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父愛如山
“什麽事我不知道？”
幾人聞聲回頭，周雁北一身黑衣站在周燕南身後，黑色的衣服襯得他皮膚越發白皙，暖黃色的燈光照在他那張冰冷的臉上，如霜似雪的臉上一雙冰冷的眼睛，盯着人看時無端的讓人覺得心裏發寒。
林婉雲猛的覺得這一刻的周雁北在她印象中從來沒見過，她有點怕他，但她還是撲了過去，因為他是她的救命稻草。
“小北，你爸爸要跟我離婚，你幫幫我，我不想離婚。”林婉雲眼睛都哭腫了，精致的妝容花得一塌糊塗，哪裏還有半分貴婦的樣子。
“爸？”周雁北疑惑的看着周崇山，垂在身側的手虛握成拳頭。
“跟她離婚怎麽了？”
周崇山默然不語，周燕南卻以為周雁北要幫林婉雲，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把那一堆照片直接甩周雁北臉上，“她自己做了不要臉的事還要別人忍氣吞聲？”
周雁北只掃了滿地的照片一眼，目光落在那張合約紙上，他蹲下身撿起合約仔細的看了起來。
幾分鐘後他蹙眉望着林婉雲，淡聲道：“離吧，我沒意見。”
“你說什麽？”林婉雲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周家父女也用同樣的表情看着他。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啊！”周雁北看着林婉雲不明所以的笑了一起，“你可從來沒告訴過我這些。”
“你站哪邊的？”林婉雲怒吼了一聲，她确實沒告訴過自己的兒子，她跟周崇山是簽了合同的，但這些年周雁北一直被她控制得很好，她不認為他敢不聽她的話，畢竟他是自己生的。
“你別忘了你是誰的兒子？”
“那你倒是說說我是誰的兒子？”
周雁北對林婉雲勾起一個詭異的微笑，看得林婉雲心裏直跳，她真是被氣糊塗了，差點就說了不該說的話。她面容僵硬的看着自己兒子，心裏不知道什麽滋味，心慌，心寒，心塞，還有對現在正在發生的一切和未來即将發生的一切都茫然無措。
周崇山對他們的對話毫不在意，他從來沒懷疑過周雁北不是他兒子，因為那是他最心愛的妻子辛苦懷胎十月，用命換來的孩子。倒是周燕南，她的心裏被人埋下來懷疑的種子，那顆種子在看到兩人的表情後就生根發芽瞬間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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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事不必再說，明天我們去一趟民政局吧。”周崇山說完就起身，上樓前對姐弟兩說：“我有話對你們說。”
書房裏，周崇山溫和的看着自己的一雙兒女，周燕南眼睛紅紅的，他知道周燕南是在替他難過，替他委屈。但周崇山并不覺得難過或者委屈，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愛過林婉雲。
目光落在周雁北身上，周雁北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看不清周雁北臉上的表情。他這兒子從小就跟林婉雲親，跟他這個做父親的都不親近。直到最近這三年他才從這孩子身上感覺到他對家人的感情和依賴。但剛剛在看到他對着林婉雲時那一閃而過的陰狠，周崇山還是覺得太不了解自己兒子了。
“都站着幹什麽？”周崇山對兒女一向都是溫柔的。
“爸，你跟她真的是假結婚？”周燕南沒坐，她到現在才知道林婉雲不算是她的繼母，她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周崇山頓了頓，看着周雁北說：“當初小北還太小，又非母乳不吃，當時林婉雲的孩子夭折了，我看她怪可憐的，加上小北确實需要人照顧就把她留下了。”
後來，周雁北從小是跟林婉雲一起長大的，自然而然的就認為林婉雲是他的媽媽，他那時候想過讓林婉雲走的，但他又怕林婉雲的突然離開會給自己的兒子帶來不可挽回的傷害，于是他想林婉雲這幾年對周雁北是真的非常好，讓孩子有個媽媽也算是父母雙全了。所以才有了那一紙合同。
合同上本來是在周雁北二十歲的時候就要結束的，但在周雁北懂點事後林婉雲也沒瞞着他，把自己只是他繼母的事告訴了周雁北。讓人想不到的是周雁北卻只認林婉雲一個人是媽媽，從來不承認那個為了生下他舍了自己生命的女人是他的媽媽。
周崇山本來就對他有愧疚之心，也不忍心苛責他什麽，在合約期滿的時候就沒提解除合同這事，他想林婉雲跟他們一家生活了那麽多年，總不至于用不上人家了就趕人家走吧？反正就多個人吃飯而已。
周崇山這人在商業上是個機關算盡的天才，不然也不可能在成立方周後很短的時間內就穩定了局面。但是他不喜歡把商場上的勾心鬥角帶進生活裏，所以他從來沒懷疑過林婉雲會一邊答應合約裏的內容，一邊不遵守條約在外面有情人。若是這事沒有鬧得人盡皆知的話還好說，他也不會半點情面都不留就跟她解除合同的，問題就出在事情鬧大了，家事鬧得整個工人人盡皆知就會變成公事，他得給方周集團所有員工一個解釋。
但周崇山也不可能直接告訴所有人他跟林婉雲的婚姻是假的，所以只有林婉雲自己承擔違約的後果，背上出軌的罵名。
周雁北聽完父親說完他跟林婉雲結婚的始末，他的臉上陰晴不定，那如山的父愛本來是屬于他的，但就是因為林婉雲的自私貪婪讓他失去了一切。讓一個父親給自己孩子諄諄付出成了一個笑話，周雁北一想到如今自己失去家人的那二十幾年，一想到父親和姐姐到現在都被人蒙在鼓裏，他就沒辦法壓抑住自己心中冉冉升起的仇恨。
“小北……”
周崇山見他走神，連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聽見，周崇山就以為周雁北不喜歡聽他說這些，他難免覺得有些失落。但失落的情緒剛開始，就聽周雁北開口說話了。
“爸，對不起！”
周崇山溫和的聲音把周雁北從仇恨的思緒中解救出來，他擡眸對上父親慈愛的眼神，突然就覺得非常委屈，眼眶一熱差點沒哭出聲來。
“謝謝您！”
“傻孩子，說什麽呢？盡說傻傻話。”周崇山寵溺的斥道：“你是我的兒子。”
“爸，咱明天就帶她去辦手續吧，她要不肯我們就去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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