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鏡中幻境迷人心

穿過宮門，走過長長的過道，踏過雜亂無章的草地，進入荒廢已久的宮殿，最後來到了傳說中的華清池。但奇怪的是，四人一路走來平安順利，別說有什麽機關陷阱，就連一個迷惑來人的布置都沒有。

孟夢看了看池的周圍，池水仍在，但靈氣已失，然後轉頭問向素續緣：“你怎麽看待這件事？”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司徒闌不愧是司徒家的當家。”素續緣如是回答，而在一邊的幽狼聽着兩人在說啞謎，好不耐煩：“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既然劍就在華清池中，那我就下池把劍撈上來。”話音剛落，一個身影就跳入水中，過了好一會兒，幽狼才從水中探出一個腦袋，郁悶地說：“阿姐，這下面什麽都沒有啊！”

“廢話，要是那麽容易就找到了，我幹嘛到處拉人啊！”

于是幽狼耷拉着腦袋上了岸邊，而孟夢與素續緣像互有感應般繞着水池走，幾圈下來，孟夢脫口而出：“鏡中水。”同時素續緣接口：“水中月。”

“這是什麽？”幽狼問。

“這是一項很古老的法術，施法者在水中施術，使水面與鏡中世界相連，如我所斷不差，那水靈劍應在這池子的另一面——水鏡世界之中。”

“啊——那要怎麽拿？”

“有法就能破，我說得對不對啊，司徒三小姐——”孟夢故意拉長音問道。

司徒珍看了一眼三人，回答：“別看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切！指望你我們就永遠別想拿到靈劍了。”幽狼不屑道。司徒珍聽了又氣又急，但只能發出“你——”這極具憤恨的一個音節。

素續緣走向孟夢，問道：“孟姑娘打算怎麽辦？”

“水鏡之術我曾略有耳聞，施術者以水為媒介，那麽我們要破術法也要以水為媒介。”

“嗯！我也聽聞可以用五靈之術來瓦解水鏡的結界。”素續緣補充道。

“不行，光以五靈之力的力量不足以破壞結界，我想用五芒星法陣來增強五靈之術的威力，一舉擊破結界。”

“孟姑娘看來你我又要聯手了，請多指教了。”素續緣拱手施禮，孟夢只以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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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以定，孟夢和素續緣分別施法。

素續緣手掐術訣，右手在空中畫出五芒星，然後五芒星越變越大，最後形成法陣，覆在華清池之上。孟夢暗運真元，不一會兒五道不同顏色的光芒浮在孟夢周圍，因為五靈法術中的五靈有多種配合，但為了達到最大攻擊力，孟夢選擇了風、雨、雷、電、火這五靈。五道光芒向上聚攏，最後向下穿越五芒星陣，威力頓增不少，同時光柱直沖華清池。室內一時光芒大作，可巨大的威力卻沒有濺起一滴水花，而且四人聽到一聲清晰的脆裂聲，接着就是一陣鏡子破碎的聲音。當光芒散去，華清池依舊是華清池，但池中景色已全然變樣，宛如一條通道，不知通向何方。

“素續緣，怕嗎？”孟夢問道。

“孟姑娘小看續緣了，既然連孟姑娘都毫無懼色，我素續緣堂堂男子又豈會覺得害怕。”素續緣幹脆地回答。

“你們倆呢？”孟夢又問向一旁的幽狼與司徒珍。

“阿姐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幽狼馬上回答，而司徒珍卻是猶豫了一下，但依舊回答地堅決：“我也要下去，守護吾家族之物。”

“那大家就好自為之吧！”孟夢說完就跳了下去，其他三人互看一眼也紛紛跳下去。

此時在極淵之地的舒蘭征天看着被魔役收集而來的人類靈魂不斷進入一座高聳入雲的塔中，喃喃自語道：“夢夢，你可千萬別讓吾失望啊！”

四人跳入華清池後進入一條長長的隧道，但隧道內變化莫測使人迷失方向，最後四人紛紛失去對方身影，迷失在這鏡之世界。

幽狼走了好久才走到一個稍微像出口的地方，他不假思索，直接進入，結果一片白光籠罩了他，幽狼心中雖有遲疑，外加一絲害怕，但多年的生死拼搏早已把他鍛煉得即使處于危險中也表現得鎮定自若。

幽狼在這片白色的世界中走了一會兒，終究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當他準備轉身離開時，突然一聲熟悉的稱呼傳入耳中：“哥哥——”幽狼不可置信地再次轉身，掃視周圍，發現他的對面緩緩走來一個人影，一身綠色軍裝套在瘦小的身體上，來人的臉上稚氣未脫，卻散發出一股威儀，幽狼瞪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嘴唇顫抖地開合，叫出那心底的名字：“卿莺。”

司徒珍穿過隧道也來到一片光芒籠罩的世界，此時她心中七上八下的，不知該如何是好。雖然自己逞強跟了過來，但當自己一人站在這陌生的世界時，無限的恐懼不斷上湧。

孤獨與恐懼的增加，使這個世界産生了幻覺，一個又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司徒珍耳中。

“你是司徒家的人，就必須為這個家而活。”這是父親的聲音。

“珍兒，姐姐好不開心，好痛苦啊！”這是二姐的聲音。

“小珍，你要好好活着，終有一天要取回屬于自己的東西！”這是……母親的聲音。突如來的意識使司徒珍想起了一些往事，那是她不堪回首的童年……

“卿莺，你怎麽會在這兒？”見到自己的親生弟弟，幽狼的警覺略微松懈。只見那綠衣少年走到幽狼身邊，伸出雙手撫上幽狼的臉龐，甜甜一笑：“因為我想哥哥了，所以就來了呀！”

“你……”幽狼雖覺得事情不對勁，但一時也無法尋出破綻。

“哥哥你好壞，竟把我一人丢在帝都。”“卿莺”抱怨道。

“不是，我只是不想見到皇帝，所以……”

“皇帝陛下怎麽了？”“卿莺”擔心地問道：“不要緊，無論怎麽樣，我都會保護哥哥的。”說完繼續靠向幽狼，似要抱住對方。

“卿莺——”幽狼也逐漸伸出雙手，可惜那雙手并不是要回抱對面之人，而是趁對方不注意的瞬間抽出雙槍，一個漂亮的回旋，砍斷了“卿莺”的身體。“卿莺”不可置信地看着這一切，口中只能吐出“為什麽……”這三個字。

幽狼收好雙槍，轉身回答：“雖然我平時沒大腦，但我還清楚時空之門一旦鎖上，任何人都無法穿越時空。”

卿莺的幻影逐漸消失，幽狼看着那消散的熟悉身影，自言自語道：“何況我有阿姐給的護身符，怎麽會被區區幻影迷惑呢？”

不知何時，幽狼取出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那是上好的紫玉，玉為菱形，上面雕刻着一匹桀骜不馴的野狼。幽狼笑了一笑，收好玉佩，慢慢走出已經開始崩潰的空間。然而一聲尖叫傳入幽狼耳中……

“啊——”那是司徒珍的叫聲，不知為何幽狼聽到這凄慘的叫聲，心中突然一震收縮，然後不顧一切朝發出叫聲的方向沖去。

待幽狼尋至聲音來源，發現司徒珍一人歇斯裏底地狂叫，口中呢喃着什麽，雙手抱頭，痛苦地搖晃着。幽狼觀察四周，發現無任何異樣，猜到司徒珍必是受幻覺迷惑。看到平日與自己嬉笑怒罵的女子此時如此無助，幽狼心中不覺忿恨自己的無能威力，心中更有隐隐傷痛。

“不要！不要！你們不要再逼我！不要啊——”司徒珍邊叫邊哭，平時那盛氣淩人的樣子早已完全消失。幽狼看不下去了，沖上前去，一把抱住司徒珍，安慰着：“冷靜點！三八女！那些都是幻覺，別被迷惑了！”

“不，不，不是的！父親、母親都在逼我，他們壓得我好痛苦，啊——”司徒珍聽不進幽狼的話，而且再這樣下去她難免會瘋癫。

幽狼無計可施，只好緊緊抱住司徒珍，讓她不再亂動，同時用最大的音量吼出一句話：“不要緊！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不知是不是這句話起了作用，幽狼懷中的司徒珍停止了動作，緩緩擡起頭。幽狼看向懷中的人，雙眼泛着淚光，楚楚可憐，不覺溫柔地講道：“無論誰再逼你，我都會在你身邊，一直保護你的。“

頓時幻境破裂，兩人靜靜相擁在這個不知名的世界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空間逐漸熟悉，兩人才共同離開這處空間。其間，幽狼由司徒珍口中了解到：司徒珍的母親并不是司徒闌明媒正娶的妻子，因此司徒珍長期被人看不起。雖然上頭兩位姐姐對她還算關心，但母女倆在司徒家的日子并不好過。最後司徒珍的母親抑郁而終，在死之前不斷囑咐司徒珍無論如何要奪取司徒家，為母報仇。而司徒闌對這個三女兒也總是漠不關心，但不知為何會把靈劍所藏之地告訴她？

幽狼聽後，想了半天，最終只說了一句話：“世上沒有不疼愛子女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