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主動 這可怎麽辦吶!

回家的路上, 頂着毒辣的烈日,汗水順着額間緩緩往下流,擦起來是沒完沒了, 可見人體內的水分是真的很多。

“岩哥兒, 一會你去村裏買兩只雞, 要嫩點的, 三斤左右的重量。”林可欣突然說了句。“本來想弄點豬肉豬蹄,這時辰, 只怕鎮裏也沒賣肉的擺攤。”天實在太熱了。

岩哥兒點點頭,笑着道。“正好身上帶了點錢。”

“娘。你是準備做鹵味?”林春花試探着問了句,又有點奇怪。“為什麽?”她還沒吃過鹵雞呢,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娘鹵出來的鹵味,味道應該差不到哪去。

林可欣簡短的回了句。“有用。”不是她不是想說話,是嘴裏有些渴, 說太多難受。在姜家撕逼大半個時辰, 連口水都沒有喝上,想想也是心累。

“娘, 你是不是不舒服?”林春花有點緊張。娘可不能出事, 沒了娘她可咋活。

便宜閨女腦瓜兒不好使啊。林可欣想着,指了指嘴。“渴。”她瞅了眼便宜兒子,就見他神情果然如此,幸好這個還比較靈活。

回了家, 林可欣先喝上一大碗涼茶,又洗了把臉,才感覺整個人重新活了過來。

大妞兒小妞兒有點打磕睡,近段時間睡習慣了, 年紀小,就容易撐不住。

“帶她倆去睡會。”林可欣坐着不想動,覺得累的慌。

林春花麻利的抱起已經迷迷澄澄的小妞兒,牽起大妞兒的手,往旁邊屋裏去,等她倆睡着後,才輕手輕腳往去廚房。

“娘。”

林可欣擡起頭。“坐吧。”

“娘你要不要去睡會?”林春花心裏頭酸酸的,娘身子骨本就不太好,為着她的事,又煞費了苦心。

“我不睡,一會還有事。”林可欣打算跟便宜閨女仔細掰扯掰扯。“我要岩哥兒買兩只雞回來,是準備做鹵味,但不是我們自己吃,一會正好估計就會過來接你回家,眼下好不容易分了家,就沒有住在一起的道理。”

“我記得下曲村,村南邊的角上,有幾間破落的茅草屋,你倆趁着天好,動作麻利點,把茅草屋拾掇出來,別耽擱,能住人就趕緊搬進去住。我這鹵味啊,就是讓你送給裏正和村長,把這事兒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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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說想租一下茅草屋住段時間,看看每月給多少錢合适,你這麽說,裏正和村長是不會真的收你錢,本來就是沒人住的廢棄屋子,真收了錢,就是把自己的臉皮擱地上讓人随便踩。”

林春花認認真真的聽着,時不時的點點頭。“娘,我明白了,原來是這麽回事。”

“茅草屋不用拾掇得太精細,也住不了多長時間,待我這邊事情捋清楚,有了具體安排,我就打算帶着岩哥兒他們搬鎮裏去,在鎮裏穩住了腳,再把你們接進鎮,掙錢營生租房花銷之類的,我都有安排,到時候會跟你細細商量。”

“以後不知道,就目前來說,有些事就不用對正好說,你只管跟他過日子,将家裏家外都把住,省得你婆婆背地裏起幺蛾子。”

“這是必須的!”林春花咬牙切齒的應着,眉眼帶了股戾氣。“家都分了,我是再也不會受她的氣,她休想再和從前一般對待我,姜正好要是上趕着對他娘好,我非得好好拾掇他一頓狠的。我不給他飯吃,我看他上哪吃飯去。”

林可欣欣慰的點了點頭。“對,這狀态很好,就該挺直了腰杆說話,春花啊,你要記着,再怎麽難,也不能沒了血性,你是有娘家的人,身後還有我跟你弟弟,你不是一個人,膽子放大點,不用怕。”言罷,拍了拍她的肩膀。

“娘。”随着聲音落下,岩哥兒拎着兩只雞大步進了廚房,瞧見二姐眼眶發紅,他看了看母親。“雞買回來了,現在就殺?”

林可欣點點頭。“現在就殺。”

“岩哥兒我來殺,你歇會兒,洗把臉喝口涼茶。”林春花拿衣袖抹了下眼角,飛快的走了過去,對着弟弟笑了笑。“殺雞我熟練的很。”刀起刀落,确實利索,連雞血都沒灑多少,差不多全流在了碗裏。

喝了碗涼茶的岩哥兒,将小竈上燒着的開水提起往盆裏倒,專沖着兩只雞淋,林春花端着兩碗雞血走開了些。

兩只雞很嫩,雞毛容易拔,姐弟倆三兩下就拔幹淨了。

這邊,林可欣燒起大竈的火,開始調鹵鍋,除了兩只整雞,她還放了土豆,蘿蔔,花生等,家裏有的,可以拿出來鹵的,她都放了些。鍋裏飄出濃濃的香味時,她拿開鍋蓋,把之前存的老鹵倒進去。

很快,屋裏的香味變得愈發濃郁,岩哥兒林春花兩人不着痕跡的咽了咽口水,真香啊!

鹵鍋這邊搞定,只要看住火候,這事岩哥兒在行,林可欣着手弄綠豆糕,林春花在旁邊打下手。

廚房裏很熱,熱氣裏全是濃郁的鹵香,熏得人肚裏饞蟲翻江倒海般的鬧騰着。

“娘,咱們家的鹵味是越來越香了。”林春花覺得可真是怪事,頭一回做鹵味時,可沒這麽香。

林可欣笑了笑,有點兒得意。“肯定的,鹵汁存得越久香味兒越醇厚,滋味濃郁芳香陶醉,就跟酒是差不多的意思,越久越香。”

“難怪娘總說要搬鎮裏去,咱們家的鹵味,可比鎮裏的要美味得多。”聞着這股鹵香,林春花突然覺得,搬進鎮裏這件事确實很靠譜啊,有着家裏的鹵味在,還怕鋪子沒生意?

大妞兒聞着濃郁的鹵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在床上呆呆的坐了會,才利索的下了床,看了眼還在熟睡的妹妹,稍稍猶豫了下還是出了屋,才出屋,她就看見屋門口不遠處的樹下,靠着個男子,仔細一看,卻是二姨夫。

“姥姥。”大妞兒小跑的往廚房去。“舅舅,二姨夫在咱們家門口。”

“姜正好?”林春花覺得莫名其妙。“他不進來擱屋門前站着幹什麽?曬太陽呢?”

林可欣推了推她。“你去看看,估計是不敢進來,也不知道來多久了。”想着,她忍俊不禁的笑了。這也是個膽小的。

林春花洗了把手,匆匆忙忙的往外跑。“姜正好你擱樹下站着幹什麽?”

“媳婦。”姜正好巴巴兒的喊了聲。“我來接你回家。”

“走吧,先回屋。”

姜正好蔫蔫兒的跟在媳婦身後,眼睛朝着煙囪的方向,瞄了又瞄。“媳婦,咱娘,咱娘在弄鹵味呢?”他舔了舔幹裂的唇,可真香啊!眼裏帶着羨慕和渴望還有絲絲縷縷的期待,也不知有沒有他的份。

“又不是給你吃的。”林春花回頭看了他眼。“你饞個什麽勁啊,一會進了屋,眼裏得有活,見機靈點,別跟個木頭樁子一樣坐着,屋裏的人一個不落都得喊。”

“好好好。”姜正好連連應着,心裏犯怵。媳婦在娘家呆了兩個多月,怎麽變得也跟丈母娘的,說起話來怪可怕。

“娘,岩哥兒,大妞兒。”進了廚房,姜正好一圈下來,老老實實的喊着人,腆着個臉笑。“娘,我來接春花回家。”

林可欣對他笑了笑,挺和氣的。“這會太熱,不着急,吃了晚飯再走。”

還有晚飯吃呢!姜正好雙眼頓時冒出了光,盯着冒熱氣的大鹵鍋,眼神兒發直,都不帶眨眼,半響半響,才聽他恍惚着回了句。“那,聽娘的,吃了晚飯再走。”

“看什麽呢。”林春花打了下他的腦袋,将碗涼茶擱他跟前。

渴得口幹舌燥的姜正好,端起碗咕嚕咕嚕的喝着,喝完,還覺得渴,讨好的沖着媳婦笑,伸了伸手裏的空碗。

林春花又給他倒了碗。“慢點喝。”娘說的,越渴喝水時就得慢。

大妞兒在廚房呆了會,喝了水,手裏又端了碗,穩穩當當的往隔壁屋去。

她不太放心妹妹,得過去看看。

小妞兒剛好醒了,沒見着姐姐,大眼睛懵懵懂懂,愣愣的坐在床邊朝着門口望,兩只小肥腿懸空上下搖擺。“姐。”

“來,喝水。”大妞兒将碗遞給妹妹。

小妞兒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只喝半碗就飽了。“姐,好香啊。”她咧着嘴笑,笑得天真無邪。

“嗯,姥姥在做鹵味,還有綠豆糕。”大妞兒幫着妹妹下了床,牽着她的手往外走。“二姨夫來了,一會記得喊人。”

小妞兒乖乖的點頭。

實在是找不着活幹,姜正好老老實實的縮在角落裏坐着,望着熱氣騰騰的鹵鍋發呆。

“二姨夫。”

聽到聲軟糯糯的奶腔兒,他愣了下,側頭看去。“是小妞兒啊。”這倆孩子長得可真好看。

“廚房裏熏人,你帶妹妹去堂屋呆着,編籃子也行。”林可欣拿出上午剩下的綠豆糕,切了兩塊擱碟子裏,讓大妞兒拿着去堂屋,又摸了摸小妞兒軟軟的發頂。“去吧。”

姜正好的目光随着丈母娘打轉,還以為綠豆糕會有自己的份,結果,他失望了。

太陽将将要落山,鹵味和綠豆糕都張羅出來了。

林可欣沒歇,繼續整治晚飯。岩哥兒去看菜地,得澆點水,順便把雞關了,收曬在外頭的衣裳等瑣碎事,林春花看了眼跟個木樁子似的丈夫,姜正好接觸到她的視線,立即麻溜兒的搬了個小凳子守在了竈口,随時等着燒火,旋即又沖着自家媳婦笑了笑。

晚飯一碟葷素鹵味,家裏有孩子在,鹵味不辣,旁邊擱了只醬碗,是用蒜泥辣椒面芝麻等用熱油澆成,特別特別的香,喜歡吃辣就可以沾沾這醬,味道會更濃郁。

清炒豆角,辣椒炒肉片,腌黃瓜,骨頭蓮藕湯。

林家大小四個,跟着林可欣也習慣了飯前先喝碗湯,然後再盛飯,姜正好瞅在眼裏心想,丈母娘家裏越來越講究了呢,以前可沒這麽精細,難怪媳婦在娘家住了兩個多月,眼瞅着就水靈了好多。

吃完飯,天色将将暗,林春花讓娘歇着,她收拾碗筷竈臺,屋裏屋外都拾掇整齊,才依依不舍的跟娘家人辭行,話還沒開口,眼裏先有淚水閃動。舍不得,盡管只住了兩個多月,卻是比出嫁那會兒,還要見傷心難過,也不知是怎麽回事。

“回去吧。”林可欣摸摸她的發頂,對着站在旁邊的女婿道。“待她好點,倆口子踏踏實實的過日子,你是男子漢,讓着她些,多護着點,遇到困難不要慌,盡管過來。”

姜正好頭一次在丈母娘身上看到慈祥,暖暖的心裏頭熱乎乎,他認真的點着頭。“娘,你放心,我會好好待她的。”丈母娘除了兇點,做得飯好吃,鹵味好香,連綠豆糕都比鎮裏買的滋味要好。

他覺得,丈母娘其實也蠻好的。

雖然有姜正好過來接,回去的時候,林可欣還是讓岩哥兒借了個牛車送他們。

下午做出來的鹵味和綠豆糕,分成六份,村長裏正劉三伢三份要多些,綠豆糕用油皮細致的打包,葷素鹵味則用大盤碟子裝着,連蒜香辣醬都各備了一碗,再是周全不過了。剩下的三份是給姜家德高望重的族親,一份小小的心意,話不用多說,吃食送過去他們自會知曉,這是為防止姜婆子往後鬧幺蛾子,先結交下情分。

一個籃子只能裝兩份,用了足足三個籃子,好在家裏別的不多,就數籃子最多。

二姨走了,大妞兒站在屋檐下,就着灰蒙蒙的天光,看了很久,小小的人兒,秀眉輕輕蹙,仿佛已識得愁滋味。

夜間,村裏還是很涼爽,林可欣索性搬了個椅子坐在屋檐下乘涼,這一天可真累啊。

“想什麽呢?”她輕聲問身旁的外孫女,這孩子過于早熟,心思細膩有點敏感,她有些不知道要怎麽教。

今個是不得不開口問,這小丫頭顯然想得有點多,怕鑽進死胡同裏。

大妞兒眨巴眨巴眼睛。“姥姥,我和妹妹,是不是也會回張家?”

“你不想回去?”

“不想。”大妞兒飛快的答着,又說了句。“姥姥,我想當你的孩子。”隐隐間,她似乎明白點什麽。

林可欣笑了,将她溫柔的攬進懷裏,輕撫着她的後背。“傻丫頭,你就是我的孩子,我是你姥姥。”

“我不想回張家。”

“你爹娘在張家,你爺爺奶奶也在張家,大妞兒我不想騙你,總有一天,你也會回到張家。但是,你是個姑娘,待你長大了,便會嫁人,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關乎你一輩子,是唯一的一次機會,你可以重新選擇,在哪生活想過什麽樣的日子。”瞧着外孫女眼裏的茫然,林可欣想,她可能說得有點深。“大妞兒你現在不明白沒關系,張家你肯定會回去,但不用害怕,你要勇敢點,當你不願意不高興覺得委屈時,你可以反抗,大聲的說不,沒關系的,他們敢傷害你,你過來找姥姥,姥姥替你作主。”

“你是張家的孩子,同時也是林家的孩子,是姥姥的孩子,我不允許,我的孩子受到傷害。”林可欣親了親大妞兒的額頭,笑得溫柔而慈祥。“所以,你不用害怕,勇敢點,你的背後站着你姥姥,還有你高大強壯的舅舅。”

大妞兒安靜的窩在姥姥的懷裏,仿佛在吸取來自姥姥身上的力量,又仿佛是眷戀這份難得的溫暖。

她沒有說話,她的心卻一直在想,想姥姥的話,想這兩個月的種種經歷,她好像明白了點什麽,又似乎依舊是懵懂的。

平陶村和下曲村離得近,兩村緊緊相挨,林寡婦帶人去姜家,緊接着,姜家分家,都是前後腳跟的事,說跟林寡婦沒關系,就是三歲小孩都不相信。

柳支起的媳婦李招弟,村裏一般喊她大壯娘,自知道姜家分家的消息後,她就有些坐立不安。

林寡婦都把姜家搞分家了,姜婆子在她手下連一個時辰都沒撐過,利利索索的就分了家,連下曲村的村長裏正還有衆德高望重的族親都沒有吱聲,就這麽讓林寡婦把姜家給分家了,她是怎麽做到了?完蛋了完蛋了,收拾完姜婆子,林寡婦會不會跑來收拾她?

這可怎麽辦吶!

“你這婆娘椅子上長刺了還是怎麽着?”柳支起嫌她走來走去看着礙眼,擰着眉頭說了句。

內心焦躁不安的李招弟正愁沒地兒洩火,對着丈夫就是一頓噴。“一天到晚就知道抽抽抽,抽抽抽,抽不死你啊抽,咱們家大禍臨頭了你知不知道,還有閑情擱這抽煙呢,一會林寡婦找上門來,我看你怎麽辦!”

“跟我有啥子關系,不都是你這臭婆娘惹起的禍?”柳支起也不是個老實任欺負的。“好端端的你嚼林寡婦的舌根幹什麽?又不是不知道她個什麽樣的人,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麽去了,我看呢,活該!”說完,一側身,繼續大口大口的抽着旱煙。

“怪我?還不是你沒出息,你要有出息,家裏有田有地,大壯能至今娶不上媳婦?”李招弟還委屈上了,說話帶上了哭腔。“我要不是為着大壯,我會去招惹林寡婦?我又不是個傻的,都怪姜婆子,是她說有把握替大壯介紹個中意的姑娘,我這才豬油蒙了心,孩他爹,這回可咋辦啊!”

聽着媳婦的哭聲,柳支起也挺不是滋味,他磕掉煙鬥裏的煙,拿腳踩滅,走過去,拍拍媳婦的後。“哭有什麽用。”聲音都見軟和了些。“我看這事,別等林寡婦找上門來,咱們去找她,主動撿些話來說,拿出點誠意道歉,我看林寡婦也不是揪着不放的人,事兒也就過去了,你以後可千萬別再惹她。”

“那。”李招弟淚眼汪汪的看着丈夫,滿臉的無助。“現在就去?”

柳支起瞅了眼外頭的天色,猶豫了下。“去,現在就去,不等明天了。”頓了頓,又添了句。“處理好這事,還能睡個踏實覺。”

“也對。”李招弟笑了,胡亂的抹着臉上的淚水。“我去撿幾個雞蛋用籃子裝着。”

“去吧去吧,我在門口等你。”

就着不甚明亮的天光,柳支起和李招弟熟門熟路的往林家去。

才到林家屋門口,見她們老小仨個坐在屋檐下,李招弟熱絡的笑着。“岩哥兒他娘,帶着孩子乘涼呢。”

“你們夫妻倆怎麽有空過來了?”林可欣起身招呼着他們。

李招弟将竹籃遞了過去。“最近家裏的雞,生了不少雞蛋,天熱,不方便存,容易壞,就拿些過來給你。”旋即,又說道。“前陣兒,是我不懂事,說話不經大腦,對不住了。還有最近村裏的流言啊,也是我不對,你看,這事兒怎麽着?我是過來求原諒的,岩哥兒他娘,你覺得怎麽樣才能消氣,你盡管說,也确實是我不對,我虧心啊!”

“大壯娘你這也太客氣了,咱們一個村的,擡頭不見低頭見,用不着這麽見外。”林可欣說着,卻是接過了竹籃。“我這人呀,實在,憑白被潑了身髒水,給我洗幹淨了我也就不生氣了。”

李招弟起初有點懵,随後反應過來,樂呵呵的道。“你這話說得在理啊,你放心,這事兒啊,是我不對我弄出來的,明兒我就給整得明明白白,覺不讓你受冤枉氣。”

兩人有來有往的說着,氣氛一度很是和諧。

離開林家後,李招弟還在跟丈夫感嘆。“都說林寡婦兇悍,我瞧着,還是挺講道理的嘛。”吓得她喲,虛驚一場。

“瞧着是有點氣量。”柳支起點點頭,恰巧碰着回來的岩哥兒,笑着打招呼。“岩哥兒這麽晚上哪回來呢?”

岩哥兒心裏不喜這夫妻倆,就是這倆人讓母親白白受污蔑,卻也沒給冷臉,不鹹不淡的道。“送我二姐回夫家。”

“難怪剛剛在林家沒看見你呢,我們剛從你家出來。”

“哦。”

岩哥兒還了牛車,拎着幾只竹籃回了家。“娘,我看見柳支起夫妻倆了。”

“嗯,他們過來賠禮道歉,還送了十個雞蛋呢。”

“難怪今個見了我還挺客氣。”岩哥兒笑了,娘是真的很厲害。“娘,茅草屋的事,裏正和村長果然沒有要錢,還同意了随便住多久,姜家三個族老對我們也挺和氣。”

林可欣點點頭。“去洗澡吧,今個忙了整天,咱們早點睡覺。”

“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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