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雙耀-合作

燕子沒有穿旗袍，王耀拿來的旗袍是原本滿/族婦女的旗袍根據西式審美改革後的産物，緊緊裹着身體的衣服凸出女子的曲線，高開叉的前後擺行走間若隐若現的露出大腿誘惑着……這一切的一切與自己的審美相差太遠。

含蓄，莊重，內斂，溫婉。燕子一直認為這樣的女子才是真真切切的好女子，但是那套衣服，刻意的凸出身體的美感，勾勒出誘惑的簡筆畫，這一切，并不符合燕子對自己的定位，唯有風塵女子，才會竭力出賣自己的色相求得關注，自己，并非那風流賣笑之人，怎能作此裝扮？

燕子穿着軍服，雖然緊身，但是比起旗袍，算是莊重了不少。自己武功是很好的，這一點，哥哥們知道，只是，沒有誰會要自己上戰場，沒有誰，會要她用血肉拼搏。但是這一次，身逢國難，燕子再也不願意只是靜靜的看着。

“我不會和一個孩子為難。”那個時候自己的哥哥這樣說着，那麽，現在又算什麽？

一次又一次的圍剿，出爾反爾的屠殺。燕子坐在椅子上，眼前放着現在那個孩子逃跑的路線示意，無奈的揉着眉心。

兵者，詭道也。

與道德無關，與正義無關。想要搶奪這個位置，想要守護這個家園，必定付出血與淚的代價，但是……想到那個孩子自信的笑容，燕子忽然有些頭疼。

最終，燕子還是移開了視線，上司的命令，總是讓自己不解。

離開都城并不遠，燕子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又一次被抛棄了麽？之前燕京的遭遇，現在也落在了金陵的身上，只是，更為慘烈，三十萬的生靈被各種慘無人道的方式屠戮，人不為人。

金陵的哭泣在耳邊徘徊，回頭看看自己的哥哥，只是無奈的嘆氣，“燕子，沒事，等到收複之後，一切都會好的。”

燕子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為什麽，你不在乎？為什麽，金陵就那樣被抛棄？為什麽……即使遭遇了這些，你依舊追着那個孩子，你依舊想着如何收拾那些不聽話的弟弟妹妹，而不是想着怎樣對付小菊？

次年，花園口決堤。

浮屍千裏，遍地哀鴻。

燕子坐在地上，無力哭泣。果然，你不在乎。

“燕子，這是無奈之舉。”王耀握着燕子的手，手心全是冷汗。

“哈哈，我知道。”燕子無望的笑着，“我早就想到了，會有這一天。”

“這一次，我們阻止小菊的計劃，讓他無法進攻中原……”王耀有些手足無措的解釋着，希望燕子不要怪罪自己。

“我知道。”燕子低着頭，“還有下一次。”

果然，數月之後，長沙大火。

“燕子，你聽我解釋。”看着身邊人轉頭離開，王耀緊緊拽住她的衣角。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你做出再殘忍的事情，我都不會意外。”燕子的聲音沒有一點波瀾，證明主人心境其實很平穩。

“那就好，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吧。”王耀放心的松開了手。

燕子低着頭，慢慢向遠處走。

知道的，當初你對待自己的子民的那些政策我就知道，你的殘忍霸道，你的陰險淺短……你現在是王耀，但是，很快就不是了，我的哥哥，不會這樣殘忍無知的人，我的哥哥，更不是會用自己手足當做擋箭牌的人……短命的政權而已！

真正的王耀，我的哥哥，是給人幸福與希望的存在，也許他冷酷，也許他孤僻，但是他依舊從心底愛着自己，愛着自己的弟弟妹妹，愛着這個家，那才是，自己的哥哥。

“燕子，跟我走吧。”衣衫破舊的少年和王耀一樣的容顏，站在面前對燕子說到。

“你……”燕子有些驚訝，已經長大了麽？當初稚嫩的少年，眼睛也變得更加深沉了。

“我已經可以保護你了。”少年握住燕子的手，依舊溫暖有力，手心滿是常年握着武器留下的老繭，卻格外讓人信賴。

“和我走吧，燕子，和我一起，守護這個家，守護我們的弟弟妹妹。”王耀信心十足的看着燕子，眼裏滿是溫柔的笑意。

“你在做什麽？”即使離開大部隊這麽遠，王耀依舊跟了過來，他有些不放心燕子，每次燕子看着自己，眼裏都帶着失望……燕子是自己這個家裏最重要的成員，某種意義上，和自己有着一樣的地位，如果燕子離開了這裏，那麽自己究竟還能不能保住“王耀”這個稱號就很難說了。

“我來看看燕子。”少年爽朗的笑着，原本白皙的皮膚在山野中風吹雨淋變得有些焦黃，牙齒卻又白又整齊的，笑眯眯的看着，給人格外誠實的感覺。

“哼，你放心，我對燕子很好，不需要你來管。”一手爪子燕子的手腕，直接往回拽，燕子覺得手腕生疼，卻掙不脫。

“都在這裏麽？那樣剛好省的我花力氣一個一個尋找。”得意的聲音傳來，本田菊穿着白色的軍服，帶着白色的皮手套拔出長長的武士刀。

“這裏輪不到你說話。”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兩個人突然同時将槍口轉向本田菊，甚至背對背的殺敵。

燕子解決掉身邊幾個人，看着兩個人默契的陪着忽然間想笑……你們，都是王耀的異體，究竟誰能變成真正的王耀，這不重要，但是，誰也不能侵犯這個家，那是你們共同的信念。

兩個合作，總算沒有讓本田菊得逞，但是還有追兵。

“你應該知道，我才是正統，休想和我争。”王耀一邊打到敵人，一邊喊着。

“随你好了。”少年微微一笑，并不計較，手上的動作卻越發麻利。

看着動作狠辣的少年，燕子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就甘心讓出王耀這個名字？”

少年微微一笑，答道，“小受是要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