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詛咒

司清猛地睜開眼，臉色冷厲，吓得上璃一哆嗦。

“呼啦！”狐妖施法刮起一陣寒風，她見司清醒了，有些氣急敗壞。

好不容易要得逞了，狐妖不甘心，看着一旁站立不穩的林旬，她打算施法帶走林旬。

說時遲那時快，司清一個瞬移到林旬身旁，右手抱住林旬，左手使出法力，冷聲喊道：“散！”

司清一掌瞬間把狐妖推出幾米遠，狐妖發出刺耳的尖叫，順勢從窗戶逃跑。

即便司清現在真氣不穩，但狐妖對司清還是很忌憚，這種忌憚幾乎出于本能。

“林旬？”司清帶着顫音緊張的喊着。

林旬擋在長椅前，身體僵硬，他完全是靠意識在硬撐，即使司清瞬移到他面前時，他都沒察覺。

直到司清把他抱在懷裏，林旬感受到司清臂膀傳來的溫熱，他知道自己安全了，緊繃的神經瞬間松了下來。

“師尊……醒了？”林旬強撐着笑了一下，但無法掩蓋虛弱的聲音。

林旬張了張嘴，他想告訴師尊，他知道是誰在陷害師尊了，可他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眼睛一閉昏了過去。便躺在司清懷裏。

見林旬倒在懷裏，司清心慌地手都在顫抖，林旬傷的不輕，他眉頭緊鎖，眼中帶着血絲，看向上璃。

“百劍宗兩大劍尊！連個弟子都保護不了？！”

看着司清冒着火氣，玄色錦衣猶如燃燒了一般，上璃吓得又是一哆嗦，趕緊回道：“你……你們中了狐妖的圈套，我剛剛在幫你——”

“清風！”司清冷厲的喊了一聲，打斷了上璃的話。

清風劍帶着鋒利的劍氣嗡嗡作響，火速飛到司清身旁，現在司清的殺氣很重，就連清風都是小小翼翼地守在一旁。

司清閉眼深吸一口氣，林旬傷成這樣是他的責任，一定要滅了狐妖，他絕不允許林旬再受傷。

他把林旬交給上璃，動作很輕，生怕牽動林旬的傷，就連語氣都輕了下來，“把他帶回清來峰。”

“你不回嗎？”上璃小心翼翼地接過林旬問道。

司清轉過身，手握清風劍，眼神冷厲，殺氣逼人。

“我去斬了白狐。”

司清清冷的話音剛落，人便消失不見。

漆黑的冬夜，黯淡陰沉，山間瘴氣彌漫，遠處小鎮的爆竹聲沉悶微弱，司清騰空站立，手握寒光，安靜冷漠。

這山間妖氣很重，裏面住着幾只小妖，狐妖藏在其中，司清辨別不出她的位置。

“咯咯咯”空中傳來狐妖尖銳空靈的笑聲，伴随着呼嘯的冷風，周圍草木發出沙沙的聲響。

“司清，你忘了當年我對你施的寒毒和詛咒了？”狐妖戲谑的語氣，“那個林旬是故意接近你的，你竟看不出來？”

司清冷哼一聲，朝着發出聲音的方向一揮清風劍，瞬間地動山搖，驚得山間小妖嗷嚎着四處亂竄。

“呵呵呵……”狐妖發出詭異的笑聲，“你不會真以為……會有人拿真心對你吧？”

狐妖放肆的嘲笑着，她想激起司清的怒火，今天給司清準備的酒，特意加了一種藥，能使司清真氣紊亂。

司清走火入魔會意識不清，狐妖才能趁機逃跑。

“林旬拜你為師，你就沒想過他有什麽目的？你仔細想想，送他去明淵峰時他什麽反應？呵……連話都不跟你說，怎麽在清來峰又突然拜你為師了？”

“閉嘴！”司清皺了皺眉，揮出一劍，又是一陣小妖們嗷嚎的亂竄。

狐妖不停地變換位置，繼續嘲諷：“幾百年孤獨的滋味，定是不好受吧？身邊終于有個人陪着了，就這麽迫不及待了？又送清風又送靈力？”

狐妖的笑聲突然停住，她想到了自己的皮，每次看到林旬穿在身上，她都恨不得要吃司清的肉喝司清的血。

當年司清剝她的皮做成披風，就是為了送出去，送給一個願意在清來居陪伴他的人。

“司清！”狐妖怒吼着，“你注定孤獨一世！沒有人會用真心待你！你為林旬做再多！終是！愛而不得！”

司清緊緊握着清風劍，手上青筋暴起，他騰飛上空，冷森森地盯着狐妖說話的方向，怒喝一聲：“出來！”

狐妖随即變換方位，咯咯笑着，但氣勢明顯弱了，她察覺到司清動怒了。

“我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求回報。”司清居高臨下，氣質冷厲，一字一頓地說道：“包括殺你！”

一束劍光從天而降，氣勢如虹，“砰！”一聲巨響，剎那間，山崩地裂，整座山瞬間被夷為平地，妖氣散盡。

司清飛落在地面，身軀凜凜，深邃的眼瞳燃着怒火，環視四周。

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司清瞬移過去，低頭一看，地面躺着一位身穿輕紗的女子，面色蠟黃，已經沒了氣息。

“嗯？”司清皺了皺眉，一切有關林旬的事他都會方寸大亂，喝酒心急不例外，這次也是，又讓狐妖鑽了空子，逃跑了。

清來峰。

“師尊您怎麽……？”淩舒見到上璃大半夜的突然回來，有些意外。

“林旬？”當他看到上璃帶回來的人後，瞬間緊張起來，林旬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一動不動。

淩舒：“這是怎麽了？怎麽傷的這麽重？”

“快去靈草峰把溫玉喊來。”上璃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淩舒見狀，不敢多話，就連回複師尊的禮節都忘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淩肖和淩煜剛邁進房門，看到房間內的上璃皆是一愣，淩肖只詫異了片刻，便把目光放在了林旬身上，倒是淩煜臉色突然陰沉下來，目光至始至終沒離開過上璃。

“這……這是怎麽了？”淩肖看了看上璃，突然喊道：“我去喊溫師叔！”

上璃擺了擺手：“淩舒已經去了。”

“去了？什麽時候？怎麽還沒回來？”淩肖完全忘了自己在跟誰說話了。

“啧”淩煜皺了皺眉，不耐煩地說道：“靈草峰離這多遠你不知道？”

淩肖“哦”了一聲，開始在門口來回踱步。

淩煜翻了白眼，“你還是去看看吧，免得不放心。”

“好好好。”淩肖答應着，飛跑出去。

“你也受傷了？”淩煜沉着臉走到上璃前，他直直看着上璃，語氣中帶着些許關心，“誰傷的？”

“我沒事……”上璃低下頭，輕聲說道：“在客棧碰到了狐妖。”

“狐妖？”淩煜皺了皺眉，“我走後碰到的？”

“嗯。”上璃點了點頭。

“那他呢？”淩煜側目看了看林旬，開始較真。

上璃抿了抿嘴，心中叫苦，這該怎麽跟淩煜說。

“也是……你走後遇到的。”上璃打算實話實說，他不想騙淩煜。

“在客棧？”淩煜略帶生氣地看着上璃，林旬身邊一定還有一個人，他自從知道上璃曾向司清提過雙修後，就一直讨厭司清。

“就是……碰巧。”上璃解釋道。

淩煜的性子他最了解，動不動就吃醋。

淩煜一副非要弄清楚怎麽回事的樣子，繼續問道：“什麽狐妖？”

上璃：“司清……斬殺的那只千年白狐，魂魄未散——”

“所以……狐妖是沖着他們去的？”淩肖突然打斷。

上璃擡眼看着淩煜，“不管你怎麽想，這件事我不能不管。”

“狐妖……一直藏在後山那只小狐貍身上……林旬知道了并沒怪罪我。”提到此事上璃就開始自責起來，“我太沒用了，總是幫倒忙，今日若非林旬與狐妖拼死搏鬥，恐怕我也要……”

上璃越說越懊惱，自己不争氣就算了，還養了個後患。

淩煜聽後愣了片刻，他一直看不慣偷奸耍滑的人，而林旬恰恰就是會想各種辦法偷懶的人，沒想到林旬還有擔當的一面，看來是他太偏見了。

“咳咳”林旬虛弱咳了一聲，含糊不清地不知喊着什麽。

上璃走到林旬身旁，嘆了一口氣，林旬受傷他也有責任。

司清讓他把人帶回來，可沒說讓他帶個死人，若司清回來發現林旬不行了，司清非得找他算賬不可。

“溫玉怎麽還不來？”上璃有些着急。

“師尊……”淩煜抓住上璃覆在林旬額間的手，輕嘆一聲，“你酒還沒醒，我來吧。”

“你……是？”林旬半迷着眼，以為自己昏迷的神志不清了，因為他看到淩煜在給自己輸靈力，他明明記得自己和淩煜鬧過矛盾，還差點打起來。

“看不清就把眼睛閉上！”淩煜沒好氣的回道，但手裏的靈力并沒有停。

林旬“嗯？”了一聲，這聲音也像淩煜，看來自己真的快不行了？不但眼花了還幻聽了？

“溫師叔來了——”淩舒和淩肖兩人幾乎是架着溫玉跑了進來。

一聽是淩肖的聲音，淩煜嘴角一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輸靈力的時候來，呵……天底下還真有碰巧的事。

淩舒和淩肖剛邁進房間，看到房間內的情形，同時一愣，兩人四目相對，開始用眼神對話。

淩舒：淩煜在幹嘛？

淩肖：好像是在給林旬輸靈力？

兩人嘴角同時一撇，各自想着心事，完了，又多了一個情敵！

淩煜輸着靈力不能分神，不過淩舒淩肖兩人突然不出聲，他就知道這兩位準在背後嘀咕他呢。

“師尊呢？”林旬服下溫玉的藥，感覺好些了，他左右看了看沒見到司清，突然開始緊張起來。

“他說要去斬殺狐妖。”上璃回道。

林旬心中一緊，為了救司清他差點把命豁出去，若司清被狐妖傷了，這也太虧了。

“他真氣紊亂，師叔怎麽能讓他去……？”

“他的性子……我也攔不住啊……”

上璃偷偷瞅了瞅淩煜，他這輩子幹的第一件事後悔的事，就是當初跟司清提雙修，害得現在提到司清就尴尬，第二件後悔的事，就是把第一件事告訴了淩煜。

“你啊，好好養傷，別等司清回來了把我們怪罪一番。”溫玉開口安撫着，“放心吧，別說狐妖現在沒皮，就是有皮司清照樣斬它，你的師尊盡管真氣不穩，也沒有那麽弱。”

弱？上璃撇了撇嘴，溫玉這是話裏有話？

“嗯。”林旬雖有些擔心，但溫玉的話還是起了作用，師尊一直都很強，他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