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付淵

付離臉色變了變，立刻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知道衛淩變成這樣全是因為顧傾羽，但許多事并不是衛淩想的那樣：“小羽只有一開始對你是氣昏了頭，但最後，全是小淵搗的鬼，并不是小羽的本意！”

衛淩的目光已經不再單純膽怯，反而有些漠然，他轉頭看着付離道：“什麽意思？”

付離看了看遠處打鬥不休的人道：“小羽跟我說過，只有他發現你身份的第一晚他氣昏了頭，做出了傷害你的事！之後他不想讓人找到你，便想布個結界将你關起來，但他怕他得修為不夠，結界會被人破掉，便想起小淵送你的指環，知道那結界有多堅固，便拿來戴上布下結界。從那時候開始，他便變得殘暴起來，對你也不留絲毫情面！”

“指環有問題？”衛淩皺眉，似乎想起昨天莫一對他說的，付淵是通過指環控制他的，他曾經莫名的頭暈，莫名出現在殺人現場，全是付淵用指環操控的！

他原以為戴上指環會讓自己變得更加安全，但沒想到卻成了起因？

“是！”付離雖然不想承認，但他還是緩緩說出口：“小淵通過指環，放大了小羽心中的怨恨和暴厲，還會讓他迷失在仇恨裏，直到溫少秋出現他才發現不對勁！”

“溫少秋？”衛淩低下頭，會想起那日顧傾羽的不對勁，他記得顧傾羽突然的步步緊逼，也記得他放下的一把火，難道不是他？

自殺前莫二也說過顧傾羽不對，但莫二還沒說完就被打暈了！難道真的有問題？

他轉頭問莫二：“神醫說的是不是真的？”

莫二點頭：“是，顧少俠看起來非常痛苦，身體似乎不受控制，但卻拼命的忍着不願傷害你！”

見狀，莫一也立刻解釋：“是，我也親眼看見顧少俠摘下指環便不再失控，親眼看見付淵手指上有和顧少俠一模一樣的指環！”

他們都不願意衛淩變成如此冷漠的樣子，曾經的衛淩多好，眼底總是清澈的，笑的時候很溫暖，讓人打心底的喜歡。

衛淩笑了笑，眼裏的嘲諷之意不能再過明顯，原來從送指環開始便是陰謀了嗎？隐藏的真是深啊！

“你也知道，小淵一心離間你和小羽……”

經莫一莫二一說他便明了了，立刻打斷付離：“他害死那麽多人，你不打算秉公執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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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離雖然不忍，但就算顧傾羽不動手，他也不會放任付淵逍遙法外，更何況還有顧傾羽替他動手，也算是再好不過了！

衛淩緊緊的握着青冥劍，看付淵的眼神裏全是恨意，恨到想要他立刻灰飛煙滅！他的生活，他本來幸福快樂的生活，全被這個人毫不留情的破壞掉了！

付淵很強，但他終究強不過顧傾羽，漸漸地變得有些吃力，他也不慌，虛招一陣之後，面色着急的朝顧傾羽身後喊：“阿淩快躲開！”

顧傾羽以為衛淩跑了過來，幾乎立刻回頭想護着他，卻沒想到只是這回頭得的一秒，心口便多了一把利器！

“小羽！”付離連忙朝兩人跑去：“小淵，不可以殺他！”

付離的勸告，付淵并沒有理會，他看着自己玉骨劍上的定身符笑了，玉骨劍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開了血槽，殷紅的鮮血徐徐留下，被付淵早已準備好的瓷瓶接住。

這瓷瓶是付家秘制的瓷瓶，能保鮮血不凝，能保血肉不腐！

付淵笑着控制着顧傾羽，看着瓷瓶裏的血液越來越多，得意都笑個不停：“顧傾羽，有了你的心頭血，我便也能種出織夢蓮了！”

下一秒，顧傾羽胸口的蓮子便到了付淵手裏：“他不喜歡我沒關系，我便用蓮子讓他愛上我，永遠都不離開我！而你們，全都給我去死！”

付淵看着已經放滿的瓷瓶猛地抽出玉骨劍，将瓷瓶和蓮子緊緊的藏在胸口，随後看着受傷的人得意的大笑！

顧傾羽無力的後退幾步以劍衛支持跪在地上，捂着心口怒罵：“卑鄙！”

付離沖過去将失去心頭血的顧傾羽扶起來，自己的骨劍頃刻而出，松開顧傾羽朝着付淵狠狠的攻擊。

付淵是喜歡這個哥哥的，也是崇拜這個哥哥的，可現在，一切喜歡和崇拜都不重要了！今天，他們之間，總要有個人死的！

衛淩看着吐血不止的顧傾羽心中莫名的一陣刺痛，他以為他已經不愛了的！他以為他心中只有恨了的！但沒想到看見他受傷時，心中依然會痛！

他緩緩的走過去蹲在顧傾羽面前道：“你告訴我，一切都與你無關嗎？”

“不！”顧傾羽咽下即将噴在衛淩臉上的那口血道：“一切都跟我有關系，他是借我的手來傷害你，怎麽可能跟我沒關系！但是阿淩，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一點都不想傷害你，九玄宮的火不是我放的，不是我燒的！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我求你，好好活着行不行？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你活的輕松快樂，不再讓你嘗到任何疾苦！”

“你想說雖然跟你有關系，不是你的錯嗎？”

衛淩看着痛苦道極致還露着笑臉讨好他的人心中痛的無以複加，他将手指在青冥劍上一劃，鮮血瞬間湧出。他把手指伸到顧傾羽面前：“喝了吧！”

阿淩是要救他？

顧傾羽高興的眼淚都掉了出來，連忙把手指含進嘴裏。衛淩還是喜歡他的，衛淩不想讓他死，衛淩在救他……

顧傾羽在心中激動不已的想着，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傷已經好了，就聽見衛淩說：“你用血養蓮花救我，我也用蓮子養的血救你，也算是兩清了！”

顧傾羽愣住，猛地擡頭看着衛淩道：“阿淩，你什麽意思？”

衛淩搖頭：“經歷了那麽多，我已經沒有辦法在全心全意的接納你了，就算曾經的事不是你的本意，但你能做出來，就證明你是想過的！但現在我已經不想再去追究了！顧傾羽，今日之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兩人的未來，再不需要任何的交集！”

“阿淩！”顧傾羽眼眶通紅，看着離開他朝着付淵而去的背影道：“不可以，我不同意，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聽見顧傾羽瘋狂的怒吼，付淵和付離同時回頭，只見衛淩拿着青冥劍緩緩而來，風撩起他的發絲，黑色的發絲在空中狂亂的飛舞，眼神狠厲如同地獄中爬出的惡魔。那一刻，付淵似乎看到了真的莫青冥！

他試探的喊：“阿淩？”

“你不是說恨莫青冥嗎？你不是說喜歡莫青冥嗎？”衛淩嘴角微微上揚，眼底染上一層邪氣：“那我就做莫青冥好了，免得辜負了你的恨和喜歡！免得辜負了你這麽周密的計劃！”

“不是！”付淵放棄打鬥朝着他跑過去：“不是的，我分的清自己的心，我恨的是他沒錯，但我喜歡的是你啊！”

付離拿着劍站在付淵身後，當他擡劍想指上付淵脖子上讓他束手就擒時，衛淩一腳踹上付淵的胸膛！

衛淩已經在腦海裏詢問過系統，帶着內裏的腳直接将付淵踹的飛起，猛地朝後撞進了付離的劍裏！

白色的劍穿胸而過，付離和付淵同時愣住，就連顧傾羽都驚訝的看着衛淩。衛淩眼裏沒有絲毫波動，堅定了付淵的死亡，他沒有選擇出手相助，而是淡然道：“你要報仇沒錯，錯就錯在明知道我不原主卻依舊不收手，反而變本加厲的陷害！付淵，你的恨太倔強，愛太可怕，沒有人能接受你的一切！”

“我不會去理解你的恨，更不會去理解你的愛，我只會站在我的角度，去把我不該承受的仇恨給報回去！”

衛淩說完，便帶着莫一莫二離開了！

顧傾羽看着奄奄一息的付淵，跟付離打過招呼連忙追着衛淩而去。

付淵躺在付離懷裏，他想起自己好像自始至終都沒告訴他哥自己為什麽那麽做，他笑了笑，其實衛淩說的對，他就是個變态！

他是個瘋子，他是唯一一個得罪了莫青冥還活着的人，他也早在被莫青冥辱罵折磨時瘋了，瘋狂的想要莫青冥死！卻在莫青冥死後又覺得不甘，遇上衛淩之後，也變得愈加變态！他會偷偷進入衛淩的房間，在衛淩睡覺的床上睡覺，用衛淩用過的餐具，甚至去偷衛淩的貼身衣物，在他床上行不雅之事……

他不惜一切的搶到衛淩，拉着紫雲飛的屍體作證，他知道這一切毫無意義，他也知道，他瘋的很徹底了……

付離摟着他，眼眶有些紅，嘴角卻是難得的微笑：“小淵，睡吧，睡着了就不痛苦了！”

付淵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撞在付離腰間磐玉上正在流血的後腦道：“哥，你還記不記得，我七歲那年走丢的那一次？”

付離愣了愣，緩緩點了點頭。

付淵比付離小四歲，他從小便喜歡吃喝玩樂，不願意學習醫術。但他喜歡和他哥玩，會陪着他哥制藥，也會陪着他哥采藥！

七歲那年，他和他哥一起離開藥爐，去遙遠的山上采摘他們藥爐沒有的藥材，但他卻在路上走丢了！

他找不到他哥，他哭着一個人穿梭在集市，估摸着他哥會上山采藥，便一邊哭一邊朝着人群稀少的山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