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太子嚣張

這一刻的溫妮沉浸在光輝和榮耀之中。(百度搜索讀看看

若伊站在紫華宮禦花園的木蓮樹下,隔着花叢,遠遠觀望溫妮。和太子的訂婚典禮剛剛結束,溫妮被衆多貴夫人簇擁着,笑容燦爛而又幸福。

她衷心希望溫妮能夠幸福,溫妮雖然有些虛榮和軟弱,但本性善良,小時候待若伊也不錯,只是年齡漸長後,兩人才漸漸疏遠。

然而她并不認為溫妮能夠幸福,威曼除去太子身份和那副漂亮的皮囊外,根本就是一個兇殘蠻橫的混小子。前不久的王家狩獵出行中,她親眼看見威曼命令侍衛砍掉一個仆役的手,只因那仆役不小心把茶水濺到了他的衣服上;還看見威曼放出七八條惡狗咬一個老婦人,因為那老婦人在馬踐踏菜園時嘟哝了幾句。若伊實在看不過去,命蒼雪趕走了那群狗,她和威曼之間的梁子也因此結得更深。

若伊微微嘆了口氣,威曼如果做了國王,對這個國家來說,一定是場災難。

歡快的交響樂奏起,晚宴進入**時分。若伊正準備返回大廳,眼前忽然冒出兩條黑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若伊警惕地後退一步,立刻發現後面也有人。

“哈哈,這回你既沒有狼也沒有侍衛,看你怎麽辦?”威曼刺耳的尖笑聲從身後傳來。

若伊見路被堵死,無處可逃,反而鎮靜下來,她轉身面對威曼,幽冷的雙眸直視對方:“太子殿下,今天可是你和我姐姐的訂婚宴,不要太過分,否則雙方面上都過不去!”

“現在大家都忙着跳舞呢,沒有人會注意這邊。”威曼得意地笑着,一步步逼向若伊,“趁這個機會,我們好好算賬。”

若伊下意識地後退,卻被威曼的兩個侍衛抓住,反剪住雙臂,動彈不得。

“放開我!”若伊厲聲威脅那兩侍衛,“我父親乃是禦前首相,你們敢碰我,他一定會砍了你們的髒手!”

“呸!”威曼盛氣淩人地說:“黎德不過是一個臣子,等我當了國王,第一件事就是砍了他的腦袋,還有你的,你們全家的!”

若伊心底冒出寒氣,“威曼,你可是和溫妮定了婚的。”

“那是父王強迫的!”威曼的碧眼燃起綠色的幽火,“我讨厭薩克森家族的任何人!特別是你!”說着他揚起手掌惡狠狠地向若伊扇去。

若伊低頭閃避,無奈雙臂被制,只聽啪的一聲,左臉上挨了一記火辣辣的耳光。一時間眼冒金星,眼淚幾乎要掉下來,她死死咬住嘴唇,将淚水生生逼回眼眶。

“威曼,你就只敢以這種方式在我面前逞威風嗎?”若伊擡頭,嘲弄的目光直刺威曼,“放開我!有種就讓他們放開我,我們來單挑!”

威曼臉紅一陣青一陣,冷笑道:“小丫頭還敢嘴硬!放開她,我要親自打得她跪下求饒!”

跪下求饒的是你!若伊心下暗道。雙臂一脫離束縛,她立刻竄出,背靠大樹,對威曼喝道:“給我一把劍,我要和你比劍!”

“比劍?”威曼薄薄的嘴唇習慣性地上撅,他抽出腰間長劍,揮手砍斷一根樹枝,丢在若伊面前,“這就是你的劍。”

若伊吸了口氣,彎腰撿起樹枝,斜斜前指,做了個防禦的劍式。

樹枝對寶劍,瘦弱的十二歲女孩對牛高馬大的十三歲男孩。

父親一生都在維護正義和公平,可是這世界又何時存在過公平?一瞬間,若伊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她提醒自己集中精力,注意對方的舉動,默念渡風教給她的要訣。

止如水,迅如風。

威曼持劍猛沖過來,即将刺中面門的那一瞬,她向左一閃,反手向他肩膀砍去。她聽見樹枝噼啪作響,定下睛來,看見男孩正捂着左肩,痛苦地皺眉。

可惜這不是真劍,否則定能削去威曼的半邊肩膀,若伊不無遺憾地想。

威曼恨恨站起身,提起長劍,擺了個橫掃千軍的漂亮劍式,氣勢洶洶地從斜裏刺來。若伊不等他靠近,便閃身向右,沉腰微蹲,樹枝刺向威曼腰間。威曼這次警覺了許多,旋身格擋。“噼啪!”木屑飛濺,樹枝被削掉了半截。

威曼獰笑着,劍背順勢拍向若伊腦袋,若伊飛起一腳,正中威曼裆門。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劃破夜空,威曼長劍落地,雙手捂着褲裆,痛苦地向後踉跄。若伊趁機掉頭就跑,身後傳來威曼氣急敗壞地吼聲:“抓住那丫頭,不要讓她跑了!”

腳步聲在身後緊追不舍,她慌不擇路。樹叢向兩側散開,玫瑰花枝勾住了她的長裙,她不得不停下腳步,撕扯裙裾。一轉眼,看見威曼的一名侍衛正向她撲來,她脫下水晶鞋向他面門砸去,他“哎喲”一聲,捂住了眼睛。

她繼續向前逃,穿過花叢,繞過噴水池,越過一道綠植籬笆,跑上一座地勢稍高的小山丘,前方是一座亭子,四周空曠,無處隐藏。耳聽着急促逼近的腳步聲,她心下一橫,順着山丘的青草向下滑去。

頭頂響起兩個喘着粗氣的男聲。

“那丫頭在哪?”

“剛才明明看見還在這兒。”

“不會是掉到下面去了吧?”

“下去找!找不到太子那邊可吃不消!”

靜如影。

若伊貼着山體,隐藏在樹叢的陰影中,手心攥着一塊石頭,他們若是敢下來,就先砸破他們的頭!

一人向下探頭,正準備跳下,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厲喝:“什麽人,膽敢擅闖禁地!”

若伊感到頭頂的兩人動作凝滞了一下,然後響起慌亂的逃竄聲。緊接着,嘈雜的腳步聲、長槍的碰撞聲和鎖子甲晃動的聲音湧來。若伊松了口氣,是禦林侍衛。

“戴瑞,你帶他們幾個繼續追!杜爾,你帶人搜查四周,仔細察看是否有可疑形跡。”一個清冽威嚴的男聲在頭頂響起。

若伊心中猶豫,是否應該立即現身,說明身份,讓他們把她送到父親身邊。可是她不清楚他們的立場,萬一把她帶到王後甚至威曼跟前怎麽辦?還有,即使他們把她安全送回宴會,太子和公爵私生女打架,傳出去終究是件不體面的事情,她不想讓父親為難。

若伊背心緊緊貼着冰冷的岩石和雜草,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有長槍自她面前掃過,禦林侍衛們搜索一陣,一無所獲,漸漸散去。

又過了一陣,若伊确定上面已經沒有人了,才敢動作。她抓着草根,吃力地爬上山丘,還來不及拍掉身上的雜草泥土,一個陰影罩住了她的頭。

她擡起頭來,對上一雙深邃幽暗的眼眸,心中驟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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