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海王59

“阿嚏——”

就在段亦舟剛推開他的休息室門時, 看見渾身濕透的駱頌燃正背對着他打着噴嚏,甚至是褲腳都在滴水的濕透程度,眼鏡底下的眸色倏然陰沉。

駱頌燃揉着發癢的鼻子, 就在他感覺到身上濕透貼在皮膚上的衣服不舒服想脫掉時,腦袋就被一件帶着溫度的外套裹上。

熟悉的木質沉香略過鼻間,是段亦舟的味道。

“怎麽突然來了?”

他愣然轉過頭,果不其然看到身後是段亦舟, 但卻見人臉色陰沉的模樣,以為是他的突然出現影響了段亦舟開會, 眉眼低垂耷拉下:“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家裏,就想着來集團給你一個驚喜, 送花給你,阿嚏——”

說着又打了個噴嚏。

“先去洗澡。”段亦舟沒說什麽把人摟着帶進裏頭的浴室,眉頭緊蹙就沒有舒展開:“你現在懷着孕, 要是因為淋雨感冒發燒會很不舒服, 而且不能打針吃藥,下那麽大雨你就不應該出門。”

走到浴室門口, 駱頌燃突然蹲住腳。

段亦舟見他不進去:“怎麽了?”

“我是不是又讓你不高興了?”駱頌燃眼眶微紅, 他看向段亦舟, 淚點莫名變得格外的低有點想哭,伸手扯了扯段亦舟的衣角:“對不起, 我錯了……”

說着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被雨淋得渾身濕透的青年看起來有些狼狽, 又因為自責而掉眼淚的模樣就更讓段亦舟心軟心疼。

“沒有,我只是擔心你生病。”段亦舟察覺到這小祖宗的情緒好像不太穩定, 尤其是他們這一次吵完回來後, 駱頌燃好像有點變了。

變得格外小心翼翼和敏感, 或許正是懷孕的原因。

這讓他有些懊悔他為什麽要跟一個小孕夫去争那一時的氣, 孕期的心情跟情緒本就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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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有沒有打擾你開會啊?”駱頌燃擡頭看着段亦舟小聲問。

段亦舟聽着他聲音甕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再不去洗澡一會真的要生病了,都開始閉塞了,于是他跟着這小祖宗一塊走進浴室:“沒有,我爸騙我的,沒有什麽董事會,我陪着你洗。”

“你陪我洗澡?”駱頌燃語調頓時上揚,眼神亮了亮。

段亦舟見這小祖宗眼神跟小狗狗看見骨頭似的透亮,跟剛才的神情黯然相比他還是喜歡駱頌燃這樣,如果相比上一周,他寧願駱頌燃繼續沒心沒肺一些。

就不會突然變得敏感,他有點心疼。

他其實也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去證明駱頌燃是喜歡他的,因為他心知肚明這小祖宗已經不能沒有他,這樣不就足夠了嗎?

“嗯。”

兩人在浴室裏洗了大概半小時。

段亦舟扯過一旁的大浴巾裹住駱頌燃,見面前的青年被熱氣浸泡過後臉頰透出的紅暈,加上又被他裹在浴巾裏,模樣可愛乖巧,在他面前就是輕而易舉拿捏的存在。

駱頌燃發覺段亦舟一直盯着他看,興許是剛才摘下眼鏡還沒來得及戴上,這男人的眼神比戴着眼鏡時還要溫柔,近在咫尺的距離讓他的心跳加速。

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原來在之前他就有感受過。

就是死鴨子嘴硬不承認自己愛上段亦舟了而已。

他的目光從段亦舟的雙眸往下,略過高挺的鼻梁,最後落在薄唇,像是回想到什麽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而後情不自禁的湊前,扶上段亦舟的肩膀,踮起腳吻上。

氣氛有點暧昧,浴室裏的熱氣還在氤氲,因為這個吻周圍的空氣似乎讓熱度蔓延攀升。

段亦舟被身前的青年親吻着,是試探,是示弱,他垂下眸,視線略過浴巾未裹住的白皙肩頭,精致的鎖骨随着呼吸有些細微的起伏。

呼吸間,柑橘玫瑰的香甜與冷豔在與他的信息素蘭姆沉木琥珀碰撞中交融。

因為性導劑,因為這個孩子,他們是符合信息素悖論的存在,所以他們的相愛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現在更是順理成章。

他的手攬上駱頌燃纖細的腰身,俯首加深這記吻。

親吻是最能傳遞彼此情緒的行為,淺吻是對彼此的溫柔,深吻是在溫柔過後對彼此強烈的渴望,對他們而言也不例外。

駱頌燃覺得站着有些累,段亦舟察覺到了便将他抱到洗手臺上。

兩人一坐一站,繼續加深着這個吻。

十幾分鐘後段亦舟抱着駱頌燃離開浴室,兩人躺上柔軟的大床,相擁着又繼續着剛才中斷的親吻。

“……段亦舟。”

興許是吻得有點久,段亦舟離開駱頌燃的唇後就聽見這人甕甕的喊自己,聲音染着微微的喘息,滿是撒嬌,聽得他心頭發癢。

他将駱頌燃摟入懷中,低頭吻上剛洗完的頭發:“怎麽了?”

“我好喜歡你。”駱頌燃伸手環抱住段亦舟,緊緊的抱着,粘着他,然後把臉埋入他的胸口:“我不想你對我失望,所以我要好好的愛你,彌補之前我對你那麽過分的行為。”

段亦舟輕笑出聲,聲音裏盡是寵溺,他現在哪裏還有什麽氣,當駱頌燃回家的那一刻他的氣就基本消了一半。

他知道自己是個清醒的戀愛腦,腦子是理智的,心是感性的,所以他全程理智的看着自己淪陷在駱頌燃給予他的愛戀幻想中。

不甘心一定會有,但最終得到回應,他就不算委屈。

因為他知道自己一定能夠得到駱頌燃的回應,不然他不會孤注一擲的付出自己所有感情,他是大膽的,是盲目的,也是很自信的知道自己會得到駱頌燃。

人和心,他都會得到。

“好,我相信你,現在不就有很大進步了嗎?”

駱頌燃窩在段亦舟的懷抱裏,這種鋪天蓋地覆蓋下來的安全感讓他前所未有的踏實,完全彌補了他這周患得患失還有焦慮不安。

他把臉埋入段亦舟的肩頸,小聲請求道:“我想你以後都抱着我睡覺。”

昨晚睡得太快了!!壓根就還沒來記得感受段亦舟的懷抱就睡過去了。

頭一次嫌棄自己的睡眠好。

“為什麽?”段亦舟将駱頌燃這幅眼巴巴的模樣盡收眼底,明知故問笑問。

“我之前都是抱着枕頭睡的,那個枕頭上有你的味道,我聞着就特別舒服一下子就睡着了,但現在我想抱着你睡覺。”駱頌燃擡頭看了他一眼:“你是我老公,我想抱就能抱。”

段亦舟笑出聲,他揉了揉駱頌燃的腦袋:“現在知道我的好了?”

“遲嗎?”

“不遲。”

“我之前那樣是不是讓你很傷心?”

“有點。”

“那我會一點點彌補你的。”駱頌燃的手撫上段亦舟的胸口,很饞的小心思都放在手上:“把那些讓你傷心的事一點點添補上。”

段亦舟把駱頌燃這只不規矩的手摁在胸口,不讓他瞎摸:“你現在只要乖乖的,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小寶寶我就很高興了。”

駱頌燃撇了撇嘴:“怎麽就讓我自己照顧自己,你不照顧我嗎?”

“我不可能無時無刻都待在你身邊,但我心裏是想無時無刻在你身邊的。”段亦舟想到剛才下那麽大雨這小祖宗還出門,他微微擡起身,看着桌面上那束已經被雨打得摧殘的玫瑰花束。

駱頌燃見他看到玫瑰花連忙說道:“我剛才本來想送給你的,就是沒想到下暴雨了,但是車都開到一半了,還是想下去買束花給你。”說完嘆了聲氣:“就是花被雨打爛了。”

“我很高興。”

“嗯?”駱頌燃擡起頭。

他徑直撞入段亦舟如墨般卻蕩着溫柔的雙眸,這男人身上強大而又溫柔的感覺總能讓他恍惚,或許就是這樣子鋪天蓋地的包容讓他在愛中迷失自我,恃寵而驕。

“我說,你能為我這麽做我很高興。”

段亦舟坐起身,他走到桌前把那束玫瑰花拿到床邊坐下,盡管花束裏的玫瑰花花瓣很多都被暴雨打得凋零了,但也不妨礙這份心意的傳遞。

就如剛才那場忽然而至的暴雨那般,轟轟烈烈,簡單直白。

“真的高興嗎?”駱頌燃坐起身,跪坐在段亦舟身旁,他看着這束已經沒法看的花表情皺着,心裏頭有點嫌棄。

“我當然高興,你為我做的所有事情我都會很高興。但是以後還是不要這樣了,我會很擔心,下那麽大雨要是開車的時候出什麽事怎麽辦?”段亦舟把他抱到腿上,手撥弄着放在身旁被雨打得凋零的玫瑰花花束,随手撚了一片在指間。

駱頌燃盯着段亦舟修長的手指撥弄着玫瑰話的動作,鬼使神差的臉紅了。

“……段亦舟。”

興許是被段亦舟捕捉到這個變化,他唇角微揚:“嗯,怎麽了?”

“你玩這個玫瑰花的動作有點澀澀的。”駱頌燃将手握上段亦舟玩玫瑰花的手,捏住他的指尖,把玫瑰花瓣在指腹上碾碎。

随後他就聽見頭頂傳來低沉溫柔的笑聲:“是嗎?”

駱頌燃聽着段亦舟這樣的笑覺得耳朵有點發熱,他沒有擡頭,就盯着段亦舟的手看,越看越饞,實在是沒忍住低頭咬了口。

段亦舟:“……”被這小祖宗的舉動弄得沒忍住笑出聲:“咬我做什麽?生氣了?”

“沒有,就是想要。”駱頌燃的舌尖故意在段亦舟的指尖上略過,随後擡眸看向他,眸底蕩開情緒:“可能是太想你了,我特別想。”

段亦舟感覺到溫熱略過指尖的濕度,傳遞到心口帶出片片酥麻,他對上駱頌燃迷離的目光,渴望的,迫切的,情感是那麽的清晰和強烈。

“但是不可以。”他溫聲哄着,低頭吻上駱頌燃的唇角:“因為你懷着孕所以不可以。”

“可是我現在覺得太喜歡你了,喜歡到必須要做點什麽才能讓我感覺到真實,感覺到你原諒我了。”駱頌燃摟上段亦舟肩膀,被拒絕後語氣裏有些悶悶不樂:“一下都不可以嗎?”

段亦舟聽到駱頌燃悶悶不樂的撒嬌笑了笑,他要等的就是駱頌燃的喜歡,這就是他想要的安全感。

“我已經感受到你的喜歡了。”

“可是我覺得還不夠。”

“沒關系,等你生完孩子後我們想怎麽樣想多久都可以,再忍忍好嗎寶寶?”

駱頌燃被段亦舟的話弄得心神蕩漾,那種陷入熱戀的雀躍,那種從心口溢出的甜蜜,那種無法克制的想要面前這人的念頭,這是他清楚自己心意後最強烈的感覺。

他面對面坐在段亦舟的懷中,對上他的目光:“哥哥。”

“怎麽了?”段亦舟被這一聲甜甜的哥哥逗笑,這家夥還真的是能夠完全拿捏他,從昨天到現在喊老公喊哥哥,喊得他心花怒放。

“如果我大爸要你做上門女婿才能讓你跟我結婚,怎麽辦?”

段亦舟笑道:“我明天就去說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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