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健次郎和芳子家的院子裏, 或坐或站着七八個人。橘町枝一行人散落在靠近門的角落,共同看向院子的中間。
名叫工藤新一的少年站在臺階上,正對着另一側的三個人——芳子的丈夫、他們的鄰居、以及自稱過來送水果實際和健次郎有一腿的村花。
“你說你知道, 兇手是誰了?”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 鄰居忍不住開口。明明問的是工藤新一, 目光卻落在他旁邊的神婆身上。
實際上, 如果不是神婆把他們聚集在這裏, 并且進行了擔保。這裏的一群人, 不可能聽一個初中生說什麽案子。
工藤新一兩手插在口袋裏, 輕輕點了點頭:“沒錯。”
“是誰?”村花着急地問。
少年沒有回答, 目光在三人之間掃視了一圈。然後突然牛頭不對馬嘴地說:“我們先來說明一下,死者具體的死法吧——她是被重物撞擊了頭部之後,因為內出血而死去的。”
“撞擊?”健次郎皺起了眉, “可是, 為什麽脖子上會有勒痕?”
“那是因為, 在她死去之後,有另一個人發現了她的屍體。因為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這個人将她挂上了繩子, 僞裝成上吊死亡的模樣。”
他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犀利的眼神直沖三人:“這個人, 也在你們之間。”
“?!?!”
三人出現了一陣騷亂, 最後鄰居瞪大了眼睛, 第一個反問出聲:“等、等等!你的意思是, 芳子是被砸破頭之後死掉的。但是在那之後,又有一個人把她僞裝成上吊的樣子,所以才有勒痕?——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廢話啊,既然這麽做了, 當事人自己當然知道為什麽。”
旁邊看戲一樣圍觀的米格爾,這時突然嘲諷一樣地說。
說完低估了一句:“真是愚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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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很輕,尤其是最後那個詞,幾乎看不到口型。在場的所有人裏,只有兩個人看了他一眼。
站在門口的橘町枝,以及她斜後方的夏油傑。
被這麽一打斷,氣氛突然沒那麽緊繃了,工藤新一假咳了一聲:“沒錯,當事人肯定知道。除此之外,死者脖子上的勒痕,也能證明這一點——神婆奶奶,您之前查看過的吧,芳子阿姨脖子上的顏色,是黑色還是褐色?”
神婆回憶了幾秒,然後肯定地說:“是褐色的。”
“沒錯。”工藤新一點點頭,“如果是被勒死的人,勒痕在死後會呈現出深紅色,最後會變成黑色;如果是死後才做出的僞裝,屍體最開始只有白痕,最後後會轉成褐色。”
村花反駁:“我們怎麽知道,你不是瞎編的?”
“哎,”這次卯野咲都忍不住了,“這種信息,網上查一下就能搜出來。不過這裏信號真的好差,估計大家平時不怎麽上網吧。”
健次郎:“……”
鄰居:“……”
村花:“……”
“總之,後來的人對屍體做了什麽事,并不是最重要的部分。”工藤新一把重點拽回來,“那個讓芳子小姐死去的人,就是造成她頭部傷口的人。想要抓到兇手,只要找出這個人就行了。”
“是誰?!”健次郎激動地說。
“之前我已經詢問過了,關于大家在芳子小姐死前的時間裏,都做過什麽、有沒有其他人能證明。”
工藤新一說,首先直視距離最遠的村花:“村花小姐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所以不可能是她殺的。剩下的兩個人裏,真正的兇手,是健次郎先生!”
“啊?”
“什麽?!”
“健、健次郎?”
所有人驚疑地轉向他,被點名的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在他張口反駁之前,工藤新一看向了另一個人:
“能證明這一點的人,是鄰居先生——那個在芳子小姐死後,僞裝屍體上勒痕的人,是你吧?”
鄰居:“……”
工藤新一知道他在想什麽:“這位先生,和奪走一條人命相比,其他的事都是有可能改變的。只有生死這一件事,永遠都無法逆轉了。”
“所以,無論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了制裁真正的兇手,請你說出來。”
“……”鄰居突然嘆了口氣,無力地垂下了頭:“沒錯,芳子脖子上的勒痕,是我做的——不過,在我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我第一次發現她的屍體,不是柴房,是在我家的後院。我從外面下地回來,推開大門,就看到芳子的屍體躺在院子裏!”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當時的場景感到心悸:“我……怕自己惹上官司,幹脆找了根繩子,把她的屍體拖回她家的院子,裝成被家暴後上吊的樣子。”
“這是我的錯,我承認,但我真的沒有殺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屍體又出現在了我的柴房裏!”
“是我做的。”村花突然說。
“?!?!”
所有人的目光從鄰居身上轉開,再次聚集在了村花身上。
“我來找健次郎的時候,發現了院子裏芳子上吊的屍體。當時我非常害怕,想要喊健次郎出來,但我突然想到——
“萬一她是發現了我們的私情,在這裏上吊自殺。讓健次郎看到的話,或許會因為愧疚之類的情緒,再也無法原諒我了吧。
“所以,我把她解了下來,繩子丢到了山下。然後把她拖出了門口,想要僞裝成是被隔壁殺死的樣子。”
她說到這裏,看了看自己的手:“但是……我的力氣不夠大,體力也不好。剛把她拖到鄰居家的後門,就聽到了腳步聲。沒辦法,我只好把屍體藏在柴房,然後裝成才去找健次郎的模樣。”
說到這裏,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等等,也就是說,在我發現她上吊的屍體的時候,她已經——”
“是的,她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工藤新一慎重地說。
神婆一直在聽他們說話,這時嘆了口氣:“所以,那些擦傷的痕跡,是在拖動的過程中造成的?”
少年沒有回答,只點了一下頭。
“這樣,”神婆得到了答案,看向旁邊臉色青白的男人,“健次郎,你還有什麽要反駁的嗎?”
健次郎:“……”
沉默。
“是我……是我殺了芳子,”在漫長的沉默之後,男人終于承認了。然後仿佛再也無法堅持,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但是、但是她怎麽能離開我,背叛對極樂教的信仰呢?”
“啊?”米格爾一臉莫名其妙,“我說了,我對你老婆沒興趣……不是,你不是自己都出軌了嗎,還管你老婆怎麽樣?”
“不是她有沒有別的男人的問題!”健次郎激動的反駁,“而是她居然說,想要離開這個村子,加入你們的那什麽衆生教……想要背叛教主、背叛我們的信仰,她怎麽會出現這樣的想法?!”
他惡狠狠地盯着米格爾,恨不得用視線咬穿他的脖子:“是你吧,一定是你,不知道對芳子說了什麽!衆生教,哼,有本事把你們的教主喊過來啊,讓我看看是怎麽樣的家夥,居然敢和我們的教主大人相比!”
“……”米格爾不生氣了,他感到非常迷惑。
所以,對于你來說,被老婆戴綠帽這件事,還不如老婆要背叛信仰你們教主來的刺激大嗎?
你喜歡的到底是你老婆,還是你們極樂教的教主啊???
聽到後半句之後,米格爾的表情又變得有些奇怪。之後他突然偏了偏腦袋,似乎是看向橘町枝站着的方向——
當然不是看向橘町枝。
但是,除了她之外,這裏只有一個人。
少女微微側頭,對上“安比勝”低垂的視線。對方似乎完全沒意識到有誰在看他,四目相對,然後自然地開口:
“怎麽了?”
“……”
橘町枝眨眨眼,餘光注意到米格爾已經轉開了視線,仿佛剛才只是随便看過來。
“所以,你就殺了她?”工藤新一皺着眉頭問。
“不,我沒想殺她的,我只是想讓她改變想法!”健次郎大聲地說,然後整個人又委頓下來,“但是,我沒有想到……她摔倒的時候,會撞到那個櫃子的尖角上。”
他的眼神放空,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至于剩下沒有交代的事,此時也非常清楚了——
丈夫為了洗刷嫌疑,清理掉血跡,然後把妻子的屍體拖到了鄰居家的後院裏。
“果然是你!”鄰居大怒,幾乎是沖上去和他幹架,“殺了人就承認啊,你居然想嫁禍給我!”
“你不是也沒有承認嗎?還把她的屍體搬了回來。”健次郎毫不客氣地反駁,“我永遠不能接受,芳子她居然要離開這裏,她——”
“她根本沒有打算離開!”
突然,橘町枝大喊了一聲,聲音之洪亮,幾乎讓在場的人一個激靈,“今天早上,她還問我,要不要留在這裏?她還說起了極樂教的教主,說教主是個真正的大善人。”
“——她那麽崇拜教主,那麽喜歡極樂教,怎麽可能會想離開這裏?!”
“……”健次郎被炸懵了,表情呆滞了好半天,才一臉空白地看向她,“那,她為什麽……”
“或許,”橘町枝的聲音冷了下來,“就是你認為最不可能的那個——她發現了你的背叛,知道你真正在乎的是什麽。所以想要用你最在意的東西,來背叛你吧。”
健次郎:“…………”
“——原來真相是這樣……真是太令人遺憾了。”
就在院子裏一團混亂的時候,從人群之外的某處,傳來了一個感慨的男聲。
神婆第一個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後渾身一震,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教主大人?”
“什麽?”
“是、是教主大人?!”
橘町枝:“……”
少女默默轉頭,看向自己的身後——
那個在旅社外遇到的青年,之後就一直默默跟在他們後面。圍觀了這場案件的全程,又在這時突然開口。
四目相對,對方突然側過了臉,沖她露出一個……毫無掩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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