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正文完結】

安霏被叫醒時整個人還是昏沉的，頭倒不怎麽疼，就是渴的厲害，他倚靠在身後人的懷裏，哼唧着說要水。

溫熱的蜂蜜水被送過來，安霏一口氣将整杯喝完，這才有氣無力地睜開眼。

“醒了？頭疼不疼？胃裏舒服嗎？”奚英揉揉安霏淩亂的頭發，溫聲道：“去洗臉刷牙吧，裴遲宇已經在做早餐了。”

安霏被他的态度弄得一怔，卻也下意識起身去洗漱。

對着鏡子毫無靈魂地刷着牙，安霏這才終于意識到好像有哪裏不對。

他開始試圖回想昨晚陽臺上發生的事，兩分鐘之後，他吓得地把嘴裏的牙膏沫咽進了肚子裏。

草。

昨晚他都說什麽了？他們都說什麽了？是認真的嗎？怎麽可能？一直到坐到餐桌旁，安霏也依舊是暈乎乎的，他不敢擡頭看桌旁兩人，只低頭喝碗裏的粥。

“嘗嘗這餅。”

裴遲宇将自己煎好的小圓餅放在安霏碗裏。

“這菜也不錯。”

奚英給他夾了一筷子。

安霏：“……”這飯他是吃不下去了，一摔筷子，安霏故意冷着臉道：“你們要幹嘛？”“吃飯啊。”

裴遲宇神色自然地催促：“快吃吧，一會兒該去學校了。”

“我不吃。”

安霏咬了咬唇，瞥開眼道：“昨晚……昨晚那些話都是醉話，不作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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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作數？”奚英也放下筷子，清冷的臉上難得帶着幾分煩躁。

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麽他都答應了，安霏還在別扭？“安安，有什麽事你直接告訴我們好嗎？”奚英道：“或者說，你心裏怎麽想的，你能說說麽？”這該怎麽說？安霏忍不住擡頭，看了眼奚英，又轉頭看向裴遲宇。

他閉了閉眼，破罐子破摔道：“是啊，我願意，我也希望最好能三個人一起，但這又怎樣？”“我願意跟我不想你們因為我而勉強自己沒有沖突。”

“這種關系能維持多久？怎麽維持？外人怎麽看？怎麽跟家裏說？”安霏雙手捂着臉，崩潰道：“最關鍵的是，我不能拿你們兩個的人生開玩笑……”跟兩人分開這段時間，安霏自然也想了不少。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确的，分開對三個人都好。

明明都是很優秀的人，為什麽要跟他糾纏在一起？根本不值得啊。

“安安，為什麽要這麽想呢？”奚英揉揉他的腦袋，臉上滿是不贊同：“我們的人生不需要你來負責，做出決定的是我們自己，一應後果也是我們自己承擔。

只要你願意，就夠了。”

從小到大，這數十年的時光，他的人生早就跟安霏緊緊糾纏在一起了，不能拆分，又怎麽拆分？安霏怔了一下，眼睛酸澀，淚水忍不住順着指縫流出來。

這樣畸形的關系裏，他最對不起的就是奚英。

可他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還有我，安霏。”

一旁的裴遲宇也終于出聲，看向安霏的目光認真堅定：“以前，我覺得我的一生一眼就能望到頭，所以我很少有真正在意、真正喜歡的人或事。”

“但你不一樣。”

裴遲宇說：“你是我生活的唯一變數。”

“對我來說，過着一成不變的人生才更加無趣，說嚴重一點，那對我無異于慢性自殺。”

他甘願跌落深淵幽谷，哪怕頭破血流也不舍放手，更不會放手。

所以這個結局，對他來說已經很好了。

安霏哭的更慘了，他放下捂着臉的手，抽噎着還想說話，鼻子裏就冒出一個透明的鼻涕泡泡。

很大。

安霏：“……”他不活了！室內嚴肅的氛圍頓時被打破，奚英跟裴遲宇面面相觑，最後忍不住都笑了。

“笑什麽啊！”安霏兇巴巴地瞪他們一眼，忍不住也笑了，接過奚英遞過來的紙，紅着眼用力擤了一下鼻涕。

“所以還有什麽問題嗎？”奚英順手抹掉他臉上的眼淚，“小鼻涕包。”

“有，”安霏故作不開心地撅了撅嘴，眼中卻帶了幾分笑意。

他看着身旁的兩個男人，一本正經道：“生日那天我要吃兩個蛋糕。”

一人一個，味道要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