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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事實證明, 明天和意外，總有一個會提前到來。

登上standard島的這天夜裏，五條悟和橘町枝從外面“閑逛”回來。前腳剛剛踏進房間, 後腳就同時收到一條消息。

兩人先後掏出手機。低頭看了一眼，然後齊齊陷入沉思：

[由于幾樣展品的特殊情況, 島上的第一場拍賣會, 将被提前到明天早上10:00。

當日涉及的展品，随後将通過郵件放出。]

措辭非常板正。然而，明明應該是'主辦方造成的“失誤”，卻像是一條毫無餘地的通知。

不過，這種規模不大不小的拍賣會，通常會持續三到六天, 每天進行數個小時。至于臨時一兩天的時間變動, 也不是非常罕見的情況。

且不說收到郵件之後，這群來參加拍賣會的富人裏，有多少表示疑問、抗議, 又有多少人借機來打探消息。

對于房間裏的兩人來說，重要的只有一件事：

修改後的“第一場拍賣會”上, 包括了他們準備買下的那件“角手”。

兩人對視了一眼, 誰都沒說話。

第二天早上九點, 橘町枝剛拉好化妝包的拉鏈, 就聽到大門外傳來一陣有人來訪的門鈴聲。

別墅的造型非常複古, 內部設施卻很完善。橘町枝走到玄關，點開僞裝成畫框的可視電話，看到外面的臺階上，站着一個個子挺高的男人。

“您好——？”他隔着門說，露出一張很有親和力的笑臉, “我叫童磨，在今天的拍賣會上，負責保護兩位的安全。”

對方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看起來像是某個機構的制服，腰間別着一把屬于管制刀具的長刀。

可能為了方便行動，一頭白橡色的長發在脖頸後紮了起來，露出一雙異于常人的七彩眼瞳。

橘町枝：“……”

“小枝？”

五條悟從裏間的盥洗室走出來，順手抹掉了臉上沾的水珠。與此同時，他注意到了屏幕裏的某個人，于是也“……”了一秒。

世界真小。

二年級的時候，橘町枝去某山村調查一系列失蹤案件。當時同路的人，有毛利蘭、她的發小工藤新一，還有披着“安比勝”馬甲的夏油傑。

後來，他們解決了當地的詛咒，解散了一個教派，還把教主招募（物理）了。這位前教主的名字是童磨，有一雙屬于七彩瑪麗蘇的眼睛，人生的目标可能是世界和平。

後來，他被鬼殺隊的蝴蝶香奈惠帶走，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加入了非官方的正規機構，成為了一名兢兢業業的社畜吧。

少女的手在屏幕上停了一秒，然後按下了開門的按鈕：“請進來吧。”

“咦？”站在外面的童磨擡起頭，感覺這個聲音有點熟悉，“是好聽的女孩子的聲音！”

他有點高興，伸手拉開了大門。嘴裏說着“我進來啦”，又想起這次的雇主給他安排工作的時候，提過一句這裏住着的兩個人，是“大少爺和他帶着的女人”。

好吧，是有男朋友的女性嗎？

意識到這一點，童磨瞬間就沒那麽快樂了，白橡色的頭發都像是暗淡了一點。

唉，為什麽所有長得好看、聲音好聽、目前還是單身的女孩子，要麽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要麽根本不想談戀愛，要麽天天說要把他喂給怪獸呢？

至于不是單身的女性——按照BOSS的說法，如果對方是已經有了丈夫（包括男朋友）的女人，和她私下來往的時候，必須要保持書上所說的“社交距離”。

為什麽呢？

好像，是因為那個叫做“綠帽子”的東西？

童磨自以為理解了一切。雖然他依然沒辦法理解：為什麽那些男人能夠惹哭自己的妻子，卻不能接受妻子離開他呢？

那些妻子也是，既然想要離開自己的丈夫，為什麽不想接受一個新的男人？

“無論別人接受與否，未來的生活又是什麽樣子，都是他們自己的事。”對此，狛治拿出了自己最好的耐心，“但是，如果你在別人還沒有離婚的時候，就成為了那個‘新男人’——我會上報給BOSS，然後直接把你塞進監獄。”

“……哦。”童磨有點委屈地說。

無論如何，他（自認為）很尊敬自己現在的BOSS，也很喜歡這一份工作。所以屋子裏的這位小姐，就算聲音再動聽，他也必須……

咦？

在別墅進門後的走廊盡頭，一男一女剛剛從二樓下來。不高不矮的女性走在前面，看上去已經精心打扮過了，一副做好出門準備的模樣。

她後面的男人很高，居然比童磨自己還高。将近三十公分的差距，足以讓童磨隔着這個女人，直接對上男人的面孔。

“……”

“……”

“……”

在明亮的白熾光線下，三人面面相觑。

“居然……真的是町枝？”最後，居然是童磨第一個出聲，“我就說啊，聲音這麽好聽、又讓我覺得熟悉的女孩子，根本就沒有幾個！”

橘町枝：“……？”

幾年不見，教主大人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本來她已經忘了的。畢竟那個時候，她和這位“極樂教教主”，其實也沒相處幾天。

就算加上那個兩百年前的……大概是幻境之類存在的“惡鬼童磨”，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周。

但不得不說，在他們認識的第二天，被對方“告白”這種事……各種意義上都挺新鮮的。

童磨進入鬼殺隊之後，後續的收尾交給了五條悟處理。交代任務過程的時候，橘町枝當然省略了這種細節。

這會兒再次碰面，橘町枝其實沒什麽想法。

如果對方的語氣，能更正常一點就好了。

“童磨，”雖然并不禮貌，但她還是選擇無視了他剛才那句話，“好久不見了，你是接到了雇傭的任務嗎？”

對方剛才說明了來意，顯然不是像他們一樣的游客。而現在的鬼殺隊，除了不做殺人放火的事情，業務範圍其實挺廣。

“是呀，”童磨眨眨眼，“町枝是來旅游的嗎？還是來這裏做任務？”

從看見這兩人的瞬間，他就無視了站在後面的五條悟——畢竟，如果是這兩個人的話，什麽“被大少爺包養的可憐女人”這種關系，肯定是虛構出來的。

那說明什麽呢？

說明町枝是那種沒有男朋友、也沒有丈夫的女性，是不需要保持距離的！

——這個邏輯，就真的很……很童磨了。

橘町枝猜不到對方的腦回路，并不妨礙她保持距離。所以她只是微笑了一下：“實際上，我們确實是來參加拍賣會的。”

這是一句真話。

除此之外，關于咒術界的社畜程度、關于他們想在這裏順帶度個假、關于具體要買哪一件展品……這種交淺言深的話，就沒必要細說了。

看着對方明晃晃好奇的神情，不知道還想說什麽，橘町枝連忙反問道：“對了，‘在拍賣會上保護我們的安全’，是島上的主辦方安排給你的工作嗎？”

童磨一顆蠢蠢欲動的好奇心被掐死在萌芽中，卻也沒有生氣：“對，不過只有今天。明天的話，我應該會被換到其他的地方。”

所以，參與拍賣會的勢力，都會被官方安排這麽一個“護衛”？

“這樣的話，直接拒絕也沒有問題？”

五條悟的聲音響起，從橘町枝的頭頂傳吹向前面。童磨安靜了幾秒，最後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那就拒絕好了。”五條悟爽朗地說，“我可是很讨厭‘被人安排’這種事情，更讨厭‘必須要做什麽’之類的說法。”

他明明是在笑着，某種言語之外的東西，卻足以讓最兇猛的野獸夾起尾巴逃跑。

童磨知道，這句話并不是對自己說的。他也感覺不到所謂的情緒波動，只笑眯眯地說：“不過，還是一起過去吧？我的同事也在那裏，一個人好無聊，我去找他玩。”

“……”

從橘町枝他們住的地方，到中心的鐘塔，需要穿過一片蔥郁的人造樹林。一路往上是放射狀的石階，任何車駕都無法通行。

想要進入塔的區域，只能使用人類最原始的交通工具——兩條腿。

十幾分鐘後，三人來到了鐘塔之下。塔的一層對普通人開放。進門能看到高高的天花板，牆壁上展示着島的歷史和內部構造。

從大門右手轉個彎，是另一扇通向拍賣會現場的門。門口站在兩名看不出國籍的禮儀小姐，正和一位穿着厚大衣、戴着白色帽子的人說什麽。

橘町枝他們進門的時候，那個人似乎确認了什麽。背影在餘光中一晃，已經走向了另一側的出口。

很快，五條悟刷了自己的身份，帶着橘町枝進入會場。裏面和想象中的情況差不多：雖然是臨時的通知，但到場的人并不少。

通常來說，這裏大多是看熱鬧、談生意或者來發展路子的人。真正沖着展品來的競争者，可能不會超過十個。

太宰治始終沒有出現。童磨領着他倆找到座位，之後就揮了揮手，去找他口中的同事“狛治”了。

“五條君，”原地坐了一會兒，橘町枝輕聲詢問，“你那邊有幾個人？”

從進入拍賣會開始，他們就各自分辨着附近的人。憑借六眼與天與咒縛的感知，五條悟認出了兩個有一面之緣的人，是和咒術界有過接觸的普通富商。

至于橘町枝，除了之前在別墅附近見到的鈴木園子，還有不知道怎麽被她帶進來的——

毛利蘭、江戶川柯南。旁邊坐着毛利蘭的父親毛利小五郎，和一個不停叫着對方“老師”的……

少女愣住了。

那，那不是“波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