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頭疼

“溫師叔?”

林旬回到清來居時,正碰到溫玉在橋上焦急地走來走去。

“林旬,你來了。”溫玉兩只手緊緊攥着,神色慌張,“那個……你師尊今天心情怎麽樣?”

淩肖的效率挺高,只一天的時間,餘林的事就傳到了靈草峰。

溫玉一大早就跑去長老那見了餘林,畢竟司清被真火反噬這件事确實是只跟溫玉說了,而餘林至今沒說他是怎麽知道的,當然這并不重要,長老們才不會過問。

可在溫玉眼裏這件事很重要,若說不清楚,恐怕司清不會讓他好過。

當溫玉見到餘林時,還沒開口問話,卻被餘林反咬一口,餘林硬說這件事就是溫玉告訴他的,包括藥都是溫玉指使他送的,還說要把這事告訴長老。

溫玉慌了,他知道自己一向不讨長老們喜歡,餘林若真向長老交代什麽都是他指使的,他真是百口莫辯,情急之下他來到了清來峰,可在橋上待了半個時辰,不敢去敲司清的門。

“嗯……”林旬假裝思考了一會兒,嘿嘿一笑,“師尊他挺好的。”

今天升了5點爽度,可不挺好的。

“哦,那……”

溫玉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他和司清交情是不淺,但這幾天,他感覺司清跟以前不一樣了,像是變了一個人。

以前的司清不管受什麽屈辱,總是默不作聲,把所有的怨恨都轉化為瘋狂閉關,在閉關之前總會去找溫玉要調理的藥草,他倆便是這麽熟絡起來的,溫玉每次都是先勸說一會兒,實在勸不動才會把藥給他。

自司清被墨淵冤枉後,去過一次靈草峰,閉口不提閉關的事,而是讓他查清楚藥草的來源,溫玉至今都記得,當時司清的臉色冷的可怕。

當他把藥草的問題告訴司清時,沒想到司清當天便去找墨淵算賬,所以溫玉确信,司清真的變了。

“我正好要去見師尊,溫師叔一起嗎?”林旬客氣地問道。

原文中,溫玉也很慘,他得知司清元神消散後,跑到明淵峰對着墨淵破口大罵,他把幾百年忍受的怨氣全部發了出來,痛快了一時,後面開始遭罪了,被長老罰在一處山峰思過,魔族混進百劍宗時,不幸被魔族抓走。

溫玉不會害師尊,這一點林旬可以确定,師尊應該不會懷疑溫玉吧?這一點——林旬不确定,畢竟他現在還沒摸透師尊的脾氣。

林旬把溫玉領到司清面前時,司清的臉色極差。

果然還是草率了。

“我發誓,若是我指使的餘林,我……我他媽出門就被魔族抓走,靈力消散,生不如死——”

溫玉抓着司清的衣袖,差點就快哭出來了。

“停停停。”林旬趕緊打斷。

好家夥,這麽邪門嗎?溫玉這誓發的,跟原文中的下場全都對上了。

“溫師叔,餘林那是吓唬你呢,他的話長老都未必信,更何況是師尊,你何苦發這麽毒的誓。”

司清眉頭一皺,拽開衣袖,盯着林旬,說道:“這裏沒你的事,你先回去。”

林旬“哦”了一聲,剛邁出去一步,系統便提醒道,[司清爽度有下降的趨勢。]

林旬:……師尊說了,這裏沒我的事。

[你把溫玉領進來後,他的情緒就不好。]

林旬心中叫苦,剛擡起另一只腳,又委屈巴巴地放了回去。

所以師尊是因為溫玉生氣了?不會吧?他倆不是相濡以沫嗎?

“司清,你……你不會真不相信我吧?”溫玉手中的衣袖被抽出去,停在空中,發着抖,繼續說道。

“你怎麽還不走?”司清看着林旬。

你爽度好不容易升到10了,我可不能走。

這件事跟溫玉無關,司清不知道劇情錯怪了溫玉,也是情有可原,可林旬不能閉着眼跟着司清一起錯怪溫玉。

還是先把溫玉拉出去,俗話說眼不見心不煩。

“師尊,我頭有點疼。”林旬扶着頭,“溫師叔,靈草峰有什麽藥治頭疼嗎?”

“啊?”溫玉剛想擦眼淚的手停住了,愣着神。

司清的眉皺的更緊了,“頭疼?過來我看看。”

別了,你一看就露餡了。

“師尊,我頭疼的厲害,你們的事以後再說。”林旬走到溫玉跟前,“那個……溫師叔?你帶我去一趟靈草峰。”

溫玉:“啊?”

就憑溫玉這個腦子,他就幹不出來陷害師尊的事。

“師叔,快走吧。”林旬小聲嘀咕一句,一把拉起溫玉往外走。

“林旬!”司清突然冷厲的喊了一聲,看到林旬拉着溫玉,他就非常不爽。

司清這一喊,林旬和溫玉身子同時一僵,誰都沒動。

“師尊?”林旬回過頭,發着愣。

司清深吸一口氣,自己想多了,林旬只是去拿藥。他低眼說道:快去快回。”

“要不……我自己回去……一會兒給你送來?”溫玉小聲詢問。

司清:“可以。”

林旬:“不用。”

溫玉:“……那個……到底聽誰的?”

“聽我的,別愣着了,快走吧。”林旬拽起溫玉往外跑。

溫玉心裏嘀咕着,怎麽感覺今天要是把林旬帶走,後果會比“指使餘林害司清”要嚴重的多!所以——是不是應該聽司清的?

“林旬,司清沒事吧?”溫玉直到回到了靈草峰,後背的冷汗還沒幹,從進了司清的房間,司清的眼神就很可怕,應該是生他氣了,可總感覺生氣好像不是因為餘林的事。

林旬接過藥:“放心吧,師尊不會不相信你的。”

“哎!”溫玉嘆了一口氣,“當年司清被白狐打傷,中了白狐的寒毒,那毒性極烈,他每日都要忍受冰寒鑽心之痛,我一時着急就想了練火這個法子,其實……此毒也不是非要煉火攻克,若慢慢調理個幾十年也能去除的差不多,我明知道他那個性子,就不應該告訴他……”

“師尊為了修為,一定會選擇快速攻克之法,師叔你若不告訴他,他還會找別的法子。”

林旬語氣平淡,看似随口一說,但抓着藥的手不自覺地緊一緊,司清原來受了這麽多罪。

所以……這就是這個世界為了讓司清永遠輸給墨淵,自動形成的邏輯?呵……強行降級。

林旬回到清來居時,系統告訴他司清的爽度已經降了一點了。

“師尊,喝茶。”林旬端上茶,看着司清冰冷的臉,他暗嘆一聲,師尊是因為中了寒毒才這樣的吧?

師尊明明那麽優秀那麽強,偏偏給他這樣的設定。作者沒有心!

“頭疼的厲害嗎?”司清看着林旬的表情有點奇怪,像是很心痛的樣子,心中更是一緊,趕緊問道:“你拿回來的藥呢?”

“藥?”林旬一愣,壞了,他給扔了,因為在回來的路上,一直替司清不甘,越想越生氣,那藥被他擰巴的不能吃了。

“你不是去拿藥了嗎?”司清皺了皺眉。

“我……”林旬心中有些慚愧,他覺得不應該騙司清,所以……下次不騙了。

“師尊,其實你沒必要生溫師叔的氣。”林旬故意岔開話題,“他不會害你的,雖說你被真火反噬這件事只跟他一人說了,但百劍宗修為高的弟子不少,或許有人能窺探你的真氣。”

“我說了這件事不用你管。”司清皺了皺眉,林旬在幫溫玉說話?

師尊臉色不好看,這事不管不行,林旬想着趕緊解除誤會,他現在不想看到司清心情不好。

“師尊,喝茶。”林旬又倒了杯茶,心道,理自己講不順,那就打感情牌。

“師尊,你和溫師叔那都是幾百年的交情……溫師叔不會——”

司清剛放到嘴邊的茶杯,突然停住,“啪!”把茶杯往桌子上一墩,臉色陰沉下來。

他昨日去找餘林的時候,餘林就開始胡亂咬人,最後才說到溫玉,本來這件事司清是沒懷疑到溫玉身上,可自打林旬拽着溫玉走進門的那一刻,司清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司清記得,那日林旬說,想去靈草峰學醫,所以他最早就是想拜溫玉為師?昨日教他劍法才故意不用心學?連清風劍都不要?

[司清爽度降到7了。]

林旬:“……?”

“師尊……你真懷疑是——”

“啪!”茶杯被捏碎了。

“你為什麽幫他說話?”司清猛地站起身,全然不顧手上留着血。

[司清爽度降到6了。]

“師尊,你的手……”林旬有點慌,“徒兒也是不想你們有什麽誤會,溫師叔不會害你的,你就相信徒兒一次。”

“你們認識幾天?你就這麽相信他了?”司清攥着拳,血順着冷白的關節滴在地上,他臉色冰冷,雙眼通紅。

這一刻,林旬想到了——走火入魔。

[司清爽度降到5了。]

系統你別再報了!我頭疼!

林旬突然蹲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臉色蒼白。

司清身子一僵,心頭一緊,剛剛那副冰冷的眼神瞬間變的緊張起來,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在明淵殿,真火差點燒到林旬的時候。

“你怎麽了?”司清的語氣柔和了。

“我不管了。”林旬埋着頭,賭氣說道。

“什麽?”司清沒聽清,蹲下身問道。

林旬除了頭有點暈,心裏也有些難受,這件事換成別人他才懶得管,但眼前的人是師尊,自今天得知師尊中寒毒,即使沒有任務,他也一定會幫師尊,可越心急越容易出錯。

“我說……”林旬眼眶濕潤,擡起頭,“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天底下有這麽欺負徒弟的——”

就在林旬說“師尊”兩個字的時候,司清突然把他橫抱在懷裏,天底下有這麽不聽話的徒弟嗎?

“你……你放我下來。”

“你有心疾?”司清沒有把他放下來,而是轉身走進卧房,輕輕地把他放在床上。

[司清爽度升到10了,林老師你要控制住啊,絕不能要司清的靈力。]系統看司清這架勢是要輸靈力。

知道了!滾!

“師尊……”林旬推開司清按在他胸口的手,“我不能要你的靈力。”

司清俯在床邊:“只是給你安神,不會消耗靈力。”

“可……”

司清伸出手,浮在林旬頭上,林旬緩緩閉上了眼,濕潤的睫毛打着顫,很快便呼吸平穩,眉眼舒展。

當林旬第一天來問司清靈力是否損耗的時候,司清就覺得,有徒弟真好,被徒弟關心真好。

司清微微一笑,手中的靈力緩緩聚攏。

作者有話要說:

司清:為了徒弟,別說送靈力,送什麽都行,但!只能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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