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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真的登記結婚呢。◎
“像什麽樣子!”薄首陽眼下只敢這麽訓斥。
他一說話, 傅見微就抖得厲害,兔子鑽洞似的,使勁兒往薄耘懷裏鑽。
薄耘本來想示完威就讓人還是挨着自己坐到沙發上,畢竟這樣确實有億點嚣張……但傅見微怕成這樣, 歸根結蒂是他爸造成的, 那這把他就嚣張到底吧。
于是, 薄耘把傅見微摟緊了,對他爸說:“您吓成這樣的, 您就受着。”
薄首陽拼死拼活地壓下掀桌欲望,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你想怎麽樣?”
“我不想怎麽樣, 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對我和傅見微‘怎麽樣’。”薄耘平靜地說,“這本來就不關你的事。”
“你是我兒子, 不關我的事關誰的事!”薄首陽怒道。
“原來你知道我是你兒子,不是你的奴隸啊?”薄耘嘆了聲氣,苦口婆心地說, “爸,我成年很久了,接受了現代先進文明的教育, 我有足夠的能力為自己的擇偶觀負責。這不是封建社會, 子女不是父母的提線木偶,孝沒錯,但它不意味着要順。你說見微是民工的兒子,配不上我……當一個人擁有這種思想、說出這種話的時候,他的所謂‘高貴’,就已經一文不值了。”
薄首陽簡直想笑!
笑薄耘天真, 也笑自己居然淪落到要坐在這裏聽他大放厥詞。
薄耘還要再說, 被不耐煩的薄首陽打斷:“行了, 不用扯這些。”
薄耘停了下,嘆道:“我想你也聽不進去。”
薄首陽翻了個白眼,說:“行,從現在開始,你要幹什麽,我再也不管你了,滿意了吧?”
“如果你能說到做到,我就很滿意。”薄耘說。
薄首陽問:“那……”
他沒說出口,相信薄耘明白他的意思。
薄耘說:“我媽有知情權。”
“薄耘!”薄首陽頓時火了,“你別給臉不要臉!”
“你跟人談生意也是這麽談的?”薄耘問。
“我現在不是跟你談生意!”薄首陽又氣又急,臉紅脖子粗地瞪他,“我到底是你親爸,拆散你和傅見微是為了你好,你不領情就算了,現在還要報複我,非得拆散這個家?!”
薄耘也不耐煩了:“找代孕的是你不是我,你現在跟我說你不想拆散這個家?如果我沒起疑心去查,真讓你代出來了一個或多個小孩,你覺得這個家還能維持下去?你讓我媽怎麽面對這些跟她毫無關系的小孩?”
“怎麽可能毫無關系!”薄首陽急切地辯解,“那些女人不知道我的身份,生完之後不會知道孩子的下落,那孩子就是我跟你媽的!”
薄耘目瞪口呆,反複呼吸新鮮空氣,撸撸傅見微的頭發,平穩一下心态,說:“反正我不可能瞞着我媽。”
“你——”
“你聽我說完!”薄耘沉聲道,“你不要覺得這是最壞的情況,更壞的情況是我強烈要求我媽跟你離婚,并且把這件事告訴我姥姥姥爺。”
薄首陽愣了下,好像有點抓到薄耘的言外之意,又好像沒抓到,眉頭越發皺緊,沉思起來。半晌,他終于想出了眉目,若有所思地看回薄耘臉上。
剛剛他慌了陣腳,下意識地以為,那件事一旦被捅破給鐘明瑜,就代表着鐘家其他人都會知道,就代表着鐘明瑜會跟他離婚。
可被薄耘這一提點,他恍然大悟:不會啊!
他足夠了解鐘明瑜,所以敢背着她這麽做。只要他先斬後奏,到時候把孩子抱回家,跟她好好解釋他的苦衷,說明白只是試管,他沒跟那幾個胎器上過床。鐘明瑜心軟又愛他,見木已成舟,會原諒他的。
而現在,雖然不是木已成舟,但算是懸崖勒馬,鐘明瑜還是會原諒他,以後就都當做這事沒發生過。
只是,就不能再這麽做了……不,不至于這麽悲觀。
索性說破了,鐘明瑜不可能真狠得下心看他絕後,她會再做試管的。一次不行,就做十次、二十次。實在不行,說不定她會松口讓他去找代孕。到時,夫妻倆一條心,瞞着薄耘,只說孩子是鐘明瑜生的,薄耘就沒立場發瘋了。
但凡可以,薄首陽終究還是希望孩子是自己和鐘明瑜的。那些代孕的年輕女人,雖然已經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算是條件不錯的了,可還是比鐘明瑜差些。
而且,他很怕薄耘發瘋。他看透了,薄耘就是個自私自利到了極點的壞種,嘴上說得冠冕堂皇,還不是盯着載德?如果是同父同母的弟弟,也就罷了,但凡是同父異母,薄耘必定會死咬住這點不松口,搶奪弟弟的資産。
半晌,薄首陽冷笑起來:“沒想到,我還真能被你擺這麽一道。”
薄耘心生感慨:“我發現一些家長特矛盾,一方面望子成龍,可當他的孩子擁有獨立人格,敢質疑和反對時,他們會惱羞成怒,想方設法壓對方一頭,确保自己絕對至上的家長威嚴……這叫什麽龍啊?他們想要的無非是養在金牢籠裏的豬。”
薄首陽嘲諷道:“你的所謂‘獨立人格’就是反咬自己的親爹。”
“格局打開點,”薄耘說,“我這叫反抗□□父權。”
“……”
薄首陽不想說下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果他被薄耘氣死在這,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
薄首陽當天就氣沖沖地回國了。一是不想多看薄耘一眼,一是他怕薄耘利用代孕的事去鐘明瑜面前大做文章,急着搶先一步。反正要告訴她,不如他自己說,這其中就又有些可操作空間了。
薄耘知道薄首陽的小心思,沒點破,也沒攔。既然沒打算魚死網破,那就圍城缺一。何況,父母之間的事情,他這做兒子的不好插手太過。
薄耘多留了兩天,傅見微就等了他兩天提去拉斯維加斯注冊結婚的事兒。
但薄耘再沒提起過,就好像他從來沒說過那句話。他只是沒完沒了地把時間熱情地、激烈地耗在床帏之間,慶祝他們終于勝利了。
……
回國後,薄耘在學校等了幾天,遲遲沒等到他媽聯系他。他就問了下他爸,大意是,如果他爸實在不知從何說起,他就幫爸爸跟媽媽說。
薄首陽沒好氣地表示已經說了,讓他收起作妖的心思,別以為父母真會被他挑撥到。
薄耘立刻聯系了他媽:“媽,我爸跟你說了那事兒嗎?”
鐘明瑜聲音淡淡的,和平日裏有些不一樣:“嗯。”
薄耘嚴重懷疑他爸才是挑撥離間的奸臣,問:“你聲音怎麽不對?”
“沒什麽。”鐘明瑜說。
薄耘說:“明天周五,我下午放了學回家,你幫我跟蘭姨說一聲,做我飯。”
鐘明瑜依舊淡淡的:“嗯。”
電話裏說不清,薄耘就暫且沒說,挂了電話,嘆了聲氣,見好幾個群裏艾特自己,點進去看看。
大學生活豐富多彩,這回幾個院系聯合舉辦致敬經典的比賽,組織拍攝老電影或故事的經典片段,可以照原片/原文拍,也可以新編。到時候把作品上傳,校內外皆可投票,前三名團隊除了微薄獎金外,還可每人加若幹德育分。
美女帥哥火速成為被哄搶的香饽饽。
拍攝技術、改編創意這些都可以再說,總之先把主角搞定!主角的人氣是成功的一大半!
薄耘婉拒:我演技很爛,大家另請高明。
衆人的回應可參考如下:只要你肯參演,我們盡量給你找不需要演技的角色,比如我們把白雪公主性轉一下,你演白雪王子,我們就拍公主戀屍那一段,你打扮得英俊潇灑地挺屍就行,怎麽樣?
薄耘覺得這很不怎麽樣,當場發表非重要講話,希望大家擁有正确的創作精神,不要沾染娛樂圈的爛片風氣,腳踏實地打磨劇本,争取以質量取勝,放棄利用演員人氣帶動收視率的畸形浮躁的觀念和做法。
大家被他的凜然正氣深深地鎮住,表示他說得很對,希望他不要再說了。
好好的一張邪魅狂狷霸總臉,開口就很老幹部。兩個萌點合在一起詭異地令人瘋狂下頭。
但頭是下了,想要加分的心還在,衆人繼續游說薄耘。
眼看盛情難卻,薄耘只好提出這樣的選片标準:要我拍也行,我不要有感情戲的,我有對象這事兒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吧?得避嫌。沒辦法,我太帥了,對象容易沒安全感。
……
某大學的校友匿名八卦小群開始了熱火朝天的讨論和吐槽。
【媽耶,又開始了又開始了!by又開始秀恩愛了[薄耘發言截圖]】
【我又心碎了一次……】
【我真的從來沒想過by談戀愛會是這畫風……他以前看起來明明就是注孤生人設!】
【笑死我了,誰還記得他中學時的外號斷情絕欲男】
【有人懷疑他沒對象,只是跟他告白的人太多了,所以他編了個對象……】
【不至于那麽斷情絕欲吧?我還是傾向于他真有對象。】
【他不可能斷情絕欲!我跟他一起上過游泳課![你們懂我意思吧]】
【[不可以瑟瑟(棍子敲頭)]】
【[就要瑟瑟(棍子敲頭)]】
【好想知道他對象是誰1551】
【首先我們排除qjs】
【艹(一種植物)ls我恨你,我cp be】
【而我至今都不知道by和qjs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之前不是傳得那麽真的嗎?】
【不是說qjs綠了by嗎……之前有富二代追qjs,花都送到教學樓了,大家都猜當時是已經綠完了,所以by好生氣,在宿舍走廊裏給了qjs一嘴巴子,後來倆人雖然和好了,但是估計qjs又綠了by,這回by徹底發飙,揍了qjs一頓,倆人徹底be。by跑了幾天冷靜一下,然後回來就宣布有一直在交往的對象,到處秀恩愛。我和我閨蜜都猜by是打腫臉充胖子。】
【我聽到的版本是by綠了qjs,jr是三】
【jr絕壁直男好吧,我gay達超準的】
【ls姐妹達一下by和qjs呗?】
【both。但是不是couple我就不知道了】
【你們在說什麽啊?by不是都澄清了嗎,說他從來沒喜歡過qjs,以前是朋友,以後是路人,那天在休息室裏吵架是因為qjs造成了他和他對象的誤會。】
【以前有人拿槍逼着他跟qjs好嗎?我當時看到他這麽說,好下頭,這不妥妥渣攻嗎,好聚好散不香嗎,又是打人,又是內涵人家當三。】
【但你不覺得這恰恰說明qjs真的有問題嗎?不然為什麽by又打又內涵,qjs屁都不放一個?】
【不排除這倆是渣賤組合】
【不是有個帖子反駁最開始論壇裏那個扒by和qjs cp的帖嗎?什麽同款之類的,都是qjs倒貼。非要算同款,by和jr的更多。而且那些所謂的同款就很搞笑,高奢牌新季新品同系列,撞款式和元素很正常,誰叫他仨都是有錢人呢。笑死,他們肯定不會跟我撞,夜市攤yyds】
【夜市攤有時候真的很神奇。我買過一雙鞋,又便宜又舒服還好看,是真的好看,但後來穿舊了,我就上網搜關鍵詞,想再買一雙,愣是找不出同款】
傅見微默默窺屏,直到群內話題變成“論一百元能在夜市買到多少好東西”“我在夜市買過最劃得來的東西”“如何在夜市淘到好貨”“夜市擺攤兒經驗分享”等等,他就沒再看了,收起手機,拐過街角,走了百來米,忽然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展示窗裏的鑽戒。
他還在等薄耘想起拉斯維加斯。
或許,薄耘不是忘了,而是從一開始就是随口一說,怪他太癡心妄想,當了真。
怎麽可能真的登記結婚呢。就算只是在國外,也怕後續可能會引發的各方各面的麻煩。所以,怎麽可能呢。
傅見微發着呆,突然聽到有人問他是否需要幫助。他回過神,轉頭看到是銷售員,對方熱情地邀請他進去看看。也許是因為他站在櫥窗前太久了,也許是因為他穿着薄耘的高奢限量款衣鞋,也許是因為這時候店裏沒什麽顧客。
他本想婉拒之後離開,話到嘴邊,忽然就變成了答應。
傅見微跟着銷售員進店,解釋說自己不買,只想看看,讓她不必特意招待。但對方還是很熱情,說沒關系,仍然可以幫他試戴。
傅見微沒試戴,他只是很認真地看櫃臺裏的每一款戒指。薄耘的手很好看,無論戴哪只都一定很合适。
他的目光從戒指移到價格牌上。
貴,又不貴,他買得起,薄耘至今還在每個月往給他的那張卡裏按時打錢。
但是,戒指的價錢和登記結婚後有可能薄耘将來要分給他的財産相比,不值一提,甚至顯得可笑。所以,他不能自己買戒指向薄耘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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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