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坦白

第45章坦白

◎“我這輩子只喜歡你。”◎

宋幼意沒有動, 依舊靠在他的脖頸處，思緒卻因他這句話有點渙散。

這種話，是賀憬從前不會說的。

他煙酒不沾, 那是因為他讨厭一切能讓他上瘾的東西，他足夠強大, 也足夠從容, 他根本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但此時的他卻說，他不能沒有她。

這種感覺很微妙，她有點陷入迷茫當中。

“你這是很愛我……的意思嗎？”

她又結結巴巴地補了一句：“是不把我當妹妹那種喜歡嗎？”

賀憬松開她, 直視着宋幼意微閃的眼眸，輕笑一聲：“我又沒有畜生到那種程度, 誰會去親自己妹妹？”

他伸手捏住宋幼意的下巴，那種眼神一寸寸掠過她的眉眼, 不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躲閃，晦暗中帶着一絲欲|念, 秾麗到極致。

“你還不懂嗎？”

“宋幼意，我喜歡你, 我把你當我老婆。”

“我喜歡你”這四個字直抵大腦時，宋幼意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随後卻有點飄忽地偏過視線，鼻腔卻瞬間酸澀，心裏面好像有什麽東西緩緩消融，溫熱地填滿整個心髒。

她從十六歲等到現在，在自我懷疑中不斷掙紮，終于得到了她想要的回應。

她垂下眼睫, 但又擡眼看向賀憬, 語氣帶着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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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我等這句話, 等了好久好久。”

她吸了吸鼻子：“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喜歡我……”

賀憬笑了，捧着她的臉，極其認真地補充：“我這輩子只喜歡你。”

她有點恍然，覺得自己仍然在夢裏，極其虛幻，但怦怦亂跳的心跳聲卻時時刻刻地提醒着她。

這一切都是真的。

一個小巧的絲絨小盒子出現在宋幼意面前，緩緩地打開。

鉑金玫瑰花瓣中，能隐隐分辨出是龍沙寶石的形狀，鑽石靜靜處于中心在燈下熠熠發光，流光溢彩，泛着耀眼的微光。

是戒指。

賀憬拿下來：“本來應該在江城那一晚給你的。”

至于被擱置到現在的原因，也被他們心知肚明地略過。

也沒有必要再提。

宋幼意看着他：“我不知道。”

賀憬握着她的手，把戒指慢慢推上無名指，鑽戒戴在她纖細白皙的手上，極其合适，他随後勾起唇角。

“沒關系，現在知道也不遲。”

“但是……”

宋幼意慢吞吞地開口，語句到最後已經變得極其含糊不清：“我覺得有點遲了，我要一點補償。”

賀憬側過頭看着她

她微微傾身，輕柔的觸感落在他的下颔，稍觸即離。

賀憬垂眸笑了，嗓音帶着點戲谑：“這麽主動？”

宋幼意這才有點羞赧地偏過臉，不再去看賀憬：“我以前也很主動的好嗎，我都不知道暗示你多久了……”

之前的她确實很主動，只是賀憬卻每一次都是無動于衷，仿佛她只是在開玩笑，或者就完全裝聽不懂。

搞得宋幼意每次都很洩氣。

賀憬反倒很大方地承認：“嗯，以前的我比較沒有眼光。”

“但是意意，主動的親法不應該親這裏。”

他順勢伸手扣着她的細腰，宋幼意整個人都被壓在沙發上，極其溫熱的呼吸落在唇上，她有些緊張，呼吸微滞，眼睫輕掃，賀憬把她的手臂擡起，讓她放在自己肩上，他低聲笑：“別碰到傷口。”

她瞬間喉間發緊，因為她真真切切察覺到，賀憬的手掌心已經探進她的衣物間，一路往上，手心溫度微燙，完全陌生的感覺激得她起了戰栗，仿佛要融化。

但他只是極其認真仔細地撫過她的背脊，一寸寸地摩挲，就收回手。

宋幼意被吻得眼底潋滟，有點迷惘地看着他。

賀憬笑了笑：“算了，你還受着傷。”

她的耳畔泛起薄紅，才意識到他的意思，她慌忙站起：“我上樓了。”

賀憬沒有阻止她，只是眉梢微挑，含笑應了一聲：“好。”

她低頭上樓，拿着幹淨的衣物去浴室洗漱，因為手心不能碰水，她洗得有點慢，等她洗完出來，準備下樓給自己倒杯水。

賀憬似乎還在書房，她路過書房的時候，書房的門卻開了，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從裏面走出來，氣場有點壓迫人。

他沒有看到宋幼意，還在對着書房裏的賀憬說話：“最近找個時間帶人回去見一下爺爺吧，周家的事問題不大，主要是你這反應，太過于失常了。”

賀憬沉默一會，還是沒有答應：“看她的意思。”

男人提醒：“再拖下去爺爺真的要生氣了。”

他說完這句話，卻也沉默一會：“等等賀憬，你和哥說句實話，你什麽都要聽老婆的意思，你是不是怕老婆？”

賀憬：“……”

男人看賀憬沒有說話，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相當開心：“想不到你小子也是怕老婆啊哈哈哈哈！”

男人轉過頭，看到宋幼意的瞬間，笑聲戛然而止，不笑的時候頓時有點兇神惡煞的樣子。

有點吓人。

宋幼意站在不遠處，手上還端着水杯，她有點尴尬地扯了扯外套，怯聲說：“你……你好。”

賀憬聽到聲音，這才走出書房，笑着示意宋幼意喊人：“叫大哥。”

大哥？？

宋幼意望着眼前壓迫感十足的賀忻，小心翼翼地叫了聲：“大……大哥好。”

這一聲大哥好，整個場面就和黑那個道一樣。

賀忻心想，他明明是一個根正苗紅的軍隊出身，卻硬生生被人誤解成不正道的“大哥”。

他重新笑起來，咧開八顆牙齒，試圖改變自己的形象：“弟妹你好，我是賀忻，賀憬的堂哥。”

打完招呼，他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宋幼意，畢竟能讓賀憬這麽緊張的人，這麽多年好像只有宋幼意一個。

他也算是了解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因為工作關系，賀忻不經常在北城，難得回一次北城一次，他們見了一面，聊了還沒多久，當時還在談事，他的助理過來說了幾句話，就把事情都抛下離開。

賀忻沒預料到他這個弟弟會這麽緊張一個人。

不到一個小時，這件事就已經傳到賀家老宅，賀老爺子知道賀憬動手了，面色立刻不好，但也沒有說什麽，只是冷哼一聲就回書房去了。

他本着一些兄弟情誼，才屁颠屁颠地過來給賀憬通風報信。

誰知還要看他老婆的意思？

但面前的女孩子看上去就是那種溫溫柔柔很好說話的類型，賀憬還怕老婆？

看不出來，賀憬這小子純粹就是個外強中幹。

宋幼意有些不自在，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還好賀憬出聲打破沉默：“哥，我送送你。”

賀忻立刻擺擺手：“你家我還能迷路，老子自己會走！”

說完，他和宋幼意打聲招呼，就大搖大擺地離開書房。

宋幼意看着他離開，才望向賀憬。

賀憬：“吓到你了？我哥剛剛從軍隊回來，性格就是這樣。”

“還好。”宋幼意搖頭，“看起來挺有意思的。”

賀憬意味深長：“有我有意思嗎？”

宋幼意：“……”

不是，這男人怎麽連這個都要争一争？

宋幼意小聲感慨：“這你都要計較啊，你勝負欲真強。”

賀憬倚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看着宋幼意：“因為你都不怎麽誇我，你卻去誇別的男人。”

宋幼意靠過去，抱着他的手臂，擡頭對他眨了眨眼睛，小聲說：“你好看。”

她第一個想到的只有這個。

賀憬低聲誘哄般：“就這一句，沒有了？”

宋幼意點頭，誠實回答：“不想誇了。”

賀憬看着她，悶悶地笑起來。

但說完這句話，宋幼意就沉默下來，她似乎在想些什麽，沒有再出聲說話，有點心事重重。

這點情緒，賀憬還是察覺出來了，他順着她的長發，俯身下巴靠着宋幼意的肩上：“怎麽了？不高興？”

賀憬知道她有話想說，十分耐心地等她再次開口。

宋幼意玩着他的手指，極其猶豫地開口詢問：“我覺得……我還是找個時間去賀家見一面吧。”

賀憬頓了頓，知道宋幼意已經聽到他和賀忻的對話了，其實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他也不想勉強宋幼意。

他垂着眸，溫聲安撫：“要是不太想，我幫你應付過去。”

宋幼意卻覺得，應該是她去面對的，就不應該去逃避。

宋幼意沒有同意：“你之前不是問過我不想和你家人見面的原因嗎？”

她輕聲說：“那是因為我覺得，他們可能會不太喜歡我……”

賀憬攬着她的細腰，把她帶到身邊，低聲說：“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宋幼意彎唇笑了笑：“其實我各方面，家庭什麽的，都挺糟糕的，我覺得大家會認為我和你一起，是糟蹋你。”

她仰起頭：“你這麽好，實在不應該選擇和我結婚的。”

把這番藏在心底許久的心裏話說出口，宋幼意反倒舒出一口氣，但看着賀憬的神情，她卻有點手足無措起來。

賀憬捧着她的臉，直視着她的眼眸，少有的一字一句和她說話：“之前的所有事，都是他們不好，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說完這一句，賀憬眉梢輕挑：“意意，你是在質疑我的眼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