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章節
太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了,前面是整個饅頭山最美的區域,一片呈帶狀形的野花,士兵們閑來無事,說這片野花像包子餡,饅頭山幹脆改名包子山好了。
玩笑歸玩笑,常年遠離家鄉親人,而漂亮的風景好像有種魔力,能把思緒拉長,拉進悠悠的記憶。
當然,正執行任務呢,也就習慣性看上幾眼。
至于搜查,不存在的,這裏壓根沒法藏人,一眼能從頭看到尾,別管人趴着還是躺着,藏不住。
隊伍浩浩蕩蕩走過,走在最後的蔣睿忽然轉身,目光直勾勾看向野花叢。
和他同行的王團長順着他視線仔細看了幾眼,篤定道:“沒人。”
蔣睿好一會才點頭嗯了聲。
裏面的确沒人,可剛才不知為什麽,他有種被人看了一眼的感覺,那絕對不是錯覺,而是一名狙擊手常年練就的本能,就像.......被槍口瞄準。
隊伍繼續向前,沒人看到,萬萬千千金黃色花朵中其中有一朵,不符合常理上下動了動,就像眼睛般眨了眨般。
·??第 25 章
等搜尋隊伍腳步聲徹底走遠, 四五朵擠在一起的金黃色野花忽然憑空消失,又好像野花成精了, 變成兩顆黑黝黝的眼珠子。緊接着, 野花叢就像副油畫憑空切掉一塊,花葉花莖眨眼間沒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一個大姑娘憑空冒了出來。
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後世能欺騙視覺的東西有很多, 人體彩繪,屬于其中特殊的一種。
培訓第一課捉迷藏擺明了給衆戰士來個下馬威,整個饅頭山, 哪裏都不安全。
但萬事沒有絕對。
未知名的金黃色野花像能做指甲油的鳳仙花,汁液豐富, 而且顏色單一, 大片大片簇擁成團, 用來做人體彩繪再簡單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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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燈下黑心理。
都知道這裏沒法藏人, 心理先入為主,就像在家裏捉迷藏, 首先想到的是衣櫥床底, 誰會往沙發等類似顯眼的地方看?
當然梁汝蓮也為此付出了代價。
為了完美融入環境, 她現在只穿了見統一配發的白色背心, 原汁原味的花朵花葉能欺騙路過衆戰士眼睛,欺騙不了蚊蟲, 這會被咬了不知道多個包。
已經到達山頂的隊伍內, 蔣睿還在琢磨剛才的感覺,他琢磨過來了, 那裏, 絕對藏了個人!
人在哪裏?
制定好培訓計劃後, 饅頭山他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畫了詳細的軍事地圖,捉迷藏只是開胃菜,後期的實戰訓練才是重中之重。
作為教官,他肯定要熟悉大大小小的地形,甚至一草一木。
看似不講道理的捉迷藏,真正的本質,是在考驗參賽戰士是否具備成為一名狙擊手的條件。
有句話他沒開玩笑,一名合格的狙擊手,首先要是一名頂尖的隐匿高手!
小小而摸透的饅頭山,蔣睿不認為有人能躲一個小時。
以野花叢為中心的環境活像副3D作戰圖在腦中浮現,首先排除的,是野花叢,那裏面當然能藏人,可也就能瞞的住小孩子,稍微一個成年多看幾眼都能發現。
花叢邊的大樹呢?
灌木叢,山石?土堆?還是茂盛野草叢?
蔣睿無聲笑了。
沒有被打敗的沮喪感,高興,為出現一名還不錯的苗子高興。
那麽會是誰呢?
這時,搜尋大隊又發現兩名僞裝好的戰士,不用吩咐,隊伍輕車熟路,先放到,再當做俘虜綁起來。
名單裏還剩十二個人!
蔣睿摸出筆,宛如處刑般在剛被抓到兩名戰士名字畫了個圓圈,備注上時間,以及只有他能看懂的,代表優點和缺點的符號。
十二個人裏,躲在野花叢附近的會是誰?
一個個名字掠過,賀向國?
嗯,應該是他了。
帶着國家給與的重任來團隊,了解情況時聽得最多就是賀向國,他沒見過本人,但看選拔賽成績,非常失望。
第一輪連隊第一,九十五環,一次三次以上的全中都沒有,第二輪湊活,勉強達到參加培訓的要求,中了三次。
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就是個很多部隊神槍手一樣,只适合短距離。
當然也不能直接否定,比如現在,藏匿手段不錯。
蔣睿名字繼續看向沒被畫圈的名字,最後一個,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老班長唯一的女兒,梁汝蓮。
所有通過選拔賽成績最好的!
看來真的是虎父無犬女,據他了解,那位奶奶把她捧在手心裏疼,沒摸過槍,只能說老班長的種真強大!
王團長低沉的聲音把思緒打斷。
“蔣教官,咱們是不是适可而止?”
蔣睿思緒還未完全收回:“什麽?”
王團長指指剛被吊到樹上的兩名副排長:“這樣下去會對戰士的身體造成傷害!”
他忍無可忍了,距離山腳下最早被吊起來的三名戰士,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左右,蔣睿不知道忘了,還是壓根沒停止的意思。
這是場不公平的比賽,甭管戰士們怎麽隐藏,除非變成神仙念隐身咒啥的。
蔣睿似乎聽進去了,表情嚴肅:“沒錯,的确有可能對身體造成傷害,這樣——我給你們兩個一次機會,表現好,就把你們放下來好不好?”
後面的話是說給兩名新被俘戰士說的。
兩名被吊起來的戰士雖然沒親眼所見,但聽了個差不多,本以為逃不過這一劫呢,下意識以為來新任務了,自然同意。
蔣睿走過去,臉對臉,以兩張臉一上一下的詭異視角輕聲道:“告訴我,賀向國,還有梁汝蓮藏哪裏了?”
兩名戰士:“.......”
感覺是個坑呀。
就像被發現要反抗,說了會不會被當成洩漏情報?
蔣睿似乎看透兩人顧慮,信誓旦旦道:“不算你們叛變,說吧。”
兩名戰士繼續猶豫,主要短短的接觸,他們總覺得這位不知道啥來路的長官高深莫測.......不,貓一陣狗一陣,像地痞無賴沒個正經。
蔣睿表情真誠語氣懇切:“相信我,再說你們說不說問題不大,你們也該看出來了,任何人都別想躲太久,我只是看在王團長的面子上給你們兩個一次機會,好好把握啊?不說?那算了,繼續吊吧。”
其中較單純的一人就信了........
“他們去了哪裏沒看到,不過,兩人一起走的,大概知道彼此藏身的位置。”
蔣睿長長“哦”了聲,然後,就沒然後了。
單純的戰士急了:“怎麽不放我下來?你說話不算話是吧。”
蔣睿倏然轉身,鄙視道:“背叛戰友出賣機密,你哪裏來的臉要獎勵?”
單純戰士:“你.......”
“什麽你你你我我我我。”蔣睿不客氣打斷他,“你想說我向王團長保證了是吧,說什麽你也信?如果敵人說你親人被抓要挾你,實際沒見到也信嗎?親愛的同志,敵人沒有最狡猾,只有更狡猾,懂嗎?”
單純戰士:“我.......”
草,想罵娘!
王團長也想罵娘,他向來以軍紀帶兵,一個吐沫一個坑,現在成什麽樣子!
前方到了山的向陽面,灌木叢居多,搜尋隊伍開始新一輪的打草驚蛇。
蔣睿忽然輕聲開口:“心疼也不理解是吧,這是對他們好。”
王團長皺眉:“你在向我解釋?”
蔣睿搖頭:“不,我怕後面的工作你有情緒不配合,影響培訓。”
王團長:“.......”
想罵娘!
不知道被問候多少次家母的蔣睿腳步忽然停下,若有所思看向搜尋隊伍剛經過的某區域。
山上并非只有石頭和樹木,有松軟的地方。
比如樹木死去腐爛,加上不知道積累多少年輪的樹葉爛果,時間久了,便成了堆松軟的沃土。
王團長作為部隊最高領導要全城跟随配合,相當于個貼身警衛,他不耐煩看了眼:“那裏怎麽了?”
搜尋隊伍剛剛從那過去,腳印還沒散呢,而且灌木叢被敲了一個遍,确定沒有藏人。
蔣睿笑了:“王團長,要不要打賭,我說那裏有人,賭注一包煙,怎麽樣?”
王團長至今還未進過這位只有虛名的神通,他認真再三看了看,沒發現什麽,直覺上感覺這位不是吃虧的主,可箭在弦上不能認慫,咬牙同意:“好,賭了。”
“讓你輸個心服口服。”蔣睿笑的特燦爛,指着腳印旁邊的泥土問,“仔細看,有沒有什麽區別?”
好歹也是一團之長,雖然像這個時代的大多數軍人般文化不高,但實戰經驗豐富。
王團長幾乎立刻意識到了什麽:“新鮮的,你的意思?”
枯枝樹葉遮蓋的泥土和長期陽光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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