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鮮血淋漓
第95章 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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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你是……誰?”
正如周雁北所說,鄭祺能感覺到刀子插入心髒的那種冰冷,能血液從傷口處往外湧,能感覺到死神離他越來越近了。但這還不是讓他最恐懼的,他最恐懼的還是周雁北看他的眼神和他說的話。
“問閻王爺去吧!”周雁北詭異的勾了勾唇,然後猛的用力拔出了那把刀,血液噴濺在他白皙的臉頰上,看上去妖冶又驚悚,活像個厲鬼。
“你是……向北……”
鄭祺倒在地上抽搐着,滿頭滿臉都是血,吐出最後一句話就斷氣了,死不瞑目。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周雁北,周雁北卻像是看不見似的,折疊刀被他扔在水泥地上,哐啷的一聲,驚醒了發怔的人。
周雁北也像是大夢初醒,他表情茫然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滿手的鮮血,緩緩的轉過頭去似是想尋找什麽,然後就他看到了一張淚流滿面的臉。
那張臉上到處都是傷,但他滿臉的血卻是剛剛他拔刀時濺在塗南臉上的,看起來虛弱又狼狽。
塗南一手捂住腹部的傷口,一手撐着地爬過去,他想伸手擦掉周雁北臉上的血,但他實在是做不到,只見他抓過一邊他之前脫掉的襯衫動作僵硬的想要擦幹淨周雁北手上的血液,可他怎麽也擦不幹淨。
眼淚大顆大顆的落在周雁北的手臂上,将血液暈染開來,周雁北只覺得眼淚滴落的的地方有些發燙,他把手縮了回去,轉開頭不去看塗南流着淚的臉。
衛長洲臉色很不好看,他遞給了塗南一塊幹淨的手帕,眼神很不友善的盯着周雁北。
塗南擦不幹淨他手上的血,只好轉移注意力,他用幹淨的手帕擦幹眼淚,然後他将那把殺人的刀包裹起來仔仔細細的擦幹淨,然後在鄭祺身上沾滿血液,最後自己的手緩緩的握上了刀柄。
塗南做完這一切才轉過頭來看向衛長洲,只見衛長洲臉色鐵青的盯着周雁北,他很不高興,因為他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人當着他的面殺人,雖然那個人确實該死,但他還是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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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他不信周雁北敢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對鄭祺做什麽,所以在看到他一步一步走向鄭祺的時候他才沒有在意,他以為周雁北最多放幾句狠話就算了,誰能想到他一上來就直接把人給捅死了。估計鄭祺也沒想到他敢殺他,所以才落得個死不瞑目的下場。
“你把我帶走吧,人是我殺的。”塗南虛弱的說。
衛長洲轉頭看着他,冷笑道:“你當我瞎嗎?”
“你就當一回瞎子吧。”塗南一字一句說得很慢:“要麽就當我是正當防衛,要麽就槍斃了我為他償命,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幹小北的事。”
衛長洲被氣笑了:“你瘋了吧?”
“我本來就是一個瘋子。”塗南說。
衛長洲突然說不出話來了,他擡眸看了一眼周雁北,他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很平靜,好像一點也不在乎是他殺了人還是塗南殺了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剛剛才一刀捅進了別人的心髒,任誰也不會想到他這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會殺人。
衛長洲又看着塗南臉色蒼白,嘴唇幹裂,渾身染血,卻還要浪費力氣來跟他說話,他真怕等不到救護車趕到他就會猝死當場,他氣得轉身出去找人把他們擡出去。
“別怕,沒事了。”
衛長洲走了,這間舊屋裏就只剩下他們兩人和一個不會喘氣兒的,塗南的聲音虛弱而溫柔,可是周雁北始終低着頭,一個眼神也沒給他。
屋子裏很安靜,呼吸之間都是血腥味,兩人就這麽沉默着,衛長洲帶來的人進來搬走了鄭祺的屍體,撿走了殺人工具,周雁北依舊沒擡頭,塗南感覺自己的視線漸漸的開始渙散,目光中周雁北的影子漸漸的變得模糊,直到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周雁北才擡起頭來看向塗南。
周雁北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隐隐含着淚水,恍惚中塗南仿佛回到了某個夕陽西下的夏天,向北站在夕陽下回眸看着他。
夕陽的碎光落入少年眼裏變成了星光,熠熠生輝,時隔經年,少年已長大,眼裏的星光被揉碎後變成了淚光,淚光被藏在歲月裏的冷風吹散,最後成了眼底深處不為人知的隐傷。
“對不起……”我救不了你。
三年前,他救不了向北,讓他以那麽屈辱的方式死去,讓他被千夫所指。
三年後,向北變成了周雁北,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想要保護他,他想要他這輩子都幹幹淨淨清清白白的,可最後他還是沒能救得了他,讓他的雙手染上了鮮血,那又将是他一生的噩夢吧?
塗南一想到周雁北的後半身都要與噩夢為伴,他就心痛得恨不得立刻就死過去,他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忘記那些鮮血淋漓?又要如何面對充滿了罪惡的自己?而他又該如何拯救他?他該怎麽救他?
如果他早一點對鄭祺動手,如果他不對程逸楠心慈手軟,如果他不怕家人被連累,那樣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那樣他的小北這一生就會有一個很好的開始了吧?
可是……沒有如果……
塗南一句話未說完就在一陣劇烈的心痛中失去了意識,在失去意識之前他仿佛看見了周雁北的驚慌。
塗南進了icu,他斷了兩根肋骨,腹部中了一刀,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
周雁北也被送進了醫院,他身上都是些皮外傷,傷得不重,但自從他被擡上救護車後到現在就沒開口說過一句話,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的手一直在發抖。
周崇山和周燕南夫妻兩都來了,見到他這副樣子也都心疼不已,尤其是周崇山,他跟衛長洲有點交情,一直在追問是怎麽回事,怎麽他兒子好端端的變成了這副模樣?歹人抓到了沒有?準備怎麽處理?
衛長洲只覺得一陣無語,作妖的兩人都躺在病床上,他忙前忙後的幫他們擦屁股,還要應付兩人家長目光的譴責,做好人太難了。
衛長洲心說所有歹人都落網了,你兒子現在是最大的BOSS。
為什麽變成這樣?
哼!
大概是被他自己給吓的。
衛長洲心裏冷笑,嘴上卻一口一個伯父的安慰着周崇山。
【作者有話說:明天休息,我希望沒人約我,我可以多更新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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