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家裏雖然有客房,但因為之前沒有準備,現在再鋪床太麻煩了。
“好了鳶鳶,你看着點霁霁,我去找找有沒有醒酒藥。”
“好。”
許折鳶看着床上昏昏欲睡、半夢半醒的微生霁,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微生霁高中的時候都沒這麽不靠譜過,沒想到這次竟然栽在酒精上。
幸好來的第一個晚上微生霁沒喝酒,否則在劉總面前什麽氣勢都沒了。
許折鳶一邊聽着張文娟數落許信成,一邊坐到床邊。
微生霁醉得很安靜,像是睡着了一般閉着雙眼,呼吸均勻、神态安然,只有微顫的睫毛表明她還沒徹底昏睡過去。
自從重逢後,微生霁一直都表現得十分成熟穩重,這與她高中時候的性格一脈相承。
但此時此刻,微生霁那張素來為人稱道的臉紅得像是煮熟的大蝦一般,毫無防備的樣子竟透出了一股可愛,讓許折鳶覺得十分新奇。
“鳶鳶,你把藥給霁霁喂了,”就在許折鳶幾乎看呆了的時候,張文娟帶着解酒藥和溫水回來了,“這孩子真是的,不會喝酒還這麽胡來。”
許折鳶接過已經插好了吸管的解酒口服液,為微生霁解釋道:“她應該是太開心了,不想掃興。”
“那也要以身體健康為先。”
“是是是,等她緩過神了,我一定好好說說她。”
張文娟聽出了她的敷衍之意,沒好氣道:“你們這幫年輕人全都一個樣。”
“好啦媽,你就別在這裏訓人了,讓微生霁安靜地休息一會兒。”
“行行行,那你照顧霁霁吧,有什麽需要告訴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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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微生霁好好休息,張文娟離開的時候還帶上了房門。
許折鳶吐出一口氣,伸手扶住微生霁的脖子給她喂藥,微生霁察覺到她的意圖,輕啓紅唇抿住了湊到嘴邊的吸管。
“微生霁,把藥喝了會好受點。”
微生霁輕輕哼了一聲,不知道是理解了許折鳶的意思還是在表達不滿。
許折鳶見她只是咬着吸管完全沒有喝的意思,着急地催促道:“你別磨人啊,趕緊喝了,吸一口不費力。”
雖然高中那會兒大多時候都是微生霁照顧許折鳶,但微生霁也有個傷病的時候。因為家裏只有一個保姆,微生霁又不是會向保姆撒嬌的性格,許折鳶就成了她的主要陪護,所以對這種事還真不怎麽陌生。
仔細說起來,兩人能夠熟悉就是因為微生霁生病請假,班主任讓她給微生霁帶作業——許折鳶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微生霁就住在自己家隔壁棟。
微生霁似乎是聽懂了她的意思,皺着眉吸完了味道不怎麽樣的口服液,許折鳶看她滿臉苦澀,體貼問道:“你要喝水嗎?”
“嗯……”
“那再坐起來些。”
許折鳶費力地扶着她的脖子往上抻了抻,微生霁還知道配合,努力靠在她肩膀上。
許折鳶又給她喂了水,微生霁的表情終于舒緩了一些。
“你躺着睡一會兒吧。”許折鳶确定她沒有要吐的樣子,将她身體再次放平,“我不打擾你。”
喝醉了微生霁任由許折鳶搬弄,比以前生病的時候還乖一些,這讓許折鳶心中産生了一絲微妙的愛憐之情。
“折鳶……”
微生霁摸索着抓住許折鳶的手腕,低柔的嗓音因含糊而透出幾分柔軟,與她平日精明穩重的形象相差十萬八千裏。
手腕被滾燙的手心包裹着,許折鳶心裏微微一緊:“怎麽了?”
微生霁雙眼微眯,淚光閃爍,似乎努力地透過模糊的視線端詳許折鳶。
許折鳶下意識吞了吞口水,聽到微生霁用極其可憐的聲音問她:“你不陪我嗎?”
咕——
微生霁的聲音軟得一塌糊塗,潮紅的臉色為她增添了許多豔麗,那楚楚可憐、依依不舍的神情更是勾人。
許折鳶心跳快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微生霁用這張臉、這種表情、這種聲音說出這種話,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
這就是以前其他人對微生霁的感覺嗎?
她明明是個顏控,為什麽當初竟然那麽遲鈍?
“我……你想我陪你嗎?”
許折鳶喉嚨發緊,聲音也帶着一絲幹啞。
“我不想一個人……”
“那我就在這裏陪着你。”許折鳶遲疑片刻終于還是回握住了微生霁的手,“你眯一會兒吧。”
微生霁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終于安然地閉上了雙眼。
許折鳶望着她的臉一時有些發愣。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忘記了微生霁也有脆弱的一面,忘記了她是個那麽害怕寂寞的人,忘記了她當初也不過是個普通的高中女生。
在酒精的作用下,微生霁的掌心是如此滾燙,像是能把人灼傷一樣。
許折鳶冷不丁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的場景。
自從微生霁轉學過來已經過去大半個月,因為外表靓麗、性格開朗、出手大方,她很快就和一班的同學打成了一片,但許折鳶并沒有與她熟悉起來。
兩人的座位并不近,許折鳶又沒有擔任任何班幹部或者課代表的職務,不像王璐璐那樣主動套近乎的話,兩人可以說毫無交集。
說實話,許折鳶不是很在乎這點,雖然微生霁各方面都很優秀,顏值更是讓人驚豔,但她又不是非得要和優秀的人當朋友。
再說,能在先進班的學生哪一個不優秀?
與王璐璐的無差別顏控不同,許折鳶作為一個底子相當不錯的少女對好看的同性多少帶着點競争意識,這或許就是她沒有主動去與微生霁打招呼的原因之一。
但契機還是意外地到來了,這一天微生霁沒有來上課,等放學時許折鳶才知道她請了病假。
因為微生霁登記的住址就在她家隔壁棟,班主任理所當然地把帶作業的重任交給了許折鳶。
雖然和微生霁不太熟,但只是舉手之勞,作為乖乖女許折鳶當然不會拒絕。
只是當站到微生霁家的門口、當按完門鈴後,她還是忍不住忐忑起來。
兩人甚至沒有單獨說過話,她突然上門會不會很突兀尴尬?
不過微生霁既然生病了,那來開門的應該是她爸媽才對,到時候給完作業就走不就行了?
許折鳶一通胡思亂想,在外等了大半天卻還不見人來開門。
“奇怪,門鈴壞了嗎?”
許折鳶又按了一次門鈴,隐約聽到了一些聲音。
“請問有人在家嗎?我是微生霁的同學,來給她送作業的。”
她又敲了幾次門,等了好一會兒才終于聽到開鎖的聲音。
“那個——”
出現在許折鳶面前的并不是預想中的家長,微生霁穿着一身寬松的睡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起來得太急,睡衣紐扣錯開了一顆,導致領口處露出了大片的肌膚。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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