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他的死因

“只要能達到效果就好了，但願不會被發現吧。”趙京良心事重重的說。

“趙總您放心，我辦事不會出錯的。”老李很有把握的說。

趙京良聽到他的話，松了一口氣，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問：“對了，老王處理的怎麽樣？千萬不要被發現了。”

“您放心，該說的我都說了，他現在應該已經不在北城了。”

趙京良這才徹底放心了，只要南宮家一口咬定了楊依依，就不會查到王二林。

天色微黑，所有人都忙着吃晚飯的功夫，北城最大的賭場裏人群沸騰。

王二林穿着一身嶄新的西裝坐在一張臺子前随意的玩着，身旁還坐着一個妖豔的女人，王二林的手不時的在她的腿上撫摸着。

“你是老王吧？”右側的拐角處走出來一個穿着随意的男人，直接沖着王二林走過去。

王二林聞聲，轉過頭看了一眼，痞痞的的笑了笑，一把勾過男人的脖子說：“二流子，你叫誰王八呢？”

“沒……沒有，我這不是一時口誤嘛，王哥！王哥！”

叫二流子的男人瞬間慫了，連忙改口，一臉讨好的笑着。

王二林松開他，拍了拍身上的西裝問：“你怎麽在這裏啊？”

“來這還能是什麽？當然是玩一把咯？”二流子上下打量着王二林，他身上的西裝一看就是剛買的，而且還是品牌的，一定有不少錢。

“玩一把？你有錢玩兒麽？我聽說你上次又輸光了！”王二林戳穿他。

二流子看到旁邊坐着的美女不屑的眼神，拉着王二林到一旁，悄聲說：“王哥，不要在人面前戳穿嘛，我聽說……你前兩天幹了一票大的？”

“咳咳……你王哥是誰啊？當然是一出馬，這個數不能少的。”王二林比劃出一個手勢。

二流子看到眼睛都瞪直了，“真假的？這麽好的事情？也介紹給哥們兒呗？”

王二林上下打量了一眼他，搖搖頭，“這……你還真的做不來。”

“我可是聽說……你那天爽了一把？真的假的？”二流子湊近他耳邊問。

王二林摸了摸下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嗯，确實挺爽的……可比這姑娘的貨色好多了。”

眼睛看了啦那邊坐在座位上的女人。

二流子越聽心裏越癢，搓了搓手，“唉，拿了這麽多，又辦了身行頭，手裏還寬裕不少吧？”

“你小子是不是想說我請你玩一把？”

二流子點頭跟搗蒜似的，“還是王哥最了解我，我要求不多，就一點點就成，贏了我請你吃飯！”

“吃飯就免了，贏了點錢就去把債還了，玩的心安理得。”

王二林說着，從自己的面前拿了一點籌碼丢給了二流子，“好好的去玩兒吧！”

“哎！謝謝王哥。”二流子拿着籌碼歡快的走了。

王二林把他打發走了之後，看了一圈周圍的人群，不遠處正圍着一桌人，玩的很嗨。

“美女，你自己去玩吧，哥哥我有點事。”王二林對那個美女說。

正被他挑逗上瘾突然沒了下文，女人無趣的離開。

王二林捧着籌碼，直接朝着人群最多的地方去，還沒走近，從後面突然跑出來一個胖子攔住了他。

胖子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恭敬的說：“楚先生，您怎麽有空來我這裏了？”

楚先生？王二林心裏念叨着這個名字，想起來前兩天有人和他提過這個名字，同時也打量着眼前的這個胖子。

他不認識，但是從胖子對他的恭敬程度看，估計是和楚鴻帆認識。

“嗯，有什麽事嗎？”王二林裝模作樣的點點頭，直了直身子說。

“真的是您啊，是我疏忽，不知道您會親自來，沒有招待好，是我不對！”胖子連忙道歉。

王二林不喜歡這種客套的樣子，擺了擺手，“沒事，沒事，我自己随便看看。”

“哎，上次我和您提到過的那個事……您覺得怎麽樣？”胖子跟在王二林的身邊問。

王二林怎麽知道是什麽事，裝作為難的樣子，摸着下巴，“那個啊……恐怕有些為難……”

眼神正在看着那邊下注的客人，心癢癢的想去玩一把。

胖子是什麽人，在這個場子裏這麽久了，自然能看的出來的，王二林的想法。

“楚先生，你平時很少玩這個吧？我來給你講解一下……”

“不用了，我都知道。”王二林很不喜歡他專注的時候有人在旁邊說話，不厭煩的說了一句。

胖子愣了一下，楚鴻帆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王二林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趕緊改口說：“我自己看看，我這裏有籌碼，你去忙吧。”

“這怎麽好意思？這樣吧，今天的籌碼都算我的，您玩好！要不……我再給你叫兩個美女來？”胖子點頭哈腰的說。

“不用了不用了，籌碼給我，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王二林的話音剛落，一旁的服務員把一個托盤遞給他，王二林直接一把抓過去，也沒看是多少錢，直接朝着人群最多的地方走過去。

胖子看着，想說什麽，但是看他并沒有談正事的樣子也就作罷。

醫院內。

南宮瑾帶着楊依依回到病房，桌子上已經放好了晚飯。

“對了，醫生告訴我，過兩天我就可以出院了，公司的工作我都拖了好多天，要趕回去上班了。”楊依依說。

南宮瑾正吃着飯，聽到這話，放下筷子問：“這麽着急幹什麽？我還有檢查沒做完。”

“你檢查就好了，我去工作，沒什麽吧？”

“怎麽？你就忍心我一個人去做檢查？”南宮瑾看着她。

“那要怎麽辦？還需要我陪同一起去？”楊依依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這麽粘人了，反問他。

“不然呢？你是家屬，當然要陪同一起，不然怎麽知道病人的情況？”

楊依依無奈，只能點頭答應。

吃晚飯，楊依依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到自己的病房，被南宮瑾拉住，“去哪裏？”

“回去休息啊，你也該好好的休息了，那天喝完酒醫生沒說你什麽，今天早點睡覺。”

“你不陪我一起休息？”

“這……還是算了吧，單人床……你還是自己睡吧。”楊依依的臉色一紅，低下頭說。

南宮瑾見狀，以為她想錯了什麽，湊近腦袋壞笑的說：“你想什麽呢？臉這麽紅？”

“沒……沒什麽，我先回去了。”

“哎，等等，我有話要跟你說。”南宮瑾從後面抱住她。

“什麽話，你先放開我。”

“今晚就睡我這裏，不要走。”南宮瑾的聲音柔和，說的楊依依心裏軟軟的。

“我在這裏太擠了，而且，你胳膊上，我胳膊上都有傷口……不太好。”

“我的已經好了，現在這個時候你一個人在房間裏我不放心。”

“那好吧……不過你答應我……什麽都不許……”

“好，我什麽都不做，何況這是在醫院，我能做什麽？”

楊依依想想也是，答應了下來。

晚上幫南宮瑾換了藥，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楊依依帶南宮瑾去檢查，陳立一臉嚴肅的進來，看到楊依依點了點頭，湊近南宮瑾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麽。

“依依，我手機落在房間了，你幫我去拿一下。”南宮瑾說。

楊依依知道他們有事要說，離開了。

“确定麽？”南宮瑾問。

陳立點點頭，“嗯，我特意找了當年給楊鵬遠做檢查的醫生，他說楊鵬遠的死并非正常死亡！只是當時收了錢說了假話。”

“收了錢？那這個時候怎麽會說真話了？良心過不去？”

“不清楚，不過那時候的法醫也檢查出來，楊鵬遠是腦補受到重擊才……那時候夫人還小，所以并不知道，南宮先生，這事要告訴夫人嗎？”

南宮瑾沉思片刻，趙家和楊依依的關系已經破裂，如果再加上這事……恐怕就真的徹底完了。

餘秀華對楊依依做的一切都看在眼裏，不知道楊依依是什麽想法。

“我告訴她吧，畢竟都去世了幾十年，現在翻出來不太好。”

“好的。”陳立離開了。

醫生把化驗單遞給南宮瑾，回到了病房。

楊依依坐在床邊，并沒有找到南宮瑾的手機，看他回來了，問：“化驗單拿回來了？怎麽樣？”

“什麽問題都沒有，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發什麽呆呢？”

楊依依看南宮瑾的表情怪怪的，忍不住問：“南宮瑾，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和我說？”

“是，不過我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你。”

“你先說。”

南宮瑾沉默一會兒，“你答應我，聽到之後，不要生氣。”

“好，我答應你。”楊依依的心裏開始緊張。

“那天我聽到了你和餘秀華的談話，所以我讓陳立查了查，現在得到的消息是……楊叔叔，也就是你父親，他的死另有隐情……”

話音剛落，楊依依的臉色慘白，猛地站起來，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問：“什麽隐情？”

“你先坐下來，慢慢聽我說，這還是剛查到的消息，準确度還不清楚。”

“你先告訴我是什麽隐情！我必須要立刻知道！”楊依依管不着可信度有多少，關于楊鵬遠她知道的太少了，只有人告訴她她的爸爸死了，她成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從小到大，受到多少人的嘲笑，說她沒有父母。

“你冷靜一下，不要激動。”南宮瑾勸她。

楊依依深呼吸一口氣，坐下來，臉色很不好，“你說，到底有什麽隐情。”

“楊叔叔死的時候……明顯的是人為的不是自然死亡，這是陳立調查的時候，法醫說的，因為那時候你還小，所以并不知情。”南宮瑾如實告知。

楊依依的手緊緊的攥着，她在隐忍，從來沒有想到楊鵬遠的死真的是人為，之前雖然和餘秀華說過，但是那也是故意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法醫親口說的？那為什麽那時候沒有告訴我奶奶？我怎麽沒有聽說過？”楊依依的聲音在顫抖。

“也許是家裏人有意要隐瞞，楊叔叔是頭部受到重創，才……”

看到楊依依的臉色很差，後面的話南宮瑾沒有說下去。

楊依依也明白了，知曉當年的事情的人最清楚的就是她的奶奶，而她也早已經在五年前去世了，什麽話都沒有留下來。

“我知道了，那知不知道是誰做的？”

南宮瑾搖搖頭，當年的事情有人刻意隐瞞，能查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

“你也別着急，我會讓陳立繼續調查，不過你有沒有聽說，餘秀華是怎麽和趙京良在一起的？”

“我不知道，如果那時候不是餘秀華先找到我，我是不會認為她還活着。”

從小到大，她已經完全接受了父母雙亡的事情。

餘秀華的出現已經讓她驚訝和意外，現在又告訴她楊鵬遠的死另有隐情，需要一定的時間緩解。

“你想怎麽解決？”南宮瑾問。

“我不知道，我想……我需要時間整理一下心情，我先回病房了。”

楊依依語氣淡淡的說，南宮瑾沒有阻攔，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回到病房，楊依依整個人倒在床上，閉上眼睛，腦海裏閃現的都是小時候的點點滴滴。

從幼兒園記事的時候起，別人的話語和嘲諷她一點點的承受，以至于到後來都已經習以為常。

但是今天告訴她的事實，還是無法冷靜。

眼淚順着眼角滑落，心裏的委屈和難過一并順着眼淚流出來。

過了好久，楊依依擦掉眼淚，整理了一下思緒，起身去了趙婉兒的病房。

因為趙婉兒摔傷，病房已經轉到了樓上。

在電梯裏，楊依依一直在整理語言，要怎麽去質問餘秀華。

“叮”一聲，電梯在五樓停下來。

楊依依直接走到趙婉兒的病房前，手搭在把手上，卻怎麽都下不去手。

楊依依還沒想好要怎麽和餘秀華說。

正想着，病房的門忽然間打開，楊依依慌張的要離開，餘秀華已經看到她了，“依依？”

“誰？楊依依？”躺在床上的趙婉兒聽到她的聲音，疑惑的問了一句，目光朝着門口看過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楊依依，當時就怒了。

“楊依依，你竟然還敢過來？你有這個臉嗎！”趙婉兒二話不說，沖着楊依依喊着。

然而楊依依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淡然的說：“趙婉兒，你別激動，到時候腿上的傷口裂開了可不怪我，我來不是找你的。”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我怎麽可能摔下樓梯，這都是你害的！”

一提到腿上的傷口，趙婉兒氣的要從床上下來，餘秀華見狀，趕緊上前攔住她，“婉兒，你別激動，注意自己的傷口，醫生關照你，不要亂動的。”

“媽，你怎麽還幫着她說話！要不是她我能躺在床上嘛！”趙婉兒心裏氣，又無從發洩。

“趙婉兒，你仔細想清楚，你摔下樓梯是你自己所為還是我推你的，你心裏清楚的很！”

楊依依說完，原本想和餘秀華說的話，也不想再說，關上門轉身就走。

“等等依依！”

楊依依難得的主動過來，餘秀華不想失去和她見面的機會，安撫了趙婉兒連忙追上去。

“依依，你過來是有什麽話要說嗎？”餘秀華的語氣止不住的高興。

楊依依沉默片刻，問她：“我心裏一直有一個疑問，我爸到底是怎麽死的，你能不能告訴我？”

“他……”

餘秀華的臉色變了變，閃躲着眼神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楊依依知道她肯定清楚，追問道：“老老實實告訴我！到底是怎麽死的！”

“依依，人都已經死了，你又何必糾結呢？”

“是啊，人都已經死了，說的這麽輕巧，你現在生活的滋潤，恐怕早已經忘了他吧？”楊依依冷笑。

本來一開始對餘秀華還有幾分的好感，現在在楊鵬遠的事情上不願意說出來，而且竟然說出這種話，讓她徹底的心寒。

“依依，你怎麽就不能體諒我？我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啊！”

“體諒你？你當初一走了之的時候怎麽就沒有體會過我爸的苦衷？怎麽就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楊依依聽到這話只覺得可笑。

餘秀華沉默不語，她當時确實沒有考慮到位，所以她現在後悔了，想要彌補些什麽。

“依依，我知道是我不對所以我現在想要彌補你啊，想你給我個機會。”

“呵呵，彌補？你不覺得你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嗎？你還是不願意告訴我我爸到底是怎麽死的是不是？”楊依依想要一個答案。

餘秀華閃躲，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依依，你爸的死……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說，都過去了這麽多年，你又何必糾結呢？”餘秀華不明白楊依依為什麽會這麽問。

那場噩夢，明明她已經忘記了，卻因為楊依依的發問重新想起。

“因為我聽說，我爸的死是有人故意為之……”

楊依依緩緩的開口，盯着餘秀華的眼睛，明顯的看到她在逃避。

“沒……沒有的事吧，誰告訴你的？”

“你別管誰告訴我的，你就告訴我是不是？”楊依依不依不撓。

餘秀華慌張的搖頭否認，“不……不是……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說着，後退了幾步，碰到牆壁才停下來。

“你這麽慌張幹什麽？我還什麽都沒有問。”楊依依逼近，她看出來餘秀華在楊鵬遠的事情上瞞着她。

“我……我沒有，你不要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餘秀華已經無路可退，低着頭嘴裏嘀嘀咕咕的。

“什麽都不知道你慌什麽？還是你看到了什麽？你和趙京良是怎麽在一起的？你好好的告訴我！”楊依依緊緊的逼迫着她，想要知道真相。

餘秀華已經害怕的說不出話來，只能不停的搖頭。

楊依依還想說什麽，從旁邊的拐角處走出來一個人，正是去病房找趙婉兒的趙京良。

看到這一現象，連忙扶住餘秀華。

“秀華，你怎麽了？楊依依，你對我老婆做了什麽！”趙京良關心的看着餘秀華，沖着楊依依大喊。

“哼，不是我對她做了什麽，而是她做了虧心事，所以害怕成這樣，趙京良，我也有問題想要問你，楊鵬遠是怎麽死的？”

趙京良臉色大變，故作鎮定的說：“你在說什麽！我不知道，我告訴你這裏是醫院，你不要在這裏胡鬧！”

“胡鬧？你答不出來急什麽？我告訴你們，總有一天我會找到真相的！”楊依依嚴肅的說。

趙京良不怕，不過他心裏奇怪的是，為什麽楊依依會知道，而且南宮芷竟然沒有對她有任何的處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告訴你，你再胡說八道，我可以告你诽謗！”

“我诽謗？我記得趙婉兒有三次的犯罪記錄，你不會忘了吧？要告也得先告趙婉兒。”

楊依依忽然想起這件事，然而過去了這麽久，警察也處理過車禍現場，趙婉兒還好好的躺在醫院裏，估摸着一定做了什麽。

趙京良臉色變了變，瞪了楊依依一眼，“我是不會給你機會的！”

說着，摟着餘秀華離開。

楊依依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回到了南宮瑾的病房。

“南宮瑾，趙婉兒的犯罪記錄還在麽？”楊依依走進去，直接大喊。

南宮瑾正在處理工作，聽到楊依依的話，擡起頭疑惑的問：“怎麽了？這麽大的火氣？”

“我去找了餘秀華，她不肯說我爸的死因，他們不是最愛趙婉兒麽？我就是要毀了她。”楊依依氣勢洶洶的說。

南宮瑾看着她火氣正旺，下床給她倒了一杯水，“先消消氣，趙婉兒的案子被趙京良壓住了，所以才沒有進行，你确定要這麽做？”

“确定，餘秀華明顯的在逃避，既然這樣，我就從趙婉兒下手，我就不相信，她不說出我爸怎麽死的！”

楊依依有一半的把握，楊鵬遠的死一定和餘秀華有關，說不準，趙京良也摻和在裏面，兩人狼狽為奸。

“你想清楚了，我就以公司的名義對她發起訴訟。”南宮瑾說。

楊依依想了想，她很确定，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