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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的直覺總是格外準的。

尤其是這種關鍵時刻,當辻本涉人內心的那股忐忑不安的預感愈加明顯時,他就意識到事情必然不簡單。

如果有一雙能夠看見門內場景的眼睛就好了。

可惜辻本涉人的技能組中并沒有透視的選擇。但是從某個角度上來說,他确實擁有匹敵透視的力量。

【卧槽,玩真的嗎……】

【門,門後面——】

【嘶……涉人醬!!不要開門!!千萬別開門啊啊啊!!!】

【會死的!絕對會死的啊!!A他媽的是有病吧!!他居然敢……】

【不一定是A放的炸彈,但是涉人他什麽都不知道啊!!江角秀樹是想和涉人同歸于盡嗎!!他居然在衣服下面藏炸彈!!!】

【難道說江角秀樹想要殺了涉人?可是……為什麽???】

【涉人千萬別進去啊!!嗚嗚嗚我好不容易粉上的新角色不要這麽快退場吧!!!】

……

八個蛋雖遲但到。

辻本涉人心中有數,但是依舊推開了門。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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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書房裏散發着獨有的熏香,其中有一張豎向對着窗口的方桌,一側的椅子靠近窗戶,而另一側則靠近房間的門。

桌面上搖曳着黯淡的燭火,江角秀樹正坐在靠近門的那張椅子上,他的手指夾着煙,白色的霧氣萦繞在空中,随即一點點散去。

如果不是彈幕提醒,他甚至不敢相信江角秀樹的身上此刻正綁定着定/時/炸/彈。

“江角先生,您叫我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銀發的青年正坐在江角秀樹的面前,他的視線掃過對方的桌子,很快看到了桌子上那本書的內容——

準确來說,那并不是書,而是相冊本。

“都是以前收養過的孩子們。”江角秀樹笑道,

“真懷念那個時候啊,雖然日子是苦了點,但是真的就像一家人那樣。”

江角秀樹收養的孩子大部分都有些問題。

雙目失明,亦或是從小患有某種不可治愈的疾病,亦或是擁有犯罪傾向的殺人犯的孩子。

他們都是被抛棄的孩子,而江角秀樹最初也只是因為憐憫才收養了他們。

除了辻本涉人,他只是因為一場意外失去了雙親才被收養的。所以他也是第一個被領養出去的孩子。

“我記不太清了。”辻本涉人搖搖頭。

“這樣啊。”

江角秀樹無奈地笑了笑,倒也沒有對辻本涉人的發言做出什麽評價。

他從懷裏掏出了一盒煙,遞給了對方。

“會抽煙嗎?”

“呃……不太會。”

“帶着吧,總會用到的。”江角秀樹将煙盒遞到了對方的身邊。

“所以,是誰幹的?”

辻本涉人接過了對方的煙盒,手指攥緊。

“A,如你所見。”江角秀樹閉上了眼睛,

“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是我将你交給了他們,才換取了一筆不小的錢財。”

所以你就不能別再謎語人了嗎!!一定要等到被幹掉的前一秒鐘才能說出具體的情報內容嗎!??

可越是這種時候,他越是要冷靜下來。

這可是關鍵信息,肯定不會那麽快暴露在他的眼下。

“我認為我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辻本涉人安靜地看着他,

“恨或者不恨,那是我決定的事情。”

“你說的對,确實我是優柔寡斷了。”江角秀樹苦笑道,眼中卻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神情,

“我當然可以告訴你真相,不過在那之前……”

江角秀樹的手指似乎準備按住什麽東西,然而他尚未觸碰到按鈕,意外卻突然降臨。

“砰!”

清脆的槍響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僅僅一瞬間,桌面上的燭火瞬間熄滅,溫熱的血液濺射在他的臉上。

辻本涉人的脊背下意識貼在了窗戶的邊緣,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借由着冰冷的月光,他似乎看到黑暗中重新舉起的槍口,以及微微扣下扳機的手指。

“砰!”

“嘩啦!!!”

窗戶破碎的聲音和接二連三的槍響聲同步響起,幾乎就在下一秒,松田陣平和降谷零直接破門而入——

然而他們還是晚了一步。

碩大的玻璃窗不知何時被撞碎了半邊,冰冷的風将窗簾掀起。

清冷的月光傾灑而下,早已失去了生息的江角秀樹倒在地面上,被藏在大衣裏的定/時/炸/彈停在了僅剩一分鐘的位置。

他死了。

·

換季時期的湖水比想象中的還要冰冷刺骨。

當銀發的青年吃力地游上岸時,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臉上傳來的刺痛。

子彈是從他的臉頰旁擦過的。

只要他稍晚一步,都會死在對方的槍下。

辻本涉人脫下了被水浸濕的大衣,随意地丢在一旁。浸濕了水的衣服太過于沉重,會影響他的行動速度。

“咔……咔……”

大概是浸了水,助聽器明顯出現了問題。原本清晰的世界開始響起沙啞的噪音,猶如一把鋸子在他的耳邊來回拉動。

“質量也太差了……”

辻本涉人嘗試着調整了一下,最終無奈地嘆氣。能聽到的聲音瞬間降低到了百分之三十左右,但是總比沒有要好。

完全寂靜的世界才是最為恐怖的。

哪怕能夠捕捉到一點聲音,對他來說都極為重要。

人工湖的附近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想要從這裏走回去并不是什麽難事。況且為了防止自己摔下來會導致重傷,辻本涉人再度發動了技能【傷害轉移】,才将大部分傷害分散到身體各個部位,這才沒出大事。

“呼——”

感受到大腦開始出現短暫的沉重和眩暈感時,辻本涉人意識到必須快點離開這裏。

A似乎是跟着自己一起跳下來的,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就在這附近。

暗色的森林浮起白色的霧氣,嚴重影響了他的視野。辻本涉人本想要再次發動一次技能,卻發現系統開始發出嚴重警告了。

技能使用需要支付一定的體力值,當他的體力數值急速下滑時,再度發動技能是很危險的事情。

冷靜下來,起碼等到他先恢複體力再說……

辻本涉人依靠着樹,他閉上了眼睛,感受着頭發和衣服極為難受的黏膩感,有些不适地皺起眉頭。

這身衣服大概是白費了。

他果然是槍兵吧……幸運值都是負增長的那種。

在聽到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停下的那一刻,辻本涉人也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真是狼狽啊,親愛的辻本警官。”A的聲音很年輕,似乎帶着詭異的雀躍感,

“可惜,你今天就要死在這裏了。”

……是A嗎?

冰冷的槍口突兀地抵住了他的下巴,伴随着視線被強迫上移,辻本涉人的瞳孔下意識地收縮。

“為什麽是你!?”

月光傾灑在銀色的長發上,黑色的風衣卻融入了樹木落下的陰影,那張和他如出一轍的臉高傲地擡起,靛藍色的眸子裏只剩下冰冷的殺意。

這确實挺意外的。

“很奇怪嗎?”

辻本悠真居高臨下地望着他,他的槍依舊沒有動彈半分,臉上的笑意欲盛,

“誰能想到我親愛的兄長居然成為了受人敬愛的警察,不過這樣也好——”

“畢竟,我最讨厭比我完美的存在了。”

“咳咳……”辻本涉人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卻沒忍住咳嗽了起來,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殺江角秀樹?”

“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辻本悠真眯起眼睛,

“而你……我只是單純的對你懷有恨意罷了。”

“恨我?”

年輕的警官面色慘白,眸子裏卻彌漫着迷茫,

“我們難道不是親兄弟嗎……”

“這真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辻本悠真勾起唇角,卻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之意,

“當然,我依舊深愛着我的兄長,不過在我看來,或許你死了會比活着更加輕松。”

“所以,只能抱歉啦——”

咔嚓。

子彈上膛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奉勸你最好現在收手。”松田陣平的聲音在黑暗中無比清晰,

“現在,立刻離開辻本涉人!”

松田陣平從未有過如此緊張的時刻。

眼前的男人明顯長着一張和辻本涉人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他的身份自然也不言而喻。

可是……一直以來被辻本涉人心心念念的弟弟,此時此刻卻站在他的面前,将槍口指向了自己的親哥哥。

為什麽!?

辻本悠真倒是有點驚訝,他很快發覺另外一邊也傳來了人影。不過那個人似乎隐藏地更深些,甚至沒有露出自己的樣貌。

——大概就是降谷零了。

不過沒關系……就當他瞎了沒看到吧。

“你們帶了多少人?兩個?三個?”辻本悠真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四周,

“沒想到啊,兄長,關心你安危的人居然有這麽多嗎?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受人歡迎。”

該死。

安室透幾乎立刻就注意到了對方身上的氣息,心髒劇烈跳動着。

那股極端的,宛若蛇吐信子那般的危險感,以及幾乎要迎面襲來的壓迫感……

絕對是黑衣組織的成員。

他不清楚對方是誰,但是這種直覺,無論是他還是柯南,都極為清晰地感知到了。

幸好柯南提前在辻本涉人身上黏了追蹤儀,否則辻本涉人必死無疑。

“不過,這也讓我改變了想法。”

辻本悠真突然收回了手,向後退了兩步。

“比起親手殺了你,果然還是慢慢折磨你比較有意思……”

“随便你。”辻本涉人撇開眸子。

“啊,順待一提,奉勸你們最好不要開槍。我的身上裝了炸彈,一旦爆炸,這篇森林都會被波及。”似乎意識到了其他人的動作,辻本悠真不緊不慢地補了一句,

“難不成你們都想和我一起陪葬麽?”

“這個瘋子!!!”

松田陣平的手掌都快沁出汗來了,然而他卻完全不敢開槍。

他不敢賭。

“那麽,涉人兄長,我無比期待着和你的下次見面……”

辻本悠真摘下了自己的禮帽壓在胸口,他微笑着退入了黑暗之中,卻宛若烏鴉散去般消失不見了。

那股充斥着寒意的壓迫感也逐漸散去,最終只剩下一地狼藉。

……那家夥退場都喜歡玩華麗這一套嗎。

果然是他的風格啊。

“涉人!!”

感受到雜亂無章的腳步聲自耳邊響起,辻本涉人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暫時不是很想動了。

還是昏迷過去好了。

晚點悠真大概會來找他,到時候他一定要抓着那家夥問問到底是腦子抽了哪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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