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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雲江一忙完便快馬加鞭到了雲航居住的別墅。

最近雲航太安分，他都快忘了這個弟弟以前三天兩頭闖禍。

幸好這次不是他弟先惹事，雲爸問起能輕松擋過去。

他到了大門，張叔臉上露出笑容，将他請進屋：“小少爺剛起床不久，我去叫他。”

雲江看了眼樓上，眉頭微蹙：“那個鲛人呢，最近怎麽樣？”

提到滄月張叔便有些不高興，但不敢表現出來，語氣淡了許多：“好是好，就是太黏着小少爺，昨天滄月不想吃營養餐，小少爺親自去廚房為他下了面。”

張叔說完有些忐忑。

雲□□他來照顧雲航，其實是有看管的意思在裏面，結果雲航脾氣倒是好了很多，就是性子越來越随意，還是不聽管教。

雲江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他這弟弟可不是這麽好脾氣的人，轉性了？

“不用叫他，我在這等。”他在沙發上坐下，随口道：“以後随他吧，喜歡幹什麽就幹什麽，對那個叫滄月的鲛人你也不必太嚴苛。”

能讓他弟弟把壞脾氣改了，這個鲛人接回來也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張叔明白了他的意思，說了聲：“是。”

雲航在樓上不知道自家哥來了，他站在浴室鏡子前，努力伸長脖子看後面被咬的地方。

紅腫不見，傷口消失，別說牙印，連個血絲都沒有。

他用手去摸了摸，皮膚光滑如初，沒有半分疼痛感。

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雲航詫異不已，轉頭看向旁邊正在擠牙膏的滄月，後者回頭看他：“嗯？”

雲航說：“傷口不見了。”

滄月看他脖子後面：“已經好了，不會痛了。”

雲航想起之前看的關于鲛人的資料，心中隐隐有個猜測。

他問：“你以前受傷了，會這樣給自己治療嗎？”

滄月說：“我沒有治療過。”

“為什麽？”

滄月看着自己的手，不說話。經過這麽長時間的喂養，鲛人的手掌不再粗糙，他在這裏什麽活都不用做，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給自己治病，空閑的時候也是和雲航黏在一起，手指變得纖長漂亮，骨節分明。

雲航忍不住對比了下，滄月的手比他大了很多，或許是體型的原因，看着也比他有力量，雲航還記得上次滄月雙手撐在池子邊緣，手背暴露的青筋，根根分明。

雲航思緒忽然飄到原着的內容裏，原文沒有詳細寫過滄月如何挺過來，現在想來他其實本能知道保護自己，只是本身沒有察覺罷了。

滄月擁有鲛人失傳已久的天賦——治愈，所以他才在受了那麽重的傷後還能撐那麽久。

只是可惜他體質太弱，無法完全将自己治好，不然原着的主角可能就不是唐長言，是他了。

滄月的過去于雲航而言是個沉重的話題，他不再繼續說這個。

不知道現在滄月是否已經完全恢複好，他身上的能力謎團重重，體檢的事情必須提上日程了。

……

洗漱完下了樓，雲航碰到在客廳的雲江。

雲江先同他身後的滄月打了招呼，很客氣禮貌地點頭示意。

滄月小聲喊了聲：“哥哥好。”

雲江聽到這聲稱呼沒有太大的表情，只多看了他一眼，沒應卻也沒拒絕。

滄月便轉頭看向雲航，眼中帶點邀功的意味。

雲航在他哥面前還是矜持的，只悄悄撓了下滄月的手掌心，算是獎勵。

滄月下意識去抓他的手指，雲航卻已經上前幾步，他沒抓到。

“哥，你怎麽來了？”

雲江上下打量他一番，語氣淡漠：“挺好，沒少胳膊沒少腿。”

雲航：“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羅家什麽家風，吃過這麽多虧還是一點記性都不長，自己作死還想指望別人盼你好？”雲江嘲諷道：“下次記得離遠點，我很忙，沒空去醫院看你。”

雲航已經領教過雲江的口是心非，內心呵呵，擡頭的時候卻表情委屈。

他哼哼兩聲：“在政府的時候羅克可兇了，還對我大呼小叫真是想打我……不是護衛隊在旁邊，你就真的得去醫院看我了。”

雲航每說一句，雲江的表情就嚴肅一分，到最後直接打開終端，“不可理喻！他還做了什麽？我讓雲家調解員發函，必須讓羅家付出應有的代價。”

雲航壓下心頭的笑意，嘆氣：“他沒有要打我呢，我只是有點害怕，再說羅克也不敢真的對我做什麽。”

雲江關掉終端，擡眼看他：“這麽自信？”

雲航：“因為有哥哥保護我啊。”

他這一記直球馬屁拍的響亮，直接把雲江給砸愣了。

看着對方愣住的表情，雲航心裏一咯噔。

完，別不是人物OOC太過，把他哥吓着了。

正想着怎麽補救，就聽見雲江冷冷道：“不要仗着家裏人依你，就胡作非為。”

雲航：他哥怎麽不吃這套？靠，失策——

雲江：“有事直接給我打電話，我終端又不關機，別等到事到臨頭才讓我知道。”

……失策個屁。

想讓弟弟把您放在第一位，您直說。

中午雲航留了雲江吃飯，對方沒拒絕，脫下西裝外套，兄弟倆坐着聊天，是關于滄月的。

雲江很少對其他事情感興趣，除非和弟弟有關，現在知道這個鲛人能幫助雲航改掉壞毛病，立馬上了心。

問的問題大多數是身體健康之類，還有些生活習慣。

滄月答的很仔細，全程低着頭，很謙卑的模樣。

雖然之前有調查過，但親自确認沒問題後，雲江才放了心。

接着，他把目光看向雲航：“你什麽時候會做飯了？”

雲航猜到他是知道自己給滄月做飯的事了，胡謅：“前兩天無聊就學習了下，做得不好。”

雲江：“我還不知道你有這愛好。”

“哈哈哈還好還好。”

四目相對，雲航被他哥盯着，好半天才讀懂裏面的信息，試探道：“那我給你露一手？”

“我無所謂。”雲江低頭解袖口：“你非要做，我不攔着。”

雲航：……

他微笑：“放心，我今天一定得讓親愛的哥哥吃上了。”

看自家弟弟進了廚房，雲江嘴角忍不住揚起一點弧度，但很快被他壓下來。

忽然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空氣中隐約浮現海水的鹹濕味，讓人的情緒跟着躁動不安。

雲江感覺到了壓迫，他眉頭蹙起。

順着感覺尋去，發現旁邊鲛人正側頭看着他。

柔順的長發披在身後，有一縷随着他的動作挂在鲛耳上，平添幾分淩亂的美感。

見他看過來，鲛人神色無辜，微微一笑。

謹慎，小心，帶着讨好。

雲江有些疑惑地往窗外看去，那裏是裝着海水的泳池。

是天氣太好的緣故麽？

雲航從廚房出來，海潮褪去，空氣裏只剩室內插花的馨香。

雲江再次嗅了嗅，怎麽都聞不到那股潮腥味了。

“做了蒸魚，哥你吃不吃？”

雲江看着端上桌的食物，魚處理得倒是很幹淨，就是刀工一般，撒上的佐料也不精細，賣相實在不好，和家裏專業廚師簡直沒法比。

他拿起筷子，嘗了一口。

“勉強入口。”

……那你別吃啊。

席間沒什麽人說話，雲江食不言寝不語，雲航怕多說多錯，滄月吃飯一向安靜，只是雲航感覺他今天有點心不在焉。

把他大哥伺候完，這頓飯就算結束了。

雲江還要回去處理業務，拎起西裝外套，離開時叮囑自家弟弟：“羅家如果再找你，記得第一時間聯系我，要是害怕可以再雇一隊保镖，錢從我賬上轉。”

“知道了。”

雲江打開門，想起什麽似的回頭，目光越過雲航，看向他身後的滄月。

鲛人半張臉淹沒在房檐下的陰影裏，沖他微微笑，小心翼翼地：“哥哥慢走。”

雲江壓下心中的古怪，點了下頭。

司機将車停在身前，他上了車，這才有空打開終端，上面有幾條未讀信息，全是來自雲母，聽說小兒子和羅家又起了沖突，自然擔心。

雲江回了消息，讓她不要擔心，猶豫了幾秒，還是把今天雲航的表現說給對方聽了。

知兒莫若母，一向難馴服的孩子突然聽話，雲母有些擔憂。

媽：這孩子變化是不是太大了些，會不會心理出問題了，要不要看醫生？

媽：羅家的那個小子因為這事被羅家收拾了，都沒有他這麽聽話。

雲江：他以前只是不懂事。

雲江：現在明白道理了，這段時間表現都很好，不需要看醫生。

雲江：這次不是他惹事，後面處理的也很好，和羅家不一樣。

雲江凝着臉色，袖口下的新表露出半截。

他一連發了幾條，向母親證明弟弟沒有問題。

雲航只是長大了，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會送禮物會做飯，連收留的非人類種族也照顧的很好，是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以前雖然頑劣不堪，但雲江一直堅信雲航有一天會成長起來。

他弟弟從小就很好，就羅家的小子也配和他弟弟比？

雲江：“哼。”

照照鏡子。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