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海王50
在某人呼呼大睡時, 段亦舟去把行李箱收拾整齊,甚至注意到襪子沒有收拾連忙去拿好, 裝進密封袋裏給塞進角落。又擔心小祖宗低血糖, 糖果跟巧克力也塞了一些進去,放在只要一打開行李箱就能看見的位置。
收拾好後把行李箱放回原來的位置,好讓小祖宗半夜要離家出走時可以拉着行李箱就走。
還在樓下桌上放了杯牛奶和巧克力, 生怕起床就肚子餓。最近挑食是挑食, 但飯量跟體重上來了也是真的,畢竟懷着孕。
吃不吃是一回事,就是以防萬一。
主卧裏。
駱頌燃迷迷糊糊睜開眼, 他先是愣了一分鐘,盯着天花板發着呆, 思考着自己怎麽在房間裏睡覺了,剛才不是在收拾行李要離家出走嗎?
難不成是收拾到一半他困了?
他看了眼床頭櫃,拿過自己的手機,發現已經淩晨三點多了, 立刻翻身坐起:“好機會!”
此時已經完全精神的他下床走向衣帽間, 就在這時, 他多了個心眼先走到隔壁房間門口, 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聽裏邊的動靜。
由于門的隔音效果太好他什麽都沒有聽見, 于是小心翼翼的擰開房門, 屋裏頭一片漆黑,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這屋是段亦舟睡的。
駱頌燃在門口站了大概半分鐘,都不知道自己在跟自己氣什麽, 但總覺得這口氣自己咽不下去, 他也不是非要段亦舟不可, 生活又不是缺了段亦舟就不能過。
他之前一個人在國外的時候都能過得很好, 現在也一樣能過得好,更何況他可以回家住。
而且他又不是沒有朋友,他還可以找朋友玩。
就算找不到很要好的朋友玩他還可以找哥哥姐姐玩。
想着想着心情突然又有點沮喪,他把段亦舟的房門輕輕關上,走回衣帽間拉起行李箱就往外走。但在拉的時候行李箱滾輪聲響有些大,條件反射的看了眼門外,發現還是什麽動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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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頭有點氣,不是說淺睡眠嗎!怎麽連他離家出走的動靜都沒有聽見!
幾秒後他選擇擡起行李箱走向電梯口。
他乘坐着電梯下到車庫負一層,到了車庫後他沒有開段亦舟送他的冰莓粉,而是開回自己那輛白色的保時捷。
怎麽來的他就怎麽走,就這麽的幹脆。
車燈亮起的瞬間庫門緩緩打開,駱頌燃開着車行駛出車庫,他看了眼此時的時間,已經太晚了,學校回不去,家裏更不可能回去,這個點回去絕對會被懷疑。
所以去酒店吧。
全然不知在他離開不久後,一輛黑色邁巴赫從車庫裏駛出。與前邊白色的保時捷保持着一段距離,卻又是在視野範圍內的距離。
駱頌燃就近去了尊段國際酒店,辦理完入住後一個服務員就走到他身邊。
“你好,請問方便現在幫您把行李箱帶上去嗎?”
駱頌燃被那麽及時的服務員吓了一跳,他沉默了兩秒:“……哦,好的,但其實我自己拿上去就可以了。”
好像他訂的也不是什麽總統套房吧?
也有這樣的服務?
幫忙拉行李箱,還專人帶他上樓?
“那不行,我們酒店的服務就是一定要讓每一個入住的尊貴客人舒服的進來,滿意的離開。”服務員連忙拉過駱頌燃手中的行李箱,微笑的引着他往前走:“請跟我來。”
駱頌燃帶着略微的疑惑,不過還是跟着人上去了,只覺得這家酒店的服務還真的不錯:“一會可以給我上一些吃的麽?”
“當然沒問題,您需要什麽盡管吩咐我們。”服務員摁下電梯,于此同時道:“對了,如果你有什麽特殊的飲食需求要特別吩咐的一定要告訴我們,比如過敏之類的,以免給您造成身體不适這就不好了。”
駱頌燃:“!”
嚯,這家酒店服務真的絕呀,不比家裏的酒店服務要好嗎?讓他二哥讓銀河酒店下邊的員工學習一下,灌輸一下這種貼心服務,他都差點忘記了要跟人說自己過敏的事情。
“對,我對雞蛋跟植物蛋白過敏。”
“那您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嗎?”
電梯裏,駱頌燃思索了幾秒,突然有個很大膽的想法:“我有點想吃飛機餐。”
服務員唇邊的笑僵住,頓時沉默了:“……”他瞄了眼身旁總裁特意交代必須好好照顧的青年,生怕自己說錯什麽沒了這份工作。
駱頌燃說完也覺得自己挺離譜的:“就突然特別想吃越航的聖女果跟三文魚意大利面。”
服務員後背開始出汗,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着:“這個我可能得請示一下餐廳。”這是目前來說最合适的回答,因為他真的需要向上頭說一聲有沒有這個可能。
實在不行就僞造一份吧。
“哈哈,我也就是開個玩笑。”駱頌燃笑了笑:“沒關系,那就給我弄一只手撕雞,要特辣的,還要冰可樂,加多點冰,哦,還要一碗雲吞面,謝謝。”
服務員聽到這個要求時頓時松了口氣,幸好幸好,不是難伺候的主。
于是把人送到房間前便禮貌的道別離開,轉身就趕緊向上頭說了下前一個要求,雖然不是必要的,但這是總裁交代的不說也不行。
駱頌燃走進房間裏,随手把行李箱放在一旁,走到大床前躺下。
這床很大,可能得有兩米,他總感覺那麽硬那麽不舒服呢,跟段亦舟家那張床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睡的那張床是軟的,雖然不是很軟,但是特別的舒服,躺進去就有一種躺在段亦舟胸口上的那種感覺。
這麽想着又扯過被子蓋在身上,這被子怎麽也這麽不舒服呢,一點都不軟乎貼服,跟段亦舟那張被子完全不一樣,完全沒有那種被踏實抱住的感覺。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覺得怎麽躺都不舒服,于是憤然坐起身,靠在床頭拿出手機決定找自己的舍友們打游戲。
舍友們是夜貓子,幾個人經常通宵開黑,果不其然他上線那三個人都在線,他請求邀約,加入房間後直接開麥。
猛男A是我:“燃弟?這個點你竟然沒睡?平時不都十二點就睡了嗎?”
誰說穿拖鞋不能是美男:“确實稀奇,你家那個不管你了?”
文靜的哥:“我們都以為你現在是夫管嚴。”
駱頌燃聽到舍友三人你一眼我一語的,心裏頭頓時打不着的氣:“什麽叫做他不管我,我用他管嗎?我哪裏是夫管嚴,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他管得了我嗎?”
“實不相瞞,你最近确實被管得挺死的,平時我們開黑到白天六點都是常事,現在到你這就是不能的事。”
“所以你今晚怎麽能開黑了?老男人出差所以你偷偷玩了?”
駱頌燃:“……”他現在的形象已經是這樣的嗎?怎麽他感覺自己在段亦舟那裏就是老大呢,可在別人眼裏看來,尤其是知道的舍友眼裏看來他就是被管得死死的:“我、我想玩就玩。”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一語成谶,駱頌燃頓時啞然:“也不算吧,就是我不想要他了。”
……其實還是有點想要的。
但說出去的話等于潑出去的水,說後悔就後悔好像顯得他有點沒志氣,而且段亦舟都已經把離婚協議書給他打出來,不打算再哄他了,再走回去的話不就顯得他是故意鬧的嗎?
不對,嗚嗚嗚他就是故意的。
“要跟他分手?哇,好像你們談了三個月了是不是?從那次酒吧到現在,燃弟,這跟你之前的風格真的很不一樣,你認真了。”
駱頌燃瞪大眼:“誰說我認真了,我一點都不認真的好嗎,我一點都不喜歡他!我怎麽可能喜歡他,誰喜歡他了!”
幾連欲蓋彌彰的回答讓舍友三人沉默了兩秒。
“嗯哼?”
“你真的不喜歡他?你現在都整天把他挂在嘴邊,尤其是中午跟我們吃飯的時候就連吃到飯堂的菜不好吃你都會提到他。”
“上回你讓我帶的體育生不就是按照他的型來找,都是兄弟,我們懂的,是不是想要比對一下看看哪個好啊。”
駱頌燃眸光微閃,他把手機放回膝蓋上,目光盯着正對着的電視,心情突然變得很複雜。
他明明一開始就是在玩,就算他跟段亦舟結婚了,但也只是為了害怕段亦舟告訴他爸聽的緩兵之計,就是暫時的妥協,跟喜歡哪裏有什麽關系。
就算是喜歡那也是段亦舟自己的事,關他什麽事。
他都因為這事懷孕了還得生下來還不能補償段亦舟嗎?
認真他就輸了啊。
“燃弟你怕什麽,你看你平時多少人追,他們都是坦坦蕩蕩的追你。話又說回來,如果你不喜歡他為什麽要跟他在一起。為什麽要搬出去跟他住?”
“對啊,你可不是會這樣人,如果不是很喜歡怎麽可能有人逼得了你。”
駱頌燃腦袋裏又陷入不可能的旋渦裏,他明明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他從最開始想從段亦舟身上要的就是新奇而已,他喜歡的是段亦舟這張臉,這個身材,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
在段亦舟明确喜歡他後他就感覺到局面脫離掌控,可他明明不應該有這樣的感覺,他應該沒有絲毫負擔的繼續。
可偏偏不是,段亦舟的坦誠成了他的負擔。
再後來他意外懷孕,這個負擔就更加沉重了,并且成為他暫時無法擺脫的負擔。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像段亦舟這樣的人,什麽都不圖他,就心甘情願的在他這裏吃虧,忍受他的脾氣忍受他的任性,為什麽?
他值得這麽死心塌地嗎?
就因為前邊那很短的半個月甜言蜜語的欺騙?
“你們說我有什麽好的。”駱頌燃垂下眸,摸着手機邊緣嘟囔着:“我脾氣又不好,有時候還挺嚣張的,你們可能有時候都受不了我吧,仗着家裏有點錢,天不怕地不怕很了不起一樣。”
也是,所以今晚段亦舟受不了了吧,要不然怎麽都不哄他了,還那麽認真。
他知道自己的脾氣不好。
“我覺得每個人都不是完美的,但如果他能夠接受你的不完美喜歡上你,那你的不完美在他那裏就是可以包容的完美。”
“對啊燃弟,雖然有時候你是有一點小脾氣吧,但是你很爽快很直接啊,從來不拐彎抹角,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幹脆利索,我們都很喜歡跟你玩。”
“有吃有喝還能有車玩,真的,能跟你做舍友我們挺高興的,也樂意照顧你。畢竟你對我們好我們才會願意對你好啊是不是。”
駱頌燃沒有想到自己能在舍友這裏得到這麽高的評價,可是舍友是舍友,段亦舟是段亦舟,他在舍友面前跟在段亦舟面前是不一樣的,在段亦舟面前更加的肆無忌憚,更加的自我,他就沒有收斂過。
他比較喜歡跟段亦舟在一起的狀态。
就在這時房間門鈴響了起來,房門被敲了敲,傳來剛才那個服務員的聲音:“你好,您要的餐已經送來了,方便開一下門嗎?”
駱頌燃的肚子正好餓了,于是他跟舍友們說聲等等,便翻身下床去開門。
開門的瞬間,他看見服務員推了個餐車過來,上邊有聖女果,還有三文魚意大利面,就連手撕雞也有。但是手撕雞旁那杯牛奶?
服務員微笑道:“這是您要的越航聖女果,三文魚意大利面。”
駱頌燃:“真的是越航的?”這麽離譜的要求都能做到?
服務員點頭:“是的,由專人去取過來的。”
駱頌燃不由得感嘆,雖然是離家出走,但這個酒店讓他感到心情愉悅。
尊段酒店真離譜,連他這麽離譜的要求都做到了。
他喜歡!
“還有微辣的手撕雞,雲吞面。由于沒有可樂了,所以給您配了杯氨基酸牛奶,溫的哦~”
駱頌燃看着服務員手中這杯氨基酸牛奶時表情變得微妙,他看着服務員試探道:“你家老總叫段亦舟?”
服務員微笑點頭,将牛奶遞給他:“是的呢,沒錯。”
駱頌燃接過牛奶頓時沉默,他垂眸看着杯中的牛奶,眼眶不由得紅了,所以他究竟在做什麽,他這麽氣段亦舟究竟是為了證明什麽?
是為了證明段亦舟有多愛他,還是為了證明自己一點都不喜歡段亦舟。
這不矛盾嗎?
完全矛盾。
服務員見面前的青年突然開始掉眼淚,心裏頓時涼了半截,哦豁,可不是他弄哭的啊,這要是給交代他的段總知道他就慘了:“先生,是還有哪裏需要幫忙的嗎?”
駱頌燃笑着搖頭:“沒事了,謝謝你。”
他是應該好好的想一想段亦舟于他而言究竟是什麽。
究竟是要,還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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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