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收拾熊孩子

宋英玲尋思着，如今系統每天給她發五塊錢的工資。

她不是個幹農活的料子，倒不如讓英蓮姐把幹柴賣給她。

這樣一來，她可以閑下來幹別的事，英蓮姐也不用和她弟弟辛苦背幾百斤柴禾去鎮上賣。

等到時候和英蓮姐單獨說，不然大哥肯定會怪她亂花錢。

宋英玲家的柴山和宋英玲家的柴山不在一處，距離村莊還有一段路程。

他們沿着山路往林中走，深山樹林枝葉繁茂，不知名的鳥叫聲此起彼伏。

八月立秋，一場新雨過後，樹林中彌漫着潮濕的霧氣，綠茵茵的草叢間，也逐漸冒出來一叢叢新鮮菌菇。

宋英玲眼尖，瞅見三四米開外，一樁大石包底下，一叢白嫩嫩的尖尖，掩映在茂密的草叢裏。

若不是眼神好，還真不容易瞅見，宋英偉和宋英蓮姐弟走前頭東張西望都沒瞅見。

“哥，那裏有雞枞菌。”

宋英玲一指，走在前頭的三人才回頭，還沒瞧見，疑惑地問在哪兒，宋英玲便上前去帶路，宋英偉幾人也跟上去。

別看沒多遠，可山裏路不好走，野草漫到膝蓋，各種帶刺的荊棘擋住去路。

宋英偉用鐮刀開路，他們走到跟前，用鐮刀鏟開茂密的茅草，就看見眼前一大叢雞枞菌，頓時驚喜不已。

突然，身後冒出來四五個孩子娃，八九歲的個頭，領頭的是個女娃子，梳着兩個羊角辮，背着看起來比她還大的背篼，跑過來就抱住了那叢雞枞菌，激動地道：“好多菌子，這些都是我的，是我的，你們都不準和我搶！”

女娃穿着打滿補丁的褲子，衣服也是大號的，估計是撿的大人衣服穿，宋英玲聽見宋英蓮喊了聲。

Advertisement

“草娃，這菌子是你英玲姐先看見的，這菌子也該是你英玲姐的。”

草娃惡狠狠地瞪了眼這邊，舉起鋤頭比劃幾下，蠻橫得很：“我不管，這菌子就是我的，誰敢來摘我的菌子，我打誰。”

草娃放下背篼，就拿出小鏟子，把雞枞菌從底部挖出來，放進背篼裏。

別的孩子娃都羨慕地看着她那背篼裏裝了十幾朵的雞枞菌，這雞枞菌個頭大，又鮮嫩，很明顯是新生長出來的，傘蓋上都沒沾什麽泥土，卻忌憚她的兇橫，不敢上前。

宋英偉瞅見妹妹小嘴巴翹起，安慰地說道：“算了，草娃比你小，你就讓着她些，這些菌子就讓她挖回去吃，咱們再找就是了。”

雖說這十幾朵雞枞菌，是宋英玲先發現的，想着采摘回家改善夥食，不過她倒也不至于和小孩子置氣。

英玲笑容甜美，模樣乖巧：“哥，草娃她比我小，那菌子就讓給她吧。”

宋英偉他們到了柴山，宋英蓮姐弟倆也去自家柴山砍柴去了。

宋英偉拿出斧頭，爬到樹上去，砍了一些柏樹枝丫丢下來。

宋英玲不會齊柴，手指太細軟了，齊了一把柴禾，白嫩嫩的指尖上，全是沾滿了黏膩的柏樹油，弄得黑黢黢的很不舒服。

宋英偉從樹上下來，讓宋英玲去歇息，他自己來齊柴禾，今天也沒放多少樹。

“哥，我去林子裏看看。”

“小心點啊。”

“好嘞……”

宋英玲拿起背篼，往林子裏走去，沒走到幾分鐘，卻又意外瞅見那草娃那幾個站在一株大柏樹下，正踮起腳尖，想要去摘樹上的瓜。

大柏樹上纏繞着一株八月瓜的藤，藤上結了一顆八月瓜，已經炸開，正是成熟的時候，紫紅色的瓜皮下果肉飽滿，果香四溢。

瞧見宋英玲走來，那草娃指着宋英玲，沒大沒小的直呼大名，命令她道：“宋英玲！給我摘瓜，快點給我摘瓜！”

宋英玲這下倒是有點火了，想要教訓一下這個小丫頭。

她走過來，臉上勾着笑容，一把拽起草娃的兩只辮子，把草娃給從地上提到了半空中。

草娃猝不及防，頭發疼得一陣尖叫。

“啊啊啊。”

“疼啊啊啊。”

“宋英玲，放開我！”

宋英玲故意板着臉，教訓道：“沒大沒小，誰教你的，叫我英玲姐，不叫我就把你頭發給你拔光，讓你做個光頭小尼姑。”

“嗚嗚嗚，我不要做小尼姑。”

“英玲姐，我錯了，英玲姐。”

“這就對了，小丫頭要可愛聽話，不要沒禮貌。”

宋英玲露出笑容，摸了摸她毛毛茸茸的小腦袋，把草娃給放下來，剛一松手，這丫頭片子抱住她的手腕，就跟狗似的狠狠地咬住，生生給宋英玲咬破一層皮。

宋英玲被這個小丫頭眼底露出的兇狠震驚了，手臂一震，一股勁氣從體內迸出，才将草娃給震出了幾米遠，砰得摔在地上。

宋英玲走過來，彎腰擡起她的下巴，吓唬的口吻道：

“敢咬我，牙口挺好啊，正在換牙吧，那英玲姐幫你。”

她指下一用力，那口牙噗得被力道崩落一顆正在換牙的牙齒，看出來這丫頭疼得呲牙咧嘴，還是惡狠狠地盯着宋英玲。

宋英玲倒是想起來，這丫頭的身世有幾分可憐。

草娃，紅旗大隊裏野生野長，分明是個丫頭，卻比小子還野，到現在還沒念書，爹媽死的早，爺奶不想養，叔叔嬸嬸也不管她，經常就是在山裏跑，反正到現在也沒餓死。

宋英玲看了眼其餘幾個孩子娃，都驚恐地看着宋英玲，哪裏曉得這個以往總是笑容溫柔的英玲姐姐，今天把草娃的牙齒都掐出來了。

宋英玲想要吓唬草娃，就得找她害怕的東西。

拽起草娃往山坡底走，正好大石頭底下有個一米長，半米寬的木匣子，孩子娃都面露驚恐，宋英玲把草娃往木匣子裏一扔。

木匣子在這年代是裝夭折小孩的屍體，孩子娃都害怕這個，草娃躺在木匣子裏，抖如篩糠，這會才是真害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