的視線。”Snape擡頭看了眼夜幕下的群星，他轉過頭那雙眼睛始終注視着哈利。他回憶着書本上看見的內容，輕輕将其告訴這個傻傻的還以為星星之中暗藏着令人平靜的魔法的波特。

“我只記得天文課上，辛尼斯塔教授說過天北極一直在随着時間的變化而移動，而現在我們的标記為北極星的和一千年的并不是同一顆。”哈利絞盡腦汁才從記憶的角落裏将天文學上的東西拾起，至于星座什麽的，占蔔什麽的全都在考完試後被他交還給了教授了。

“也就是說我們所見的這些變化，這片天空，其實是數萬年前的投影，但是現在它們的樣貌我們無法得知。”

哈利轉頭與Snape對視，那雙眼睛中滿是興奮與雀躍，“我們和這些星辰隔了那麽長的時空，那麽普林斯，豈不是現在我們就在與數萬年前的過去共處于這片夜幕之下？這真的好神奇！而且，這一片天空每時每刻都在變化，而現在我們所見的星空就真的只屬于我們自己了，明天亦或者很多年後，它們都不一樣的。”

這是只屬于他們的星空——Snape為哈利的話而怔住了，他的視線變得炙熱，直直地盯着就在他面前的一無所覺的哈利。他所呈現的珍珠白色令他目光也冷淡了下去，哈利哪怕是和他對視也察覺不到那其中暗藏的洶湧與逐漸攀升的熱度。

“你也是。”Snape小聲的說，“我還是第一次和他人一起看星星。很久以前我邀請過一個朋友，但是她沒有來。而後來我和她的關系漸行漸遠了。”他的聲音猶如飄忽的風，伴着呼嘯而至的冷冽的狂風，哈利只能隐約從風聲中辨析他的話語。

“以後我們可以一起看星星。”哈利立刻說，他不想看見Snape臉上的失落，哪怕現在他的臉上也未有這些表現。

普林斯一直都是如此的平靜又體貼。他是那麽熱心腸的人。而他提及的朋友——“她”——那一位女孩，怎麽會放棄這麽好的朋友？

哈利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悶，閃爍的繁星也無法纾解他的忽然而至的低落。

風再一次停住了。

“哈利。”Snape出聲。

“我們真的可以以後一起星星，你想來我們就過來。”哈利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繼續說，“原本我是打算畢業後成為一個傲羅，但是我有了你，你是我的朋友。我怎麽可以留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霍格沃茲——所以，我想留在學校成為一名教授，也許是黑魔法防禦學也許是飛行課，我也就擅長這兩門啦！”

Snape安靜地注視着哈利，那雙眼睛複雜而深邃，裏面的倒映着的只有面前這個沖他笑的真誠又溫暖的哈利。

他怎麽會如此之可愛？

哈利被看得只覺得所有的血液在向他的腦門彙聚，火山在他的腦海中噴發，熱氣上湧——這絕對不會是保暖咒的效果。

也許他應該給普林斯一個擁抱？——畢竟——畢竟他是那麽的孤獨。

哈利這麽想着，他伸出了手，然而卻只穿過了近在咫尺的與月輝同光的半透明的身體，他的指尖落空，冷冰冰的仿若霧氣般的觸感如刺般瞬間傳遞到他的大腦。

“普林斯，我又觸摸不到你了。”哈利迷茫又所失地望着他的幽靈朋友，如同昨日的觸摸僅僅是他個人的夢。

“哈利，我很抱歉。”Snape只能如此說。他不是第一次但卻是最深恨于現在的幽靈狀态，他無法抱住他的哈利，他的指尖無法輕觸他的柔軟又溫熱的面頰，也無法替他撩開被風吹亂到蓋住他的眼睛的發絲。

更不能給他一個親吻，用他的冰冷的唇去貼上那雙火熱又豐盈的唇瓣，安慰他的患得患失的朋友——不，他不會和一個波特成為朋友。

永遠都不會。

“我知道你在我身邊這就夠了。”哈利深吸一口氣，他給了他的幽靈朋友一個笑，重又振作了起來。

先前冷冽的風在他的手背上劃開一道指甲蓋那麽長的口子。

Snape注意到那道新出現的裂口，而面前這個固執來看星星的沖動的格蘭芬多并未察覺。

他連将這只手握住放進口袋裏都做不到。

“回去吧，下次我們再來看星星。”Snape說，他又給哈利加了一個保暖咒。

哈利點頭，臨走前擡頭又看了眼璀璨的天幕——反正，今後的無數日夜，他都會陪着普林斯——他們不會錯過這些歷經千萬年才來到這裏的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

詹姆：我兒子繼承了我的情話滿分，他卻拿來撩鼻涕精！/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