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海王65

海王65

或許是因為這句話, 段亦舟整個人都有了微妙的變化,而這樣的變化并不是好的,而是駱頌燃從未見過的段亦舟。

這男人放開了他, 就這樣沉默的凝視着他, 臉色也不太好看,氣壓很低, 渾身散發着的躁郁就像是随時都會爆的炸//彈, 碰不得。

駱頌燃對上段亦舟深沉陰郁的目光,強烈的感受到這男人眼神裏頭透出對他的渴望,而這樣的渴望讓他心裏頭有點發憷, 因為算不上太正常。

這讓他很是擔心。

“是很不舒服嗎?”他握上段亦舟的手, 就在握上的瞬間怔了須臾,這手的溫度似乎有些燙?

而他全然不知面前這男人身上的alpha信息素正在試圖沖破阻隔劑的約束, 已經在走廊上漸漸彌漫開,屬于上位者alpha信息素的威壓即将會造成影響。

“回家。”

段亦舟暗啞的嗓音響起,這兩個字卻透出不一般的意味,因為呼吸是紊亂急促的,尾音落下的呼吸尤其清晰。

“哦,好啊。”駱頌燃已經聽出段亦舟聲音裏的不對,就任由着他牽着自己出去,心想段亦舟該不會是易感期來了吧?

但是他又不能确定易感期來了的具體表現是不是這樣。

琴房靠近宿舍樓, 而宿舍樓下邊是可以停車的, 段亦舟的車就停在這裏, 所以沒有走多久就上了車。

“你流了好多汗。”

駱頌燃看見段亦舟湊近幫他系安全帶,見他額頭斂出的汗, 想都沒有想伸手撫上, 想着幫段亦舟擦一擦汗, 可當他的手撫上額頭的瞬間手腕被猝然握住。

力度之大,甚至被他捕捉到微乎其微的顫抖。

他訝異看着段亦舟,然後就發現段亦舟的眼眶有些發紅,整個人像是緊繃強忍着那般,表情露出難耐痛苦之色,胸膛開始上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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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裏不舒服嗎?”這讓他有點慌。

“……對。”段亦舟垂下頭,深呼吸輕輕說出這個字,他握着駱頌燃的手腕放到唇邊,呼吸粗重,卻手腕上落下極其溫柔的一吻。

幾乎是最後的理智。

車內徹底彌漫開屬于蘭姆沉香琥珀的alpha信息素,強勢的蘭姆酒醺意濃烈壓過了沉香的溫柔,就像是最後的理智清醒被吞沒,全都表現在被握紅的手腕上。

“寶寶,我很不舒服。”

男人本就低沉的聲線染上啞意添了幾分危險。

駱頌燃正好撞上段亦舟的擡眸,清冷的金絲邊眼鏡底下極具占有欲的眼神讓他感覺自己宛若到嘴邊的獵物,手腕上的疼讓他意識到糟糕了。

這男人肯定是易感期來了。

他也顧不上手腕被握紅,用另一只手給段亦舟斂着冷汗的額頭擦了擦:“我有性導劑,我可以幫你,沒事的。”

“不可以。”段亦舟緊緊盯着身前的駱頌燃,他又靠近了些許,眸底浮現本能驅使的迷戀,手臂撐在他身側,将人半圈着,聲音已經暗啞到顫抖,像是自我掙紮:“不可以對我用,寶寶,聽到沒有?”

“為什麽不可以,你現在易感期,除了我你難道還想找其他omega嗎?”駱頌燃感覺段亦舟靠近自己時的體溫愈發的高,他蹙了蹙眉頭:“我知道你現在因為我懷孕不敢,但如果不用的話,你會崩潰的。”

有多少alpha因為沒有omega又遇上易感期突襲而傷害自己,這是很可怕的。

“如果我讓你用性導劑我才會崩潰。”段亦舟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他強迫自己清醒一些,想要放開駱頌燃。

就在他放開的瞬間就被駱頌燃抱住。

他下意識想要推開。

“你敢推我?”駱頌燃語氣上揚反問。

段亦舟:“……”他放在身側的手默默放在中控臺上,因為撐得用力修長的骨節漸漸泛白,推自然是不敢推。

可要是再這樣抱他會受不了的。

駱頌燃一把抱上面前的男人,現在是真切的感受到不斷攀升的體溫,他也不在乎:“你難受我也會很難受,如果不這樣的話要怎麽辦呢?你要我看着你痛苦嗎?”

“我确實是易感期,所以你現在靠近我我會沒輕沒重弄疼你的。”段亦舟低下頭,吻上近在咫尺白皙纖細的脖頸,在聞到柑橘玫瑰味信息素時眼神愈發深沉。

明明beta的信息素沒有任何作用,可是他現在卻感覺這樣的信息素氣味就像是給他下了藥,動搖着他的意志力,理智已經搖搖欲墜。

最後他沒忍住咬上駱頌燃的脖頸。

很輕很輕的。

駱頌燃覺得這個咬完全是不痛不癢,瞥見段亦舟撐在中控臺上的手已經撐到手背青筋繃起,蔓延至表帶往上的位置。

他一只手撫上段亦舟的後頸,另一只手撫上段亦舟的手背,語氣哄道:“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也心疼你,如果你不讓我用性導劑,那你告訴我我能為你做什麽?”

“不能進去。”段亦舟感覺到小祖宗指尖拂過青筋的觸感,如同羽毛那般略過他的心頭,撥弄着本就搖搖欲墜的理智,他咬牙切齒道,是在告誡自己:“不能碰你。”

而後他就聽見耳旁小祖宗輕笑了一聲。

“那我碰你。”

段亦舟身體僵住,只聽見腦袋裏‘嗡’的一聲,像是什麽斷裂的聲音,就是理智寸斷的聲音。

家裏的大門“滴”的一聲開了,還沒等識別鎖的機械女聲說完話門就被段亦舟猛的關上。

玄關處,高大的alpha将beta圈在臂彎裏,紊亂的呼吸與沖破阻隔劑限制的alpha信息素融合在一塊,宛若一只捕捉到獵物的野獸,正在嗅着它美味的食物。

段亦舟雙臂撐在駱頌燃的耳側,手背上的青筋因身體緊繃而蔓延凸起,他垂下眸,極力克制着最後的沖動,眼眶微紅發燙是隐忍下的表現。

“……寶寶。”

“嗯?”駱頌燃笑着回答段亦舟這一聲暗啞的叫喚,他擡手勾下這男人的眼鏡,随手放在身後的鞋櫃上。

“不要惹我了。”段亦舟喉結滾動,目光就沒有從駱頌燃的臉上轉移開視線。

他摁住駱頌燃放眼鏡到鞋櫃上的這只手,緊緊的握着,掌心的汗意已經傳達出幾近情緒邊緣的訊號。

“我幫你。”駱頌燃輕輕道,回握住段亦舟濕潤的掌心,與他十指交握:“你不碰我沒關系,但是怎麽也得讓我幫你吧,不然的話你真的會很難受,我已經在你面前,現在鎮定劑對你來說還有任何作用嗎?”

段亦舟被自己愈發洶湧的念頭刺激得渾身燥熱,更不要說面前這個小祖宗還這麽肆意的撩撥他,低下頭吻上駱頌燃。

他就是淺嘗一口緩解自己。

下一秒卻被駱頌燃踮起腳扣住後頸加深了這個吻。

他們在‘熱戀’時很愛接吻,因為接吻能夠傳遞給彼此很多訊號,溫柔的,強勢的,急不可耐的情緒都能從吻中表達出他們此時此刻心裏的想法。

現在也不例外。

段亦舟被這個吻帶入意亂中,他扶上駱頌燃的腰身也加深了吻。

空氣中兩道信息素一次又一次的靠近,無法完全交融卻和諧觸碰着,更帶着強烈渴望彼此的情感,一次又一次的企圖沖破隔在他們中間的不可抗力約束。

不知道吻了多久,駱頌燃的手扶上段亦舟的後背,也如同上一次向段亦舟的請求那般,用手輕輕拍着他的腰,然後用鼻尖蹭上他的唇,擡眸道:“我幫你,先試試看能不能緩解,如果不能我們再想辦法,好嗎?”

“好。”

——兩個小時後——

“咳咳咳——”

駱頌燃被嗆到的瞬間沒忍住咳出聲,低下頭把嘴中的東西吐了出來,興許是嗆狠了他眼眶有些紅而濕潤,委屈的擡頭看了眼段亦舟:“我累了。”

說話還有點含糊。

說着又咳了咳,作勢要站起身去洗手。

段亦舟彎下腰把駱頌燃抱了起來,知道小祖宗要去洗手間。雖然是坐在地毯上的但畢竟時間确實是有點長,他有些擔心會不舒服。

“好,不要了。”他強壓下還沒降下半分的燥熱,不過也确實是比早上要好了一些:“有沒有哪裏難受?”

駱頌燃感覺有點累的把腦袋靠在段亦舟肩膀上,小聲道:“有,喉嚨疼。”

“對不起,讓你受累了。”段亦舟心疼的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

“也是我的錯。”駱頌燃摟上段亦舟的脖頸抱歉道:“都是我把你氣壞的,前一段時間也氣你,然後提取信息素也氣到你,要不然你的易感期怎麽會那麽突然。”

他現在有點擔心如果這樣還不能解決該怎麽辦,不會真的要給段亦舟找一個omega吧?!

段亦舟聽到小祖宗這麽說哪裏還舍得責怪,也知道是為了他才去提取的腺體信息素,明知道自己懷孕都還敢這麽做,如果不是愛他又怎麽那麽勇敢。

洗手間裏,駱頌燃拿着杯子漱口,餘光瞥見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段亦舟:

“怎麽了?”

說完就看見鏡子上的倒影,是段亦舟走到他身後環抱住他,體型差讓他能被段亦舟的胸膛完全抱住,只見這男人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雙眸深情的注視着他,是比尋常還要炙熱的目光凝視。

“燃燃,我有說過我有多愛你嗎?”

男人低沉暗啞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帶着幾分慵懶的餍足感,勾弄着心弦,酥麻了耳朵。

駱頌燃感覺到溫熱的吐息落在自己的脖頸有些癢,他下意識的偏開:“有啊,你經常說的。”

“我平時怎麽說的?”

駱頌燃歪着腦袋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嗯……就文绉绉的,說很愛很愛呗。”

段亦舟将面前小祖宗的模樣盡收眼底,現在的他能将小祖宗所有細微的表情都剖析得仔仔細細,而這麽剖析也是為了緩解自己的躁動。

“寶寶,你知道魯伯特之淚嗎?”

“不知道,什麽來的?”

“這是一種熔化的玻璃在重力下自然滴入冰水中,形成的蝌蚪狀“玻璃淚滴,是連子/彈都無法打穿的堅不可摧。”

“這麽神奇?”

“但是它也有致命的弱點。”

“什麽弱點?”

“用手指一捏就碎。”

“啊?那這還叫堅不可摧?”

“嗯,就像我對你的愛就像魯伯特之淚,壓不碎但又脆弱的一捏就碎。”

細碎的親吻落在脖頸,駱頌燃對上鏡中段亦舟每落下一吻,迷戀注視着他的眼神,真的跟平時很不一樣:“為什麽會一捏就碎?”

“你只要說不愛我我就會很傷心。”

駱頌燃聽出段亦舟語氣裏的黯然,這個易感期都讓段亦舟變得格外的脆弱,竟然還會對他撒嬌了?!

他轉過身,捧上段亦舟的臉:“我現在很愛你啊。”

段亦舟垂下眸,眸色迷離凝視着他:“我愛你,很愛很愛你,我從沒有這麽愛過一個人。”所以他真的不舍得傷害駱頌燃。

他不能失控。

再怎麽樣他都得要忍着。

這一句話說的很溫柔,愛意卻是濃烈得沉甸甸的。

駱頌燃全然沒注意到段亦舟的後背已經被汗浸濕,而且是緊繃着的狀态,他以為只是段亦舟在訴說着愛意,便回應道:

“我知道,我也是。”

“讓我抱抱你。”段亦舟将駱頌燃抱入懷中,擁抱的力度不大,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大腦有點放空,是緊繃到一定程度出現的失衡感。

甚至有點沒力氣。

但他的手還是緊緊的撐在駱頌燃腰後的洗手臺上,強忍着自己不能倒下。

洗手間裏原本強勢的alpha信息素氣味時而濃烈時而變淡,是危險的訊號。

駱頌燃聞不到,但他卻隐約覺得有點不舒服,這種不舒服是肚子裏傳遞出的感覺。就在這時,他感覺到段亦舟的聲音有些虛弱,也感覺到段亦舟抱着自己時身體愈發沉重。

“……叫江一。”段亦舟耗盡最後的力氣說出這句話。

駱頌燃正想問出為什麽,下一秒他就看見段亦舟往旁倒去。

他眼疾手快的想要拉住段亦舟,但因為這男人太重了他整個人也被帶得摔到地板上。

興許是段亦舟的本能行為,在暈之前還是把駱頌燃護在了懷中,自己的後腦袋重重撞到地板,發出悶重的聲響,瞳孔有那麽一瞬的渙散。

“段亦舟!!!”

駱頌燃連忙從段亦舟懷中坐到旁邊,他見段亦舟臉色蒼白的躺在地板上,倏然瞪大眼,伸手護在他後腦勺下,眸底染上害怕之色,驚呼出聲。

“……有沒有摔到?”段亦舟極力的睜着眼,見駱頌燃一副要急哭的模樣,扯了扯唇,努力說道:“……沒事,叫江一。”

“都什麽時候了還管我,你的臉色現在很不好看,是不是很不舒服?”駱頌燃見段亦舟的臉色忽然白得可怕,額頭一直在冒冷汗,他手發顫的給擦着:“我現在就打電話,是叫江一對嗎?不對,還得叫救護車……”

段亦舟悶哼出聲,身軀裏猛烈的灼燒感在撕扯着他,這樣的疼就是易感期真正來了,是無法克制住的了。

他疼得意識漸漸模糊,手卻緊緊握着駱頌燃:“……寶寶,別哭,叫江一,然後……然後叫救護車,不要自己開車,不能自己開車,聽到沒……”

“好,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打電話,你再堅持一下。”

就在駱頌燃剛拿起手機的瞬間就看見段亦舟緩緩閉上眼,這一瞬,他怔住了,腦袋是一片空白的,緊接着是恐懼與涼意從腳底上湧。

“段亦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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