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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眼看紀春秋的魂魄就要被燒為灰燼, 風催雪連忙伸手一攔，上前阻止。

赤焰冷冷盯着風催雪，危險的眯起眼來。

好歹這位祖師爺對他有救命之恩, 風催雪哪能坐視赤焰把紀春秋的魂魄給碎了，于是将自己在紀春秋記憶裏看到的事情跟赤焰一一講了。

赤焰靜靜聽着, 可直到風催雪講到紀春秋自裁謝罪, 以身鎮墓的時候，赤焰也未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波動。

“很奇怪不是嗎？”風催雪道：“他前後變化太大了，這不符合常理, 而且他既然選擇自裁謝罪，說明他心裏也很愧疚, 且對修成大道并無興趣, 那他這麽對你的目的是什麽？”

“你可知天衍派為何千年以來都是修界第一大派？”赤焰打斷了風催雪的話, 漠然道：“是因為孤的神魂被囚在地底，滋養着這方圓百裏的靈脈！不然天衍派憑什麽人才輩出？真全是天衍派自己的功勞？”

“這一千年來，你們人類肆意捕殺了多少妖族，私下豢養妖族或玩弄或取丹者不計其數，這又是為何？還不是因為孤無法複生, 妖族無首的緣故？”赤焰冷冷道：“名利, 地位, 乃至整個人族至高無上的地位，哪一點不是從孤身上得來的。”

“他是沒為自己做什麽, 可對你們人類來說, 他可算得上是‘功德無量’了。”

赤焰合上眼眸, 眼前又浮現了初進北海之墓的那一幕景象——

那時赤焰才複生不久, 抓了不少地靈風靈去尋紀春秋的蹤跡, 哪怕紀春秋成了仙, 他也要把他從天上拽下來，然後——找到他，殺了他。

他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讓他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最後是海妖尋到了紀春秋的蹤跡，赤焰跟着海妖的引領，尋到了北海之墓。紀春秋的陣法一如既往的厲害，尋到墓門頗費了一番功夫，不過那墓像是曾經有人進去過，進去并沒有遇到太多陷阱暗器，以至于赤焰輕易地就找到了主墓室。

他看到了從牆壁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鎮魔符文，看到了鎖了滿牆的青銅匣，即使魔物被封印，但整個墓室內還是充斥着一股陰森的邪氣。

而後赤焰便看到了墓室中央的那具屍骸。

只一眼赤焰便知道這是紀春秋。

屍骸靠在石棺一側，坐在地上，旁邊還落着一柄劍。歷時千年之久，又在此地常年受魔氣侵蝕，那具人骨已經開始發灰發黑，看起來很是肮髒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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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确實沒想到紀春秋會死得這樣狼狽，不是都說他已經成仙了麽，怎麽會死在這種地方，與魔物作伴，還死的這樣……可笑。

不過倒也并非意料之外，天梯已斷，紀春秋成的哪門子仙？

赤焰踏上石階，走近紀春秋屍骸旁的石棺，他倒要看看，紀春秋放着好好的棺材不躺，是要給誰作伴？

而後赤焰便看到寬敞的石棺中靜靜的躺着一枚金羽。

赤焰忽然有些明白了。

金瞳內瞬間如萃了寒冰，赤焰猛一揮袖，整個墓穴猛烈的晃動起來，地上的人骨連同長劍瞬間在他掌下化為灰燼！

“當真是……道貌岸然得令人作嘔。”赤焰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

風催雪道：“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你不覺得他的行為很反常嗎？”

“或許一直都是，只是孤眼拙，沒看出來。”赤焰冷冷道：“與你們整族榮辱比起來，孤算什麽。”

“這一變化恰好是在他從上界回來之後發生的，我不知道他在上界遇到了什麽，才讓他改變了主意。”風催雪道：“他去昆侖的時候帶着你的神魂，一直把你護在懷裏，都不願讓寒風吹到你，他一開始分明是想救你的。”

“孤從不知你還有這般柔軟心腸。”赤焰嗤笑，“你想讓我饒了他？”

“你們的事我不摻和，說出事實罷了，你當真不好奇他到底在上界遇到了什麽？”風催雪緊緊盯着赤焰，見赤焰表情略有怔松，于是接着道：“紀春秋将魂魄三分，一分鎮壓萬魔圖，一分封印妖丹，一分輪回轉世，現在你已有兩分魂魄，只要再找到剩下的那一分，三魂合一，或許能喚回他的意識。”

赤焰沉默。

風催雪再加把力，“你現在就殺了他的話，可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我想這麽多年你心裏也一定疑惑過他為什麽要囚禁你的神魂吧，不如一次問個明白。”

過了久久，赤焰道：“萬魔圖在哪。”

風催雪微微一笑，“就在北海之墓……說起來我們上次還去過，青峰，那東西長什麽樣？”

青峰面色猛地一沉，不待青峰開口，赤焰已率先道：“那裏沒有萬魔圖。”

周圍氣氛一瞬間凝滞住了，死一般的寂靜。

風催雪悄悄眨了眨眼，“會不會像關着噬心藤的那個青銅匣一樣，沖進水裏了？”

“……”赤焰：“紀春秋的魂魄封印着，就算墓塌了都不會移位。”

“那就是有人偷走了？”風催雪輕輕“嘶”了一聲，“青峰啊……萬魔圖……都能做什麽呢？”

這回不用青峰說，赤焰率先回答了，“能打開啊，再把上古邪魔放出來一遍。”

赤焰語氣十分輕松，簡直像恨不得現在就立刻見到邪魔亂世的模樣一樣。

沉默了許久的青峰忽然從懷裏取出來一枚螢石，“紀前輩的第三枚魂魄在我這裏。”

風催雪：“……”

赤焰：“……”

風催雪大驚，“想不到你居然悶聲做大事！這是你從哪裏弄來的？難不成是你拿走了萬魔圖打算悄悄幹什麽大壞事？”

風催雪臉上明顯的促狹之意，玩笑之意明顯。青峰不由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這是我從別人那裏得來的，此事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