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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君容色愈怒,?林愫明知自己不喜,可偏生要替師容療傷。此等心機,好生深沉。

師容為此女如此奮不顧身,?可這位林仙尊,?竟也未曾絲毫替師容考慮。

身為仙使,師容又如何在元尊面前之處。林愫若當真替師容着想,便應當冷漠以對,趁機劃清界限。如今,?莫非是想讓師容繼續為她付出不成?

此刻,?林愫已然為師容調息完畢。

師容性情過于優柔寡斷,旁人只道他并非風神照一招之敵,?實則并非如此。元尊實力雖強橫,?卻不至于如此。無非是,師容心生敬畏,不敢運勁抵抗。否則,?他也會和林愫一樣,?站穩在地。

饒是如此,?他已然用盡此生勇氣。

林愫不喜師容,覺得他性情不夠爽快。

不過縱然如此,?所謂權衡利弊,敵不過人心變冷吧。

水連城如冰雪般漂亮的臉容波瀾不驚,?內心卻也一陣翻騰。眼前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莫非林愫就是故意為之?

留意到親兄長的在意,?水玲珑更加為之氣結。

林愫得罪妙真人,不會活多久的。只不過換而言之,林仙尊有如此實力,除非風神照伸手指碾碎,?只怕也不大好動?

水玲珑憤憤然!嬌軀輕輕抖動一下。

方才便升騰起的心思,如今更是蠢蠢欲動!水玲珑之前已然是嘗過了甜頭,那就是挖林愫牆角!

聽聞那蕭雪湖,被林愫踢得口嘔鮮紅。不過是個紫品弟子,林仙尊好大怒氣啊。

若挖了林愫別的弟子,使得林愫做不成仙尊,那麽林愫可不就氣死了?

人前,林愫已然自行取出素色的發帶,随意松松紮起了頭發,大半馬尾似的攏在腦後,小半則零碎垂落在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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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随意恣意,似并未被元尊威壓駭破膽子。

女修面容是沉定的,一雙眸子如漆黑的玉石,凝潤柔和。縱然她面目和謝靈君相似,這般随性的風采,卻也是截然不同。

水連城目無表情,可目光卻似移不開。

水玲珑再次壓下了心中火氣,使得自己不再關注林愫和自家兄長,轉而落在林愫兩名弟子上。林愫這兩名弟子,皆比林愫年長,不過這也不足為奇。修士界就是如此,所謂聞道不分先後,只以實力為尊。彼時林愫已然步入玄通境,開辟洞府,有人拜師也不足為奇。

水玲珑先瞧上江無塵,這江無塵,在須彌山也是頗為有名。

江家是山外門派,也不過是個小家族,放在須彌山也不算什麽,可謂微不足道。不過江無塵倒是資質不俗,原本,江無塵運氣好,說不定能拜入第三層天的三大宗門。

只不過這其中,倒也有一樁緣故,使得這位江修士命途多舛。

水玲珑目光從江無塵的身上移開,落在了那巨蓮下的翠衫女修身上。這白靈乃是妙真人身邊服侍的侍女,在須彌山地位也頗為超然,甚至連元元天仙使也對白靈客氣幾分。

如今這位白靈真人,看着江無塵的神色,也甚是微妙。

看來,那番舊事,倒也八九不離十。

白靈也不覺想起舊事往事,這許多年前,須彌山外的江家,撿了個賣身葬父的女孩兒回來。那江家管事見小姑娘雖面黃肌瘦,卻頗為機靈,又有幾分姿色,故而拿銀買回,還替這女孩兒安葬父親。江家給這小婢女賜名白靈,養在家中。

時光匆匆,這小婢女年歲漸長,容貌越發可人,人品亦越發俊雅,為人更是機靈,故而日益在江家得寵。

江家見其機靈,更免了白靈侍候人的活兒,讓她成為江家弟子,學習修行。以後,白靈若能拜入須彌山,那麽江家也能結個善緣。

只不過白靈雖不用為婢,卻也是端茶送水,對江家某人侍候殷切,趕着上着服侍。

這個某人,自然便是江家捧着的中心,江家的天才少年江無塵。

這位江家二公子,自小就展露驚人的天賦,更道心堅毅,修行刻苦,對修行一途有着驚人的狂熱。他天分與勤勞兩者兼具,故而自然被視為江家的希望。

江無塵雖無心男女之情,可白靈這小婢女卻生出仰慕之心,乃至于出語表白。

不過白靈雖一番柔情,江無塵卻郎心似鐵,頓時也是斷然拒絕。此刻江無塵雖然并沒有什麽意中人,不過已然一心修行,自然無心這些情情愛愛。

被江無塵所拒後,白靈似已然放棄,江無塵也無心關注一小婢女。未曾想,沒多久,白靈就投入江家大公子的懷抱。

江家有兩位公子,若二公子江無塵如明月皎潔,那麽大公子江無名,就如月邊的暗星,黯然無光。江無名資質尋常,且天生雙腿有疾,不能行走。故而有江無塵襯托,白靈又如何瞧得見江無名?不過待二公子拒之,白靈又覺得大公子不錯。

江無塵一時愕然,又隐隐覺得白靈這個女子太過于功利,不覺相勸兄長。

不過江無名身陷溫柔鄉,又哪裏聽得進去。他早戀慕白靈,這俏婢伶俐可人,又打小一塊兒長大,有幾分青梅竹馬的意思在。江無名待她,自是不同。眼見其兄如此,江無塵也只能作罷。

若無變故,江家二公子當去須彌山求道修行,大公子繼承家業,而白靈則作為江家當家主母主持中饋。彼此間利益,并無沖突,本也應該相處和順。

豈料十年一遇的須彌山宗門收徒大會,白靈亦想見識須彌山風光,說動江無名,讓她和江家弟子一并送江無塵前去。

旁人當她是報名的女修,待知曉她乃江家婢女出身,便有幾個女修對之冷嘲熱諷。

可巧此刻妙真人謝靈君現身,正好替白靈解圍,且順勢收為婢女,打了那幾個嘲諷女修的臉。

白靈服侍起妙真人,漸漸心思活絡,更不願意嫁雙腿殘廢的江無名,也不願回歸須彌山外的區區江家。她哭訴,江家以恩相逼,将她好好女兒,給一個瘸子沖喜。

她不願,白靈表示不願嫁,她一意修行,無心世俗男女之情。

如此可憐,妙真人謝靈君又怎能不為她做主?

忽一日,使者到江家,表示願意補償白靈所受恩惠。比如,安排江家二公子進大宗門,給予江家天之驕子一個好前程,更送上靈藥功法。

妙真人大手筆,将個小小江家砸得頭暈眼花,呼吸急促。江家上上下下,上至江家的長輩,下到江家弟子,都被這美好前景,弄得暈頭轉向,心思如火。對比着江家大公子蒼白的面容,含辱的面頰。可江家大公子只是個資質平平的瘸子,這本賬誰不會算呢?

只要江無塵飛升,那麽他必定能帶動江家上下發達,雪岚宗水姓當道就是前例。而江無名也清楚知曉這一點,他雙手交緊了膝頭的衣襟,捏住了自己殘廢的腿,卻終究是,一句話都沒有。

江無塵看看兄長,卻拒絕了,條件雖優厚,可他不要。如果白靈要一封休書,江家倒是可以送過去,貼在白靈這婢女臉上。

這自然不成,妙真人的婢女,豈能這般沒面子?

這一年,以江無塵優秀的資質,居然被須彌山所有宗門拒收。謝靈君一句話也沒有說,什麽囑咐都沒有。可是大家,都是很尊重妙真人的。因為太過于尊重妙真人,故而又怎會做出令妙真人不快樂的事情?

江無塵其心甚堅,須彌山不收,他猶自自行修行,發瘋似的努力。

十年過去,拒收。

再過十年,仍然拒收。

十年又十年,江無塵一次次的來,一次次的歸去。他縱然落魄,每次離開,卻也是挺直了後背,想要維持自己的尊嚴。

他進步得很快,從黃品弟子,實力進階到紫品。

以江家的資源來說,江無塵可謂是做到了極致了。山外弟子,小家族而已,他已然進步得比許多山內弟子要快。而他也已然成為須彌山傳誦的奇葩,一個古怪的執拗的存在。許多修士都不免覺得,這大約是江家自找的吧。

江無塵心性很堅毅,猶自很堅持,很倔強。

可別人的心,卻不如江無塵那般堅毅。比如,江無塵的兄長江無名。江無名是個資質平庸的瘸子,他沒有弟弟堅毅的心,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所以這個可憐又可悲的男人,背負着無能之名,竟然終于選擇自盡。

江無名沒有留下什麽遺書,而他之所以自盡,也許因為江家上下竟然皆視江無名為罪人,又或者後悔當初不聽江無塵的勸告,竟而使得江家姓氏受辱,累及弟弟。

江無塵得知兄長的死訊,他沒有流一滴淚水,只讓雙眸閃爍凜凜寒光。

別人都言,是江無塵錯了。若然那時候,江家接受妙真人慷慨的補償,這一切便不會如斯。彼時江無名縱然受辱,也不過是一時之辱。而人生而為人,總歸是能包容幾番受辱的。再者伴随時間流逝,這番屈辱終究會淡忘。反倒江無塵如此堅持,讓江無名被抛棄之辱長期而大範圍的被人提及,終究致人崩潰。

不過無論如何,江無名的死,使得江無塵的倔強化作固執,長久而深沉的延續下去,一如心魔執念。

當然江無塵的固執,到最後連江氏族人都對他頗有微詞,不過江無塵不似其兄,他也不在乎別人對他有何看法。

只不過閑言碎語,江無塵可以不在乎,可殘酷的現實,卻也是打臉。

及江無塵修成紫品弟子,他的修為似也到頭了。江無塵居于山外,他能找到的資源,可以尋覓的功法,都已然到頭。他再如何瘋狂努力,修為也停滞不前,更絕不能突破玄通境。

江無名死的第十七個年頭,這一年,又是須彌山廣招徒兒的一年。四方英傑齊聚,他們懷着夢想,攜帶無限的機遇可能,來到的須彌山,進行拜師。這些來拜師的修士,就跟很多很多年前的江無名一樣,那時候江無名也懷着同款的心情。不過如今,這些新人,已經會用怪異目光看着江無名,并且為了自己前程,和江無名保持距離。

這一年,江無塵仍然沒什麽奇跡。

若說奇跡,這個奇跡則屬于白靈的。

這位妙真人身邊的婢女,在謝靈君的靈藥功法恩賜之下,占盡資源。原來江家的婢女,居然突破了玄通境,成為了玄通境的修士,已然可以出入元元天。

而江無塵,已然原地踏步多年。

多少譏諷的目光落在江無塵的身上,旁人暗暗猜測,如此一來,江無塵應當不會再來了吧。

實則彼時,江無塵卻是頗為失望,心性失守近乎瘋癫,險些自暴自棄。

不過好在他苦澀的人生,終于收到了好休息。

在江無塵倍受打擊宅在家中的第二年,江家晚輩推開了他的房門,努力克制卻壓抑不住驚喜。那就是,妙真人受劫失蹤,似乎很有可能狗帶了。

多年未曾有表情的江無塵,臉上終于擠出了一絲有些駭人的開心笑容,看得一旁江家族人風中淩亂。

那就,再等十年,再期盼十年。

十年後,江無塵又出現了,他踏足須彌山,他比別的報名修士都優秀。而且更要緊的是,妙真人這個死女人已經狗帶了。人走茶涼,聽聞元尊身邊,還添了個漂亮小鮮呢。江無塵期盼着世情涼薄,人情淡薄。

可他終究低估了世間真情,哪裏想得到,元尊竟然是個癡情種。江家終究是山外家族,八卦也不夠靈通到位。所以他竟不知,原來那位女修不過是妙真人相貌相似的代替品。元尊風神照,仍然将謝靈君愛得如癡如狂,放在心尖尖。就連白靈這個婢女,也作為妙真人相關物,頗得恩澤。

不收,仍然沒有人收他。

他還是一個奇葩,一個笑話。江無塵先到第三層天,他被雪岚宗、梵海、無色天拒絕。然後江無塵走到第二天,最後走到第一層天。

越往下走,他一顆心越沉。越往山腳,門派規模越小,自然也越不敢收納他。可江無塵還是一個個的尋去,然後被拒絕。

直到須彌山腳下,他走遍所有的洞府,一路蜿蜒而去,吃着閉門羹。

終于,他走到最後一個洞府。

這個洞府是新開辟的,挂着牌子試營業。若這一月內,尋覓不到兩名紫品弟子,便會取消這位仙尊的資格。江無塵踏入其中,眼見洞府仙尊只是個小姑娘,且似乎只招到一名紫品弟子,不覺油然而生一縷微薄的希望。

他已然決意厚着臉皮,先忽悠了人家小姑娘再說。

不過一旁的上官璧月卻頓時呵呵,将江無塵老底噼裏啪啦給揭出來。

而跪在地上求拜師的江無塵,終于崩潰似的大哭,他的面孔朝下,對着冷冰冰的地板,任由淚水珠子一顆顆的滴落,落在了玉石地板之上。他知道自己已經完了,因為這會是他最後一次上須彌山,最後一次拜師。因為他,終究還是認輸了。

然後,那位林仙尊輕盈的走到了自己面前。

“好啦,別哭啦,真的好難看。”

女修伸出了手指,掐着他下巴,讓江無塵擡起頭來。

“我又不說不收,既然你是紫品弟子,我這洞府正好缺一個,我就收你為徒又如何?”

然後江無塵就成為了林愫的弟子。

便能水玲珑,也聽聞過這樁狗血舊事。江無塵拜入林愫洞府也沒幾年吧,竟也已然突破玄通境。那麽如今,江無塵可願意背棄林愫,轉頭雪岚宗?

就連水玲珑這樣子的人,也不由得覺得江無塵不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出來。

能為一個無能兄長,蹉跎歲月多年,猶自堅毅不屈,江無塵此人,只怕也是難以動搖。

水玲珑內心頓時對江無塵打個叉叉,轉而将目标放在上官璧月身上。

比之江無塵,上官璧月無疑也是順眼多了。這位上官璧月可是個出色美人兒,身材高挑欣長,眼角輕挑柔意,生着蜜色的肌膚,秀麗而可人。一旦危險解除,上官璧月唇角也不覺透出淡淡笑意,也不似方才那般面癱了,竟是個娟秀溫柔的可人兒。

當然水玲珑心中有數,上官璧月不過樣子看着柔順,實則頗具心機,并不是什麽和順性情。此女原本出身無色天,綿裏藏針,頗具手腕,很是攻于心機,本也是長袖善舞之輩。故而縱然上官璧月心思狡詐,卻也是四下逢源,乃至于能日益被無色天器重。

只不過後來,上官璧月因嫉生恨,竟傷及族妹,有什麽事情被扯出來,方才被逐出無色天。此女聲名狼藉,彼時也許以為攀上林愫,能有什麽好處,竟認了這小她許多的女子為師。那時候,水玲珑也有所耳聞,心裏不屑一顧。只怕,是認定林愫是侍奉元尊侍妾,能沾染幾分好處,才因而拜師吧。

種種辛秘,水玲珑并不知曉個中緣由,不過這上官璧月,一多半也不會是什麽很好的性情。那麽如此女子,自然便是有可趁之機。

水玲珑心尖也不覺添了幾分盤算,暗自揣測幾分。

白靈則留意江無塵,終于緩緩壓下了心中驚訝,平複心情。

及歸于仙宮,白靈前去服侍妙真人,心中也暗中盤算。妙真人自然清貴,不過如今,似也被林愫攪得心情并不怎麽好。

而江無塵,又是林愫弟子,白靈已然生出一些想法。

當年的江家小婢,固然曾經對江無塵生出幾分傾慕,可伴随時光流逝,這微薄的男女之情也早已然蕩然無存。更不必提,白靈乃是極會為了自己打算的人。

也許見江無塵也突破玄通境,白靈今日不覺心緒難平。

其實當日初入須彌山,她也沒想到自己能巴結上謝靈君。若不是那幾個女修作妖,惹得妙真人不滿,她那微薄天資,怎能入謝靈君的法眼。

白靈那時候也留意到,自己的驚嘆感激,似讓謝靈君眼底添了一份滿意?

也許妙真人是很喜歡這樣子被人仰視,随手改變人命運處境的感覺吧。

服侍謝靈君那幾日,謝靈君身邊用度刷新了白靈的三觀,使得江家在她心目之中位置化為塵埃。那取悅妙真人的驚嘆之色,可并不是白靈裝出來的。

謝靈君是新任元尊心尖寵,身份又無比尊榮,她的尊貴生活又豈是一個山外小家族的婢女可想象?不過白靈雖然見識淺薄,卻自幼伶俐,察言觀色,自然感覺妙真人很喜歡看到自己萬般吃驚的模樣。也許,這才是謝靈君讓自己服侍原因?

否則,她何至于挑自己這麽人侍候。白靈不想走,她努力取悅謝靈君,可也知道,妙真人終于會漸漸對自己失去興趣。她絞盡腦汁,終于又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求妙真人為自己做主,擺脫江家。

白靈工于心計,哼,江無名雖然懦弱,而江無塵卻十分強硬。只要江家強硬,那麽妙真人又怎容自己受這般挫折呢。那麽江家越要讨回自己,謝靈君越會留着自己。

後來事情發展更如白靈的意,江無塵越上進,謝靈君就越栽培自己。

江無塵的死,是她未曾想到的,也曾因此讓白靈生出幾分微薄的愧疚。不過很快,白靈的心中,就頓時将之輕輕抛開,望向了屬于自己的錦繡前程。

及她突破玄通境,更以為和過往舊事斬斷。她本以為,自己和江無塵已經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未曾想江無塵居然還會上元元天。

念及于此,白靈忽而不寒而栗。

想到江家二公子這麽多年所受屈辱,以及江無名的死,她越發心虛。自己雖然早比江無塵突破玄通境,可是這其中占了多少好處她心中有數。而且,江無塵心性之堅毅,也是令人發寒。

所以,為防江無塵報複,她一定要想些法子。

白靈一邊心思淩亂,一邊替謝靈君解下頭上發飾,輕輕的為謝靈君梳理她那一頭秀發。

妙真人發絲根根瑩潤,秀潤非常,實在美極。

白靈小心翼翼說道:“妙真人,奴婢出身江家,本一心修行,侍奉真人。未曾想,俗世裏面孽緣,卻似乎未曾斬幹淨。真人今日也看見了,江無塵居然不依不饒,如此上了元元天。”

謝靈君沉吟:“江無塵?誰是江無塵?你是說,今日随林愫而來那個男弟子?”

白靈聞言,也不覺微微一僵,一瞬間,竟不覺微微恍惚。

縱然是她,也覺得一切仿佛很是荒唐。

因為顧忌謝靈君,須彌山上下,無人敢收江無塵。故而江無塵縱然天資出色,卻也是只能遺憾離開。十年又十年,煎熬着這位江家天才,乃至于其兄自盡,人生悲苦。如此境遇,使得白靈甚是懼他。

然而,然而妙真人居然不知道江無塵是誰,生什麽模樣。

耳邊,則聽到謝靈君緩緩說道:“原來他便是你的那位未婚夫婿弟弟,好生不講理。過去多年,居然仍然不肯放過你。他,是林愫弟子,那也難怪了。”

謝靈君記憶裏自然是有一個人,不過這個人代號也不過是白靈“未婚夫婿的弟弟”,連名字也未曾記得。

白靈也不覺回過神來,心忖妙真人既然如此高貴,那麽便是不記得誰,也是理所應當。

“這林仙尊,真人不得不防。”

白靈嗓音亦是越發低沉暗啞。

謝靈君緩緩的攥緊了腰間的鳳凰佩,那是風神照從林愫身上取回來的,似乎這件死物,也能讓謝靈君內心之中,忽而得到某種安慰。

“這丫頭,神照當初,可是十分喜歡她?”

本來白靈提及,謝靈君并未曾多上心,如今卻不覺有心相詢。

白靈雙瞳深邃,緩緩說道:“是個心思多的丫頭。”

她自然記得那時林愫被牽上元元天,風神照死死攥緊了那小丫頭的手掌,眼珠子似粘在了林愫身上一樣,摳都摳不下來。

可也不怪元尊,就連自己,那時候也吓了一跳。

本來妙真人失蹤,白靈甚是惶恐,及察覺風神照心意未改,她能繼續靠着妙真人婢女身份尊榮,也稍稍松了口氣。

及到了林愫,驚訝過後,白靈卻也不覺甚是忐忑了。

這麽樣一張面容,如此相似,可是會分去自己所占據的妙真人所有物的關注。

“主子你失蹤,元尊自然很是痛苦了。好不容易,有個可以安慰自己玩意兒,自然也不免,關注了些。以他修為,很久很久,沒走過須彌山那一萬兩千部的臺階了。他顧忌那小女孩兒,牽着她的手,一步步的走,小心翼翼,大氣也不敢出。及到了元元天,他将鳳凰佩系在了林愫腰間上。”

“等到了仙宮,他居然跪在那小女孩兒面前,淚流滿面,說,你想要什麽,都是可以的。元尊何等尊貴,折辱自己如斯!”

那時節,那樣子的畫面,還是深深烙印在白靈腦海之中。

風神照不顧儀态,當着衆位仙使的面,也不怕他名下弟子窺見,竟如此跪着一個,毫無修為的小女孩兒。

那樣子輕描淡寫一句話,不覺讓天地為之失色。

以風神照的身份,如此言語,便是能讓林愫為所欲為!

那小村姑甚是惶恐,莫名其妙,似乎不明所以。瞧得呀,讓白靈嫉妒不已。白靈只恨自己容貌,沒天生和妙真人相似。這世上亦有人,為博得風神照喜歡,用一些法術,改變自己的容貌,想要趁機沾些個好處。

不過這麽些人,也均被風神照處死,屍骨無存。故而白靈心寒,也絕不敢有任何的心思。

然後,那九歲女孩兒終于回過神來,她的手指卻輕輕擦去風神照面頰上淚水,忽而一笑:“那我要,你不要再哭了。”

那樣子一句話,卻讓風神照的神色,複雜而悲傷,似眷念之意更濃。

白靈娓娓道來,謝靈君容色越發空靈,嘆息:“小小年紀,便是,這麽會耍弄心機了。”

“元尊不過是太過于思念你了。”

“他不過是想有個活人,好像你一般模樣,能動一動,那比木偶有趣。若然靜靜坐着不說話,便是和你一個模樣。瞧着,也能解解悶。”

“真人你愛素淨的衣衫,元尊讓人為她備下的,都是素淨的,不是淡青,就是藕色。她用的首飾,調的香料,甚至修行功夫,均要和你像。”

“不過這林仙尊可不是安分的主,說青色她也不讨厭,可穿來穿去,也都膩味了。有一天,她換了一件紫色的裙子,戴着紫色鳳釵。妙真人,你可不會這麽穿的,是不是?”

謝靈君淡淡說道:“我最不喜歡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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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