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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這老東西搞對象,好他媽丢人的!◎
薄首陽終究還是提交了諒解書, 并向公訴方證明了自己與霍坤的父子關系。
對于當年的事,他含糊成普通的婚外情,說因為自己不想離婚,和霍蓓蓓鬧翻了, 霍蓓蓓就帶着孩子離開了。
……
很快有了結果:霍坤判了三年六個月。
唐律師說, 只要霍坤好好改造, 減刑機會很多,最大可以減到一年八個月。
紙包不住火, 薄耘索性跟他媽飛過去,當面跟霍蓓蓓說了事情經過, 并向她道歉,他們沒看好霍坤。
令母子二人驚訝的是, 霍蓓蓓聽聞此事沒發病,只是痛哭了很久,然後說想回國看看霍坤。
——事後, 薄耘問醫生,對方說霍蓓蓓的病情有很大緩解,會越來越好。
薄耘答應帶霍蓓蓓和她父母回國探望霍坤, 只是約法三章:不可以步霍坤後塵。
他仨都答應了, 薄耘才讓林助理去訂機票。
其實,薄耘本來就打算讓這仨去做做霍坤的思想工作,讓這小子定下心來好好表現争取減刑,杜絕頹廢放縱自暴自棄的可能。
霍坤還很年輕,今後的路還很長。
……這小子一開口就是:“媽,對不起, 我沒能殺了那個畜生。”
薄耘火速制止:“你閉嘴。”
霍坤瞥他一眼, 飛快地移開目光, 繼續對他媽說話:“姥姥姥爺呢?”
薄耘說:“你姥姥為你這事兒急得不行,今天上午回的國,出機場就暈了,現在還在醫院裏打吊針,你姥爺陪着她。”
霍坤不看他,緊抿着嘴唇,只說:“媽,對不起。你別哭了。”
霍蓓蓓淚眼朦胧地看着兒子,老半天憋出一句:“等你出來,我要打你!”
霍坤突然笑起來,手撫上兩人之間的玻璃,像在摸媽媽的臉:“嗯。”
霍蓓蓓将手隔着玻璃與他的手貼在一處,半晌,低聲說:“你在裏面要好好的,早點出來,再也不要做糊塗事了。媽媽已經快好了,一切都會好的,家裏不能少了你。”
霍坤沉默片刻,低下頭,用手背抹去眼淚,悶悶地應了聲。
……
目送林助理陪着霍蓓蓓和霍家二老過了安檢,薄耘和傅見微轉身準備離開大廳去停車場,忽然,傅見微瞥到遠處的兩道熟悉人影,愣了下。
薄耘邊走邊說話,說着說着察覺對方不應聲了,回頭一看,傅見微停在他五六米外,微微皺眉,若有所思。
忽然一只手在眼前晃,傅見微回過神來,看了眼薄耘,再看過去,那倆人已經不見了。
“怎麽了?看到誰了?”薄耘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傅見微猶豫了下,略去了另一人,只說:“好像是明珪叔。”
“你要跟我一起叫小舅。”薄耘糾正他。
“哦。”
“我打給他問問。”薄耘說着就掏手機打給他小舅,但一直沒人接。
薄耘改成發消息問他小舅是不是回來了,他小舅那邊還是沒反應。
他收起手機:“他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搞什麽,別管他了,我們先回去吧。”
“嗯。”
……
“走了沒走了沒?”鮑桧扯着鐘明珪的衣服小聲問。
“你別扒拉我……走了走了。”鐘明珪扒着落地指示牌小聲說。
鮑桧松了口氣,松開他,站直了,拍拍心口:“吓死我了。”
鐘明珪也松了口氣,但想想不對勁,回頭問:“你怕什麽?”
“你說我怕什麽?我跟你這老東西搞對象,好他媽丢人的!薄耘不得笑死我?我不要面子的啊?”鮑桧嚴肅地說。
鐘明珪嘴角狠狠一抽,正要反駁,注意到路人投來的微妙目光,一把扯住鮑桧:“別在這說!”
他倆換了個地方——鮑桧的車裏。
鮑桧五天前把車擱在了機場的停車場裏,然後一飛機飛到B國,把鐘明珪揪了回來。
鐘明珪坐在副駕駛上,看着喝水的鮑桧,心情很複雜,想了又想,先問:“你能不能不要口口聲聲叫我‘老東西’?”
“你不老嗎?”鮑桧嫌棄地瞅他。
“我老不老是我的事兒,你不要總這麽說我。”鐘明珪說。
“老東西老東西老東西!我就要說!你打我啊!老東西老東西老東西!”
鐘明珪深呼吸:“行,我是老東西……那你為什麽要糾纏一個老東西?你有戀老癖嗎?”
“你才放那什麽老屁!”鮑桧瞪眼道,“我這叫讨回公道!你他媽的當初還想蒙混過去,我|操|你這老東……老家夥!”
“你一定要加上‘老’字嗎?”鐘明珪問。
鮑桧大聲嚷:“老老老老老老老老!!!”
“……”
鐘明珪被他氣得看窗外,反複深呼吸。
鮑桧見鐘明珪不說話,冷冷道:“你敢操老子,就該想到後果!”
鐘明珪回頭看着他,暗暗磨牙,努力冷靜,說:“鮑桧,我現在跟你說第八百零一遍:我、沒、操、你。那天,你喝斷片了,被個外國人撿屍,我好心救你,給你開了間房。進了房後,你說想吐,我就帶你去洗手間吐。但你吐半天什麽都沒吐出來,拉着我不讓走,說要跟我做|愛。我問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說知道,我是薄耘他小舅,薄耘不讓你領養小傅,你就要搞他小舅,你要氣死他。
你後來屁股疼、全身疼和發燒是因為當時咱倆打了一架,你摔到了地上,我開着蓮蓬頭冷水沖你。然後你抱着馬桶哭起來,跟我說你的家庭你的痛苦,然後睡着了。我只脫了你的外衣褲,拿毛巾給你擦了下身上的水,把你扶到床上去,我就走了。可能是當時你內衣褲濕着,我沒給你換,還忘了給你調室內溫度,你就着涼了。”
鐘明珪一口氣說完,然後意料之中地聽到鮑桧說:“編,你繼續編,怎麽來回是這些?都不編些新鮮的!你看我信不信……我他媽的信就有鬼了!姓鐘的,你他媽的都這歲數了,敢做不敢認,我好他媽的鄙視你!要不是老子聰明,就真被你瞞過去了!老子這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哪個王八蛋給睡了!”
“……好吧。就當作是你覺得的那樣。你要怎麽才能原諒我?”鐘明珪問。
鮑桧大聲道:“當然是對老子負責啊!老子是那種随便的人嗎?!”
“你平時那麽時髦,為什麽這方面的想法這麽……傳統呢?”鐘明珪嘆道。
“操!”鮑桧抓起紙巾盒往他身上扔過去,罵道,“髒死了你!媽的,趕緊去做體檢!別傳給老子了!警告你,以後你敢綠老子,老子跟你沒完!”
“哈?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說我濫交。我只是覺得,咱倆就那一回,你又沒懷孕,不如就當作沒發生過吧,你的損失不是很大。”鐘明珪苦口婆心地勸。
鮑桧氣得從他身上撿起紙巾盒砰砰敲他:“我操|你他媽的說的是人話嗎!我操!我操!說來說去你就是想不認賬!渣男!老子早就說過,男的就他媽的——”
“是根吊。”鐘明珪邊挨打邊接話,“對,沒錯,我就是根吊,我是渣男,我不想負責任,你何必在一個又老又渣的混蛋身上犧牲青春呢?你說是不是?”
鮑桧停下對他的實體攻擊,将紙巾盒一扔,喘了幾下粗氣,坐回去恨恨地大力系安全帶,咬牙切齒道:“行,你還有點那什麽,自知之明!那就還有救。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老子不下地獄,誰他媽下地獄?老子就當是給社會做貢獻了!”
“……”
鐘明珪沉默一陣,再退一步,“是這樣的,你非得跟我保持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也行。總之,不要帶我去見你爸,好嗎?”
鮑桧停下手中動作,看着他:“為什麽?”
“你跟我說,你跟他說的時候,他說要砍死我。”鐘明珪說。
“就這?你怕他個吊。”鮑桧白他一眼,安撫道,“他就是口嗨,早八百年沒砍過人了。”
鐘明珪完全沒被安撫到:“他以前真砍過人??”
“啊?不知道,沒注意,沒問過。”鮑桧翻着白眼回憶,“可能是吹牛吧,他們那堆人,喝點酒就吹牛。”
“……要不還是算了吧,我還是在電話裏跟他溝通吧,實在不行就視頻。”
說着,鐘明珪轉身要開車門逃命,可鮑桧眼疾手快地把車門鎖上,扔下一句“系安全帶”就開車了。
……
被命運(bao hui)裹挾的鐘明珪靜靜地靠着車門,想來想去,掏手機給傅見微發消息。到這一刻,不說不行了,就鮑桧這腦子這脾氣,真說不好他爸會不會真砍。
鮑桧沒管他玩手機。
薄耘開着車在回去的路上,傅見微正看着窗外風景,忽然手機震動,他打開一看,怔了怔。
明珪叔:你勸一下鮑桧吧。我承認,當年在A國的時候,鮑桧喝醉那回,是我把他扶到酒店房間去的,但我可以發誓我沒和他發生關系,但他死活不信。現在他非要帶我去見他爸,他爸放話說見面就砍死我。剛剛你在機場看到的就是我們,我們已經在去他家的路上了,你趕緊攔住他,求你了,好人一生平安[合掌]
傅見微:……
明珪叔:快點,人命關天!
明珪叔:先別告訴小耘[笑cry][裂開]
傅見微:嗯
他擱下手機,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薄耘。薄耘餘光注意到,仍舊看着前方路面情況,嘴裏問:“怎麽了?”
“……耘哥,你等會兒要回公司吧?好像昨天說過,下午有領導過來。”傅見微問。
“嗯,是。”薄耘說,“我得招待一下。你要不要一起?不的話,我就先送你回家,時間上來得及。”
“不用,我正好去學校,有點事。”傅見微說。
“咱倆這可真是……我加班你也加班。”薄耘随口道。
傅見微笑笑。
相較家裏和薄耘公司而言,學校離機場近很多,很快就到了附近,傅見微讓薄耘別繞路了,把他就在這兒放下,他穿過一個居民小巷子就到學校了。
薄耘看地圖上只有六分鐘腳程,就同意了。
傅見微站在路邊,目送薄耘的車遠去,然後打給鮑桧。
鮑桧很快接了:“喂?你誰?”
“傅見微。”
“我他媽知道是你,故意陰陽你呢,你傻逼吧這都聽不出來。”鮑桧罵罵咧咧,“真他媽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什麽來着……”
“男人就是根吊。”傅見微說。
“屁,老子不是要說這句!不過這句話很對!行了,少說廢話,我忙着呢!你找我什麽事兒?”鮑桧問。
“很重要的事。”傅見微說,“需要面談。”
“沒空!”
傅見微問:“你忙什麽事呢?”
“我——我沒忙什麽事啊。”鮑桧否認。
“那你為什麽不能來接我?”傅見微問。
“因為老子忙!”鮑桧不耐煩道。
“你忙什麽?”傅見微問。
“我沒忙什——”鮑桧意識到了前後的矛盾,沉默下來。
傅見微等了幾秒鐘,平靜地說:“我在機場看到你和明珪叔了,沒告訴耘哥,現在他不在。如果你不來接我,我就讓他來接我,然後把這事告訴他。”
“不行!”
鐘明珪這渣男還不肯認賬呢,這時候被薄耘知道,那自己可真是不如去死,這輩子的臉都丢完了!
鮑桧一咬牙,問:“你在哪裏?!”
作者有話說:
來自鐘明珪の人生經驗:路邊的小孩兒不要撿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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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