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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琢在半睡半醒的混沌之中, 感覺到了沈容玉不斷入侵的唇與舌,她微微張了唇,有些許帶着夜風的清涼氣息沁入口腔中, 連帶着的是沈容玉身上那淡淡的魂香氣息。

紅色氣流是沒有這淺淡香味的,但她忘了。

沈容玉輕輕咬了她的唇瓣,他感覺到了她愈發急促的心跳聲,舌尖掠過齒端, 愈發往裏探去。

季青琢攬緊了他的脖頸,她在下意識回應着他, 她迷迷糊糊地想,今日的沈容玉真是壞極了。

沈容玉吻了很久, 他抱着她, 将她禁锢在小院前的樹上, 一手攬着她的腰, 動作如在修煉空間一般。

那紅色氣流本就是他內心最真實的體現, 他一直就不是一個好人。

當他展現真正自我的時候,在他的腕上與耳後皆有淡淡的紅色氣流虛影閃現, 在他身後,隐隐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巨大輪廓,沉沉壓下來,帶着沉悶粘膩的氣息。

季青琢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 她微張着唇, 直至沈容玉撤離的時候, 她才長舒了一口氣, 氣息甜蜜。

她閉着眼, 靠在了沈容玉的頸窩中, 她徹底睡沉過去。

沈容玉的唇掠過她耳畔, 他的喘息聲極低,他低聲喚了她一聲,嗓音帶着些許壓抑的沙啞。

“木頭。”他如此喚她。

然而季青琢已經睡着了,她沒辦法回應他了。

——這讓沈容玉知道,她方才吻他的舉動并不清醒。

他或許也不清醒了。

沈容玉仰頭,額角有一滴汗水落下,掠過精致的下颌線,落在季青琢衣襟上。

他攬着她腰的手緊了一些,而後抱着她,将她的院門用腳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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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琢的小院靜谧,院內小池裏的池水在秋日裏冷了許多,原本歡快游着的魚兒都躲在水底睡覺。

毛毛則卧在小院的一角睡覺,聽見推門的聲音,它警覺地擡起頭來,一看是沈容玉與季青琢,便又低頭,将腦袋埋了下去,繼續睡覺。

沈容玉将季青琢抱上了床,季青琢感覺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便在床上翻了個身,滾了幾圈,滾到床的最裏邊。

她将床邊的被子拽了過來,極其熟練地将它蒙到了自己的腦袋上。

沈容玉之前沒仔細觀察過,到現在他才發現季青琢的睡姿很奇特,她有多害怕外界,才會在睡覺的時候将自己包得那麽嚴實。

他傾身而上,腰上的玉佩垂落在床面上,擡手将季青琢裹着自己腦袋的被子拉開了些許,至少不要讓她這麽悶。

但是他剛拉開,季青琢便将被子扯了回去,又縮了起來。

沈容玉繼續掀開一點,季青琢就努力不懈地扯回去,直到沈容玉将他自己的手放在原本被角的地方。

季青琢睡得正熟,這一切都是她的下意識的舉動,她順手想要把被子扯回來,卻扯到了沈容玉的手。

管他是什麽東西,能把自己蓋着就行了,季青琢也不挑,就把沈容玉的手撈過來,蓋在自己的頭上。

沈容玉的大掌張開,就這麽蓋着她的腦袋,他凝眸看向季青琢,沒有動。

季青琢也沒發現這個新被子漏風,她枕着他的手,繼續睡覺。

當然,沈容玉最終還是沒有陪她一整個晚上,在确認季青琢徹底睡熟之後,他将被子給她重新蓋上,便走出她的房間。

反手将她的房間門關上,沈容玉擡眸,看着天際那輪彎彎月亮,他屈起的手指輕觸了一下自己的唇……與她接吻的感覺,熟悉熨帖,但即便是如此熟悉的觸感,在每一次唇舌輾轉的時候,依舊能挑動他的神經。

陌生又熟悉,不變的是熾烈的溫度,沈容玉垂眸,思考了許久。

他在思考季青琢親吻他的原因——在不久之前,他才剛對她說過親吻的含義,這是表達愛意的方式。

表達愛意……

沈容玉的思緒一觸及這裏,便停頓住了,這是他完全陌生的領域。

他沒再繼續想,只來到院中小亭裏,靠在沿水的座椅上,抽出葬雪劍來,慢悠悠擦拭着他這把從不離身的長劍。

沈容玉沒有離開,因為他答應季青琢要陪着她。

當然,次日季青琢醒來的時候,她早就忘了昨晚的那個吻,畢竟她在修煉空間裏已經與他吻了許多次了,多一次她也不會記着。

起床,季青琢撓了撓自己的頭,她推門,打算先呼吸一下院裏的新鮮空氣。

但是,她在院裏看到了沈容玉靠在小亭裏的身影,她一驚,腳尖點在地上,不知該不該踏出去。

昨晚的記憶忽然湧上心頭,似乎她修煉累了之後,沈容玉便抱着她回來了。

這……她居然對他提了這樣過分的要求嗎?季青琢愣住了,她呆呆看着沈容玉,直到他睜開雙眸,轉過頭來。

季青琢的目光馬上不安地移開,她喚了他一聲:“小玉師兄……”

沈容玉看到她側着的臉頰上只有淡淡的紅暈,并沒有十分害羞,看來昨晚的事……她忘得一幹二淨。

這塊木頭還挺健忘。

季青琢能感覺到沈容玉在打量着她,她的長睫不安輕顫,直到他的眸光愈發深邃,仿佛帶着探究的意味,她才如受到驚吓的鳥兒一般鑽回自己的房間裏去。

她背過身,将房間門關上,對沈容玉結結巴巴地說道:“小……小玉師兄,我先洗漱一下。”

季青琢捧了一手的涼水撲到自己的臉上,她終于接受了沈容玉在院子裏守了她一晚上的事實。

其實她是怕的,但她睡覺的時候無夢,所以害怕的時候,就拿被子将自己裹得緊緊的,一晚上過去,也就忘了,并不需要麻煩別人來守着她。

她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異樣,只擡手撫過自己的唇,昨晚沈容玉親得實在太兇了,所以唇瓣有點腫。

季青琢沒摸出什麽不對來,她完全記不起昨晚發生的事了,她出門,看到沈容玉還守在院子裏。

這兩日是玄雲宗的開山之日,其他課程的考核放在開山之日後,季青琢最害怕的法術課與陣法課在兩日後開展。

季青琢對法術課沒底,畢竟她不會打架,陣法課就更不用說了,江千客要殺她,她現在雖然有防身的法寶,但是逃得了這一次,下一次她又該怎麽辦?

她思考着這些有的沒的,彎着身子,坐在了院子旁的小板凳上,不知從哪裏摸了一個胡蘿蔔出來,喚毛毛過來吃。

毛毛啃胡蘿蔔,她自己也啃了起來,沈容玉就側過頭,安靜地看着她喂毛毛。

他先挑起了話題:“開山之日兩日後便是法術課的考核。”

“嗯。”季青琢應道,她又啃了口胡蘿蔔,發出“咔嚓”聲響。

“法術課是弟子間對決,你的師父虞素空沒有給你法寶?”沈容玉挑眉問道,他忽然想起了這件事,季青琢身上似乎沒有趁手的法寶。

“虞師父給我的就是海螺。”季青琢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荷包。

“那海螺不能一直使用。”沈容玉将一直出鞘的葬雪劍收了起來,“到時候法術課,別的弟子都有法寶,你沒有能用的,不一定能勝過他們。”

“我……”季青琢沒想過這個問題,反正她對法術課沒什麽信心,能贏一兩局就算是萬幸了。

“不考慮買一個嗎?”沈容玉問?

季青琢點了點頭,她放下胡蘿蔔,在自己的小荷包裏掏了很久。

“小玉師兄,我攢了有兩千多枚中品靈石了,夠買嗎?”季青琢數完自己的積蓄之後,這才說道。

兩千多枚中品靈石,能買一件普通的法寶,應付法術課考核是足夠了。

但是沈容玉自然不會帶她去買普通的法寶,他颔首說道:“夠了,我帶你去。”

季青琢忽地有些興奮,其實她羨慕沈容玉的葬雪劍很久了,這把劍長得漂亮,還能飛,對敵之時也能揮舞使用,就連那邪惡的追魂釘也能攔下。

修仙界的法寶都很神奇,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要一把。

于是她應下:“謝謝小玉師兄。”

季青琢說這句話的時候,連尾音都帶着淡淡的雀躍,而且她知道自己已經換過衣服了,但還是說:“我先去換一套衣服。”

沈容玉應下,他想起上次帶季青琢去市集的時候,她雖然是黑白灰三色的裙子來回穿,但還是挑了套最正式的。

在季青琢轉過身準備走進房間的時候,沈容玉忽然開口問她了:“琢琢昨晚還記得是如何回來的嗎?”

季青琢一愣,她不知道沈容玉為何會問她這個問題,但她很老實地回答了:“謝謝小玉師兄,我知道是你抱我回來的。”

沈容玉:“……”我要問的是這個嗎?

他确認季青琢都忘了,或許這對于她來說,只是一個醒來就會忘記的夢。

沈容玉淡淡應了聲:“嗯。”

他的語氣雲淡風輕,不含絲毫欲念,如天際高懸的雲,仿佛昨晚抱着她吻得難舍難分的不是他。

或許對于他來說,那才是一個幻想的夢境。

季青琢沒明白沈容玉為何要問這個問題,她沒糾結太久,便挑了自己最喜歡的青色衣裙。

她對着鏡子,耐心地将自己身上的絲縧整理好,當那挽在袖間的絲帶被取出來的時候,她想起了沈容玉那日在鏡前給她系上這條絲帶時候的模樣。

季青琢對着鏡子裏的自己,手指撫過自己的脖頸,而後,她感覺自己的指尖似乎染上了淡淡的香氣,是沈容玉身上的魂香。

昨晚他抱着她,應該不會把味道留在這般隐秘的地方吧?

季青琢的手指一頓,再猛地吸一口氣,這香氣卻散去了,仿佛剛才是季青琢聞錯了。

她沒多想,因為她覺得在現實裏的沈容玉做不出這種事來。

換好衣服之後,她便推門而出,準備與沈容玉一道去市集了。

作者有話說:

小玉:昨晚她親我,她忘了???

琢琢:今天逛街穿什麽衣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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