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後悔

“這只有一冊, 應該還有下一冊。”林旬繃着臉皺着眉把第一冊 看完。

他看得暈頭轉向,這一冊只講了一些爐鼎的資質,大概就是什麽樣的體質算是爐鼎。

不過僅這些就讓林旬大為震驚。

“人竟然可以做爐鼎?但是……怎麽做?”林旬皺着眉。

應該不是簡單的彼此雙手對掌吧?林旬有點想不通。

淩舒坐在一旁默不作聲, 心中慶幸, 幸好被他們撿到的是上冊,下冊才是如何用爐鼎修煉的法子。

淩舒之前看過,裏面一些姿勢,他現在想想都覺得耳朵燒的疼。

這種書就不應該出現在書閣, 淩舒之前看完便是這麽想的,現在趁司劍尊不知道爐鼎的事,正好林旬什麽都不懂, 更應該徹底打消林旬的想法。

“不知道, 當時我就看了個開頭。”

淩肖又把第一冊 來回翻了個遍, 其實沒看進幾個字, 畢竟這是幫司清升修為, 他這會兒還記恨着司清把林旬關起來的事呢, 之所以幫林旬來書閣找書, 那是怕林旬生氣。

行吧, 管他有沒有第二冊 ,先把第一冊拿回去研究明白了再說, 林旬把書一卷,放進了袖子裏。

“靈妖也可做爐鼎, 而且效果要比人好。”林旬在路上盯着這段文字看了半天。

雖然不知道怎麽用爐鼎升修為, 但怎麽想都覺得人做爐鼎應該不怎麽好受, 林旬不能随便找人試, 如果是妖……應該沒有傷害吧?

他倒是知道, 修真界經常有修士用精靈來滋補修為, 比如人參精的血,樹精的葉子之類的。

林旬暗暗點了點頭,徑直走進了後山。

不知道上璃在後山,除了小狐貍有沒有養些精靈,能幫師尊滋補靈力的。

後山被司清設了結界,封上了一層幻境,人從外向裏看去,山間都是幹草,碎石。

林旬站在一堆碎石旁,他從容淡定地伸出手,在半空打了個響指,“嘩啦”腳底下的碎石憑空消失,從地下往上拉開一道兩米高的幻門,門內顯現出一片樹林,林旬大步一邁,走了進去。

只要是司清開設的結界,一律對林旬無效。

雖然已入春,但這幾日天氣有些回冷,林旬今日出門走的匆忙,忘記穿白狐裘,這會兒他打了個冷顫,收了收衣襟,在樹林裏探查着。

上璃說這只小狐貍靈氣的很,怎麽有人進它的領域它都不出來?

林旬半路嘀咕着,突然聽到一聲低喊。

“林旬!你亂跑什麽?”

嗯?是師尊的聲音?

林旬向發聲處探去,未見到人。

“師尊?是你嗎?”林旬回頭,壓低聲音向幻門方向看去。

師尊不是在他房間休息嗎?怎麽會來這裏?

林旬心裏嘀咕着,他忽覺背後一涼,還未來得及轉過身,身後人影閃過,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嗯?”林旬倏地轉過身,剛想施法,卻發現是司清站在了他面前,正緊緊抓着他的手不放。

司清神情緊張,眼神不似以往的冷冽,而是熱切,他抓着林旬的手在不停地顫抖。

林旬的手被司清攥得生疼,他皺了皺眉,總感覺哪裏不對勁,這場面好像有些熟悉。

林旬想了想,好像是在山下破了小狐貍幻術後,師尊也是這樣發抖地握着他的手。

“師尊?”林旬輕聲詢問,“你怎麽來了?”

司清一言不發,眼睛直直地注視着林旬,緊張到不敢眨眼,仿佛他一眨眼,林旬就會突然消失一樣。

林旬被這種迫切又貪婪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撇過頭,臉頰微微泛紅。

別看師尊外表冰冷,平日裏對他倒算是柔和,只是現在這個眼神有點不對勁,怎麽看着像是迫切地想和他……

就在林旬疑惑的時候,他忽感司清冰涼的手發生了變化。

怎麽突然變得毛絨絨的?

林旬正過頭,瞬間瞳孔放大,此刻自己牽着的不是師尊的手,而是一只雪白的毛絨絨的爪子。

“小狐貍?!”

小狐貍法術支撐不了多久,手和胳膊變回原形後,随即臉也恢複了原樣。

只聽“砰”的一聲輕響,剛才還是深情款款的師尊随即消失,小狐貍縮小在地上,抖動着雪白蓬松的尾巴,歪着頭,深藍的圓瞳,一眨一眨地瞅着林旬。

林旬:“……”

剛剛它是在學師尊?林旬想起在山下深巷裏被師尊緊緊抓着手不放的畫面,當時巷子裏太黑,他沒看清師尊的表情。

“小狐貍最會模仿人,表情惟妙惟肖。”林旬耳旁回蕩起上璃的誇贊。

扯吧!這叫會模仿人?師尊怎麽可能對他露出那種眼神?就是上次喝醉了差點走火入魔,師尊臉上都是一副清心寡欲。

“給你個差評,另外下次不許模仿師尊。”林旬蹲下身,板着臉說教起來,像是大人在教訓犯錯的小孩子一樣。

小狐貍乖巧地坐在地上,又歪了歪頭,它一旦變回原形便不會說話,只有在變幻成人形時,可以模仿着說幾句話。

林旬看着可愛的小狐貍,摸着下巴,不知道狐貍怎麽給修士滋補修為?

問道:“你能幫師尊滋補靈力嗎?”

小狐貍眨了眨眼,找它滋補靈力那就是做爐鼎了,它本不情願,不過一聽是幫司清,它還是點了點頭。

司清能讓它繼續留在清來峰不算,還親自過來布設了結界,這恩情,它覺得自己應當回報。

林旬把小狐貍帶回了清來居,回到房間後發現司清已經不在卧室了。

“師尊怎麽走了?”林旬停下腳步,情緒有些低落,師尊是不是在這睡得不舒服?

小狐貍飛蹿到林旬懷裏,低着頭在林旬下巴上來回蹭着,林旬搓了搓柔軟的狐貍毛,瞬感舒适。

養這東西還能舒緩心情?林旬長舒了一口氣,抱着小狐貍走了出去。

“師尊什麽時候回來了?”林旬抱着小狐貍走進司清的房間。

“剛剛。”司清擡眼看了一眼小狐貍,愣了片刻回道。

其實林旬一走,他便起來了,在林旬的床上躺着,只會越來越難受,別說休息睡覺了。

他獨自做了片刻便去了書閣,這一個月的相處,司清越來越依賴林旬,只要林旬不在身邊,打坐練劍他都會心不在焉。

可他人到了書閣并沒找到林旬。

[司清爽度下降到40了。]

系統突然提醒。

林旬:“?”

“你去哪了?”司清問道。

“我去書閣了。”林旬規規矩矩的回道。

司清低着眸沒有說話,當他看見林旬抱着小狐貍的時候就在猜測,林旬是不是去找淩肖他們玩了?在清來居待了一個月,以林旬的性子早就待夠了吧?

師尊看上去臉色确實不太好,林旬現在最怕的便是見到司清這個樣子,倒不是因為系統的那句提示,這種擔心的感覺,像是由心而生。

“師尊,我找到恢複你靈力的法子了。”

說着,林旬拍了拍小狐貍。

小狐貍跳到地上,抖了抖身體,只聽“刷”一聲,它搖身變成了着裝豔麗的女子。

女子千嬌百媚,扭着腰緩緩走到司清身邊,低頭行禮,嬌柔地說道:“請仙尊享用。”

“放肆!”司清冷喝一聲,吓得小狐貍瞬間變回原形。

它飛快蹿到林旬懷裏,歪着頭向林旬眨眼睛,像是在詢問它哪做的不對了?

林旬詫異地張着嘴,瞪着大眼,這一幕發生完,才反應過來,他屏着氣撇了一眼司清。

“額……它這是在模仿人玩呢……”林旬幹笑兩聲,“模仿的還挺像的……”

“你幹嘛呢?”林旬壓低聲音,咬着牙,“誰讓你變女人了?”

小狐貍耳朵一撲棱,機靈地點了點,随即跳下地,“刷”一聲。

頓時,房間內,出現了兩個林旬。

“林旬”走到司清身旁,努着嘴,這小架勢模仿的惟妙惟肖。

“仙尊你得快點,我可撐不了多久。”“林旬”眨了眨眼說道。

小狐貍變成修士要比變成普通人維持的時間短很多。

站在一旁的林旬:“你在做什麽?”

“不是要交/合嗎?”“林旬”噘着嘴,一臉不高興,“不是你說的嗎?”

“什麽?”司清冷着臉,語氣低沉,似在強壓着怒火。

“林旬”見狀,聳了聳肩一臉委屈得說道:“師尊好難伺候哦!”

司清身形一頓,伸出手掌,想要施法教訓一下小狐貍。

可眼前的“林旬”皺着眉,繃着臉。表情動作都如同複制一般,司清停在半空的手顫抖了起來。

僅僅因為和林旬長得一樣,他都下不去手。

“小狐貍快變回來!”林旬瞪着雙眼,氣沖沖地喊道。

他明白爐鼎的意思了,可是明白的有點晚了。

“砰”一聲輕響,小狐貍變回原型,眼看着林旬也在生它的氣,它灰溜溜地趴在了地上。

司清帶着血絲的瞳孔中,映着雪白的狐毛,他的眼中浮現出,自己曾與修煉了千年的剛化為人形的白狐妖對戰。

冰山雪地,一抹玄衣在茫茫白色之中巍然不動,司清半跪在雪地裏,寒毒逼進五髒六腑,他強忍着疼痛輕咳了一聲,眼中帶着血絲,冷厲地凝視着眼前的狐妖。

“司清,你不會得到任何人的真心。”狐妖咯咯笑着,帶着戲谑的語氣,“所以……你做好不要愛上別人,除非你想嘗試愛而不得的滋味……”

“師尊?”林旬見司清陰沉着臉,他小聲詢問了一句。

狐妖的話像是一把利劍,刺進了司清的心裏。

司清臉色煞白,嘴裏念着,“愛而不得……”

林旬心中一緊,他沒聽清司清說的話,但看臉色他知道,自己可能又作大了。

去他媽的爐鼎吧,林旬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提升修為可雙修就夠離譜的了,沒想到還可以用妖做爐鼎?竟然還有這種書?他打算回去就把這本書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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