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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飄零，你沒事吧。”柳心泉抱着她飛了一會，便落在地面上，詢問的看着她。

燕飄零搖了搖頭，“我已經沒事了。”

柳心泉見她的樣子，的确是沒什麽事，便看了看天色，淡笑道：“在往前，就是集市了。我們先去吃些東西，在尋個住處，如何？”

“嗯，随你，怎樣都好。”燕飄零微微一笑，她已經恢複了原本的體力，輕輕離開她的懷抱，手臂一展，伸了伸懶腰，抿唇一嘆，“唉，還真是像睡了一覺。在經過這麽暖和的陽光一曬，渾身都舒暢了起來。”

“你不會這麽快就原諒他了吧，他的目的，是想要禁锢你。”柳心泉臉色變冷了許多，一派宮主，居然如此對待朋友，着實令人寒心。

“好了嘛，怎麽說他也跟我一起出生入死過，恨是恨不起來的。他的那點心思，我怎麽會不知道。不過，這也是我最近才發現的。”燕飄零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兩人并肩行走。

柳心泉心下一嘆，葉玄宗何其有幸，能夠結交燕飄零這個朋友，非但不珍惜，而且還存有那種複雜的私心，這樣的男人，唉……

走着走着，燕飄零突然轉頭盯着她，小心的問道：“你來找我，那滄王是不是……”

“沒有，他沒有答應我離開的要求。”柳心泉搖頭嘆息，繼續說道：“滄王，不會同意我退出蒼劍七殇的，血玉的秘密還沒有查出來，更加不能讓七殇中的任何一個人出差錯。而且，就算血玉的傳說是真的，滄王得到了寶藏，他也不會解散蒼劍七殇。我們的命運，亦不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這個滄王，他是不是變态啊！”燕飄零暗自咒罵了一聲，皺緊了眉頭，冷哼道：“等哪天我興起啊，偷了他的血玉，看看他能怎麽樣！”

“千萬不要！滄王的手段，不是你能夠想象的！”柳心泉立刻阻止了她這個大膽的想法，能夠成立蒼劍七殇，能夠在朝中二十年屹立不倒，現在仍然握有大權，還有一批舉足輕重的官員甘心追随，滄王，不是那麽簡單的人物，別說燕飄零一個人力量微小，就算是蒼劍七殇集體逆反，滄王也有制衡他們的資本，所以，她千萬不能有這種心思，那樣真的會萬劫不複的！

“滄王，要兵有兵，要權有權。他還要那麽多寶藏做什麽？皇朝唯一的王爺，擁有全天下最昂貴的尊榮，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他還要那麽多錢做什麽？”燕飄零雙臂環胸，細長的纖指輕輕撫摸着下巴，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

柳心泉神色平和，卻一直在暗中觀察她的每一個表情，突然笑道：“這個你難道想不透麽？”

“這麽說，你已經想到了其中的奧妙？”燕飄零微微一怔，眯眼看着她，啊這個女人，偷偷的觀察她，她怎麽會不知道呢，只不過，被她細看，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輕輕笑道：“不妨，說來聽聽。”

柳心泉看着她，靜靜說道：“血玉的秘密，早已經公開了。寶藏，聽着很俗氣。江湖兒女，在乎錢財的很少。讓他們感興趣的，除非是失傳的武功秘籍。所以寶藏與秘籍這一說，會同一時間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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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真的有寶藏與秘籍？滄王最終的目的，是武功秘籍？”燕飄零心下驚訝，撇了撇嘴，疑惑道：“可是，蒼茫劍法，不是天下第一劍法麽？他已經得到了最珍貴的劍法秘籍，而且已經成功的組成了你們蒼劍七殇。難道，他不甘願只修煉劍法，而尋找其他的刀法或是拳法之類的失傳秘籍？”

“不，你說錯了。”柳心泉停下腳步，見燕飄零神色驚訝，便沉聲說道：“蒼茫劍法，的确威力龐大。不過，我們七個人是後聚到一起的，各自修煉的劍訣招式亦不同。而且，我從中發現了一點，極為詭異。七個人的劍式，都具有互相制衡的作用，卻不能七劍合一。”

“我明白了，原來滄王最終想要的，就是蒼茫合一。”燕飄零長籲一口氣，這個想法簡直是異想天開，七劍合一，必先齊心，她終于明白了滄王為何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他可以左右皇權，卻無法左右人心，七個血肉之軀，七個不同的靈魂與不同的思維，他可以左右麽？就算能夠以王爺的身份命令其做事，亦不能統領所有人的心，蒼茫，注定不能合一。

“想要蒼茫合一，難上加難。這個時候，血玉卻出現了，滄王急需得到，意味着什麽？答案呼之欲出。西樓一定知道內情，不然他不會說出那番話，帶着嘆息的話語。”柳心泉的心緒有些紊亂，他們七個人的命運，都将寄宿在那塊玉佩上，無法逃脫的劫數。

“心泉，我們遠離京都，過我們的快樂生活。既然無法阻止滄王的野心，我們就要讓他找不到！”燕飄零神情莊肅，緊緊握住她的手，眸底含着深情，輕柔說道：“我們隐居山林，過快活的日子。從此遠離朝堂是非與江湖争鬥，自由自在，逍遙山水。”

“好，我正有此意。”柳心泉微微一笑，亦同樣緊緊握住她的手，雙眸深深的凝視着她，唇角微揚，“縱橫天南地北，踏遍三山五岳，暢游五湖四海。一切，随你的心意。”

“心泉……”燕飄零激動的哭了，唇角卻帶着幸福的笑意，傾身将她擁抱，柳心泉用指尖輕輕拭去了她臉頰上的淚水，讓那充滿醉意的吻痕印在她的腮邊，柔聲道：“此刻，我情願是永久。”

溫暖的光輝普照大地，她們彼此擁抱，讓暖意圍繞在心間，也在用心感受着一種燃燒沸騰的情感，有一種冰冷漠然的無情，找到了炙熱的歸屬，有一種傲然天成的情懷，卻甘願居于平淡，她們原本就屬于彼此，僅此而已。

日落西山，小鎮上的一處集市，人流逐漸稀少。

福緣客棧，生意興隆。

“來喽，本店最拿手的菜式，醬香鯉魚。”俊朗的店小二面帶笑容的走來，将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禮貌的做了個請的姿勢，溫和道：“菜式上齊，兩位姑娘，請慢用。”

“啊真是，我以為除了京都的店小二那麽有禮貌，這個小地方的夥計也很彬彬有禮呢。長的還如此俊逸，做跑堂的，着實很可惜啊。”黑衣女子眯眼一笑，一種媚然天成的神采蕩漾在她的眉心，一颦一笑間風華無限。

店小二當即傻了眼，心撲通撲通的急速跳動，仿佛要跳出喉嚨般，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美豔的女子？簡直将他的魂魄給勾了去！

“好了，你退下吧。”一個清冷的聲音頓時将店小二的思緒打斷，轉眼一瞅，坐在一旁的青衣女子正靜靜的看着他，不知為何，他就是感覺有一種冰冷的氣息旋繞在四周，其他的客人都在安靜的用飯，好似并沒有感受到，為何自己卻有這種感覺呢，心下打了個哆嗦，不敢多言，立刻說道：“兩位慢用，有事可以叫我。”便匆忙的退了下去。

“心泉，看你把他吓的。”燕飄零向她眨了眨眼，看着滿桌的菜式，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在了她的碗裏，輕笑道：“這個糖醋排骨，好像很不錯的樣子。來，嘗嘗。”

“太酸，不想吃。”柳心泉瞥了一眼飯碗旁邊的小盤子，那塊排骨似乎放了好多的醋，一股酸香混合着肉香一起飄到了鼻中，色香味俱全，但，她就是不想吃，說不出為什麽。

“幹嘛，你不愛吃醋啊？”燕飄零眯眼看她，心中一樂，方才店小二的那種眼神，她怎會看不到呢，沒想到心泉卻是在意這個了，想到了這裏，她心情突然好的不得了，笑道：“那好，咱可以不吃酸的，來點辣的怎麽樣？”

将一塊香辣雞翅放在了柳心泉的碟子上，燕飄零抿唇一笑，伸手指着它，“這個總能吃了吧。”

柳心泉無奈的搖了搖頭，拿起了筷子，慢慢的吃了起來，淡淡說道：“你也吃吧，別總給我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