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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有時候基友之間的默契總是比想象中的還要熟練。

“真的要這麽做啊。”辻本悠真挑起眉頭,

“這風險也太大了,而且你這麽信任我,真的會讓我很不安。”

“讓我猜猜, 悠真說的這句話裏有幾句是真話,幾句是假話呢?”辻本涉人冷漠。

“你不是最好的朋友嗎!信任感居然這麽低!我好難過!”

“那你難過吧。”

車子發動,辻本涉人再度看了一眼手表,大致确定了時間。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 黑衣組織必然要找自己的麻煩。具體是找什麽麻煩, 他不是很清楚。

既然不清楚的話, 就直接去調查好了。

在辻本涉人看來, 敵明我暗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 他也不願意一直被暗中的雙眼注視着。

與其等待着暗中的刀子随時背刺到自己的身上, 不如直接以身直接引誘對方上鈎,弄清楚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所以辻本涉人才會選擇直接進入他們的視野, 并且跟着他們走進地下室。

至于鎮定劑……

如果是悠真的話,想要替換掉藥劑也不是什麽難事。

當他表示自己想要潛入慈善機構大廈時,就已經做好在黑衣組織面前暴露的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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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陪我一起這麽胡鬧,你也是不容易啊,悠真。”

辻本涉人喃喃道, 卻加快了腳步走進了那棟大廈之中。

【是否抽取技能組?】

【是。】

【請選擇您的技能——】

【技能組:意念具現化

可以将人的意識具現化成任何道具,并且随時可以将其還原。】

緊張的情緒也屬于意識的一種,提前将其具現化成銳利的刀片,就可以在瞬間割斷束縛帶的繩子,達成反殺效果。

為了保證真實性, 他肯定得反抗意思意思一下。所以不小心拆了實驗室肯定也沒關系的吧?

剛好在他擾亂視線的這段時間裏, 悠真趁機去解決那些被作為實驗品的孩子們。當然, 他不會主動去做這些事情, 而是需要某個代替他去做這件事情的人。

而這個人,必然就是諸伏景光了。

挾持琴酒則是為了另一樁計劃,看上去琴酒對自己的感情似乎很複雜,而他要做的就是利用好這份感情。

辻本涉人熟練地拉開了保時捷的車門,示意對方去副駕駛位。

琴酒倒是聽從對方的命令坐上了副駕駛位——雖然他也能感受到對方身上頗為不滿的怨念就是了。

“系安全帶。”辻本涉人提醒道。

琴酒冰冷地看着他。

辻本涉人無辜地看回來。

“是這樣的。”辻本涉人一邊端着槍一邊耐心解釋道,

“你不系安全帶路上我們很可能被交警攔下來,到時候會很麻煩。你打算怎麽解釋我們之間的關系?”

琴酒:“……”

最終琴酒還是将安全帶系了起來,而辻本涉人也熟練地轉動鑰匙開車,迅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有那麽一瞬間,辻本涉人甚至覺得對方和自己的心态有些相近。

大概都是預知到對方不會真的傷害自己,所以有恃無恐吧。

“你還記得我?”

考慮到槍還在辻本涉人的手中,琴酒雖然有些怒意,但是也沒完全爆發出來。

“一直都記得啊。”辻本涉人勾起唇角,

“還是說,你覺得我會不記得當年的事情?既然我決定接受實驗,那肯定是自信不會失去我的記憶。”

“你知道,演戲對我來說也是必要的修行。”

琴酒沒有回答他的話。

“別擔心,還沒到時機。”辻本涉人轉動方向盤,

“黑衣組織裏有叛徒,我不太适合與你們見面,所以暫時我不會以正面的方式出現在你們的面前。等到我了解了紅方的所有情報,我自然會回來。”

“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琴酒冷笑道。

“啊是嗎,那可能是我忘了。你知道我記性不好。”辻本涉人淡淡道。

“你确實是個天才——起碼在裝瘋賣傻上很有天賦。”琴酒視線卻驟然銳利了起來,

“我又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失憶了,為了假裝自己沒有失憶才故意對我說這些的呢?”

“……”

這下沉默的人變成了辻本涉人。

這一點确實難以解釋。

就算一個人失憶了,他的本性也很難發生太大的變化。看起來琴酒似乎對失憶前的他非常熟絡,否則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确實,我好像沒辦法反駁你這一點。畢竟你現在好像也不是很信任我。”辻本涉人嘆氣,同時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煙盒,

“那麽,這個總能夠證明我的身份吧?”

“你居然抽煙了?呵,這可真難得……”

“不是煙,是另外一樣東西。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辻本涉人提醒道。

當琴酒打開煙盒的那一刻,一張相當精致的金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手上的動作瞬間僵持住了。

“當初創建了慈善機構組織的人就是我。這是我的身份證明,也是唯二能夠打開地下實驗室門的門卡,另一張在阿拉斯加的身上。”辻本涉人看向對方,

“這個足夠證明我的身份了吧?”

“你居然還記得阿拉斯加?”琴酒有些意外。

“我撿回來的狗怎麽可能會不記得,只是稍微有點叛逆了,所以今天借了你的槍教訓了一下。”辻本涉人笑了笑,

“抱歉,我也不是故意挾持你的。主要是這個事情我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所以只能把你拖出來了。”

“哼。”

琴酒沒有再多言,他只是板着臉将煙盒扔了回去,面色卻緩和了很多。

“那麽,現在告訴我,組織裏的叛徒有哪些?”

“現在不能告訴你。”辻本涉人搖搖頭。

“為什麽?”

“因為沒有必要,而且——”

辻本涉人剎住了車,同時看向了對方,

“琴酒,有人想要殺掉你,你沒有察覺到嗎?”

銀發的男人微微一愣。

“我在保護你,琴酒。”

辻本涉人将手中的伯/萊/塔放在了車窗前,輕輕滑到了對方的身邊,湛藍色的眸子卻給人無比安心的感覺,

“不過我能做的也有限,所以在我回來之前別死了。”

說完這句話後,辻本涉人突然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下車鎖門。

“你想幹什麽?”琴酒警惕。

“暫時別離開這裏,之後伏特加會來接你的。我已經把車上鎖了,車鑰匙之後會還給你的。”辻本涉人拍了拍車窗,笑地相當純良,

“加油吧琴酒,別到時候被我扔在身後了。”

“你——”

等到對方的身影忽然消失,琴酒才注意到辻本涉人到底幹了什麽。

從窗外看過去,下面的景色一覽無餘,可是當那扇門緩緩關起來後,他才意識到自己被關在車輛專用的電梯裏了。

這個男人……他居然把車開到了升降電梯上???這讓他這麽從裏面離開???

琴酒的臉色鐵青。

該死!!又被那家夥擺了一道!!!

……

辻本涉人從升降電梯上下來後,就直接掏出自己懷裏的槍對着電梯總系統來了幾下,以保證電梯絕對不會降下來。

等到伏特加趕到或者電梯維修員修好之後估計也得是幾個小時之後了,辻本涉人很清晰地确定琴酒不會趕上來。

除非他能從18層高的樓直接飛下來。

不過考慮到琴酒是個能開着戰鬥機掃射鈴木塔的瘋狂炸彈人,辻本涉人覺得這種可能性也要包括在內。

确認自己絕對安全之後,他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很快向着旁邊的樓梯走下去。

升降梯壞了之後只能走樓梯了,不過問題不大,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從這裏一路向下走去,七樓的位置有一個天臺,這裏恰好能一眼看到對面的慈善機構大廈。也是最好的狙擊眺望點。

辻本涉人拿出了那個被攥的皺巴巴的煙盒,再一次抽出了裏面的金色卡片。

按照辻本悠真提供的情報,這張卡應該就是打開地下實驗室的卡,至于辻本涉人為什麽這麽确定……

因為在那不久前,辻本悠真就已經成功用這張卡提前刷過一次實驗室的門了。在他得知了這個情報的情況下,辻本悠真才敢直接這麽說出來。

而[辻本涉人]是慈善機構大使的創始者,則是他自己的猜測。

沒想到居然猜對了,可喜可賀。

彈幕此時也已經瘋狂了,考慮到他還得擺平自己紅方的身份,就算他過去真的是個壞人,他也不能讓其他人或者彈幕察覺到。

辻本涉人輕嘆了一口氣,他疲憊地依靠在牆上,眸子望向了灰藍色的天空,同時露出了無法掩蓋的苦笑,

“悠真,再怎麽樣我也不會成為你的……如果一定要我加入你,那還不如讓我去死好了。”

……

【我傻了各位,草,我的腦子去哪裏了……】

【我怎麽有點看不懂,我懵了!!有無大佬來解說一下??】

【啊啊啊你們沒有意識到嗎!!!涉人警官!!他就是在演啊!!】

【演??什麽意思??】

【涉人警官肯定是意識到自己被黑衣組織盯上了!你想,既然涉人的弟弟是黑衣組織的人,涉人多多少少也肯定調查到了一些消息!所以才會主動進入黑衣組織的圈套吧!!】

【所以說!!其實這一切都是悠真的計劃,他是想給自己的哥哥洗腦,讓他也一起加入黑衣組織嗎!!】

【沒錯!如果是悠真的話,一定是希望自己的兄長能和他一起加入黑衣組織吧?如果沒辦法和你一起站在光明之中,那還不如一起墜入黑暗,哪怕因此被你讨厭也沒有任何關系……】

【嗚嗚嗚嗚!!如果真的是這樣也很帶感啊!!】

【邏輯上應該是這樣的!悠真希望自己的兄長涉人能夠加入黑衣組織,所以才讓黑衣組織誤解了涉人是黑衣組織的成員,只是以為辻本涉人不小心失去了記憶……琴酒他們才想通過洗腦的方式讓他重新歸順組織!!連起來了!!】

【沒錯!但是涉人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開始利用自己知道的情報裝作自己真的是黑衣組織的一員,并且成功把琴酒忽悠瘸了!!草!!涉人你也太厲害了吧!!這反應能力!!】

【所以涉人現在既保持了自己的紅方身份,也獲得了黑方的認可嗎?畢竟他自己都承認他沒有失憶,悠真總不能繼續狡辯說我哥腦子有問題吧?】

【可惡,我就是很吃這種堕落感的病态關系啊!悠真你得支棱起來啊!你這樣是扯不過你哥的啊!!】

【我要笑死了,涉人警官看上去天然的很!結果是個切開黑啊!!】

【可不是呢……你看琴酒現在還在被挂天臺,我要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琴酒扒車窗:等我出來了就把你們全都鯊了.JPG】

【如果沒猜錯的話悠真等會應該就會出場了!最後一集必然是兄弟對峙吧!!!一定是的吧!!我要截圖兄弟的CG啊!!!!】

【我雖然沒看懂涉人在演什麽!!但是涉人把琴酒挾持的那一刻我直接唧唧起立好嗎!!!那可是琴酒啊!!這是能壓琴酒的男人啊!!!】

【可我還是覺得好奇怪!!琴酒看向涉人的眼神很是幽怨啊……該不會他們之前真的認識吧?】

【我也覺得很奇怪,我感覺琴酒和涉人之間肯定有聯系,但是涉人是紅方這種事情絕對是篤定的!】

【如果涉人是黑方,那他一開始幹嘛不直接和琴酒坦白還在這演?沒必要吧?你沒看到離開琴酒之後涉人醬冷汗都流下來了嗎?就算他們之前有什麽聯系,涉人也絕對不可能是黑方!】

【“如果一定要我加入你,那還不如讓我去死好了。”你們細品這句話啊!!這他媽就是鐵紅方吧!!這不是對悠真說的難道是對我們說的嗎!!】

【哼,還是那句話,如果涉人是黑方我就cos琴酒直播去裸奔,不信的話你們可以點擊頭像關注我,涉人醬要是黑方我能哭死好嗎!!】

【裸奔君又是你啊,關注你了!】

【關注了關注了!本來我也無所謂涉人醬是黑方還是紅方啦,但是你這麽一說我就來勁了啊!】

……

雖然但是,那句話還真是對彈幕說的。

雖然有些對不起某些彈幕君,但是考慮到他的紅方任務還沒完成,他也要極大幅度地提升彈幕對他的紅方信任度。

……笑死了,他不是鐵紅方嗎,沒想到居然還有要僞裝紅方的這一天啊。

辻本涉人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現在的悠真大概已經将那些身為實驗體的孩子們都救出來了。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暫時放到一邊,但是無論如何,孩子是無辜的。

無論是黑方的涉人還是紅方的涉人,都不會對孩子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

更何況……他也親身體會過那種殘忍。

從煙盒裏拿出了最後一根煙,用打火機點燃後,有些嗆鼻的氣息萦繞在天臺。

銀發的男人用手籠住了火苗,眸子漫不經心地垂着,整個人看上去很沒精神。

折騰了這麽一大圈,也不知道悠真那邊處理地怎麽樣了。

起碼A肯定是被抓起來了吧?

“咳咳咳!!!”

才吸了第一口,辻本涉人就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可惡!本來是想留個帥氣的CG作為這一話的結尾來着,沒想到還是失敗了……這還不如一開始就別抽呢。

“兄長,不适合的事情還是別做比較好,我從很小的時候不就已經告訴過你了嗎?”

熟悉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辻本涉人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幾乎不敢相信地看向了身後,身着黑色風衣,戴着寬邊禮帽的男人正站在天臺的另一端。

他的手中提着手提箱,手手上抛着一個遙控器,臉上的表情很是興然。

“悠真?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辻本涉人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随後才注意到自己身後的門已經被鎖起來了。

對方壓根就沒想到過讓他離開這裏。

“從七樓一躍而下倒也是不錯的選擇呢,兄長。”

狂風吹散了他的長發,像是無數被吹散的落葉般狂舞着。那雙和自己極為相似的眸子微微擡起,蘊含其中的卻是不易察覺的殺意。

“還是不了,我很熱愛生命。”辻本涉人表示拒絕。

“噗,兄長……”

辻本悠真終于沒忍住笑了起來,他望着自己最至親的人,臉上的笑容卻讓人莫名沉溺,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聰明。”

“沒你聰明,我每次考試成績都比你差。”辻本涉人脊背貼牆,面色冷靜。

“你并不是庸俗的人,你只是将自己扮演成了庸俗的人。因為這層保護會讓你有安全感,會讓覺得自己是被愛着,被需要的人。”

辻本悠真微笑着迫近,他的動作并不算快,但是每一步幾乎都踩在了他的心跳節奏上。

“沒有必要,兄長。那些人對你來說都是可以抛棄的存在。”他眼中的神情似乎瘋狂了起來,甚至有了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為什麽要離開我?明明我已經給了你最合适的道路啊!!還是說——比起我,你跟想待在那群人身邊?我到底哪裏不如他們!!”

“……”

辻本涉人的眼神複雜,心想悠真你不去拿個奧斯卡影帝太可惜了。

“松田陣平,萩原研二……讓我想想,還有誰?需要我幫你一一列出來嗎?”辻本悠真高傲地擡起下巴,神色充斥着厭惡和譏諷,

“我想殺死他們易如反掌!”

“那我可以換個選擇嗎?”辻本涉人小心翼翼。

“什麽?”辻本悠真愣了一下。

“幹脆你也當紅方得了,這樣一來你也不會繼續痛苦下去了吧。”辻本涉人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如果你想脫離黑衣組織,我永遠都可以幫你。僞造死亡,換一張臉,換個身份,我都能做到。”

“你讓我相信你,可是……你為什麽不願意相信我呢?”

……

這下輪到辻本悠真懵逼了。

兩人雖然從來沒有對過臺詞,但是這一句話,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對方認真的情緒。

他到底想幹什麽??

“我不想和你廢話!”幹脆不再多想,辻本悠真舉起了手中的遙控器,咬牙切齒道:

“和我走,或者讓我先炸了那邊的大廈再讓我強制性你走,你選一個吧!”

“我不選。”辻本涉人舉起了手中的槍,直接摁下了扳機,

“我全部都要。”

“砰!”

最後一發子彈,定格成這一話最後的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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