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交纏 被人吃抹幹淨

祁荀絲毫不避諱提及先前的事, 外邊皆傳他攻無不克,将他說得神乎其神,其中的艱辛、酸楚也唯有他自己知曉。

過去不說, 是因白念沒問, 再者, 戰場上打打殺殺,提起此事, 免不了說些血肉殘肢的畫面,他怕小姑娘吓着, 索性也就不提。

白念放下手裏的長搶,提着裙擺跑了進去。這頂軍帳的陳設更簡單些, 除了會客的座椅小幾外,別無他物。

她突然記起祁玥的話,水靈靈的眸子滴溜一轉,跑至祁荀身側坐下,開口問道:“你怎麽不在方才的營帳內處理軍務?”

祁荀掭筆的動作一頓,将視線落在雙手托腮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面若桃粉, 分明帶着羞赧,還非要硬着頭皮逼他将話說出口。

祁荀知她想聽些甚麽, 可他一肚子壞水,且存心要逗她:“阿玥太吵,靜不下心來。”

白念愣了一下, 心裏腹诽:這話怎同祁玥說得不一樣。

她輕輕“哦”的一聲,滿懷希冀的小臉肉眼可見的暗淡下去。

祁荀瞧在眼裏,嘴角的笑意漸濃,他擡了擡白念白瓣兒似的下巴, 眸子中帶着些戲谑:“還有便是,有人過于擾亂軍心了。”

白念的臉紅得徹底,尤其是耳垂處,幾欲滴血。

即便如此,心裏歡喜難耐,她捧着祁荀的手,輕輕地在他的手背處落下一吻。

有時候壓根不需甚麽勾人的手段,只要喜歡的人正在眼前,那她做甚麽都是勾人的。

祁荀喉結下滑,視線便沒從她的臉上挪開,他反扣住白念的手腕,輕輕一拽,便将人帶入自己的懷裏。

“這麽明目張膽擾亂軍心的,你還是頭一個。”祁荀擡起自己的手腕,示意她去瞧自己手背上的口脂:“我說的對不對?”

白念捂着臉,聽了他的話,才從指縫處去瞧他的手背,瞧見自己鮮紅的口脂後,咬了咬下唇道:“那我替你擦去。”

說着,她正要起身,卻有雙手扶住了她的腰。

“是你的口脂太濃了些。”

白念眨了眨眼:“濃嗎?”

祁荀點頭。

“我出來時才照過,分明正好。”

話雖這麽說,白念已然撚着絹帕擦了起來。摩挲了好一會兒,唇上只留一層淺紅,她複又問道:“這樣呢?”

祁荀盯着看了一會兒,回道:“差不多了。”

正要收回帕子,祁荀卻捏着她的下颌,湊了上來。

白念沒想過會有這出,她眨了眨眼,一雙手僵在空中,不知該做何反應。

祁荀笑了聲,抓住她的手攀在自己腰間,又攬着她的脖頸,迫使她貼近自己。

小姑娘嘴唇竟跟她性子一樣,皆是軟軟的。來回反複摩挲了幾回,不見她有反應,便輕輕地咬了咬她的下唇。

白念掌心微斂,弄皺了祁荀的衣裳。

輕咬一下雖然不疼,到底還是忍不住輕呼了一聲。

這下過後,她才乖乖地閉眼,記起冊子裏旖旎的畫面,便伸了伸舌尖,在祁荀的唇上舔了一下。

祁荀愣了一瞬,他原先只想點到為止,沒想着過火。

可待白念親自送上門,他怎舍得推拒。

撬開齒關,撩撥着她不斷躲閃的舌尖,又一步步深入,直至唇舌交纏。

分開時,白念呼吸急促,迷糊中還發出了“啵”地一聲。

聲音之清脆,立時教她窘迫起來。

她埋首在祁荀的胸口,這聲雖是她發出的,可姑娘家臉皮薄,不願承認。

不願承認也便罷了,還要将這事怪在祁荀的頭上。

祁荀替她抹去唇上的濕濡,笑着哄道:“都是我不好。”

這本身是句認錯的話,偏由他說出口,裏邊便多了幾分“下回還敢”的意味。

“你瞧,我口脂都花了。”

“我瞧瞧哪裏花了?”他佯裝認真地看了會:“親之前都教你擦掉了,哪裏會花。”

白念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祁荀有誘騙她擦掉口脂,竟是為了親她。

她拿霧蒙蒙的眸子去瞪他,祁荀抓着她的小手道:“好了好了,你不是有話想要問我嗎?”

祁荀就是有這本事,将人哄騙進軍帳,哄騙着接吻,到頭來還能鎮定自若地反問她道:“怎麽不問了?”

白念冷哼了一聲,決定一會兒多問些教他難堪的話。

可真當祁荀提及自己過往,白念還是不争氣地憋紅了眼眶,心疼地緊。

她知曉祁荀并非一帆風順,可她也沒料到,脫去衣裳後,他的前身後背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

祁荀将一切都說得雲淡風輕,彷佛尖銳的利刃只是輕飄飄地劃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甚麽。

白念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柔軟的指腹觸及他肩頭最深的疤痕。

“這傷是怎麽來的?”

祁荀抿了抿嘴,神色肅穆道:“我初來應郓,底下難免會有不服氣的人。縱使施了些手段,除去流言碎語,可軍營這地,到底是憑本事說話。營內有一資歷頗深的副将,大約四十來歲。彼時,大致所有人都瞧不上我,只有吳副将不留餘力地傾囊相授。可惜五年前,琉戊發起戰役,我急于樹威,做事激進了些。殺得狠了,便失了理智,最終迎敵時不甚中了一劍,是吳副将沖鋒陷陣,擋在我前邊,這才換了我的性命。我親眼瞧着他的頭顱被敵軍割下,血注頃刻而上,染紅了我大半件衣裳。”

他說這話時,聲音并無太大的波動,只有湊近了瞧,才發現他神色哀恸,滿是悔意。

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老将軍肯在祁荀最難的時候出手相救,祁荀必然感恩于心。可他卻因五年前的年少輕狂,搭上了老将軍的性命,他的痛楚可想而知,白念想寬慰,一時卻不知如何開口。

“說來不怕你笑,那時失了理智,又覺得心中有愧,已然顧不上肩口處沒入的長劍。結束後,傷口邊緣被利刃攪鼓地厲害了些,這才留下了這麽深的疤痕。那場戰役于我而已,雖勝尤敗。”

白念俯下身,柔軟的雙唇貼在他的傷口處,輕輕吻了一下。再擡眸時,眼底蓄滿了眼淚。

“怎麽了?可是吓着你了?”

白念飛快地搖頭,攀着他的腰緊緊地靠在他的懷裏。她總想說些寬慰人的話,又生怕自己一開口勾起祁荀不好的回憶,眼下能做的,唯有緊緊抱住他。

見她不肯說話,祁荀只好換了話題道:“你知道我為甚麽放着文官不做,跑到應郓當個将軍?”

白念被這話提起興致,仰着腦袋問道:“為甚麽呀?”

祁荀便同她講起幼年的事,說起幼年,免不了提起寧遠将軍。

祁家與寧家是至交,侯夫人去将軍府拜訪時,總會帶上祁荀。

将軍府後院有一練武的空地,寧遠将軍見他有興致,也不吝啬教他功夫。

“我對武将實則沒甚麽興致,只因不願事事聽任于父親,這才萌生了這樣的想法。故而初時,我只知蠻力,以為刀劍無眼,只能傷人,沒少毀壞府裏的陳設。可是後來,一場大戰,将軍再也沒能回來。只因沒打勝仗,所有人都在道他的不是,甚至是诋毀他。我想替他辯駁,可那時我才八歲,又有誰會聽一個八歲孩童的話。”

“所以你是為了替将軍洗涮冤屈?”

祁荀思忖了片刻:“是,又不完全是。”

亦或是說,來應郓前是如此,來應郓後,興許就變了。

說巧也巧,他先前提到的,資歷頗老的吳副将,正是寧遠将軍生前的副将。

二人皆屍首異處,聽起來凄慘,可他卻覺着,二人最凄慘之處,莫過于他們分明懷着一腔熱血,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卻無人可信。

聽祁荀說了許久,白念眉頭緊蹙。她也不知怎麽了,在祁荀提起寧遠将軍時,心口處總是隐隐刺痛,他們分明沒見過,通過祁荀的描述,她甚至能勾畫出将軍的身影來。

祁荀瞧出她面色極差,還以為身子還沒好徹底,他伸手探了探白念的額間,雖不似昨夜那般滾燙,仍是有些餘熱尚未褪去。

“你也聽累了,不妨我抱你回去歇着?”

白念想的盡是寧遠将軍的事,她“嗯”了一聲,壓根沒聽清祁荀的話。

直至整個人被他橫抱在懷裏,身子懸空時,方才反應過來。

外邊這麽多将士,若教他們瞧見,指不定怎麽編排她呢。

白念推了推他的胸口,壓低聲音道:“你做甚麽?快放我下來。”

“你臉紅甚麽?”

白念垂下眸子,小聲嘀咕道:“會被他們瞧見的。”

祁荀臉皮厚,巴不得他們瞧見。應郓是他的治下,軍營裏也是同他出生入死的親兵,教他們知曉也沒甚麽所謂。

若非白念的身世仍需瞞上一段時日,他恨不能讓西梁上下盡知此事。

“瞧見又如何,遲早是要知道的。”

白念不依,筆直的雙腿晃悠着蹬了幾下。祁荀拿她沒轍,只好将她放下。

他才松手,小姑娘便跟白兔似的蹿了出去。

因她來時抹了口脂,出營帳時,便已被人吃抹幹淨。不快些跑,生怕被人瞧出端倪。

祁荀慢條斯理地跟在後邊,好意提醒道:“跑慢些。別摔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