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青龍帝國
一片混沌……
她似乎是做了個冗長的夢。
夢裏,有很多水嘶吼着鑽入七竅,身上軟軟的使不上力,而燃零就在一旁,卻不聽自己指揮,燃零一旁有一個女子冷眼看她,那女子的模樣赫然就是自己……
真是……奇怪的夢啊……
只是……為什麽自己還是使不上力……真的……死了麽?
依稀記得……傲風一走,水便湧了上來……水是哪裏來的……?
她想哭,卻連哭的力氣也不曾有了……只是軟軟的……死了……就好吧……什麽真假洛傾墨……什麽離央……都和自己無關了。
突然是一道刺眼的亮光。
她睜開眼睛,光線驀地柔和起來,一點兒不刺眼,倒是舒适至極。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來,全身的力量仍舊是沒有回歸,孱弱的,久違的沒有力量的感覺。
洛傾墨看見有幾片楓葉飄落下了,剛好要搭在自己臉上,她竭盡全力伸出胳膊,想要接住它們,可風向霎時間變了,那兩片楓葉就那麽劃落,偏離原來的方向,她的手耷拉下來,她那樣……躺在地上,淚流滿面,卻無聲無息。
原來……連楓葉都吝于給我一點安慰。
她閉眼,真是荒涼的結局。
呵呵……若真是結局,就好了,她這樣想。
突然有輕微的震動傳來,自腦後漸漸漾開來,微微酸麻。她睜眼,并未看見什麽。可是倏忽間,便有一大隊人馬走到了洛傾墨身邊,看着這躺在地上的女子微微嗤笑。
領頭是一個魁梧的男子,他看着洛傾墨清冷的臉,不由微微失神,不過頃刻間便反應過來,心中輕嘆這真是妖孽。
旁邊的好像是軍師模樣的男子揮揮手,便有幾個人上來綁着她。她也感覺到了這幾個人并無內力,連靈力也未曾有過,只是身材魁梧,自己還是對付得來的。不過心中卻是毫無雜念,自己……完全沒有鬥争之意了,這樣看得開……不知是福還是禍,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魁梧男子看着她:“偌大的青龍帝國,為何偏要在我們的地盤上?”
這裏……是青龍帝國?洛傾墨登時想起了杜天晴,他……是青龍帝國的宰相吧!想來,自己不過是他生命中的過客,該是不記得了吧!
她看着男子,晃着頭:“那這裏是哪裏?”說出話來連自己都吓了一跳,聲音孱弱無力,似是……憔悴許多。
男子也吓了一跳,不知是被什麽吓的:“啊——不,這裏是楓林晚,公主的林子。”
“那你們是——”洛傾墨無力地看着他們,她實在是不在乎什麽公主,只好問面前這些人。
來人苦笑:“吾等不過是為公主打掃林子的人。姑娘若是被公主逮着了,可要吃苦了呢!”後面的人也跟着點頭。
這回,洛傾墨就不得不注意什麽公主了,看來似是刁蠻任性。
“你們見過公主嗎?”洛傾墨笑,被彪形大漢夾着,卻還是一臉淡然。
“未曾見過。好了,姑娘還是離開吧!”
作者有話要說:
☆、從前有座山
我懷着我滿腔的悲憤揣着信就直奔珞珈山。
我不知道珞珈山是在哪個方向,而問了一路也沒人能夠答得上來珞珈山究竟是在何處。我只知道師傅說了珞珈山是在北方因此我往北走,有北極星在我也不至于迷路。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個人叫鬼印。
我如此記下,揣了我的盤纏和幾件衣裳便踏上了路程。
師傅啊師傅,你平日裏對我照顧有加,無微不至,慣得我毫無主見,今日突然放手要我去搏,你是不擔心還是怎麽?我知道您是想要徒兒能夠成為雄鷹獨當一面,可徒兒實在是軟弱之人……
在心裏默默地哭訴着,面前的彪壯大漢叉開腿踢着我旁邊這人,這人就跟死豬一樣背對着我躺着,任憑大漢怎麽踢都雷打不動。都不翻身一下,我蜷縮在角落,這人在我身側躺着,我瞧着大漢沒踢我的欲望于是松了一口氣,手指一翻就探到了他困我的繩索上,從袖間抽出一把小刀,我若願意随時都可以把繩子割斷然後逃命。
但事實上我沒有這麽做,這個大漢還在這裏,旁邊有個這樣的半死不活的人我也不能坐視不理,外面也有一群人守着,可謂是層層戒備,我倒是不懼憚,以我的本事可以萬軍中取将軍首級,可面前這大漢明顯不是我能對付的,我不擅長硬碰硬。
這裏不知道是什麽地方,我一進小鎮就看見有人打鬥,我順手把被打的人順走帶着跑了,心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誰知道那群人這麽利害,整個鎮子縮小包圍圈,我還帶着這麽一個拖油瓶,于是被逮住了。
現在我們被困在一件屋子裏,有張破舊的棉被和滿地的稻草。
大漢可能是踢累了,終于喘息幾下:“這小子骨頭真硬。”說着嘟囔了幾句粗口然後忿忿走出門去,出門前敲了敲我:“嘿不知死活多管閑事的小子。”
多管閑事?我這是正義感!我皺起眉頭,投過窗紙瞧見大漢遠去,抽刀子割着那繩索,如果是師傅的本事,便可安然脫手,再一轉眼便又可轉回去。
終于隔開了繩索我把雙手搭在身前不慌不忙地解開腳踝上捆着的繩子。
被踢那人似乎是聽見了我脫身,立即翻過身來把鼻青臉腫一張臉緊緊對着我,然後把腿伸過來卻默不作聲,我知道他是怕引人過來,我給他解開了繩子,他看着我,那張臉已經被打成豬頭模樣我也不好多說什麽,他努力壓低聲音想要對我說話。
我不耐煩地搖了搖頭,手指在地上畫了畫,示意他在地上寫字,于是我倆就開始在地上交談。
他說:“我見過你,你是蘇歆對吧。”
“你是誰?”
“林昂如。”
他把這三個字寫出來的時候着實把我吓了一跳,我仔細端詳他的臉,雖然扭曲成豬頭但還是可以隐約辨認出輪廓來的,我點着頭一臉不可置信。
“你怎麽會在這裏?”我問他。
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給我寫了許多話,我這才知道我們離開京城後發生了一些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首先是仙靈珠被盜,皇上震怒之下斬了無數禁衛。而盜賊始終沒有被抓住,一時間全城風雨,而白家镖局在這種關頭撤離京城分散在了全國各地,黑衣人又攻進了林家滅了門,陸堯歌剛剛過門就被搶走,而男丁只剩他一人懷揣玉佩逃亡,他一路被追殺最後在這座小鎮被截上。玉佩被搶走然後被暴打,此時就冒出一個我,最後竟然跟着他一起被鎖在這裏等死。
他寫完之後整只手都是灰,完全不複之前白玉一般,我唏噓不已,而對于他說的這些事情我也大致有些定論。
偷仙靈珠的大抵是師傅了,只是若真是他,為何偷仙靈珠也是一個謎。
白家镖局撤離京城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因為仙靈珠落入他們手裏或許也不是,總而言之就是在皇帝面前分散力量不引起皇帝的警惕。
黑衣人攻入林家這本就是注定的事情,只要玉佩在林家一天,林家就難逃此劫。
我仔細想了這麽多,覺得腦袋有點兒暈,這是我第一次分析事情不由得覺得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齊心協力
他告訴我之後又寫了一句:“你呢?”
“沒事。”我對林昂如沒有好感因此不想多言。
心裏泛着苦水,我想要離開這裏,心裏越來越想念師傅。
腦海中倏忽閃過一個人影,白鳳翎那張臉讨人嫌地出現,我冷了臉也不再多說,林昂如自知無趣便縮在那裏撫着傷口咬牙不叫出聲。
我不甘心起來,不願在此丢掉性命,我還要去找鬼印,要将師傅的囑托完成,要再見到師傅。還要……再見白鳳翎一面。
我只是這樣想着,看見林昂如龇牙咧嘴地吸着冷氣努力不喊出聲來,我湊過去在他面前寫字:“我們一起想辦法出去。”
“怎麽辦?”他的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我沉思一下與他寫了我的想法,他又提出意見我倆人就如此商量半天終于是敲定方案。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我二人還未來得及實施計劃便被那漢子開門拉了出去,我側過頭壯着膽子:“這位爺,這是要提咱去哪兒?”
“去好去處呗!”他嘿嘿一笑便不再作聲。我也只能低頭苦着臉思索對策,可思緒就如同一團線條被貓攪亂,毫無蹤跡可尋。
一時間我恍惚真覺得自個兒要去見閻羅爺,若是他見了我說不定會嫌我能吃速速攆我去投胎,而孟婆會拿了湯水來與我喝,我大肚漢一個自然是不夠,将要将這陰曹地府攪得雞犬不寧。
就這般我瞎想一氣,任憑大漢推搡着向着我不知道的地方前行,先前雖然是被我割了繩子但後來我又松松綁了起來将自己捆上,大漢也不是什麽心細之輩自然是看不出來。
到了一處地界,四處荒蕪盡是白骨森森,大漢将我二人摔下,我偷瞧着四周,原來是一處亂葬崗,大漢掏了大刀來對着我們,我看着明晃晃的大刀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給旁邊的林昂如使了一個眼色,他會意緩緩點頭,我掙開繩子指間一動那兩枚骰子便出現在我手中,轉着手腕趁大漢還不注意一個骰子擊在了他眼皮上,他被我打得眼睛發酸騰出一只手捂住了眼睛,林昂如又用了先前我割繩子的那小刀劃破他的喉嚨,大漢哪是如此便能殺得了的人,晃出了一片刀影将林昂如擠開,而林昂如已然身受重傷不可能再起身與大漢相搏。
而我又是暗中使陰招的賊人,光明正大比試确實不是我所長,無奈之下側過身子尋找他的破綻,眼看他趁着我二人誰都無法攻向他,竟然掏出了一個炮筒模樣的器具,他裝填好了不對準我們反而朝空中,我霎時間明白了他要發信號,若是任憑他把這信號彈發出去,今日我與林昂如就等着和閻王報道吧!
咬牙收了我先前那枚骰子,撲過去把漢子手中炮筒奪下,也因此被他手中的刀砍傷了幾處,我也顧不得身上劇痛,把炮筒丢得遠遠的然後在他身上和他糾纏不休來回厮打,我在他身上他也不好拿刀子來砍,只能用健壯的胳膊拉我下去,我又是個不罷休的主兒,又料定了不能叫這漢子活着,反而越來越用力,指甲深深嵌入皮肉,兩人争執不休間見得林昂如伸過刀子劃破了漢子喉管。
見鮮血噴射數丈,漢子眼目逐漸無神時,我才放開手,任憑鮮血把自己染了個濕透,心中升起劫後餘生的快感,我一把躺在地上,身上的傷口愈發撕裂般疼痛,林昂如扶着我我攙着他,兩人走過屍體堆。
恍惚間真的是被上天眷顧一般,我們劫後重生。
一切的禍端來源于那枚玉佩,本來是白鳳翎要将這轉嫁給我,最後歪打正着給了林家。
林家被滅門也多半由于這玉佩的原因。
我思來想去突然想起了一個巨大的問題,西辭山上的牛鼻子們為何不收,而這本該是他們壓下的物什,他們不收定是有原因的多半是因為知道此物招致禍事,而具體是如何禍事多半是因為那些黑衣人,那些黑衣人背後的勢力要玉佩何用,為何下此等殺手?我思索許多卻毫無頭緒,林昂如與我都身受重傷支撐不多久,若是看不見城鎮便只能等死。
等死?
我的寶貴生命還沒來得及度過便要如此死去任憑誰來都不會甘心吧!此等無妄之災若是不能避免便與之硬抗即可。
作者有話要說:
☆、女郎中
Chapter 18 女郎中
我也不知我昏睡了多久。
恍若溺水一般久居深海毫無日光。
全身疲軟無力,任憑誰來都可以置我于死地。
師傅的音容笑貌一如既往,他身姿卓越可以盜取天下任何物品,我卻要命喪于此。
前路是黑暗的吧!是沒有前程的吧!
若是我死了,人間還是如往常一般生活人間還是如往常一般運轉,山水輪轉天地為證,草木枯榮,我死了又有什麽益處呢?
我還給人帶來了麻煩,若是我死在了黑衣人手裏那麽林家一家上下便不會被滅門就不會有此等慘劇,若是我死在了黑衣人手裏又何必如此痛苦呢?
思索太多又有什麽益處呢?我思索太多,西辭山上的道士,珞珈山上的鬼印,是盜聖的師傅,還有那個白鳳翎。
我該給她下怎樣的定義呢?溫柔什麽的這等偏概詞彙皆是她諸多特征中的一個,她強大又有主見,我該怎麽辦呢?我還能見到她嗎?那個糊裏糊塗的吻我要怎麽向她讨回公道,師傅和我還沒有養許多豬還沒有成為一方富賈,就這麽死了真的好嗎?
我甘心嗎?從生死中走出來從饑餓中走出來活了十六年。師傅含辛茹苦養育我,教我認字又教我輕功和暗器,教我變戲法。我若是這麽死了,他會難過嗎?他還會想起有我這樣一個徒弟喜歡喝藥後吃糖嗎?
白鳳翎也會對其他人如對我一般嗎?會別扭地側過臉給我糖嗤笑我是小孩子,我比她矮小但是我比她年幼,我會長高的她會知道嗎?
現在是要死了吧!
為什麽會想這麽多東西?單純只是不想去遺忘嗎?
為什麽呢?
為什麽呢?
難道這就是老人們常說的回光返照嗎?看見生前許許多多的事情,塵世喧嚷還帶有許許多多濃烈糾纏的感情。
這會是我生命最後的跡象嗎?
我想要問許多問題,誰又能回答我呢?
“你醒啦?”有一個人聲隐隐約約傳來,氤氲着深不見底的霧氣袅袅而來,她喚醒我的神智,最終光線透入黑暗世間,我看見了眼前模糊的人影。
仔細辨明又揉了揉眼睛,被人把手臂放下:“莫要亂動。”
這是誰?我努力瞪大眼睛,眼前始終是一片霧氣,是經久不散的東西遮蓋眼睛。
是要瞎了嗎?我嘤嘤嘤地哭泣起來:“我瞎了我瞎了……”
“姑娘你別鬧,我見你瞳仁中尚且有我影像,如何是瞎了呢?莫哭莫哭……”那人的聲音溫柔得很,有一種神奇的法術一般,撫平我的焦躁和不安,我努力瞪大眼睛還是看不清來人,只是知道這是一個消瘦的女子,有着溫潤如玉的嗓音。
“你是誰?”我努力瞪大眼睛發現只是徒勞。
“哦,我是個女郎中,名喚作花雨,昨晚關門瞧見有位公子身受重傷卻攙扶着你前來,見我這裏是醫館便要我救你,說完便沒了神智。”
“他在哪兒?”林昂如雖然以前被我當作不是個東西,但自從患難以後我便覺得此人還是可以托付後背的朋友,師傅說過,若是你能将後背交給哪個人,那這人定是你要絕對信任之人。
“那位公子不過是些皮外傷,哪有姑娘全身沒一處好肉這等慘烈,他今早便好了些,留下許多銀錢便走了,囑托我好生照看着你。”
林昂如走了?我一時間覺得世界只有自己一般,孤立無援。
女郎中遞過一個黑漆漆的碗:“快些喝藥。姑娘莫要下床,有事叫我便可。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是姑娘這等傷勢,雖然我訝異姑娘為何受此重傷,但仔細思索也不是我能問的,姑娘快喝吧!”
那股子苦味傳入,我登時覺得愁苦起來,女郎中細心喂我,我也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麽,不再妄自要糖,我想我該長大了,至少不該再吃糖了。
喝下那碗苦到心裏的藥水,緊接着花雨又遞過來一物,我現在什麽都看不清楚,只得吞下,甜絲絲的味道沁入,我訝然:“謝謝。”
“不客氣,姑娘好生歇息,我先去看看病人。”
我點點頭咬着糖閉眼想要睡覺,聽着她的腳步聲噠噠噠地遠去,覺得這世間愛吃糖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人。
登時想起了白鳳翎,她雖不是主動給我糖,卻至少應了我給我糖吃,那時她并不知道我師傅就是盜聖蘇子枭,也談不上利用,那她是為了什麽呢?
我昏然睡去,沉沉地像是沉溺于深海。
再悲傷的事情總會被我忘記,誰對我好,我也會記在心裏。
作者有話要說:
☆、眼疾
Chapter 19 眼疾
我的眼疾越來越嚴重了,一開始只是如我剛剛醒來之時那般看人模糊,但越來越黑暗下去最終沉寂了只能隐約瞧見淡淡人影。
我對花雨說我的眼睛瞎了我看不見了,她只笑道:“盡胡說,你瞳孔清亮,映得我無比真切,哪能瞎了呢,姑娘別自個兒吓自個兒,放開點兒放開兒。”
我也只能應允,再也不與她提起眼睛的事情。
看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眼睛看不見了,只能隐約瞧見輪廓。
我也常常坐在醫館裏聽那些哀切的聲音,他們想要活着想要治病,語氣無不懇切,除了今日我聽見的一個聲音。
他用極其輕蔑的語氣說:“花雨,你醜成這樣就不要出來丢人現眼了,連病都治不好,算什麽郎中?”
旁邊的人竊竊低語,因為眼睛看不見了反而聽力愈加厲害,我聽見他們讨論說:“花雨醜女不錯,可這柳公子這樣說就不對了,花雨平日裏接濟窮人也不收些窮苦鄉民的藥錢,盡心盡力,不過是不應他提親,便如此辱罵。唉……”
花雨是醜女?我倒是不知道,反正我是看不見,聽他們這口氣,錯的是那個什麽柳公子,近日裏花雨待我不錯我也看不下去他如此說花雨,有哪個女子被當衆如此說後會心平氣和?
柳公子又道:“還不如嫁給我,保你一生富貴。”
“你不過是與那些公子哥兒們打了賭,若是哪位能娶我到手,便是贏了,我說得可對?花雨只願守在着醫館之內,每日救死扶傷倒不至于,治病倒是可以吧!還望公子不要來糾纏。”花雨的話擲地有聲,旁邊的人也是微微贊許,看起來柳公子平日裏便言行惡劣了。我如此想着,看見模糊的輪廓,柳公子傾過身子對花雨不安分,花雨不着痕跡地躲避開來。
我默默站起身來,憑借輪廓和做盜賊必備的聽風辨位的本事走在柳公子身前卻不言語,他轉過頭就看見了我:“喲,我說呢,原來是養了小白臉。”
我素常是以男子裝扮見人,聽見他這話也不氣不惱了反正是聽過許多遍,他語氣輕佻也不是那種城府極深之輩,我只是掐着嗓子故意裝作柔弱的聲音道:“公子你說錯啦,花雨是我堂姐,前不久我才來投靠花雨姐姐的。”
“喲,那你這是……”
“沒什麽,花雨姐姐長得雖然不是好姿色,但心中許多事情要看得比那些只有臉皮美的女人透徹得多,況且花雨姐姐時常接濟窮人,心地善良,多少庸脂俗粉空有一張好皮囊卻外強中幹裏面塞滿的不知是些什麽!”
“呵?”柳公子抱胸看着我,我看着他的影子晃蕩然後定了定神:“柳公子,我覺得,你與那些人打了賭便不一定要贏啊,你說你要是真贏了,娶了一個醜女也是很掉身份的。”
柳公子沉吟半響:“你這小鬼說起道理來倒也不錯,今天便賣你一個面子。
”
說罷便揚長而去,走到門口回身問我:“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花溯,追溯的溯。”我順口一答,看見柳公子的身影消失在了陽光下,眼睛整個兒驟然一黑,連影子都不複存在。
我……徹底瞎了。
眼疾嚴重至此,而花雨始終未曾看出端倪确實是詭異的緊。
楞了許久,才顫抖着回身對花雨說:“花雨姐姐,大白天的關上窗子做什麽,黑不隆冬的,我怎麽看不見了?”
她突然泣不成聲:“沒關上窗子……你的眼睛……确實是——我也回天乏術。一直以來瞞着你,對不起……”
仿佛是被一道雷電當場劈中,我怔了許久,才緩緩地蹲下身子。
能看清一點兒東西與全是黑暗自然是有很大區別。
一個是殘存希望,一個是絕對絕望。
我的眼睛是怎麽了啊?怎麽會突然這樣?
花雨抱緊我,我僵直了身子扭回手臂環着她,她的手臂在我後背一下一下地拍着似乎是在安撫我,可我只感到絕望。
作為一個盜賊,我看不見東西,便是相當于廢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啓程
作者有話要說: 從下一章開始大抵會換人稱了。
後來我與花雨說了我要去珞珈山的事情,花雨倒是知道珞珈山,并告訴我就在附近,我喜出望外,想起自己的眼睛登時便消退了幾分喜色。
花雨道可以雇馬車送我前去珞珈山,我趁機問她是否有個叫做鬼印的人,她說:“珞珈山四周皆是屏障,估計是個修仙門派定下的,你若要去的話沒有裏面的人引你去你是去不得的,我不認得什麽鬼印,想來修仙之人如何是我能認識的,我最多送你到珞珈山外界,一切就看你自己了,你真要去?”
我堅定地點頭道:“師傅留下的任務定要完成,即使我是個瞎子也一樣了。”
聽見她嘆了一口氣便不再說話,次日她為我收拾了幾件衣服,她還為我做了件衣服塞進包裹裏,又塞了些幹糧,囑托了馬夫要慢慢小心行走,要對我多加照拂。
我心底感恩不盡,這又是一次告別,突然想起與白鳳翎的告別,她在我嘴上親了一下。
可惜我看不見花雨的臉,不然我玩心大起也要去親一下的。
這般想着,離別氣氛倒也不那麽感傷,我抱緊她然後松開手:“這些日子多謝了,我蘇歆記住你這個朋友了!”我不由得拿出了江湖豪俠的語氣來,她失笑:“姑娘又說笑了,救你本就是我該做的,何談道謝?”
又聊了一會兒她便送我上了馬車,那溫和的手離開我的手時,我才感受到了空落落的寂寞感。
我太怕自己一個人了,我看不見花雨的表情,她仿佛在微笑,馬夫确認我坐好後一甩鞭子,馬車跑動起來,我跟着馬車一路跌宕起伏。
鬼印是個怎樣的人呢?和師傅是怎樣的關系呢?
而且……花雨說很難進去,我該怎麽進去呢?
到達珞珈山山腳的時候馬夫把我攙扶下來:“花溯公子,到了,我也只能送你到這裏,這裏有仙家秘法困住,我等肉體凡胎進不去。”說罷便調轉車頭走了。聽見馬蹄聲漸去漸遠我才轉過臉來伸出手試着想要摸到什麽。
馬夫說的什麽仙家秘法該是一些結界之類的東西。
我也不會解陣法,胡亂摸着,突然指尖觸到了冰涼冰涼的牆,手心隐約有能量流過。
腦中突然有個聲音傳過:“何人亂闖珞珈山?”
是個雄渾的聲音,我急忙道:“在下蘇歆,前來尋找鬼印前輩。”
“管你找誰,有個規矩,沒人領進來就在山門外跪着,跪夠一年便許你進來。”那人很是不客氣,接着就斷了音訊。
我獨自一人在山門外悵然,師傅那封信我一直藏在衣服最裏面倒也穩妥,我摸了摸那裏,嘆了一口氣,規規矩矩地摸着屏障面對着跪好,花雨為我整理的包裹也放在一旁。
“老匹夫,日後若是叫本姑娘瞧着你了定要你好看!”
我低聲咒罵着,結果腦海中那個聲音又冒出來了:“你罵誰?混小子,我要叫你跪兩年!”
話正說中間,我就覺得身體一沉,無論如何都起不來身,我當即怒了:“老匹夫,你給我出來!”
“老匹夫,躲在暗處的是狗熊!”
“老匹夫,有種出來見我為何幹這等見不得人的事情!”
“老匹夫!有種你便将我放開!”
我憤然地叫罵着,卻仿佛石沉大海,無人回應我,我愣了愣,咬牙切齒地低聲詛咒。
那一瞬間便可滄海桑田,何況是兩年歲月。
======我是最後的分割線
【到這一章就結束了我的預告……當然正篇寫出來跟這個鐵定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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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