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054

謝靈君不覺怒極,?手中玉佩飛快掠出,厲聲:“賤婢住口!”

上官璧月身受重傷,身軀孱弱,?謝靈君更忽而出手,?要趁其不備取其性命,手腕極狠。

咚,江無塵使出骨玉如意,縱橫飛去,?與玉佩沖擊。

他手執白骨刀,?英俊面容神色堅毅,眼底似泛起幽火,?如殺神一般,?神威凜凜!

“謝靈君,事到如今,你居然膽敢算計于人!”

江無塵目光流轉森森怒意,?也許是處于小世界,?他對謝靈君的恨意不加掩飾。

眼見白靈慘死,?江無塵卻并沒有什麽痛快之意。實則,他早沒将白靈放在心上。說到底,?白靈這個美婢雖是貪慕虛榮,可終究是江無名自個兒看上的。

江無塵已然提醒,?江無名猶自納了美人,也是江無名自尋劫數。

但,?他那個哥哥不該如此下場。江無名秉性懦弱多情,可就算白靈舍棄他逐富貴,只怕兄長心裏面也沒當真如何的嫉恨。說不準,江無名心裏還會祝福能有個好前程。是謝靈君!妙真人刻意炫耀她的能耐,?将整個江家都踩到泥地裏。

兩器交擊,一如之前那般,謝靈君也受其反噬,胸口血氣翻騰!

她不如江無塵心性堅毅,一時手按住胸口,眼見江無塵凜凜神威,不覺心驚!

江無塵厲聲:“事到如今,你竟仍然心意歹毒,”

林愫則順手拿起彈飛的骨玉如意,手中也再添了一件白骨妖神法器。

她心下稍安,畢竟元界法器皆被其壓制。既是如此,此時此境,己方還是多幾件法器在手好些。

如此種種,落入慕華眼中,更不覺令慕華眼神微凜!

“好,事到如今,青葉洞府已然是圖窮見匕,意圖殘殺元界修士之心展露無遺!”

慕華口中疾言厲色,卻盯着一旁水玲珑,雙足好似在地上生了根,也未見慕華動一動。

他卻面做忿色:“譬如江無塵,與妙真人早有舊怨,故而亦是有意報仇,傷及妙真人!如此模樣,莫非便要斬殺妙真人,再殺死在場諸位滅口?”

水玲珑也不覺面色有幾分動搖,面上懼意越濃:“江無塵,你休要對妙真人無禮。”

林愫冷笑:“賊喊捉賊,分明是妙真人出手暗算我女徒,欲圖取我女徒性命。妙真人使小人行徑,口口聲聲,說什麽殺了元界修士才能離開這小世界。我從未曾做此想,分明是妙真人和慕華心存此意,将自己的心思算在旁人的身上。”

江無塵似被白骨刀的煞意所影響,身上兇煞之意越濃,似金光怒目:“卑鄙無恥,謀人性命,該殺!”

這一次不但妙真人心驚,便是慕華也暗暗一皺眉頭。

江無塵過分的勇悍,如此激動,縱然因而失去古井無波的心境,卻多了一分兇悍和決絕。

如此氣勢,必定能挾帶兇猛無匹的威勢!

謝靈君頓時飛快說道:“胡言亂語,林愫,你先害師容,再殺白靈,又污蔑我等。你便要驅使你徒兒,殺盡此地元界修士。江無塵,我奉勸你好之為之。我若身死,你江家族人,均是會被屠殺殆盡,一個不留。元尊之怒,豈是區區江家可抵禦的?”

風神照對她的寵愛,可謂極深,元界皆知。

豈料江無塵冷冷一笑,怒出了白森森的牙齒:“江家上下,均是趨炎附勢之徒,再者我等修行,便是斷了這俗緣又如何?”

一時令謝靈君心悸不已,生恐江無塵當真不顧家族,要将自己誅殺!那祭臺上的六件法器,均是十分的厲害。可縱然如此,六件法器之中,還屬這把白骨刀最為厲害。當年白骨妖神禍亂元界,這柄刀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元界修士的鮮血。

如今江無塵手執此刀,更是威勢逼人,令人不可直視。

上官璧月卻不覺瞧了江無塵一眼,暗暗嘆息。江無塵嘴硬罷了,他不過是不想在謝靈君面前表現出對江家的在意。倘若謝靈君發覺此點,只怕會是想盡辦法,以此要挾。甚至,這些事情也無需謝靈君做,只要謝靈君一聲吩咐,便是會有人為謝靈君代勞。

不過許因為如此,謝靈君心生驚懼,反倒被震懾了幾分。

她也不似方才那般作妖,疾言厲色指責林愫了。相反,此刻謝靈君的眼底不覺流轉一抹測度。

在謝靈君眼裏,江無塵不過是下賤的瘋子,出身低微,行事卻甚是瘋狂。既然如此,這樣子的人,發瘋起來,也是不知曉會做出什麽樣子的事情出來。

她十分愛惜自己,更不會跟此等低下之人硬碰硬。

耳邊,她卻聽到林愫緩緩說道:“師容确實已然殒身,我更将他屍身煉成骨珠,欲圖帶回元界。”

林愫的話,好似一盆涼水,劈頭蓋臉向着謝靈君潑了過來。她只覺得一股子森森寒意,靈巧的竄過了她的脊椎,直直的沖上了腦門。

只間林愫從法寶囊中取出了骨珠,五指輕輕的展開,那晶瑩的骨珠頓時展露于謝靈君的面前。

而謝靈君更驚得後退了一步,一股子莫名的懼意頓時也攏上心頭。說到底,對于師容,她終究是有幾分心虛的。之前她一劍刺入師容的心髒,又以那劍氣催毀其生機。然後,她便拔腿便走。師容死了後,那具屍首似忽而也是變得極為可怖,使得謝靈君竟不由得覺得不可逼視。

如今,林愫那顆小小的骨珠,便是,師容?便是那曾經極仰慕凝視自己的小小孩童?

一時間,謝靈君不覺花容失色。

只聞林愫本來動人的嗓音也不覺平添幾分的低沉沙啞:“妙真人既然問心無愧,何不就看看這顆骨珠?還是,師容是死在你手中,故而你竟不敢去看?”

謝靈君秀眸之中,驀然透出了清淚,一咬牙,吃力說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可說的?林愫,既然師容屍首是你煉制成骨珠,你自然也是碰過。自然,人便是你殺的。不是你殺的,還能有誰?絕不會有旁人!”

江無塵聲色俱厲:“你說什麽!”

他怒吼似也夾雜着功法威勢,且此刻謝靈君本來便心神不寧,故而謝靈君竟被江無塵言語震得嬌軀微微一顫。

使得謝靈君不能再發一語,旁人觀之越發顯得其心虛。

慕華內心吐槽謝靈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卻只輕輕拂袖,負手而立,掠至謝靈君前面。他眉宇幽冷:“此刻林仙尊竟仍如此咄咄逼人,栽贓嫁禍?以師仙使對妙真人忠心,妙真人何須有一指相加。只怕有人意圖傷及妙真人,故而必除師仙使,而仙使對此人也毫不提防。”

說到此處,便是慕華自個兒心尖,也不覺浮起縷縷異樣。

不錯,妙真人實不必刺死師容。慕華素來也是心狠手辣,并非良善。可他殺人,均為自己打算,只看能為自己能謀幾分好處。于慕華而言,他殺人是不帶任何情緒的。他也未曾想過謝靈君會殺師容,只因照慕華計算,殺師容本沒什麽好處。而謝靈君,也無疑是個太過餘有情緒的人。

林愫嗓音幽涼:“慕仙使說得也沒錯,師容對妙真人确實是一心相護,譬如妙真人手中這麽骨佩,就是師容讓給她的。若他稍有私心,只需要将這枚法器占為己有。”

謝靈君似乎這個時候方才想起,自己手中骨佩乃是師容相讓。她眸意微深,忽而覺得手中的骨佩似微微滾熱燙手。饒是如此,謝靈君卻仍然是死死的将之抓在手中。就好似,死死攥緊了一枚護身符。

“不過,師容對妙真人這樣子情深意重,為什麽妙真人見到他的屍身,卻迅速離開。妙真人,是什麽原因,讓你對師容不理不睬,讓他留在這個小世界。而你,竟沒有打算将他帶回元界!否則,又豈能容我,将師容煉成骨珠。”

妙真人啞口無言,她只覺得那些雪岚宗弟子似乎都在打量自己,眼神之中充滿了好奇。

林愫厲聲:“還是師容,根本就是為你所殺,死在你的手中!”

慕華斷然反駁:“胡說八道!”

林愫不屑而輕鄙的看着他:“那兩位又怎知師容已死?”

慕華為之語塞,他自然未曾想到,林愫居然是這般巧舌。他縱然和師容同為元元天仙使,可是對師容卻沒有任何的感情。所以自然,他根本沒想過,将師容煉成骨珠,帶回元界。

未曾想,這樣子的細節居然被當衆質問,輕而易舉撕破二人畫皮。此刻林愫這樣子說,言語很是鋒銳。師容殒身之事,自然可以不認。可他們二人,對師容屍首棄而不理已然是十分明白。既然如此,怕是謝靈君也沒什麽立場,哭訴什麽師容之死。

慕華一向是無恥而坦然的,此刻青葉洞府那幾個人不算,其實聽衆也不過是水玲珑和那些雪岚宗的低階弟子。所以孰是孰非,其實根本沒那般重要。可不知為什麽,慕華卻只覺得一陣子異樣的尴尬和反感,內心說不出的不舒坦。

似乎那些人此刻內心的認定,令慕華很是不快。

水玲珑打圓場:“縱然有些誤會,如今也應該以和為貴。至于元界修士究竟是怎麽樣殒身的,只怕這小世界也另有可能。林愫,你何須咄咄逼人,得理不饒人。”

那妙真人再無恥無情,終歸是元尊心尖尖上的人,她可不好得罪。若林愫咄咄逼人,非要将謝靈尊誅殺,她也不能當真袖手旁觀。她可信不過林愫,不相信林愫真殺了妙真人,會饒了自己。

當然如今兩方不動,處于極微妙且脆弱的和平之中,自是如今水玲珑所求。

謝靈君死死的攥緊手中的骨佩,忽而好似回過神來:“小容慘死,有小人偏生要污蔑于我。林愫!若非你殺人,白靈屍首且正在此處,又豈能巧合?你,你殺了師容後,一旁窺測。我不忍多看,轉身離去,且本要折返替小容煉珠。而你,為毀屍滅跡,趁機搶先一步,進而污蔑栽贓!”

妙真人實在不能容忍自己的人設會崩塌,竟不依不饒起來。

使得一旁的慕華與水玲珑好生無奈,此時此刻,言語糾纏已然十分無趣。

謝靈君偏生要加以争執,直似要吵贏最後一句話。

林愫驀然揮出血惡:“要看白靈怎麽死的,妙真人何不瞧瞧清楚!”

一時間謝靈君以為林愫已然動了殺機,頓時也是退後了幾步,嬌容不覺頓時透出惶恐之态!

便是慕華也是面色大變,退後一步,如臨大敵。

然而林愫的劍,卻驀然斬向了白靈的屍首,割破白靈頸項。

謝靈君驚恐之色更濃:“你竟如此的殘忍——”

話語方落,謝靈君卻也是不覺已然一驚。

只見白靈喉嚨被剖開,裏面似有什麽活物蠢蠢欲動,旋即一根藤曼蔓延生出來,順着白靈咽喉處的破損,瘋狂抽長好大一截。可此等藤曼,似乎十分厭憎空氣,故而也是迅速枯萎,化作一截枯藤。

誰也沒想到,白靈的屍首竟有如此古怪。

而林愫縱然怒極,其心一半也如冰雪冷靜。故而她與謝靈君争執時候,似乎察覺死去的白靈喉嚨之中有什麽異動。然後林愫以劍如此割破,沒想到居然會竄處此等異物。

便是林愫也是沒有想到!她本以為,藏于白靈身軀中的,說不定是什麽毒蛇之類動物。哪裏能想得到,白靈身軀之中,居然也是瘋狂生長植物。而此等植物,似乎十分喜愛人體之類的潮濕環境,卻并不喜愛與空氣解除。

人的身軀和植物糅合在一起,讓林愫覺得莫名的惡心。

只不過此時此刻,林愫卻也是知曉,自己的感受并不是最重要的。她心中雖惡,卻手執寶劍,對此身軀劃下。

伴随林愫劍鋒劃下,更多的植物便是如此竄竄的冒出來了,竟已然布滿了白靈的身軀。可伴随白靈身軀被劍劃開,空氣灌入之際,那些植物也是迅速化為枯萎的藤曼。

一陣子的嘔意,頓時也是浮起在衆人的心頭。

元界修士,自然也早便是過了在乎人命的年齡。只不過此等死法,卻也是當真不免令人頭皮陣陣發麻。

林愫冷靜分析:“難怪白靈攻擊我時候,神色很是古怪。其實那時候,她已然是将死之軀,不過是被這植物包裹的一具皮囊。我本以為她被白骨妖神法器操縱,原來罪魁禍首,竟然并非是這些法器。那法器之上雖有白骨妖神的一縷殘魂,卻不至于能吞噬玄通境修士。可是此刻的白靈,已然是将死之軀,自然被白骨妖神的殘魂趁虛而入。不過殘魂之能操縱活人,待白靈死後,自然這把玉扇也是再無動靜。”

她分析得頗有道理,在場之人無論敵我,都生出該是如此的感覺。

可這樣子的場景,落入了謝靈君的眼中,卻也是不覺令謝靈君忽而心頭微酸!

林愫,呵,這個女人自負精明能幹,自從來到了這個小世界,居然便是處處展露她的能耐。

也因為如此,謝靈君居然被處處比下去,乃至于心神失衡。

而此刻林愫這麽一副模樣,卻也正是妙真人極厭惡極不願意看到的。

她忽而涼絲絲的說道:“林仙尊,白靈究竟和你有什麽深仇大恨,你居然是用這等方法,這麽殘忍殺了她?”

一旦抓住了機會,謝靈君也不覺可勁兒往林愫身上潑髒水!

她眼中,卻也是不覺透出了濃濃的憎惡之意!

林愫卻不怎麽理睬,充作耳邊風。

妙真人忽而心中更怒,只覺得自己經受了前所未有的忽視:“你名下弟子,深恨于我,故而,你便替江無塵出氣,殺我婢女?只怕,你那弟子,是有意殺了我吧?白靈性命,于你們而言,只怕還不夠!”

江無塵煞意越濃,上官璧月忽而掐了他手臂一下,對謝靈君說道:“妙真人接二連三提醒,難道真要我師弟殺了你不成?”

謝靈君觸及江無塵冷銳之色,面色忽白。

一旦回去元界,她定然是要讓風神照,将江無塵這個無禮之徒除掉!

林愫血惡一挑,從白靈腹中挑出一物,而此物乃是一樁元界法器,看着似乎還是有些眼熟。

衆人只需稍稍回憶一下,頓時也是對這顆珠子有了印象。

至于謝靈君,更認得此物乃是自己法寶,不可置信!

林愫幹脆挑明了講:“此物,該當是妙真人的那顆辟毒珠吧。”

謝靈君只覺得林愫對自己充滿了惡意,而她也頓時不由得下意識的反駁:“不是!”

“不是?怎會不是?此物可是妙真人在衆目睽睽之下拿出來,慷慨的給了雪岚宗弟子,幫助衆弟子療傷。那時候,你給了一位雪岚宗的女修,那女修還頓時死在你的面前。妙真人啊妙真人,你何不告訴大家,為何你與白靈失蹤之後,你的法寶居然還在她的腹中?”

便是水玲珑,也不覺用那等狐疑的目光凝視着謝靈君,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她本不相信謝靈君會殺師容,殺白靈,殺盡元界修士,為圖活命。

畢竟謝靈君雖然性情不怎麽樣,可終究人前一副很善良的樣子,應當不至于下限這麽樣低的吧。

可是如今,白靈的腹中,偏生挖出了妙真人的法器。水玲珑心中砰砰一跳,禁不住想,妙真人好端端的殺自己婢女做什麽?她頓時被自己可怕的腦補給驚住了!

而謝靈君一時之間,也覺得百口莫辯,甚是委屈:“我沒有,我為何要害白靈。這枚法寶,那時候已然丢失。而我,自然也是未曾尋之。只因為,那時候有怪蛇作亂。我知道了,林愫,必定是你趁亂拿之。你暗算白靈,你如此無恥。”

林愫輕輕嗯了一聲:“嗯,那時候我拿了這件法器,白靈又十分信任我,居然被我所騙,吞下這顆辟毒珠?”

便算是謝靈君,也隐隐覺得絕無可能。白靈對林愫,可謂是忌憚之極。既然如此,若這顆珠子是林愫所給,她豈能吞下。

林愫繼續補刀:“所以給辟毒珠的人,必定是讓白靈十分信任,說服妙真人的婢女,服下這顆辟毒珠。而這顆辟毒珠,卻已然被人動了手腳。此人奉上以後,白靈頓時一口吞下,頓時身軀之中生長出這些詭異植物。此等藤曼吸收了白靈人體的血肉命元,玄通境修士再強,竟因而殒身。”

而謝靈君,自然能算得上白靈十分信任之人。

林愫甚至望了望謝靈君:“如果是妙真人開口,無論妙真人給的是什麽,想來白靈這個婢女,定然都會一口吞下。”

謝靈君已然快要瘋了,她甚至不覺已然委屈上了。若然說她殺了師容,分明是有的。可白靈之死,又跟她有什麽關系?留着白靈,白靈又聽話,本還可加持謝靈君這一方的實力。

謝靈君方才随口便污蔑林愫,從來沒想到,當污水潑在自己身上,居然是這般難受滋味。

她沒想到,林愫這個女人,随口說的這麽些個話,居然這麽多人相信。

她甚至隐隐覺得,原本站在自己這一邊的慕華,也已然不覺有幾分動搖,一副覺得林愫說得很有道理得樣子。

忽而之間,謝靈君覺得自己孤立無援。對于妙真人而言,這當真是極為新奇的體驗。

她不覺淚水盈眶,極絕望的說道:“林愫,你污我殺婢,你,你究竟是是何居心?”

林愫莫得感情的說道:“既然妙真人自覺冤枉,何不說說,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讓白靈吞下這顆做了手腳的辟毒丹?”

謝靈君身軀搖搖欲墜,幽幽說道:“林愫,倘若今日我死在你手中,便是化為厲鬼,也要尋你複仇。你如此咄咄相逼,可神照那孩子,此生均不會在意你這等心腸惡毒的女人。而他,則必定是會為我複仇。必定,會将你千刀萬剮!”

謝靈君腦補得很到位,林愫卻也是歸納得很簡潔:“那麽妙真人,是說不出別的人了?那其實,我倒是可以替妙真人數一數。白靈是你走狗,對你千依百順,自然對妙真人身旁的男子,也是加以信任的。比如,你身邊的慕仙使。如果慕華開口,她必定無甚疑慮。”

謝靈君不覺怔了怔,她大義凜然:“事到如今,你居然又,污蔑慕華仙使。”

謝靈君嘴上這麽說,可不自禁生出幾分提防。

慕華唇角輕輕抽搐,這女人當真是蠢鈍無比,愚不可及。比如今日,自己一直在她身邊。慕華本不信謝靈君殺人,豈料謝靈君居然如此多疑。

林愫繼續說道:“還有就是水大小姐,水玲珑對妙真人的讨好,當真是人盡皆知。那白靈,自然也不會防備這麽一位馬屁精。”

水玲珑疾言厲色:“林愫,你休要胡說。”

旋即,林愫的目光滑過了水玲珑,落在了她身後那些元界紫品弟子身上:“又或者,便是這麽毫無存在感,似乎只是犧牲品的元界低階弟子。雪岚宗的,這些紫品弟子們。因為,白靈根本瞧不上他們,心生輕蔑。一個人對于實力遠遠不如自己的人,通常而言,也是會少幾分戒心的。”

林愫想起了自己在冰棺之上,尹風華讓她做的那個夢。

那個小世界的施術者,如此以殺戮締造黑谷之中的怨沙。

如今林愫若有所悟,隐隐生出幾分明白。

那施術者在記憶之中換了一幅幅的身軀,分明是精通奪舍之術。在場的元界修士,玄通境修士法術高強,那麽若然有人奪舍。只怕,就是在這些個元界低階弟子的手中。

林愫目光輕輕的掃過這十數個紫品弟子:“若然這雪岚宗弟子之中,有人奪舍呢?我等初到小世界,就被埋在沙中的小世界修士伏擊。而那些小世界修士能力低微,竟也未曾造成什麽傷損。可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這小世界的奸惡之徒,趁機代替了一位雪岚宗弟子,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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