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什麽鬼東西

顧顏汐抱着對陸灏霆的成見，只顧沉默的坐在角落裏看四周熱鬧，喧嚣的環境中，她卻心如止水，根本無法融入其中。

“放開，你們要幹什麽？”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鬧聲，打亂了夜店裏固有的節奏。

顧顏汐擡眼望去，是剛才一直在觀察他們的女人，此時被幾個看起來像流氓的男人圍着，推推搡搡。

“不想幹什麽，只是想讓你陪我們喝一杯。”

幾個男人臉上盡是輕浮，邊說着，還時不時的摸那女人一把。

“對不起，我不願意。”

女人的态度很堅決，邊說着邊準備起身離開，卻被強行的按着坐了回去。

“別給臉不要臉，喝一杯酒又不會死人。”

軟的不行來硬的，幾個男人的嘴臉立刻兇聲惡煞起來。

女人不願意，男人們又不肯放她走，一來二去，雙方的聲音越來越大，雖然女人勢單力薄，還被打了耳光，可仍然倔強的不準備妥協。

他們的吵鬧聲吸引了四周越來越多的目光，顧顏汐不由得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陸灏霆。

剛才那女人一直在看他，而且并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不需要驗證，顧顏汐任自己的自覺就可以斷定兩個人的關系，絕對認識。

果然，陸灏霆的表情越來越嚴肅，最後的冷氣場完全令周圍的人都不寒而栗。

“我過去看看，你坐在這裏不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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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盯着被那群流氓推倒在地的女人，起身丢下一句話便邁着大長腿走了過去，是那樣的急切與匆忙。

顧顏汐其實早猜到了陸灏霆和那個女人有關系，甚至還不一般，作為男人他應該上前幫一把，可真看到陸灏霆走過去，她的心裏卻一陣忐忑。

對方人多勢衆，陸灏霆會不會受傷？

此時此刻，周圍已經被好奇的人群圍了起來，顧顏汐看不清裏面在發生什麽，只能将陸灏霆離開時的話丢在一邊，湊過去看看。

無論怎樣，她擔心陸灏霆的安危，這點并不否認。

顧顏汐是個不喜歡湊熱鬧的人，每每看到別人争執就頭疼，可她擠進人群後，卻看到陸灏霆真的和那幾個流氓開始拳腳相向，其間還時不時的彼此爆幾句粗口。

什麽鬼東西。

簡單的聽聽幾句法文對話還可以，對于那些罵人的話，雖然顧顏汐知道肯定都很露骨難聽，可她完全聽不懂了。

“Stop,Ialreadycalledthepolice.”

顧顏汐看到陸灏霆被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在肚子上給了一拳，吃力不住坐到了地上，她立刻沖過去，邊忙着扶起他邊用英文開始對那幾個法國流氓大喝。

沒辦法，相比起生澀又不熟悉的法語，顧顏汐的英語完全可以如母語般流利使用。

“怎麽辦？這女人是誰？”

那個閃倒陸灏霆的男人看到竟然沖進來個不怕死的，還是個柔弱的女人，本來嚣張的樣子突然緊張起來，看向同夥的另幾個人。

其他幾個男人紛紛搖頭，表示不知情。

“警察立刻就會來，你們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陸灏霆被顧顏汐扶着起身，邊站起邊用法語狠狠的警告着，他沒有注意到後者是邊用勁兒邊咧嘴。

看上去精瘦的樣子，怎麽這麽沉啊。

“真是倒黴。”

幾個流氓本來就是随便找樂子消遣的，因為那個女人不給面子下不了臺，才對那女人動手，現在聽到報警的話，個個都慫了，互相交換了下眼神，懊惱的咒罵着。

“愛莉絲，今天算你走運，竟然有兩個不怕死的外國人替你出頭，下次你就沒這麽好運氣了。”

不甘心的丢下一句狠話，又瞪着陸灏霆和顧顏汐看了兩秒，幾個流氓這才悻悻的走出了場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愛莉絲，原來這個女的是這裏的常客，亦或許……

因為剛才愛莉線是坐在吧臺一側，她的身子被擋着，顧顏汐只注意到了她的神情，此時面對面，才看清她穿着不是一般的清涼。

特殊職業啊。

對名叫愛莉絲的女人有了初步定位，顧顏汐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攙着陸灏霆的手臂，忙放開。

“謝謝你，陸，如果不是你及時出面，我肯定會被他們打死。”

愛莉絲不是那種非常好看的美女，可是氣質很好，過于消瘦的身材透着股子特別的倔強，說話卻非常溫柔好聽。

“不用客氣，以後不要再來這裏了。”

陸灏霆面無表情的說着，就像剛才離開座位時一樣，面孔冰冷毫無表情。

“可是陸……”

愛莉絲聽到他的話，濃妝豔抹的臉上浮起一層失落與留戀。

“好了，我和我朋友還有事，再見。”

陸灏霆好像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淡淡的丢下一句，便拉着顧顏汐向夜店外走。

“陸，不要這樣，也許，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愛莉絲的衣着有些淩亂，看到他們準備離開，立刻追了上去，擋在了陸灏霆的面前，憤怒的瞪了顧顏汐一眼。

什麽情況，自己沒招她沒惹她吧。

顧顏汐暗暗腹诽，但是仍然保持着沉默。

她是有基本準則的人，不會和某些沒有素質的人一般見識。

“沒什麽好說的，我們還沒那麽熟，你再這樣跟着我們，我也會報警。”

陸灏霆不再要留，絕決的讓人感覺冷血。

看來是妾有意郎無情。

顧顏汐抿了抿唇，站在兩個人中間顯得有些尴尬。

陸灏霆不再逗留，拉起顧顏汐的手，丢下淚眼汪汪的愛莉絲，絕決而去。

“你這樣離開，不怕她再遭遇危險嗎？”

陸灏霆走得義無返顧，顧顏汐倒不忍心的頻頻回頭，看着搖曳在夜幕中的愛莉絲，擔心的說着。

“跟我有什麽關系？”陸灏霆聽到她的話，不屑反問。

“可是……你不是剛剛救了她嗎？”

顧顏汐聽着無語，剛英雄救美完，卻把美人直接抛棄了，還搞得好像路人似的，裝什麽啊。

心口不一的表現，女人對這些是最敏感的了。

“說起這個，你怎麽那麽不聽話？”

陸灏霆突然站住了腳步，深邃的眼眸冷冷的看着顧顏汐。

“哦，那個……我是因為擔心你，所以……”顧顏汐是實話實說，畢竟是一起來的，她不可能看着他去強出頭受傷而不聞不問的，她沒那麽無情。

“你知不知道這樣太危險了，萬一剛才那些流氓沒有停手，你也會被牽連的。”陸灏霆聽到她的解釋，冷臉并沒有改變，仍然口吻不善的說道。

“可是萬一你出事怎麽辦？”

顧顏汐被他的嚴厲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裏更是懊惱。

明明是好心為他，卻被兇，真是狗咬呂洞兵不識好人心。

“我不會有事的。”

陸灏霆根本不看她，毫不猶豫的接話，仍然對于顧顏汐的冒失出現非常不滿。

“好吧，是我錯了，不該耽誤你英雄救美的好事。”

這種男人太沒良心了，自己不顧安危挺身幫忙，他就算不道謝，最起碼也應該和顏悅色一些吧，竟然擺這樣一張臭臉。

真是遇人不淑。

“知道錯下次就要注意了。”陸灏霆對于她主動認錯非常滿意，點了點頭，這才語氣緩和了些：“在你沒有能力保護別人的時候，最主要的是要自保。”

“……”

明明嘔了一肚子火，快要憋出內傷，聽他的話顧顏汐又沒辦法真的生氣。

裏外裏他還是在替自己着想，不想讓自己受傷。

都說女人是口是心非，原來男人也會這樣，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下次這種情況你可以真的報警，畢竟吓唬別人不是每次都可以得逞的。”

兩人已經離店有些距離，陸灏霆終于看到了一輛的士，伸手去攔。

“哦。”

顧顏汐悻悻的應了一聲，等車子停下來，率先坐進去，不再吭聲。

下次，如果再有下次，她直接就轉頭走掉，打死也不會再上前幫忙，更何況根本不會再有下次。

吃一墊長一智，她不是一個喜歡熱臉貼別人冷屁股的人。

伸手不見五指的時間進的夜店，此時天空已經開始泛起魚肚白，天已經開始亮了，而顧顏汐也困了，她坐在出租車裏，不作聲的看着車外的風景，不知什麽時候閉上了雙眼。

……

“先生，這是你點的餐點，還有已經洗好的衣服。”

顧顏汐被一陣敲門聲驚醒，迷迷糊糊中聽着有人在對話。

“好的，謝謝。”

這個聲音是陸灏霆的，雖然沒有睜眼，她還是可以第一時間辯認得出。

別說，這個男人說法語還真好聽，濃郁而柔和，如果是不認識的人聽到，肯定會以為他是土生土長在法國呢。

“謝謝先生。”

這個應該是服務生，應該是陸灏霆給過小費，道謝離開了吧。

聽着關門的聲音，顧顏汐這才緩緩掙開了酸澀的眼睛。

“你點什麽吃的了？”

她看到陸灏霆面前的發着柔和光暈的小推車，菜香撲鼻而來，她立刻感覺到了肚子開始抗議。

“自己起來看。”

陸灏霆一手推着小車，一手拿着幾個衣架，将推車放在一旁，将衣服挂進了衣櫃。

那個……是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