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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沐菲剛想開口和施韻致解釋,就被施政打斷了:“你看不見她現在情緒不對麽?你給我閉好嘴了。”
施政說完之後就将施韻致帶着回了卧室,裴沐菲一個人坐在餐廳裏發呆。
**
雖然邵延承一再強調自己沒有病,可是江琰非得讓邵骅帶着他去看心理醫生,邵骅無奈,只好帶着邵延承到了一家本地挺有名的心理診所,邵延承一臉不情願地跟着他,一邊走一邊對他說:“哎爸,你說我媽是不是有病,她非得說我是神經病,真是杞人憂天。”
“你媽沒說你神經病。”邵骅解釋,“神經病和精神病是不同的概念,你這麽多年學真是白上了。”
“反正都一樣,就是不正常。”
邵骅特意給他約了這家診所最好的心理醫生,最後只有邵延承一個人進去了,那心理醫生是個中年婦女,她看到邵延承之後,指了指面前的凳子,“坐下來吧。”
邵延承也沒拘謹,他今兒過來就是想讓江琰放個心,他可不想被冤枉成神經病一輩子,坐下來之後他就先對面前的心裏醫生說:“醫生,麻煩你了,我其實沒啥問題,就是我媽杞人憂天,總覺得我有病。”
心理醫生見慣了患者了,基本上每個有問題的人在查出來之前都覺得自己沒什麽問題,她笑了笑,然後順着邵延承的話說下去:“你媽為什麽覺得你有病?”
邵延承嗤了一聲,“我就是有時候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特別是在對我喜歡的女孩子的時候,每一次我想說好聽的話給她聽,可就是說不出口,到了嘴邊兒就都變難聽了。”
醫生點了點頭,“那你有沒有覺得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情緒會很激動?然後自己控制不了自己,這種感覺有沒有?”
邵延承聽她這麽問,便開始思索,臉上的笑意也逐漸褪去,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看向醫生:“有時候會這樣。因為我平時對朋友或者是在工作的時候和在她面前完全就是兩個人,別人這麽說,我也這麽覺得,我以前一直是覺得她比較幼稚,所以自己在她面前的時候可能會有些受她影響。”邵延承說到這裏頓了頓,“不知道為什麽,我特別容易被她激怒。”
“你對她有過暴-力的行為嗎?”醫生推了推眼鏡。
說到這裏,邵延承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地低下頭,聲音也逐漸變低:“有過。”
“幾次?”
“很多次。”邵延承如實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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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在之前,在感情上有沒有過失敗?或者說是有沒有發生過什麽事情讓你對感情失望?”以她的經驗來說,一般有這種心理障礙的人都是感情上有過什麽不如意,或者是職場的失敗和家庭因素,剛才她已經聽他說工作很成功,家庭上也基本沒有什麽問題,所以醫生便猜測他是因為感情上受挫才有這種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出現。
邵延承其實并不是很喜歡和別人提起戰歌的事情,這麽多年來,那場沒有結果的一廂情願一直在他心裏深埋着,就像是拔不掉的一根刺,他在乎的,已經由戰歌這個人變為了那種愛而不得的感覺,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自虐心理,他記得他知道了戰歌和黎珩的事情之後,跟着他們兩個人走過許多地方,看着他們兩個人擁抱、接吻,他的心不斷地揪緊,又伴随着惡心的感覺,他看着自己從小視為不可亵渎之物的女孩子被另外一個人抱在懷裏的時候,瞬間覺得自己是一個失敗者。
徹頭徹尾,戰歌都沒給過他一個正臉。
邵延承現在一想起這個來,還是會很難受,他這回思考的時間更長了,醫生在對面看着他前後表情的變化,也讀懂了些他的情緒,過了十幾分鐘吧,邵延承才對她說:“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喜歡過一個女孩子,她很驕傲,從來不會正眼看我。後來,她談戀愛了,我當時很氣,我去找過她,她說我們兩個永遠都沒有可能。”
“嗯,你繼續說,我聽着。”醫生對他溫柔地笑了笑。
邵延承從來沒有這樣透徹地和別人談過他對戰歌的感情,或許是因為對面坐着的人是心理醫生,他堅信她不會将他的秘密說出去,所以才繼續對她說:“後來,我很多次跟着她,我看着那個男孩子親她,抱她,那時候我覺得很惡心,我是說生-理上的惡心。”
“那現在呢?”醫生問他,“現在你對她,還有以前的那種執着嗎?”
邵延承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現在已經沒有了,我還沒有告訴你,那段時間我每天喝酒,有一次喝多了,我把我現在的女朋友強-暴了。”說到這裏他呼吸有些重,“她也算是和我一起玩大的,那件事情之後她說,不要我負責,然後她高考,報了外地的學校,我們兩個人就三年都沒有見。”
“所以說,你經常對你女朋友進行強制性的性-行為?”
“可以這麽說。”邵延承頓了頓,“可是在看見她的時候,我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好像理智一下子就不見了,而且她越反抗,我就越生氣,所以每次都會傷了她。”
“事後會很後悔,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麽那麽沖動傷害了她,是不是?”醫生問。
“就是這樣——”邵延承覺得頭一次找到理解自己的人,就算是邵骅和江琰都沒這麽了解他,“就像現在,我知道她懷了我的孩子之後,很想去找她,可是我又怕看到她之後控制不住,如果再傷她一次,我覺得我可以去死了。”
“我看得出來你很愛她。”醫生淺笑,“你們年輕人總是愛追求浪漫,也愛面子,這是正常的,你可以去找她,在想對她發火的時候,自己告訴自己,她是你最愛的人,你的情緒可能不會那麽激動。”
“哎,醫生。”邵延承問:“照你這麽說,我是真的有神經病?”
醫生也被他逗笑了,她做了這麽多年心理咨詢,還沒有一個過來咨詢的人像邵延承這樣,知道自己有問題之後還這麽問的,“這個不叫神經病,你可能是有些心理障礙,可你這個人挺樂觀的,至少,在我看過的病人裏,你最樂觀。”
“……”
“想去找她的話,就去找吧,就按我跟你說的那樣,你想發脾氣的時候,一定要先告訴自己,這是你最愛的人,如果你傷害了她,她就會離你而去。”
邵延承和心理醫生談了有一個多小時才出去,邵骅一直在門口等着,出來的時候邵延承看起來心情很好。
之後的幾天邵延承去了施韻致家裏找過她好幾次,可每回都連門都進不了,施政放了狠話,跟本不讓他進去看施韻致,邵延承很是懊惱,可又惹不起施政。
**
言瑾已經在隴西呆了一段時間了,也漸漸适應了這邊幹燥的氣候和炎炎的烈日,她每天和孩子們在一起,整個人變得陽光了不少,有時候換一個環境真的比較容易讓人忘記那些煩惱,最起碼,不會睹物思人。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過景仰了,一來她沒有時間,二來她不想提傷心的往事,言瑾是倔強,可是她只為值得的人倔強,那場意外已經讓她深刻地認識到,她和景仰不會有未來,就算是有,也不是美好的未來。
這天正好是周末,鎮上的人說有大城市的公司要讓人過來做捐贈,要在鎮上建一座小學,是在當地教育局那邊舉辦,言瑾是被班上的同學拉去的,她本來是對這事兒沒多大興趣的。
——
程序從車上下來之後,被這邊的太陽照得眼睛都睜不太開,他是被公司領導派下來到這邊代表他們公司捐款的,對面就是教育局,他的打扮和當地的人格格不入,在人群中非常顯眼,以至于在他往教育局門口走的時候受了一路的注目禮。
好在程序工作有幾年了,對這種場面還算能應付過一點兒,如果他上學的時候被這麽盯着,早就臉紅了。
言瑾站在臺子下邊,心不在焉地擺弄着自己的手表,旁邊的同學有些激動地推了推她,“诶,言瑾,你看!帥哥啊!!”
言瑾這才回神,然後順着同學的目光看到臺上站着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一看就是過來做慈善的,這種人言瑾見得多了,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然後無奈地對旁邊的人說:“你花癡什麽?”
“切。”那同學白了她一眼,“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啊,清湯寡水的,哎,言瑾,你別告訴我你不喜歡男人。”
“這種的……還的确不是很喜歡。”言瑾又擡頭看了一眼,正好和臺上男人的目光對上,她有些局促地低下了頭,沒再說一句話。
這邊的人都很樸實,這是程序的初步印象,他早就聽聞過大西北的人民豪放淳樸,如今一見果然是這樣,可是在他對上那個陌生女孩子的目光時,卻覺得她不像當地人,她當時有些尴尬地別過頭,頗有幾分南方女子的韻味。
**
捐款過後,程序走下來,及時地攔到了言瑾面前,在言瑾錯愕不已的目光中開口說道:“不好意思啊,打擾你一下。”
“怎麽了嗎?”
“聽你的口音不像是西北人,你是南方人嗎?”程序的目光鎖在她的臉上。
“我是北方人。”言瑾雖然被問得一頭霧水,但是還是如實回答了他的問題,“您有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事情了。”程序給她讓開路,“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言瑾覺得他莫名其妙,也不想和他多言,他既然讓開了她也就不再多留,剛才和她一起來的同學一路上都在用一種極為羨慕的語氣對她說:“哎,帥哥和你搭讪了!你怎麽愛理不理的?”
言瑾無奈,“那如果下次還有人過來找我說話,我直接把你推過去好了。”
“好啊好啊。”
她們班上的同學沒有幾個知道言瑾結過婚還懷過孩子的,她在班裏的存在感本來就很弱,然後性格的原因,根本沒有幾個人會注意到她。
今天喊她出來的這個女孩子也是在來了隴西之後才熟絡起來的。
**
言瑾剛吃完晚飯,手機裏就進了條短信,是戰歌發來的。
——“景仰昨天又來找我了,他一直在打聽你去了哪裏,一旦他問到學校,你也就藏不住了。”
言瑾看着短信,不由自主地皺了眉,然後拿起桌子上的鑰匙,走出了宿舍,到了巷子口才撥出了戰歌的電話。
宿舍裏隔音不好,言瑾總是怕被人聽到,所以打電話總是出來找個沒人的地方打。
“小瑾,最近怎麽樣了?”
聽到戰歌的聲音,言瑾心裏一陣溫馨,“嗯,挺好的,這邊的孩子很可愛。”
“你剛才看見我的短信了吧?”戰歌問她,“我們雖然都沒告訴景仰你去了哪兒,可是他也不是傻子,一旦找到你們學校,問一問肯定就知道你的行蹤了。”
“他……還是不和我離婚嗎?”提起這個來,言瑾的聲音也在漸漸變低,眼睛又有些酸,“姐,我覺得我可能真的要等兩年然後起訴他了。”
“不一定,”戰歌安慰道,“他可能現在還沒有想清楚吧,你知道吧,男人都會有一種特別惡劣的心理,就是比如以前特別喜歡他的人突然有一天不理他了,他還會不甘心,很正常,過一段時間他自己想通了也就過去了。”
“我怕他找到我。”言瑾有些哽咽,“我不想再看見他了,姐,你一定要幫幫我,千萬不要讓他知道我在哪裏。”
“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
言瑾專心致志地和戰歌打着電話,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已經站了一個男人,她挂上電話,準備往回走的時候,一轉身便被他吓了一跳。
“啊——”
程序看着她一臉受驚的表情,幸災樂禍地笑了笑,然後對她說:“我剛才聽到你打電話了。”
言瑾警惕地看着他。
“別這樣看我。”程序擺擺手,“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你在逃命的。”
“你聽錯了吧。”言瑾強裝鎮定,想要從他身邊走過去,可是剛一邁腳,就被他拉住了手腕。
言瑾不習慣和陌生人有肢體上的接觸,有些不高興:“先生,好像我們不熟,男女授受不親,不要随便動手動腳可以嗎?”
“好,我放開,那你別走。”程序很幹脆地放開了她。“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言瑾。”她有些不耐,“還有什麽事嗎?”
“言瑾啊……”程序喃喃地重複了一遍,“嗯,有事,有事。”
“……”
“我想追你,算不算大事?”
chapter 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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