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回到老家

趙京良從公司出來，額頭上冒了些細汗，南宮芷已經正式開口了，這就意味着，南宮家很重視這件事。

他最怕的還是來了，不過他奇怪的是，竟然沒有聽到關于楊依依任何的處置。

拿出手機給老李撥去了電話，“老李，南宮家很重視了，恐怕消案也不行了。”

“嗯？怎麽會？車禍的事情不是已經決定私了了嗎？”老李一愣，低聲問。

“之前是私了，不過婉兒她……哎，不提了，只是最讓我意外的是楊依依竟然安然無恙，怎麽回事？照片南宮芷沒收到嗎？”

趙京良坐在車裏，空調的溫度打到最低，還是不停的流汗。

“收到了，我正想和您說這件事呢，據說後來南宮瑾回家了，不知道說了什麽，南宮芷和楚鴻帆都沒有計較，不過……”老李猶豫。

“不過什麽？”

“楊依依當時撞見了之後，王二林竟然還追了上去，和楊依依說過幾句話！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趙京良一聽，猛地拍着大腿說：“這個老王，就會壞事！被發現了嗎？”

“應該還沒有，好像沒有看到正臉，老王現在聯系不上，不知道去哪裏了。”老李說。

趙京良松了一口氣，只要沒有被發現就好。

剛要挂電話，又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如果事情敗露，此人不能留。”

趙京良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的殺意，絕對不能讓一個外人把趙家拖下水。

“是，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趙京良整理了心緒回到家裏。

醫院裏的趙婉兒讓保姆去照顧了，餘秀華從昨天回來之後，整個人就心神不寧，吃不下睡不着。

趙京良擔心她，前腳剛踏進家門口，就看到餘秀華坐在沙發上發呆，眼神呆滞的盯着一個地方。

“秀華，你怎麽了？還不舒服呢？”趙京良走過去，坐在她旁邊輕聲問。

“啊！”餘秀華忽然一驚一乍的喊了一聲，看清了旁邊坐着的是趙京良松了一口氣，“是你啊，這麽早就回來了？公司沒事？”

“嗯，我擔心你，回來看看，怎麽手這麽涼？”趙京良摸了摸她的手，像是在冷水裏泡過了一樣。

“我……我昨晚夢見楊鵬遠了，他跟我說……說他好恨……”餘秀華嘴裏嘀嘀咕咕的說着。

“別胡說！什麽做夢！沒有的事，你也別自己吓唬自己！”趙京良聽了她的話，覺得渾身不自在，趕緊打斷她的話。

餘秀華搖頭，“不，我夢到了，他還是當年死掉的那個樣子站在我面前，用力的掐着我的脖子……就像這樣！”

說着，雙手猛的掐住自己的脖子給趙京良看。

“好了秀華！你不要自己吓自己！楊依依說了幾句話你就信她了？她就是故意在框你的！”趙京良大喊一聲，拿來餘秀華的手不停的喘氣。

餘秀華不提到還好，被她這麽一說，想到了當年的事情。

那時候他喜歡了餘秀華好久，就是因為楊鵬遠，才沒有得到她，以至于後來兩人用了不正當的手段讓楊鵬遠消失。

不過他後悔的是，當時沒有把楊依依處理掉，或者是讓別人帶到不認識的地方去。

不然現在怎麽會湊巧又碰到她，說到底還是楊依依的問題。

“可是……我怕……我怕會查出來，到時候我們都逃不掉的！婉兒怎麽辦？也會連累她的！”

餘秀華渾身顫抖，她本以為楊依依不會知道，想好好的彌補她，算是為對不起楊鵬遠做一些事。

但是萬萬沒想到，楊依依會盯着她。

“你放心，當時只有我們知道，而且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很多東西和人都不在了，查不到的。”趙京良很有把握。

楊鵬遠是死在家裏的，而且兩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沒有人懷疑到他們。

“真的嗎？可是萬一……”

“沒有萬一！如果真的有……我也會讓人處理掉！”趙京良咬牙切齒的說。

餘秀華不再說話，手攥緊到一起。

……

“什麽？芝姨說暫時不追究？”

第二天一早，楊依依出院之後直接去了公司，從楚涵嘴裏得知南宮芷暫時不追究趙婉兒的責任。

“為什麽？趙婉兒她做了這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憑什麽不追究？就縱容她？”楊依依實在搞不通南宮芷在想什麽，而且趙婉兒間接的傷害到了她的兒子，沒有理由不追究的。

楚涵也很無奈，搖搖頭，“我就不清楚了，剛才聽到向安南打電話說的，昨天姑姑叫趙京良過來的，沒一會兒就走了。”

楊依依沒說話，坐在位置上平靜不了。

本以為這次的律師函可以直接發給趙婉兒，新賬舊賬一并算了，怎麽都沒想到扣在了南宮芷那裏。

“我去找芝姨。”楊依依想了想說。

“哎，依依姐，姑姑她出去了，不在公司。”楚涵提醒她。

楊依依重新坐下，想到趙婉兒躺在病床上的樣子，整個人都不爽。

下午，南宮瑾出院，楊依依沒過去。

陳立幫忙收拾着東西，南宮瑾站在旁邊，快要走了也沒看到楊依依。

“依依人呢？”南宮瑾問。

“夫人在公司。”

“公司？她今天剛出院就過去了？”

“是的，一大早辦完手續之後就去了公司。”

南宮瑾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還有半小時就到下班時間了，“去接她下班。”

陳立開車到公司門口停下，南宮瑾給楊依依打了電話，“下樓。”

楊依依拿着手機站在窗前看了一眼，南宮瑾的車子在樓下等着。

到了樓下，南宮瑾出來給她打開車門，楊依依坐進去。

“怎麽今天就來公司上班，不在家休息休息？”

“我來看看趙婉兒的律師函有沒有發出去，結果被芝姨扣住了。”楊依依沒有隐瞞他，說完，看着南宮瑾。

南宮瑾并不知情，“我不清楚，我媽又跟你說什麽原因嗎？”

“我倒是很想問問，可是今天芝姨不在公司，所以不清楚，律師函也在她那邊。”

楊依依沒有任何的表情，看着窗外。

忽然間想到了楊清，好久都沒有和他聯系，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每次一想到他，就讓她回想起在醫院的時候，因為趙婉兒，楊清差點連命都丢了。

就沖着這一點，楊依依就沒有辦法原諒趙婉兒，再加上後面的事情，說恨她也是輕的。

“明天我到公司查查看，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發出律師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且趙京良那邊也會盯上你的。”南宮瑾提醒她。

“嗯，我知道。”在決定做的時候，楊依依就已經想清楚了。

南宮瑾看她一直悶悶不樂，問：“在想什麽？”

“楊清。”

“和我在一起，還想着別的男人？這樣好嗎？”南宮瑾有些不開心的說。

楊依依轉過頭看着他，“楊清是我弟弟，我想他也是應該的，而且都這麽久沒有聯系他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那我呢？我是你什麽？”

“你……”楊依依忽然間不知道說什麽。

因為車禍的事，讓她沒有心情想到，現在南宮瑾問起來，她還真的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怎麽？有什麽不好說的？”

“沒有，我就是在想……我們真的能在一起嗎？”

“你又想反悔了？在醫院的時候怎麽答應我的？”

“我沒有反悔，我只是害怕，我怕……”

楊依依也不知道心裏在怕什麽，南宮瑾和她之間的距離有些遙遠，而且身上還承擔着南宮家的重任，和普通人不一樣。

“有我在，不用怕。”南宮瑾輕輕的将她摟入懷裏。

不一會兒，到了別墅門口，陳立剛給他們打開車門，電話響了。

“南宮先生，我先接個電話。”

來電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陳立拿着手機到旁邊接聽。

南宮瑾牽着楊依依的手進房間，“先去洗個澡吧，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我一會兒過來。”

陳立站在房間門口，一臉嚴肅的樣子，似乎有什麽事。

“有事？”

“是的，楊鵬遠的事情。”

南宮瑾看了一眼房間，往樓上走，“去樓上說。”

“查到什麽了？”南宮瑾問。

“剛接到電話，說楊鵬遠的死因有了進展，有個目擊證人，看到在楊鵬遠死之前的幾分鐘離開了現場，也就是楊依依當時的家。”

“當時的家？現在還在嗎？”

南宮瑾有調查過楊依依，她老家的房子早就被她奶奶賣了，然後就帶着兩個孩子在北城生活了。

而且過去了這麽久，那個房子應該早就不存在了。

“在的，在老家那裏有一個說法，家中死過人的，不正常死亡的住所沒有人敢住的。”

南宮瑾想了想，“那買房子的那個人是幹什麽？買回去不翻新重新入住？何況，又怎麽知道是不正常死亡的？”

“據說，是一個外鄉人，不在乎這些，看看人家帶着兩孩子可憐，就買下了，但是後來在那個村裏，各種流言四起，說楊鵬遠是被人陷害的，又說房子鬧鬼，他們也就不敢住了，房子一直是空的。”

南宮瑾沉默，手指輕輕的敲打着桌子，如果按照這樣的陳述，也不是不可信。

這也就說明，一定有人知道楊鵬遠是怎麽死的。

“看來，要去一趟才知道了。”南宮瑾默默的說。

“先生準備什麽時候去？”

“明天！明天就去！”楊依依穿着睡衣忽然推開書房的門大喊。

她洗完澡出來之後發現兩人都不在，就猜到一定有事，在門口把對話都聽的一清二楚。

“你怎麽過來了？穿這麽少？容易着涼的。”

南宮瑾心疼的拉着她到自己的身邊，讓楊依依坐在腿上，緊緊的抱着她。

“我沒事，南宮瑾，明天我們就去吧，我要知道我爸到底是怎麽死的！”

楊依依很激動，一想到關于楊鵬遠的死有進展，她恨不得現在就過去。

但是一想到又要回到她小時候生活的地方，其實從內心裏是排斥的。

“你別激動，陳立只是說有可能，并不是代表一定，查清楚再過去也不遲，而且過去了這麽多年，很多線索也會中斷的。”

南宮瑾不厭煩的和她解釋。

“可是，我們晚去一天，就少一天時間，南宮瑾，我們明天就去吧？你的傷……應該沒事吧？”楊依依害怕耽誤他的修養。

“我沒事，你想要明天去，我們就明天去，陳立，你安排一下，對外不要說我們不在，就說我在家休養，如果我媽問起來，就告訴她我帶依依出去逛逛。”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

等陳立走了，南宮瑾點了一下楊依依的額頭，“這下滿意了吧？”

“嗯，你會不會覺得我太任性了？！你的身體還沒好，我就讓你跟我一起去，要不……你在家休息，我一個人去？”

楊依依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最近她好像都在麻煩南宮瑾，有些過意不去。

“再任性，也是我慣的，而且你一個人去我真的不放心，還是我陪着一起比較安全。”

“有什麽不放心的？那是我從小生活的地方，都很熟悉的。”

“就算是這樣，也是不得不防，好了，明天還要早起，回去睡覺吧。”

南宮瑾起身，直接抱起楊依依往樓下走。

“哎……慢着，我自己……可以走的……你放我下來，你身體還沒好呢！”楊依依吓得抱緊南宮瑾的脖子說。

“光着腳丫就上來了，萬一着涼怎麽辦？何況，我身體好不好……我自己知道，如果你實在擔心……晚上可以試一試？”

南宮瑾壞笑的盯着她，湊近她的臉說。

楊依依一聽，臉刷的紅了，嬌嗔的打了他胸口一下。

“沒個正經！快放我下來吧，我不冷！”

“我很正經，是你想多了……聽話，讓我抱你下去。”南宮瑾不給她機會，三步兩步就抱着她到了房間，把她放在床上。

腹下身子，将楊依依壓在身下。

“你……你幹什麽？”楊依依說話開始結巴。

“你說呢？你不是說……怕我身體沒好嗎？我來讓你試試，看看我身體如何？”

說着，南宮瑾就開始解領帶，楊依依連忙捂住眼睛，“別……我……我說錯了還不行嗎？你身體好呢，特別好！”

“晚了。”

南宮瑾有意要逗她，湊近她耳邊輕聲說。

溫熱的氣息打在耳朵上癢癢的，楊依依最怕的就是這個，整個人縮在了南宮瑾的懷裏。

“別……”楊依依拒絕。

南宮瑾見狀，也不再逗她，解開領帶丢到了旁邊，從楊依依的身後拿過換洗衣服就去了浴室。

楊依依再睜開眼睛，南宮瑾已經不見，耳邊傳來的是浴室的水聲。

“混蛋！竟然耍我……”楊依依氣呼呼的嘀咕了一聲。

轉身縮進了被窩裏，确定了明天早上去調查楊鵬遠的事，沒一會兒就睡着了，不過她沒有睡踏實。

一晚上都在做夢，夢到的都是小時候的事情，還有最後楊鵬遠死去的那個眼神。

早上醒來的時候，頂着一雙熊貓眼出來。

南宮瑾看到了，關心的問：“怎麽了？昨晚沒睡好？”

“嗯，做夢了。”楊依依打了個哈欠說。

“那我們今天先不去了，改天再去吧，你沒休息好去了也不太好。”

“不行！”楊依依頓時來了精神，“說好要去的，必須今天去！我沒事的，一會兒在車上睡一會兒就好了。”

“那好吧，如果你不舒服要告訴我。”

“嗯。”

吃完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出發了。

楊依依的老家距離北城不是很遠，大約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剛上車，楊依依靠在南宮瑾的肩膀就睡着了。

快要到的時候，南宮瑾推了推她，“依依，快到了，醒醒。”

“嗯？”楊依依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兩旁樹木環繞，有幾處小房子夾雜在樹木中。

“我家在那邊！”

楊依依指着不遠處的一個破舊的房屋說，從外表看，已經有很久沒人居住的樣子，而且一眼就看出和別的房子不同。

陳立開車到了房子的正門口停下來，三人下車。

門口已經堆積了很多的雜草，本來看着很寬闊的院子，已經是雜草叢生。

“很久沒人住了吧？”南宮瑾說。

“嗯，買房子的那個人已經好多年不回來了，這裏也沒有人過來清理。”陳立回答。

楊依依松開南宮瑾的手，跨過院子，推開門。

門沒有上鎖，裏面有些昏暗，楊依依憑借着自己小時候的印象，找到了開關，房間頓時亮起來。

房間裏的擺設幾乎都沒有什麽變化，簡單的沙發，茶幾，都已經有了厚厚灰塵。

“這裏，就是我小時候生活的。”楊依依說。

南宮瑾緊跟在後面，右手邊有一個小樓梯，可以直接通到樓上。

“到樓上看看？”南宮瑾問。

楊依依點頭，在前面走着。

“嘎吱嘎吱，”樓梯發出沉朽的木板的聲音。

樓上只有兩個房間，沒有多餘的裝飾，上面的房梁也都結成了蜘蛛網，不時的還有蜘蛛爬過。

楊依依站在一個門口沒有推開門。

“怎麽不進去？”南宮瑾在身後問。

“這裏是我爸的房間……也就是……他去世的時候在的房間。”楊依依的聲音聽上去很低落。

南宮瑾摸到她的手，緊緊地握着，“別怕，我在。”

“嗯。”

南宮瑾幫她推開門，一陣灰塵從裏面飄出來。

“咳……”楊依依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還是進去了。

一張床，床頭放着一個床頭櫃，還有一臺老舊的電視機，沒有再多的東西了。

“這裏……”楊依依指着靠窗的那個地上，聲音有些哽咽，“這裏……就是我爸他……”

“叔叔最後就躺在這裏？”

“是，我記得當時……我剛從外面進來，就看到我爸他……躺在這裏，就沒有了呼吸……”

楊依依努力克制自己不讓眼淚流下來，再回到這裏，她自己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腦海裏閃過以前的回憶，仿佛還能聽到自己和楊清嬉笑的聲音。

“然後呢？就有人直接把叔叔從這裏擡走了？”

南宮瑾看出她的情緒波動，輕輕的摟住她。

“是，當時家裏來了好多人，除了奶奶，還有隔壁的叔叔嬸嬸，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人，蹲下來檢查着我爸，之後我就不知道了。”

那個時候楊依依才四歲，什麽都不清楚，只聽到有人哭。

奶奶捂住她的眼睛不讓她看，不過她還是從手指縫中看到了。

後來才有人告訴她，她爸爸是死了，再也見不到了。

而她的媽媽，早在楊鵬遠死之前的幾天內，收拾了東西離開，沒有交代一句話，連一件衣服都沒有留下。

楊依依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成了一個沒有父母的孩子。

“那那些叔叔嬸嬸有沒有說什麽？或者告訴你奶奶，看到了什麽？”

“沒有……那時候我還小，叔叔嬸嬸都和奶奶說，奶奶最後也沒有告訴我，所以我不知道，只是後來長大了之後，才知道了一些。”

楊依依的情緒已經好了一些，站在床邊，不願意邁進一步。

在那個時候，她正帶着楊清出去買吃的，怎麽都沒想到，她走的那一刻，就是和楊鵬遠的最後一次見面了。

“看完了，我們出去吧。。”

這裏有好多年沒打擾，到處都是堆積的灰塵，在這裏呆久了不太好。

加上楊依依現在的心情不太好，南宮瑾帶她離開了房間。

對面還有一個小房間，應該就是楊依依住的地方。

“這裏……是我和奶奶住的。”楊依依指着門說。

想也沒想，推開門，楊依依看到了桌上還放着一個小娃娃，拿起來在手裏看着。

“這是我奶奶給我做的。”楊依依想到了小時候的回憶。

因為家裏沒什麽錢，別的小朋友都有玩具，而她沒有。

奶奶就用舊布，給她做了這個小娃娃，雖然醜，但是楊依依寶貝的很。

過去了好多年，除了有些髒以外，還是完好無損。

“奶奶的手很巧。”南宮瑾說。

話音剛落，樓下忽然傳來一聲響聲，什麽東西倒了。

楊依依猛的一驚，南宮瑾連忙抓住她的手，護在懷裏。

“誰在樓下？！”陳立大聲喝令，樓下瞬間又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