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七顆星星(二更)

喻白自認為自己給出的招聘保姆小時工的條件不算太好,所以他見到自己這麽快就收到應聘郵件,還挺驚訝的。

喻白對保姆小時工的要求不多,但是他開出的小時工價格只有一小時四十塊,外加包一頓晚飯。

有人來應聘總比沒有人來好。

喻白立刻和對方敲定上門時間——今天下午,進行三小時試用期。

星星睡了兩覺,又按時吃了藥,打了針後,身體明顯沒有昨天那麽虛弱了。

小孩子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

按照星星的身體恢複速度,喻白估計再過個兩三天,星星便差不多恢複健康了。

但在身體徹底恢複健康前,星星還是一日三餐都只能吃清淡的食物,不能吃油膩的食物。因為大病初愈的星星身體比較虛弱,吃油膩的食物很可能會引起他腸胃不适。

喻白和星星一起用過午飯後,喻白正準備陪星星一起玩會兒時,門鈴聲響起。

和喻白約好的保姆到了。

星星歪着小腦袋,好奇地看向門的方向。

“爸爸,誰來了呀?”

喻白在J市認識的朋友不多,除非是特殊的日子,否則不會有人到他家來做客。

所以星星猜不出來是誰在摁門鈴。

喻白道:“是來我們家做小時工的保姆阿姨……”

聽到“保姆”二字,星星低下小腦袋,扁扁嘴巴。

不用喻白多說,星星也能猜得出來喻白請保姆的原因。

爸爸請保姆阿姨來家裏,肯定是要讓保姆阿姨在家看着星星。

因為星星跟着爸爸一起擺攤攤生病了,爸爸肯定不想讓星星一起去擺攤攤……

一想到自己不能跟着爸爸一起擺攤攤,只能和保姆阿姨相處,星星就有點不開心。

星星剛出生時,是喻白奶奶和喻白兩人齊心協力将星星一同帶大。

之後喻白奶奶去世了,喻白找了個可以帶孩子去上班的公司。星星從那時候起,一直與喻白形影不離。

幼崽對家長的天生依賴,非常難以分割。

更何況,像星星這種幾乎從小到大都在父母身邊長大的幼崽,更離不開家長了。

另一邊,喻白也明白星星的小心思。

喻白知道星星舍不得離開他,可是星星終究還是會長大的。

等星星上了幼兒園、上了小學,星星和他相處的時間将會變得越來越少。

星星有屬于他自己的人生。

父母的存在向來都只是孩子人生中的引導者參與者,而并非孩子生命中的全部。

喻白狠下心請保姆到家帶星星,也是想讓星星能夠多适應适應,喻白不在身邊的生活。

喻白邊想着,他邊拉開門。

喻白一聲“阿姨”剛要說出口,可當他看到門口站着的大高個兒時,喻白又将這聲“阿姨”立刻咽了回去。

喻白墨色的圓眸流露出茫然的情緒:“你……是?”

姬容煜淡聲:“我是來應聘保姆小時工的。”

身為美食投資商的他,當然不可能真的過來應聘保姆小時工。

但“僞裝成保姆小時工上門應聘”是姬容煜的助理杭元書查遍全網和喻白有關的信息後,所得出的——以最短的時間用最普通的身份接近喻白,并且嘗到喻白廚藝的最佳方式。

姬容煜狹長的墨眸,倒映着門口俊秀青年的漂亮面容。

姬容煜垂眸,一只軟乎乎的,像個小肉團子的幼崽小爪子圈住俊秀青年的小腿。

小肉團子與俊秀青年如出一轍的圓潤墨眸望向他時,也流露出了茫然的情緒。

“爸爸。”小肉團子壓低了聲音,但姬容煜還是能聽見他的聲音,“他就是保姆阿姨嗎?可是阿姨……為什麽會是個男的呀?”

喻白:……

這話他很難解釋,因為他也不知道。

明明簡歷上寫着是個五十多歲經驗豐富的阿姨,怎麽一下就變成了男的了?

喻白長而翹的睫毛眨了一下,他的目光輕掃過姬容煜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好看的薄唇……

姬容煜雖套着一件純黑色的外表“樸素”的羽絨服,但羽絨服卻絲毫遮掩不住姬容煜那堪稱“衣架子”的優秀身材。

這樣的顏值身材不去應聘模特網紅,反倒來他這兒做時薪40元的保姆小時工?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現在國內就業形勢這麽嚴峻了嗎?!

“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喻白狐疑道,“我收到的簡歷,是一個五十多歲擁有豐富經驗的阿姨……”

“沒走錯。”姬容煜面不改色地道,“這個阿姨是我媽。她兩小時前剛在家裏摔了一跤,一時半會好不了。我正好最近沒什麽事情,所以代替她來這裏應聘做保姆。”

以上,是杭元書聯合那位阿姨想出的,天/衣無縫的借口。

喻白恍然:“原來是這樣呀……其實阿姨要是身體不适,可以不用來,你也不用來……”

姬容煜快速反駁:“不,一定要來。”

不來,他怎麽能嘗到喻白的廚藝呢?

喻白一愣:“啊?”

姬容煜補充了一句。

“我媽很有職業道德操守,但凡是她接下的活,一定會給人幹完。”

喻白:“……那好吧。那你先進來吧。”

喻白給姬容煜拿了一雙拖鞋,他轉身走進客廳。

星星像是喻白的小挂墜,一直跟在喻白的身後。

廚房是喻白千叮咛萬囑咐,不允許星星去的地方,所以星星只好扒拉着廚房的門框,探出一顆小腦袋盯着廚房裏的喻白。

姬容煜畢竟是以“保姆小時工”的身份上門,所以他簡單地在喻白家逛了一圈。

這個小房子兩個人住綽綽有餘,牆壁上的油漆塗得也都是溫暖的淡紫色。

然而,這樣的房子卻對從小到大住慣了別墅大平層的姬容煜而言,簡直可以稱為“家徒四壁”。

這房子之小、家具之少,絕非只是“寒酸”二字可以概括的。

姬容煜眉頭輕皺,他心中不由得打起鼓來。

若是喻白真的在廚藝方面有值得投資的亮點,那麽按照喻白現在這個歲數,他早就靠着廚藝,賺取完人生的第一桶金。

喻白現在又怎麽會和他的兒子擠在這樣一間狹小破舊的屋子裏呢?

姬容煜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

他開始衡量起,自己主動推掉兩天的行程,兩次來找喻白,究竟是賺了還是虧了?

喻白:“家裏沒什麽喝的,給你倒杯溫開水,怎麽樣?”

姬容煜低低應了一聲:“好。”

姬容煜走進廚房,他剛要伸手接過喻白遞給他的溫開水時,姬容煜的目光無意間停留在,喻白擺放在窗口處的那一碟鹽水牛腱子上。

喻白買的牛腱子,是菜市場最新鮮也是最好的牛腱子,每一片牛腱子都展現出漂亮的紋理。

但鹽水牛腱子吸引姬容煜的點,并不在牛腱子的紋理,而是在牛腱子片的薄度上。

姬容煜眼眸微眯。

窗臺上的那一盤牛腱子,每一片的薄度——絕對不是街邊的鹵肉小店老板能做到的水準!

“怎麽?你餓了?”

喻白回頭,發現他身後的英俊男人那雙深邃的墨眸,正一眨不眨盯着他窗口的鹽水牛腱子瞧。

偷看別人家的鹽水牛腱子,結果被抓了個正着的姬容煜,耳根微微發燙。

姬容煜接過喻白遞給他的溫開水。

姬容煜借着喝水的動作,遮掩住自己的不好意思。

“還行,我沒那麽餓。”姬容煜放下水杯,他将話題引到牛腱子上,“這是你自己家做的牛腱子嗎?”

喻白點點頭:“對,是我自己家做的,怎麽了?你想嘗嘗?”

姬容煜一頓。

被喻白猜中心思的姬容煜,耳根又紅了幾分。

喻白看向姬容煜的目光中透出幾分訝異:“你真想嘗嘗看?”

姬容煜狹長的眸一眨:“那……我可以嘗一片嗎?”

事已至此,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想嘗牛腱子”的想法全盤托出。

姬容煜想。

今天是他第一次來喻白家,肯定也是他最後一次來喻白的家。

如果喻白的廚藝沒有達到他內心的标準線,那麽他們正好以後再也不用來往,不用見面。

如果喻白的廚藝達到了他內心的标準線……他身邊還有助理杭元書。他完全可以讓杭元書代替他與喻白見面,商讨有關投資的對策與方案,他們兩人依舊不用見面。

在姬容煜看來,左右今天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他臉皮厚一點,應該沒什麽問題。

“你要是想吃,當然可以吃。”喻白笑道,“我給你拿雙筷子……”

菜市場的牛腱子都是成個賣的。然而一整個牛腱子,對喻白和星星而言,實在是太大了,他們兩個人兩天根本吃不完。牛腱子放久了會壞,還會影響口感。

因此,現在姬容煜主動提出想“嘗”鹽水牛腱子,喻白挺樂意的。

多個人,多份力。

喻白想,最好姬容煜也能多吃點,這樣他放在冰箱裏保存的剩餘牛腱子也能快點吃完了。

喻白将一雙洗得幹淨的筷子遞到姬容煜手中。

姬容煜用筷子輕輕夾起一片鹽水牛腱子。

正如他所料,鹽水牛腱子被喻白切成了真正薄如蟬翼的薄片。倘若将這片牛腱子放到燈光底下,完全可以透光。

除去姬容煜夾起的那一片牛腱子外,喻白切的每一片牛腱子,厚薄程度幾乎一模一樣。

喻白能達到這樣的刀功……他無疑是在做菜方面擁有着極高的天賦和紮實的基礎。

姬容煜墨眸中流露出幾分嚴肅的神色,他将這片牛腱子放入口中,細細咀嚼。

牛腱子和其他部位的牛肉不同點在于,牛腱子上的肉更有嚼勁、更香。

透明軟糯的牛筋,分布在絲絲縷縷的牛肉間,淡淡的鹽味烘托出牛肉的本味。

這是一塊上好的牛腱子,出去牛腱子本身的肉香外,姬容煜甚至還能咀嚼出牛肉的奶香。

口味豐富的菜肴固然好吃,但能将簡簡單單的食材做到返璞歸真口感的廚師,定是天才無疑!

“爸爸,星星是不是該吃藥藥啦?”

“是的,我這就給你泡熱水。”

若不是身旁一大一小的父子,打斷了沉浸在鹽水牛腱子香氣的姬容煜,姬容煜肯定已經将他手上滿滿一盤鹽水牛腱子全都吃光了。

姬容煜從小到大嘗遍山珍海味和頂級廚師的廚藝,他自認為即使現在有人将再美味的美食放到他面前,他都只會淺嘗辄止。

但現在……一盤鹽水牛腱子,就足以将他多年引以為豪的“自制力”打破。

姬容煜右手握成拳,放在唇邊尴尬地輕咳一聲。

他暗暗慶幸,幸好今天是他一個人獨自來喻白的家中。

要是讓其他人看到這一幕……

“好吃吧?”

姬容煜将手中的那盤鹽水牛腱子,放回到它原本所在的窗口處。

姬容煜發自內心地誇贊道:“好吃。”

姬容煜想,如果喻白不賣鐵板燒,而是單開一家鹽水牛腱子工廠,也能賺得盆滿缽滿。

“我就知道。”喻白莞爾道,“星星這兩天生病,吃不了重口的東西。他唯獨特別喜歡這盤鹽水牛腱子……”

姬容煜微側過頭。

窗外淡淡的,如同碎金般的夕陽透過窗,照亮了廚房一隅,也照亮了喻白面向姬容煜的側臉。

光暈柔和了喻白的眉眼,喻白在提起星星時,他的唇角不自覺地上翹。

喻白的臉頰處,露出了和星星一模一樣的酒窩。

這是充滿幸福的幹淨微笑,比午後的夕陽更加耀眼。

有一瞬間,姬容煜看愣了。

似乎察覺到姬容煜的目光,喻白停下手頭動作,微微側頭。

“怎麽了?”

姬容煜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玻璃杯:“沒什麽。”

姬容煜忽略了,當自己看到喻白唇角漾起那抹溫暖的幸福的笑容時,沉寂許久的心髒輕微動搖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喻白和姬容煜一前一後離開廚房。

扒在門框框邊緣的星星扁扁嘴,一雙墨色圓眸變成了兇兇的小半圓,用力瞪向姬容煜的背影。

哼!別以為他沒發現!這個保姆叔叔剛才在廚房裏吃了好幾口鹽水牛腱子!

這鹽水牛腱子明明是爸爸留給他的晚餐!好氣哦!

喻白轉頭,朝着星星招招手:“星星,快過來吃藥!”

星星立刻收起兇兇的表情,雙眸又恢複成了以往的可愛圓潤。

星星邁開小短腿,“啪嗒啪嗒”踩着小鞋子走到喻白面前。

喻白:“老樣子。喝完所有的藥,獎勵一顆奶糖。”

喻白說着,給星星遞上一杯粉紅色的、散發着奇怪氣味的藥水——據兒童醫生說,這是針對幼崽口味,改良版的草莓味藥水。

一聞到藥水難聞的氣味,星星的小臉蛋變成了一個小苦瓜。

“爸爸,我已經不發燒了,怎麽還要喝藥水呀?”星星的小手扒拉住喻白的衣袖,眼淚汪汪,“我可以只吃藥丸嘛?”

喻白笑眯眯:“不行哦!星星,要乖乖喝藥哦!”

嗚嗚,可是這個草莓味的藥水真的好苦好難喝……

星星小胖爪輕輕拽着喻白衣袖,慢慢地左右搖晃,可愛的小臉蛋上寫滿不情願。

喻白笑眯眯地掐了把兒子水靈靈,軟嫩嫩的臉蛋。

喻白加重了籌碼道:“如果你乖乖吃藥,我再多獎勵你一顆奶糖!”

星星小臉蛋浮現出猶豫的表情。

“嗯……我,我不要奶糖!我可以把奶糖換成草莓糖葫蘆嗎?”

三角口的糖葫蘆叔叔賣的草莓糖葫蘆,酸酸甜甜冰冰涼涼,它現在已經成為星星最喜歡吃的小零食之一啦!

相比于一抿就化的奶糖,星星還是更愛草莓糖葫蘆一點點。

喻白:“好。只要你乖乖吃藥,我就去給你買草莓糖葫蘆。”

喻白和于東約好,一會兒他要去于東家還電瓶車,再去把自己的小吃車帶回來。所以他正好順路能于東那兒買根草莓糖葫蘆。

聽到有草莓冰糖葫蘆吃,星星這才放松了表情。

他伸出小胖爪,緊緊捏住裝滿奇怪粉色藥水的小杯子,深吸一口氣。

不,不就是難喝的藥水嘛!醫生叔叔說過,眼睛一閉一睜,藥水就喝光光啦!

星星将小杯子遞到唇邊,然後猛地将藥水全都灌進嘴巴裏,一口咽下。

瞬間,星星的臉皺成了一團苦兮兮的小包子。

“爸爸!我、我喝完吶!”

星星舉起空杯子,藥水苦得星星舌頭都捋不直了。

星星感覺自己喝完藥後,他都要變成一只苦苦的幼崽了!嘴巴苦苦,舌頭苦苦,身上的肉肉也被藥水變得苦苦的了!

星星以為自己喝完藥藥和水水,逃過一劫時,喻白又開了口。

喻白笑容溫柔道:“你的藥,還沒有喝完哦!”

星星迷茫地歪着腦袋。

啊?杯子裏一點藥水都沒有了呀!他已經喝幹淨了呀!為什麽爸爸說他沒有喝完呢?

下一秒,喻白接過星星的藥水杯,又往裏倒了二十毫升的白開水。

藥水杯內,剩下的一點點藥水和白開水融為一體,澄澈的白開水染上了一層非常淡的粉色。

喻白晃了晃藥水杯,遞到星星面前。

“這是最後一杯。”

星星接過這杯“藥”“水”,他的小鼻尖微微翕動。

雖然白開水裏只摻着一點點的粉色藥水,但那股難聞的味道依舊萦繞于星星的鼻尖。

星星的墨眸再次變得水汪汪,眼眶裏有淚珠在打轉。

可惡的藥藥,為什麽還有一杯!

吃藥藥果然是星星最讨厭的事情!沒有之一!

就算是最乖的幼崽,給他們喂藥也是一場戰争。

喻白使出了千方百計,連哄帶騙地讓星星将藥全都吃完後,喻白額頭上早已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喻白靠在軟椅上。

他覺得自己開小吃攤,都沒這麽累過!

沒過一會兒,感冒藥的藥效開始發揮作用。

星星變得昏昏沉沉的,坐在板凳上直打瞌睡。

喻白問:“星星,是不是想睡覺了?”

星星的小胖爪揉揉眼睛,他奶聲奶氣地道:“嗯,有點困困了……”

“那我們就去睡一覺吧!”

“嗯!”

喻白給星星換上睡衣後,星星躺在床上,喻白給星星剛掖好被子,星星就已經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喻白輕手輕腳地離開卧室,姬容煜正站在門口。

從喻白喂星星吃藥起,姬容煜像是一個旁觀者,将一切都看在眼裏。

喻白和星星之間的父子溫情,旁人幾乎無法插入。

姬容煜看得出來,這只看上去挺乖巧的幼崽非常依賴于喻白。

姬容煜微薄的唇瓣輕撇一瞬。

無論是他,還是他的兄弟姐妹,三歲懂事時,就已經會乖乖吃藥、不哭不鬧。

在姬容煜看來,喻白還是太溺愛自己的孩子了。

“星星一覺至少可以睡兩三個小時。”喻白看向姬容煜,“我一會兒有點事,要出去一趟。麻煩你能在家裏幫我看看星星嗎?”

喻白又道:“星星睡午覺的時候很安分,從來都不會中途醒來哭鬧。所以你只需要時不時的幫他掖被子就行……”

“嗯,好。”

被那一盤鹽水牛腱子驚豔到的姬容煜,暫且還不想離開喻白的家。

因為按照合約,喻白需要管他一頓晚飯。

姬容煜好奇,喻白能将晚餐做成什麽樣呢?

同樣,身為“保姆小時工”的姬容煜,自然不會拒絕喻白提出幫忙“看孩子”的要求。

喻白見姬容煜應下後,他回房間換了一下出門的衣服,離開家們。

喻白不擔心姬容煜會虐/待星星。

一是,在産生請保姆來家的想法時,喻白已經在除去衛生間外的各個角落裏,都擺放了監控設備,以确保星星的安全。

二是,喻白經過和姬容煜的短暫接觸,他覺得姬容煜不像是個會虐/待孩子、不喜歡孩子的人。

因為,不喜歡孩子的人看到孩子時,勢必會露出厭煩的表情。

然而,剛才在門口處,姬容煜和星星第一次打照面時,喻白有刻意觀察過姬容煜的表情。

那時,姬容煜看到星星的狹長墨眸裏,更多的是好奇與探究。

——

昨天,于東又借了喻白電瓶車,又幫喻白收拾了小吃車,還将車子一起帶回了家,幫了喻白一個大忙。

所以喻白今天去于東家時,他沒有空手去,喻白帶了一份他自己親手做的八寶飯——八寶飯分量很足,于東一家四口吃,綽綽有餘。

而且臨近新年,送八寶飯能讨得一個好口彩。

于東家住在一樓。

喻白剛走到于東家附近時,他便遠遠地看到于東的身影。

喻白剛要走上前和于東打招呼,卻見一個女人對着于東罵。

“你那電瓶車早不借晚不借,偏偏在你兒子今天要去參加奧數競賽的時候借出去!你知道這次競賽有多重要嗎?說不準可以給誠誠高考加分的!要不是鄰居幫忙,誠誠遲到進不了考場,我指定得跟你離婚!”

“一天天的就你瞎好心!這個也幫那個也幫,別人就是看準了你是軟柿子,才找你幫忙!糖葫蘆也賣不出去,你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去工地搬磚,還能賺到兩個錢!兒子下學期的學費,你到現在都沒湊齊!這等開春開了學,那可怎麽辦?你到底想過沒呀!難不成全靠我一個人領死工資麽?!”

女人推搡了一下于東,于東微垂着頭,一聲不吭。

女人頓時沒了勁兒,她生氣地轉身回到樓裏。

于東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剛想背過身抽根煙時,一擡頭就看見了喻白。

于東苦笑了下:“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于東的目光落到喻白手裏的電瓶車上:“你兒子怎麽樣?身體還好吧?”

“今天恢複得不錯,已經退燒了。”喻白道,“要不是你借了我這電瓶車,星星的病肯定還得拖好久才能看呢!”

“我剛才聽了一耳朵,嫂子說你兒子今天奧數競賽,需要這輛電瓶車送?不好意思,我要早知道有這件事,我肯定一早就給你送來了!”

喻白和星星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喻白不好叨擾于東還車。而且今天是雙休日,喻白不确定于東一家會不會起得這麽早,所以他也不好一大早去于東家還車。

他們兩人也在前天定下今天這個點還車,所以喻白沒想到,他沒還車的這半天,于東家還發生了這樣的事。

“沒事的,沒事的。”于東連連擺手道,“這事兒實在趕巧,我兒子誠誠今天要去奧數競賽。但他早上鬧鐘沒響不小心起晚,差點遲到。當時急需用車,幸好隔壁的鄰居借了我輛電瓶車,我馬上就把誠誠送到考場,好在最後沒遲到。”

喻白:“沒遲到就好。”

于東道:“你那輛小吃車就擺在那兒,你直接推走就行了。”

“好。”喻白将八寶飯,遞到于東手中,“謝謝你昨天借了我電瓶車,還幫我收拾了攤子。這份八寶飯是我自己親手做的,分量足料也足,你帶回去給家人們一起嘗嘗……”

“哎呀,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用不着這麽客氣!”于東剛想推拒,喻白卻将八寶飯直接強行塞到了于東手裏。

“八寶飯象征吉利。我也順便祝你的兒子奧數競賽順順利利!這份八寶飯你還是收下吧。”

喻白話都說到這份上,于東自然不好拒絕,他只好收下八寶飯。

喻白又道:“我來你家,其實還有一件事情麻煩你。”

于東爽快地道:“什麽事兒?盡管說!”

于東俨然已經将喻白當成自己的好兄弟了。

喻白笑:“我兒子饞你做的草莓糖葫蘆了,你現在能賣我一串嗎?”

“咱倆之間別提‘賣’,不就是根草莓冰糖葫蘆嘛,我送你一根!你在這等着!”

于東拎這八寶飯立刻跑進屋內,随後他又拿着一串草莓冰糖葫蘆從室內走了出來。

考慮到這根冰糖葫蘆是喻白要拿回去給星星吃的,所以于東特地将這根草莓冰糖葫蘆用紙袋包裝好。

于東問:“一根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拿一根!”

“夠了夠了。”喻白道,“星星這兩天胃口小,他其實吃半根冰糖葫蘆就夠……”

說到這,喻白的腦袋中突然閃過一瞬的靈光,他頓了頓。

于東:“怎麽了?”

喻白的目光,落在于東手裏拿着那長串的草莓冰糖葫蘆上。

喻白唇瓣輕抿,他眉尾上挑。

“老于,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你的冰糖葫蘆生意越來越不好呢?”

于東茫然:“你怎麽突然提起這個?”

于東雖不解喻白為什麽要問這種問題,但他仍繼續道:“我以前,其實生意挺好的。現在生意不好,我想應該是三角口賣的小吃種類越來越多,我糖葫蘆來來去去就這麽幾種口味,吃的人少,生意自然不好了。”

“你說的原因只是其中之一。”喻白道,“但是你并沒有發現,你糖葫蘆生意不好的根源……”

“根源?是我糖葫蘆味道做的不行嗎?”

“不是。你做的草莓冰糖葫蘆味道很好,我和星星都很喜歡吃。”

于東連忙問:“如果不是口味的問題,那麽會是因為什麽問題呢?”

于東已經看出來了。喻白這麽說,肯定是找出他糖葫蘆生意不好的根源了。

喻白道:“是因為……你的糖葫蘆做得太大了。”

三角口的顧客們,絕大多數都是學生。

學生們的胃口有限,除去吃街邊的小吃攤外,他們還要留肚子吃晚飯,所以他們吃的小吃,量肯定不能太多。

但于東的冰糖葫蘆,是一大串一大串賣的,愛吃小吃的女生們通常買上一大串,就已經将她們的胃塞得七七八八了,更別提留胃口嘗其他小吃了。

在學生們看來,為了區區一根糖葫蘆而放棄其他五花八門的小吃,很不劃算。

這便是于東的冰糖葫蘆越賣越少的根源所在。

因此,如果于東能将一根糖葫蘆拆成兩根賣,學生們半根糖葫蘆吃下去既開了胃,又不占肚子,同時他們吃完糖葫蘆,還有胃口吃其他小吃攤上的小吃……

這簡直就是一舉多得。

于東賣了十幾年的糖葫蘆,雖然他一直尋找不到自己生意不好的根源,但只要經過別人稍稍一提點,這其中的緣由,于東自己便能想得一清二楚。

“原來……原來是這樣!”

聽了喻白的話,于東仿若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喻白臨走前,又多給了于東一句啓示。

“雖然你和我做的小吃不一樣,但是我們做小吃的,殊途同歸。我們總歸要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尋求創新。因為食客們永遠都喜歡吃新鮮的、沒吃過的東西。”

“我想,你在賣糖葫蘆時,也許也需要适當地創新。比如……将你手中現有的食材,嘗試與糖葫蘆相結合。”

“時間不早,我先回去了。星星還等我做晚飯呢。”

于東看着喻白的身影,他口中喃喃:“手中現有的食材……”

于東看向了自己雙手之間。

那是喻白送給他的一份八寶糯米飯。

作者有話要說:

星星:感謝大家支持星星哦~星星一定不辜負大家所望,牢牢占據爸爸心目中的C位!哼哼!

攻:呵呵。

ps:下章入v!

不過今天下章的v章比較短,明天更個粗長的。

作者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

Ps:推薦基友的預收文~感興趣的可以收藏哦~

文名:《和影帝上戀綜後,黑粉真香了》

作者:洲巳

文案:

一朝失憶,燕頃發現五年後,自己和聯姻對象結婚,憑空多了個老公。

聯姻對象聞覺禮,三金國際影帝,名聲在外,神顏出衆,擁有大批粉絲追捧。

而燕晏只是個籍籍無名的小白。

婚約這事剛曝光,找上門的不僅有滔天黑粉,還有一檔夫妻戀綜。

燕頃:戀綜?不,我不去。

我他丫只是個十八歲的純情少男,去個什麽夫妻檔啊!

然而,公司合約在身,不去就賠錢,“18歲”純情小處boy只好咬牙上陣。

節目前夕,他慌慌張張去搜索自己和影帝的戀愛史。

“不食人間煙火的影帝親自下廚,制作.愛心便當。”

“燕頃與其他男子關系密切,影帝吃醋眼紅,卑微求愛。”

“戀愛日記公開,影帝從五年前就暗戀燕頃!”

……

熬夜看完營銷號發的戀愛細節。

燕頃:他……他好愛我。

嗚嗚嗚!!老公!!!

聞覺禮:?

失憶前,燕頃覺得聞覺禮就是座融不化的冰上,不配自己示愛,但得知他這麽隐忍愛着自己,燕頃覺得自己也要主動點。

節目上映當天,“親吻夫夫”tag直沖熱搜第一。

燕頃在節目中大肆撒糖,合約夫夫流言不攻自破,更是把黑轉粉的cp粉甜的嗷嗷叫。

網友A:我真香了。沒想到燕頃會這麽多才藝,簡直郎才郎貌,天生一對!

網友B:親吻夫夫好甜,入股不虧!

網友C:我宣布燕頃就是我的新老婆了,你們随意。

直到有一天,燕頃恢複記憶,才發現——

他和聞覺禮真的是合約夫夫,那些所謂的戀愛細節,都是該死的營銷號以訛傳訛,自己腦補的。

燕頃:……

這虛假的愛情,不要也罷,離婚!

聞覺禮卻站在面前,高大身影襲來,漫不經心挑起燕頃的下颌,聲調慵懶:誰說那些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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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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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