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原來是垂耳兔啊

“嗡——”

床頭的終端不停地震動了有三四分鐘,

另一頭蜷成一團的被褥終于動了動,從裏面探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随即是半截蓬松的灰狼耳朵。

狼耳朵抖了抖,少女困倦地撐着身子從床上坐起來,在看清終端上彈出的那個視頻邀請後,季潇一下睜大了迷蒙的雙眼。

自己應該設了鬧鐘才對?

為什麽不是被鬧鐘叫醒的呢?

“媽......”

她清澈的嗓音帶着些困頓和沙啞,

在接通視頻的同時,季潇的腦海裏浮現出現昨晚的場景,

好像在她準備睡下之際,游戲界面忽然彈出好友的邀請,季潇果斷選擇拒絕。

可終端那頭卻死纏爛打了起來,“爹,這個本很重要,就差你一個了,再帶我們一次,就一次。”

“明天你就要成為社畜了,幫你預熱一下......”

“對對!你就當是兄弟們幫你慶祝。”

季潇無奈,最終在一群人的起哄下,她登上了自己的游戲賬號。

而這一登,就登到了淩晨一兩點。

回想起這一切的她有些頭疼地扶着額,昨晚就不應該着了那群兒子的道。

“潇潇,今天不是第一天上班嗎?路上堵,早點出門。” 視屏那一頭的聲音将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季潇瞥了終端左上角的時間,“8:45”這個刺目的數字提醒着她自己距離遲到就差十五分鐘了。

手指往下一劃,果然把早上的鬧鐘設成了晚上,

真是個笨蛋。

季潇在心中唾棄了一下自己,随即以最快的速度套起了床頭擺着的一套衣服。

“媽,我得出門了。”

她與母親閑扯了幾句,迅速地翻身下床。

房間另一頭的穿衣鏡中清晰地映照出少女修長的身影,季潇外面套了件寬松的衛衣,下面穿了條短裙,只不過......

“潇潇,潇潇耳朵和尾巴收一下。” 她的母親出言提醒道:

聞言,季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頭發,驀地一下将毛茸茸的大狼耳朵和尾巴收了起來。

她是個帶有灰狼血統的Alpha,信息素很強,灰狼的特征也很具有攻擊性。

如果別人在路上見到她這副扮相,恐怕會以為她是在挑釁......

·

季潇趕到公司的時候,牆上的指針即将歸向九點,大部分員工早已就位,此時空曠大廳中的不見人影。

“滴嗒,滴嗒......”,

她望着前方即将閉合的熒藍色閘門和還剩幾秒就要歸整的指針,幹脆心一橫,直接加快了速度,在臨近半腰高的閘門時,手往兩旁的扶手上一撐,長腿一掃直接跨了過去。

“滴!”

員工卡掃過感應器的時候,一秒不多一秒不少,正好九點整。

可就在她即将落地的瞬間,前方的視野中卻驀地闖入了一個人影。

要命,

季潇在心中罵了一句,她沒料到會有人突然從走廊的另一端走出來,更沒想到會好巧不巧地撞上正在“跨欄”的自己。

為了不撞到對方身上,她猛地改變了重心,整個人因着慣性向後傾倒之際,季潇下意識地伸出手抓住了那人的衣服,勉強穩住了身形。

這一瞬,耳畔似乎有微風刮過,時間被拉地很長,空氣中泛着一股微不可聞的香味。

像是夏日白桃的味道,涼涼的,又有點甜,

季潇的長睫顫了顫,等她回過神來,映入眼簾的是對方一塵不染的黑皮鞋,與瓷白的大理石地磚形成了強烈的色差,緊接着是西裝褲包裹下修長筆直的雙腿,她的視線緩緩向上游移,最後定格在男人那張矜貴出塵的臉上

“矜貴”,

沒錯,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她只能想到這個詞。

對方眉骨深邃,鼻梁高挺,嘴唇生得很薄,如墨般的濃眉下是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本應該是生動明朗的眼型,卻在整個人冷淡的氣質下顯得有些嚴肅。

只不過,男人眼底透着淡淡的青黑,氣色看起來并不是很好。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他的眼簾輕輕往下一掃,視線落在被季潇抓住的衣襟上。

季潇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還抓着他的西裝外套,她說了聲“抱歉” 随即趕忙松開手,與對方拉開了距離。

“沒事。”

男人的嗓音很好聽,就是有些啞,他修長白皙的指節撫了撫剛才被季潇捏皺的地方,骨節分明的手掌下隐隐可見血管青色的脈絡,随即轉頭徑直朝另一邊的電梯走去,留給季潇一個筆挺的背影,白皙的後頸上還貼着一個防溢貼,

雖然剛才那一抹信息素的味道很淡,但季潇還是捕捉到了,她心中疑惑,通常來說防溢貼能很好地抑制信息素外洩才對,那為什麽自己又會聞到?

下一秒,看着已經打開的電梯門,她快步追上了對方的步伐。

為了打破沉默的尴尬,季潇率先開了口

“第一天過來就差點遲到,有點緊張……”

她看向對方,露出一個非常随性的笑容,打趣道:

“但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怕遲到,是因為習慣了嗎?”

她自認為開了個不會冷場的玩笑,但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

季潇輕咬了一下腮邊的軟肉,在心中腹诽道你可真會和人找話題啊。

與此同時,她見男人明顯地怔了一下,在反應過來之後,對方低垂的長睫眨了眨,深邃的眼眸和自己對了個正着,

他微抿了一下唇,将嘴角揚起的些許弧度壓了下去,清越低沉的嗓音再次在季潇耳邊響起,

“你叫什麽名字?”

季潇回答地自然,“季潇,季節的季,潇灑的潇。”

話音剛落,“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她與對方簡短地道了聲別,便離開了。

·

充滿科技感的寬敞辦公間最前方挂着一塊巨大的黑色熒幕,上面浮動着“New-World—X,創造全新未來” 幾個大字标語。

下一秒伴随着“叮!”的一聲,标語消失了,取而待着的是一塊實時積分榜。

“New-World—X”是當下風靡全球的VR虛拟游戲,很多人說它不僅是個游戲,更像是一個完全平行的虛拟世界。

與此同時,也為悅辰集團帶動了非同凡響的經濟效益。

楊傑來到工位前和同樣沒睡醒的同事含糊地打了聲招呼,準備套上VR眼鏡一體機,他的職業是電子警察,也可以被稱作賞金獵人,簡單的來說就是抓捕一些違法或者處于灰色地帶的玩家。

而他們的工作沒有固定薪酬,全憑積分計算,是份追求刺.激的技術活兒。

“诶,不是說今天會有個新的同事入職嗎?” 坐在楊傑旁邊的李連打斷原本的動作,“是個Alpha來着。”

楊傑點點頭,上頭确實和他說過今天會來個新的同事,還囑咐過必要的時候讓自己帶帶,傳授一些經驗。

就在這時,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李連的手還搭在自己肩膀上,而人正目不轉睛地盯着門口的方向,“艹。”

楊傑疑惑地推了他一下,“看什麽呢?”

循着李連的視線望去,他見到了緩步從門口走來的那人。

眼前的人烏發紅唇,一身簡約的黑灰裝束襯得她膚白如雪,慵懶随性的氣質中透着三分散漫,而短裙下的那雙長腿更是讓人移不開視線。

“卧……”

他将差點脫口而出的一句“卧槽”壓了下去,

“我……趣,這個新來的A長得也太好看了。”

李連有些讷讷地開口,“我忽然覺得……”

楊傑:“覺得什麽?”

李連:“我好像不是只喜歡O,我可能只是……喜歡好看的。”

楊傑笑着給了他一肘子,“你這是顏狗,懂嗎?你這個B(Beta)”

“不過你別多想,像她這樣好看的Alpha怎麽可能單身?同時談十個Omega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們的私下議論,新來的Alpha微微偏過頭,向他們這看了過來。

明明對方什麽都沒做,只是投來一個輕描淡寫的眼神,但就是看的人嗓子眼莫名發癢。

此時,從來沒談過Omega的季潇并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頻頻往自己這裏看。

莫非是自己身上有什麽怪異的地方嗎?

想到這,季潇低頭打量了眼身上的衣服,或許是因為嫌她這身打扮不夠正式吧,但早上确實來不及了。

她走到屬于自己的工位上時,新同事立即熱絡地介紹起了自己,又問道:

“需要我和你說一些注意事項嗎?”

“嗯,好的。”

季潇點點頭,随即利落地抓過手腕上的皮筋将長發紮成了一個馬尾,她将VR眼睛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偏過頭專注地看向正前方。

望着對方如同游戲宣傳cg裏走出來一般的側顏,楊傑感覺心髒“噗通!噗通!”跳得更快了,他整個人甚至愣了片刻,待回過神來才趕忙湊過去,分外熱切道:

“雖然你可能對這個游戲不陌生,但第一次當賞金獵人還是要謹慎些,比如千萬不要一開始就獨自前往下城......”

只是下一瞬,楊傑的話戛然而止了,因為他清晰地看到屏幕上那個快速穿梭的身影,季潇已經往最肮髒不堪沒有秩序的下城區駛去了,

“是有什麽問題嗎?”

季潇非常随意地問了一句,對方剛才的話她聽進去了。

“呃,那裏是完全的灰色地帶,集結了十幾個難纏的幫派,見面就喂你吃子彈,一個人毫無勝算。”

季潇目不斜視,“但這裏應該更容易獲得積分吧。”

就在楊傑躊躇着該怎麽和她解釋下城區的積分不是那麽好拿的時候,季潇已經潛入了一條暗道,她面前呈現出的是九龍寨城一般破敗不堪的景象,數十條蜿蜒曲折的幽徑,以及蟄伏在黑暗中的未知危險。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機動裝置轟鳴的聲音在季潇耳邊響起,手持利刃的暗客從四面八方湧來。

楊傑當機立斷道:“艹,快走,快走!趕緊離開!”

雖說真的出事了人并不會受到什麽損傷,但一上來就把所有裝備賠上,這份工作她怕是不用幹下去了。

被單方面圍毆的場面過于殘忍,他幾乎有些不忍直視地偏過頭去。

“叮零!” 是裝備清零的聲音,

楊傑擡頭看向積分榜,出乎他意料的,季潇的名字并沒有消失,反而更上了一位。

他詫異地偏過頭去,卻見剛才的那幾位黑衣人早已倒在了血泊中,而季潇似乎早有預謀一般地料到了對方的行動,她仿佛對這裏的崎岖的地形了如指掌,像只靈活的貓一樣穿梭在幾個陰暗曲折的屋檐之上,将自己的身影完全隐蔽于黑暗之中。

“砰!砰!砰!” 出膛的子彈迎着勁風,每一槍都精準地都将敵人爆頭。

與此同時,最前方的積分榜開始快速變換,季潇的排名開始不斷上升。

楊傑看得嘆為觀止,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卧槽”,他又偏過頭去看季潇的反應,然而對方的臉上絲毫不見激動的神情,平靜得就好像剛才經歷那場激烈打鬥的并不是她本人一樣。

遲疑了片刻,他完全放棄了繼續給出建議,轉而問道:

“你完全不用防裝的嗎?”

季潇淡淡道:“不用,太笨重了。”

只有失誤的人才會需要防裝,

所以只要不失誤就好了。

楊傑:“......” 欲言又止。

一整個上午,前方電子屏幕上的數字都在不斷變換着,季潇的排名直接末尾從以驚人的速度爬到了第一位,而她身邊開始聚集起一大幫圍觀群衆,原本安靜的房間也變得嘈雜起來。

季潇就像是一臺精密的儀器,每一招看似铤而走險,實則算無遺漏。

按照她目前的積分,相當于只在幾個小時內就能拿到了別人平均一周的薪酬。

中午的時候,有人忽然找上了季潇,說是路總要見她,讓她下午五點過去。

而那人的手裏還捏着幾張紙,上面印着的似乎是用來分析數據的表格,

他一進來,整個房間內霎時間變得寂靜無聲,他們都知道那人說的路總只能是一個人。

路啓明,《New World——X》隸屬公司、悅辰集團的CEO。

沒人知道他要找季潇做什麽,但多半和她今天上午驚人的戰績有關。

·

季潇在辦公室門外等了很久,五點的時候她如約前去,可是敲了對方辦公室的門也并沒有反應。

一直等到五點半也不見路啓明人影,季潇不喜歡不守時的人,但對方既然是她頂頭上司,那除了忍着也沒有別的辦法。

而在此間隙,隔壁的休息室斷斷續續地傳出了各種細碎的聲響,

就在她準備去找對方的秘書了解一下情況的時候,

“哐!”

休息室內突然爆發出一陣劇烈的響聲,似乎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出于好奇,季潇走過去推開了房門。

幾乎就在這一瞬間,濃郁的Omega信息素沿着狹小的門縫席卷而來。

那是一種幾近甜膩的白桃味,饒使是非常不容易被信息素所影響、等級高如季潇的Alpha在聞到這股味道後都險些控制不住自己。

仿佛有一股細密的電流蔓過脊背,她感覺整個人都灼燒了起來。

季潇微眯了眯眼睛,推開門走了進去。

“咕嚕,咕嚕,”

有什麽東西順着地板朝她的方向滾來,她下意識地用腳踩住,季潇低頭一看,發現是一只注射空了的抑制劑針筒。

她的視線循着針筒向房間內更隐蔽的位置探尋去,便見到了那個半跪在沙發旁、不斷喘.息着的男人和對方腳邊已經被注射空了的三四支抑制劑。

是今天早上她在大堂遇到的那個男人。

只不過,他現在的情況看起來有些糟糕,襯衫領帶被扯開了,領口淩.亂地敞開着露出了一截漂亮的鎖骨,男人的眼尾泛着一抹病态的紅,原本清冷的雙眸沾染上了水汽,看起來有些迷茫。

顯然注射的抑制劑對他并沒有起效。

看着對方腦袋兩旁垂落的粉白交加的耳朵,以及身後冒出的兔子尾巴,季潇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她第一次意識到原來這人是個Omega,

還是只垂耳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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