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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萊與恒悅距離不遠， 開車的話不過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只不過菲萊離許折鳶家更遠，所以微生霁如果送許折鳶上班再去公司需要繞不少路。

基于這一點， 許折鳶在入職一個月後正式提了車。

兩人會根據當天的工作安排來絕對是否一起上下班， 又由誰來開車，像今天因為微生霁中午會去見客戶， 下午可以提早下班就還是由她來接許折鳶。

進入冬季後晝長夜短， 許折鳶下班時天色就已經十分昏暗，但她還是一出公司就看到了微生霁。

在這種寒冷的天氣裏， 微生霁高挑纖瘦的身影站在昏黃的路燈下，在地面上拉出短短的影子， 一頭秀發已經被凜冽的寒風吹得有些淩亂。

許折鳶和身邊的同事打了聲招呼後就飛奔到微生霁身邊，一邊為她搓手一邊抱怨道：“嗚哇，手好冷。不是讓你在車裏等了嗎？那麽冷的天還站在風口吹風，你也不怕感冒！你穿得太少了吧！”

微生霁穿着一件駝色的呢絨風衣，在将近0℃的寒風中甚至沒戴圍巾， 露出纖細修長的脖頸，與穿着羽絨服的許折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才剛下車，那麽多人同時出來我怕你看不到我。”

“看不到我會打電話啊， 你怎麽這麽笨。”許折鳶嘴上抱怨，其實又心疼又感動， 趕緊拉着微生霁去車上取暖， “我來開車吧， 你手都凍僵了。”

“哪有那麽誇張。”

“才不誇張呢， 別仗着身體好就為所欲為， 你生起病來比我嚴重多了。”許折鳶強硬地把微生霁塞進副駕駛座， 又自己上了駕駛座， 像個教訓不聽話女兒的操心老媽一般苦口婆心，“你從小到大都這樣，要風度不要溫度，最後吃苦的還是你自己。之前讓你買羽絨服你買了沒？”

微生霁側頭望着她，目光柔和而溫暖：“我挑不下來，你什麽時候陪我去買吧。”

“真是的，上周末說陪你去買你一定要窩家裏，說什麽外面冷可以網上買，現在又要我陪，怎麽買個衣服還有拖延症。”

許折鳶啓動車輛打開空調，見暖得慢又解下自己的圍巾蓋到微生霁身上。

“這周末我肯定買，你幫我挑。”

微生霁一點兒不還嘴，抱着還帶有許折鳶體溫的圍巾，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似乎很挺享受女友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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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折鳶吃軟不吃硬，面對軟綿綿的微生霁自然是沒脾氣，瞄了她一眼，開始想象微生霁穿什麽樣式的羽絨服好看。

“哼，你就會拿捏我，我看還是得讓我媽說說你。”

“阿姨才不會說我呢，她只會心疼我。”

許折鳶沒有反駁，只皺着鼻子哼了一聲。

随着天氣漸冷，微生霁去許折鳶家吃飯的頻率也與日俱增，因為張文娟怕微生霁叫外賣吃不到熱乎飯，所以天天叫她來家裏吃晚餐，如今已經變為約定俗成。

到家時張文娟還在準備晚飯，兩人熟練而自然地搭上了手。

微生霁負責洗菜，許折鳶負責切菜，張文娟掌勺。自從微生霁上次切到手後，兩人都不敢再讓她拿菜刀了。

“媽媽你快說說微生霁，呢絨大衣裏面就穿一件打底衫和羊毛衫，還都是低領。今天都0℃了，她就站着吹風，我說她都不聽。”

許折鳶沒忘要向老媽打小報告的事。

微生霁到家後脫了外面，許折鳶這才發現她裏面穿得有多單薄。昨晚兩人各睡各家，她沒機會給微生霁加衣服——或許是該考慮同居的事了。

微生霁将洗好的西紅柿放到砧板上，無力地為自己開脫：“只是看着少，其實挺暖和的，我也不太怕冷。”

“她亂講，我握着她手的時候冰冷冰冷的。”

張文娟聽着兩人的争論，笑道：“你們的事我可不管，嫌霁霁穿得少你給她買件羽絨服呗。”

“我幹嗎要給她買羽絨服，讓她自己買。我還要還車貸呢，沒錢。”

許折鳶不是沒想過給微生霁買衣服，只是看了下她平時穿的牌子，實在是買不起。要是放之前她咬咬牙也就買了，大不了分期嘛，但現在是真的有心無力。

微生霁到底是副總，買得便宜了她怕給微生霁丢人。

“那我幫你還車貸，你給我買？”

微生霁像是開玩笑般說了一句，許折鳶切菜的動作頓了頓，驚訝地看向了她——在媽媽面前說這樣的話，可不像是真的開玩笑。

“你想我給你買羽絨服？”

她原以為微生霁不在乎這方面的事，也就心大地忽略了，沒想到微生霁似乎是在等她送衣服。

“也不一定要羽絨服嘛，我覺得你那條圍巾就挺好的，又軟乎又保暖。”

微生霁眨眨眼，目光裏充滿了期待，許折鳶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忽略了微生霁的暗示。

“我的圍巾很便宜的，就幾十塊錢。”

“這和便不便宜有什麽關系？最重要的是心意。”

好吧，微生霁是真的想要她的禮物，心意……她之前好像太沒心沒肺了，可微生霁也太矯情了吧，想要就不能直接說嗎？

許折鳶一邊腹诽，一邊卻不自覺地露出了甜蜜的笑容：“那你喜歡就拿走咯，反正我有好幾條圍巾。”

張文娟聽女兒那麽小氣，拱火道：“霁霁你太好哄了，別被一條圍巾給收買了，鳶鳶今年新買了兩套羽絨服，怎麽給你買就沒錢呢。”

許折鳶震驚地看向母親：“媽媽，那是我夏天的時候買的反季低價，在買車之前買的！”

“那你不是說有一件長了嘛，可以給霁霁啊。”

微生霁眼睛亮了一下：“你不合身的話可以給我試試。”

不裝了是吧？

許折鳶一邊沖微生霁使眼色，一邊悄悄擰微生霁手背：“給你是沒問題啦，但我要提前說明，那是去年的款式了，也不是你的風格。”

“我不在意衣服樣式，而且自認為風格很百變。”

許折鳶忍了一忍，還是沒忍住：“不要臉。”

張文娟笑個不停：“霁霁是個衣架子，穿什麽都好看的。”

許折鳶幾乎要懷疑人生了：“媽媽，我明明讓你幫我一起說她，你怎麽一直在幫她啊！”

張文娟把菜一盛，準備端去餐廳：“行了，最後的番茄蛋湯鳶鳶來燒，霁霁收拾收拾廚房，要開飯了。”

她現在吩咐起微生霁來一點兒也不見外，和使喚許折鳶沒什麽分別。

“好咧。”

微生霁滿臉笑容地目送張文娟離開廚房，然後就迎來了許折鳶的怒視：“你是不是給我媽媽灌了什麽迷魂湯？”

“哪裏需要給阿姨灌什麽迷魂湯？阿姨本來就喜歡我。”

許折鳶“啪嗒”剁開了番茄，忍不住又說了一句：“不要臉。”

“所以說好送我衣服了嗎？”

“你想我送你就早點說嘛，幹嗎扭扭捏捏的。”許折鳶有點慚愧，“不過我也有不對，竟然從沒想過送你禮物。”

從高中開始就一直是這樣，因為微生霁在物質方面幾乎什麽都不缺，所以許折鳶很少想到要給她買點什麽東西。

重逢後意識到兩人在財務上的差距，她就更是理所當然地這樣認為，所以只想着怎麽推脫微生霁的禮物，從而忽略了微生霁的需求。

微生霁嘆了口氣：“可你總不要我送的東西，我哪裏好意思問你要？”

“那怎麽一樣？你一送就總是送好貴的東西，我只能送你些便宜貨。”

微生霁的目光黯了一下：“我就是不希望你這樣想，對我來說東西的價值從來不取決于它的價格，而是其中的情誼。我送你貴的東西不是因為它貴，而是覺得你需要，我希望你也可以這樣想。”

“可你那麽有錢，還需要什麽呀？”

許折鳶有些洩氣，雖然兩人感情很穩定，但她還是下意識地想在金錢方面掰扯清楚。

“你的愛。”

許折鳶嘟起嘴來：“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知道啦，吃完飯你去試試那件羽絨服吧。”

微生霁一邊輕柔地放下許折鳶手裏的菜刀，一邊欺身靠了過去：“折鳶，你真的知道我為什麽想要你送我禮物嗎？”

“你不是說因為裏面包含了愛意嗎？”

“這是無論你送我什麽，我都會喜歡的原因，不是我問你要禮物的原因。”

“那？”

“因為你上班的時候不在我身邊，我覺得很寂寞。”

啊，在這方面倒是很坦誠！

許折鳶感受到微生霁欺近而來的氣息，心跳又快了起來。

微生霁天天來竄門，兩人當然是按捺不住背着雙親偷摸親熱。許折鳶一邊害怕着被爸媽發現，一邊又很享受這種刺激感，甚至有時候還會想幹脆就這樣讓父母發現算了。

許折鳶的氣息短而急促：“我……我不是有給你發消息嘛……”

微生霁鮮紅的唇瓣輕輕抿住了許折鳶的耳垂，聲音低柔婉轉：“不夠。”

嗚嗚嗚，可惡的微生霁又在引誘她。這家夥在床上也總是說不夠，上周末兩人就是這麽錯過出門時機的。

“等下微生霁……我、我還要做番茄湯呢……”

“折鳶，我也有東西想送你。”

微生霁的話語輕柔而纏綿，帶着一股非同尋常的意味。許折鳶冥冥之中有了種預感，最近微生霁的黏人、撒嬌、別扭以及讨要禮物的行為似乎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那我們吃完飯後再互相送，可以嗎？”

微生霁“嗯”一聲，又還是不放心：“你答應我，一定不要拒絕。”

許折鳶用手腕輕輕拍了拍微生的後背：“我一定不拒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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